第五十章 顾小姐有自知之明
见你一直看着，拿着吧。前世里他也是这么的，只是脸上没有此刻温暖的笑意，总是一副清冷疏离的模样。
顾袅袅仰头看着面前人畜无害一脸柔情的男人，松懈的心立刻缩紧。
他在试探她！
“多谢李公子好意，不过，我不爱吃这种东西。”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没有伸手接的意思。
李慕倒不觉得尴尬，随手将糖葫芦给了一旁口水直流的姑娘，姑娘才四五岁的样子，得了不要钱的糖葫芦欢喜不已，道了声谢，舔着糖葫芦蹦蹦跳跳的走了。
“你倒是和以前变了许多。”李慕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顾袅袅不知道他到底看出来什么没有，也就分不清他的‘以前’到底是几个月前，还是前世，便抿紧了嘴不接话。
接下来的一路，两人都没有开口，气氛有些紧绷，好在九巷茶楼到了。
九巷茶楼开在深巷之中，地处偏僻，但神奇的是生意绝好。
两人并肩进了茶楼，李慕和店二了个名字，店二便直接领着两人往三楼走。
一路上来，从热闹到清净。三楼分成了许多个包间，用屏风隔着，很是风雅。
到一扇翠竹屏风前，店二停步弯腰，“卞公子就在里头。”
李慕朝店二一点头，抬腿入内，顾袅袅跟在他身后进去。
包间里已经坐了三个男人，都是三十来岁的年纪，一个八字胡，姓卞，一个络腮胡，姓钱，还有一个白面无须，姓赵。
见人进来，三人抬头看了一眼，笑着起身见礼，八字胡的男人开口打招呼。
“相必这位就是李公子了，只是不知这位是？”着看向顾袅袅。
“这位就是我在信里和你们的商界奇才，顾姐。”
三人恍然，信里只还有一人，三人还真不知道会是一个女子。
一番寒暄后几人入座，姓卞的八字胡先问了顾袅袅工坊的情况，顾袅袅脸不红心不跳的将自己的工坊成了超级大工坊。
三人听了很满意，谈了一番之后，下了两千两的契，一个月就要拿到货，给了一半定金，签了契约为证，之所以这么爽快，主要是因为李慕，虽然他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但这几个商贩都不是省油的灯，也有自己的门路，对他的身份多少知道一些。
李慕一直静静的坐在一边，听着她夸夸其谈，心中不免好笑。等三个商贩离去，他免不了打趣道：“顾姐真是厉害。”
“多谢李公子夸赞。”顾袅袅笑着回敬一句，挣到了银子，再看这厮也顺眼了一些。
……
回到客栈正好是午饭时间，两人在大堂坐下吃饭，今没有叶至珩那尊神，所以两人只点了几样菜。
饭桌上气氛还算和谐，饭钱是李慕给的，饭后顾袅袅便开始准备回京都的事宜。
契约时间短，她的工坊还需要扩张，再要赶出货来，时间是相当紧了，所以她决定今晚就赶回去，至于庄子上的人，就等秋棠养好伤再通知回来即可。
李慕得知顾袅袅今晚要走，也回屋收拾了自己的行李，跟着她一起回京都。
夜幕十分，马车到了码头，两人并肩上了马车。
好巧不巧的是，两人坐的竟是之前那艘船，看到熟悉的场景，就想起了之前的事情，顾袅袅心情有些压抑。
房间里太闷，她放下行礼就出来甲板透气，才在船舷站稳，李慕就从身后走了上来，立在她身边，抬头望着江水尽头的晚霞。
“那你回房之后，我向船夫问了事情的经过，也没什么线索，不过这件事情我不会抛下的，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嗯。”顾袅袅淡淡应了一声，似乎是没什么兴趣的样子，倒不是她铁石心肠，而是以她的身份地位，根本没有能力帮人伸冤。
江南富庶之地，官员富商多的是，顾家只是个的生意人，背后没有强硬的关系，在京都都是夹着尾巴做人，再去帮一个不认识的人伸冤，那完全就是找死。
而李慕不同，他的身份地位在那儿摆着，只要亮出身份，就没人敢为难他，等事情解决再透出些风声，那又是足以让皇上褒奖的美事，他何乐而不为呢。
随着她冷淡的回答，本就冷淡的气氛更加惨淡，而李慕又似乎不想气氛那么惨淡，于是主动找了话题。
“你给我的药膏很好用，抹上之后伤处不疼了，谢谢你。”
顾袅袅正要不用谢，就感觉身后杀来一股冷气，她莫名转身，只见一脸冰霜的叶至珩站在甲板上，半边侧脸被渡上一层橘黄色光芒，像上谪仙一样向她走来。
顾袅袅怔了一下，暗道这厮皮相长得真是好时，叶至珩已经走到面前，用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她看了几眼，接着视线往旁边一挪，落在李慕身上。
他眼神凌厉中带着探究，让人十分不舒服。
“民女见过魏王爷，没想到这么巧，竟然和王爷上了一条船，真是荣幸。”压下心中的不喜，她微微笑着行礼。
李慕也行礼，“生见过魏王爷。”
叶至珩淡淡点了下头，上前一步站到两人中间，单手扶着船舷，侧身对着顾袅袅。
“还带本王逛街市抓兔子，结果竟不告而别，你，你是不是在耍本王？”
顾袅袅低下头偷偷撇嘴，这厮又来找茬了，看来要快点给让他治好鼻子，不然还不得缠着她。
心中腹诽着，面上却不敢有丝毫不敬，甜甜的回道：“王爷又误会民女了，民女是有时间一定带王爷去抓兔子，可现在身上事忙，如果王爷还愿意的话，那民女一定抽一些时间，陪王爷去苏州逛街市去庄子上抓兔子。”
被挡在身后的李慕自然的挪了一步，想要重新站到顾袅袅身边，却不想黑影一晃，面前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那国字脸比关公还黑。他微微一笑，利用身高优势，就算前面有炔着，也能看到顾袅袅的脸，正好听见她回话，便笑着附和。
“那确实是个好去处，生也十分向往呢，顾姑娘哪得空去的话，记得带上我。”他笑眯眯的看着顾袅袅，着又转向叶至珩，“不知王爷可同意？”
叶至珩自然不同意，看到李慕那张脸他心中就没来由的一阵烦躁，他眼神一闪，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那倒是不错，不过听你最近好事将近，这段时间肯定是没空的，那就等你成婚之后，带上你的夫人，我们一起去游玩，这样最好不过。”
他口中的这位‘夫人’指的就是沈姝兰，对于李慕和沈姝兰的关系，也是从芙蓉园回来之后查到的，倒不是他消息不灵通，而是对着这些八卦消息没什么兴趣。那次查了李慕之后，他才发现顾袅袅和李慕还有沈姝兰三人之间复杂的关系。
首先，李慕和沈姝兰从就定的娃娃亲，从前一直好好的，直到顾袅袅出现，沈姝兰被人陷害玷污，李慕上门退亲，而顾袅袅呢，在他和李慕这厮身上左右摇摆。
很显然，找师父不过是接近他的借口罢了。
既然这样，那他就和她玩一玩，让她鸡飞蛋打。
“王爷有所不知，生和沈姑娘并不熟，只是父辈关系好的玩笑话，前些日子我也特地上沈府将事情清楚了。”李慕立刻解释，完了还看顾袅袅一眼，既希望她不要生气，又期待她能有些生气，总之，很矛盾的心理。
“哦。”叶至珩抬了抬眉毛，“这事儿本王倒是不清楚，那就等哪本王进宫，请求母后给你指一个端庄姑娘。”一副施恩的语气。
李慕轻轻一笑，委婉拒绝，“多谢王爷好意，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皇后娘娘指的姑娘肯定是好的，但生还是想要爹娘都满意的。”
“你是太后娘娘眼光不好看重的姑娘你爹娘不会喜欢？”叶至珩冷了脸。
“不不不！王爷莫要误会。”李慕急忙解释，“太后娘娘乃一国之母，所看中的人自然是世界上最好的，但是生家中就生一子，婚姻之事还是希望爹娘来相看，相必太后娘娘也是明白的。”
李慕倒是好口才，三两句话就将事情推的一干二净，而且话还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叶至珩盯着李慕见了几眼，良久唇边勾出一抹冷笑，森森道：“李公子真是孝顺，那就这样吧，哪上朝时，本王亲自和你爹，相信你爹一定会领太后娘娘的情。”
这次轮到李慕脸色难看，可话已经到这里，也没有了转圜的余地，只能应和。
“那就多谢王爷操心了。”
“不用谢，本王向来爱做好事。”完看着顾袅袅，“你觉得李公子适合什么样的姑娘？”
顾袅袅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无视面前争锋相对的两个人，听到叶至珩问自己，倒是很认真的想了想。
“李公子家世高贵学识渊博又英俊潇洒，民女认为应当找一个同等家世且才华和样貌都要配得上的，那沈姐就很合适。”毕竟贱男配贱女才是生一对嘛。
听到她的回答，叶至珩眼底闪过一丝意外，低低道：“顾姐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