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尾随
想到这李田牧才低声说道：“混球，我问你个事。假如一个人的恩怨却要牵扯上几百人的性命，你觉得该怎么处理？”木无双想了想说道：“我看这个人可以自裁了。”
李田牧眼里流露出赞许的目光，问他道：“可是蝼蚁且偷生，你不能混账到让每个人都甘心自裁吧？”“若是以一人之命换百余口人的性命，很划得来啊。救人一命，本就难得，倘若一举能救百人性命，何乐而不为呢？”木无双随口说道。
“师侄此言差矣，”杨天泰听到二人谈话，插嘴说道：“虽然佛家讲究众生平等，一人之命，换回百人性命，看起来好像是很划算。但师侄别忘了，除一大恶，却犹如解救千条万条人命啊。留下有用之身，做惩奸除恶之举，岂不可以挽救更多无辜生灵么？就像当年的妖王雪帝一样。”
木无双想了想，一脸佩服地对杨天泰说道：“杨师叔说得在理，是我想简单了。”陆险平和曾鼎微微一笑，曾鼎一脸满意地说道：“师侄虽然也是妖怪，却宅心仁厚，毫无暴虐之心。看来李师兄平日教诲也是颇有成效呀。”
李田牧没好气地说道：“我哪有。只是这小王八蛋虽然有点混账，但生性良善，加上胡婶子教导有方，才有今日的他啊——否则也是个祸害！”“胡婶子？”陆险平有些好奇地问道，“哪位前辈高人呀？”
李田牧笑了笑说道：“就是村里的驼背郎中。当年战乱，她的老家被毁，流离到此。胡婶子虽然学识浅陋，但道理却也说的明白。”陆险平点点头说道：“看来抽空得拜会一下这位老人家了。”
几人正在草丛里谈话，那块血石处突然传出“啊”的一声尖叫。木无双等人都是心里一紧。木无双听得真切，这声音分明是苏小鱼的发出来的。木无双一个箭步冲出草丛，只见苏小鱼软软地躺在顽玉怀里，双眼紧闭，脸色、嘴唇一片苍白，身体在不停的发抖。
顽玉正不停的拍她的肩膀，嘴里不住的说道：“喂，醒醒啊，醒醒啊小鱼。”李田牧等人也赶了过来。李田牧见苏小鱼美目紧闭，不停的发抖，已明白了七八分。
陆险平等三位道人持剑赶来，看到眼前场景，陆险平连忙问道：“怎么了？莫非那妖孽已经来了？”李田牧阴着脸说道：“不是。”然后盯着顽玉低声说道：“阿玉你个兔崽子，我叫你俩回家，你跑来干什么？你自己来也就罢了，还带着小鱼做什么？这很好玩么？！”顽玉神情慌张地看了看李田牧一眼，也没敢开口说话。
“这俊丫头怎么了？没事吧？”曾鼎一边说着一边谨慎地向四周扫视了一圈。木无双也急忙扫视一下四周，没发现什么异常，然后看了看那块血石，才舒了一口气说道：“几位师叔，没事的。小鱼是被这块石头和这滩血给吓到了。”
原来苏小鱼生性胆小，不敢看血。平日连杀鸡宰鱼都不敢看，现在她突然看到这么一大滩鲜血，自然吓得六神无主，花容失色，当即尖叫一声，昏倒在顽玉怀里。
李田牧自然也是知道得八九不离十：一定是顽玉这孩子挑唆苏小鱼跟他一起来的。李田牧走到苏小鱼身前，翻了翻她的眼皮，对众人说道：“没事，就是受惊过度。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就行。混球你过来！赶紧把小鱼送回家去。我和三位师弟留下来再看看。”
木无双急忙点头称是。李田牧瞪了顽玉一眼，顽玉立刻低下头，大气也不敢喘。李田牧推测得一点不错，顽玉见李田牧等人径直向后山走去，联想到早晨阿满莫名其妙的摔晕，知道后山一定有事发生。
顽玉也是少年心性，玩心顿起，就拉着苏小鱼跟他一起来。苏小鱼本来就没什么主见，耳根又软，二话不说就跟着顽玉上山了，没想到竟发生这种事。木无双伸手去抱苏小鱼，顽玉极不情愿的把苏小鱼交到木无双手里。
木无双也没说什么，只是看了看怀里的苏小鱼，便大步向村里走去，顽玉也紧跟着木无双一起回到胡姥姥家里。
胡姥姥给苏小鱼盖好被子，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有些发热，苏小鱼的呼吸虽然有些急促，但是应该没有大碍。
胡姥姥退出苏小鱼的房间，指着木无双和顽玉训道：“你俩给我老婆子说个清楚，到底是谁干得好事？啊？怎么把孩子吓成这样了！”胡姥姥说到这喘了口气，接着提高嗓门说道：“木无双，是不是你？！”
木无双急忙摆手说道：“姥姥，不是我，真不是我！”“行啊，你个徐球，翅膀硬了是吧？开始谎话连天了是吧？阿满是不是跟小鱼一样，被什么东西吓到了啊？！给我老实交代！”
见胡姥姥确实发火了，木无双才搓搓双手，知道瞒不住她了，便把早晨和刚才的事都跟胡姥姥说了一遍。顽玉听木无双说完，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木无双也盯着顽玉说道：“阿玉，知道早晨我为什么要你背柴禾下山了吧？我可是是帮你躲过一劫，要不然遇到那个妖怪、现在躺在床上的人就是你了。”
顽玉有些不情愿地碰了碰木无双的胳膊，低声说道：“早晨的事，多谢了啊。”木无双微微一笑，很大方地拍了拍顽玉肩膀。
胡姥姥也是听得一头雾水，只能皱着眉头说道：“石头能流血，这可怪了，难道石头也能生孩子？”她在村里当了十多年郎中，考虑问题也习惯从郎中的角度去想。
“那块石头是越来越小，并没有多出块小石头啊。”木无双补充说道。
胡姥姥和顽玉对视了一眼，顽玉朝胡姥姥慢慢摇摇头。胡姥姥也摇头说道：“算啦，捉鬼降妖还是交给那几个道士吧，咱们管好自己别给他们添乱就不错了。”最后那句话明显是说给木无双和顽玉听的。
顽玉“哦”了一声就没再说话。倒是木无双接着问道：“姥姥，你还去给阿满看病吗？”
胡姥姥摆了摆手说道：“去干什么？虽然阿满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但是却没什么大碍。我要再去一次，阿满娘肯定以为出事了，白害她担心。”
木无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胡姥姥忽然正色说道：“你们两个混小子，要是再敢领着小鱼去干这种事，看我老婆子不敲断你俩的腿！”木无双和顽玉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胡姥姥对苏小鱼极是宠爱，一来两人相依为命十几年，感情极深；二来苏小鱼乖巧听话，不仅胡姥姥，全村的人都很喜欢她。当然，像顽玉和李彧对苏小鱼除了一般意义上的喜欢之外，还有另一种模模糊糊的暧昧。
苏小鱼温柔美貌，他们又都是情窦初开的年龄，暗生情愫也很自然。反倒是这个木无双，在男女之间的微妙关系上反应迟钝，完全是个榆木脑袋，跟他平时的聪明伶俐简直格格不入。
而另一个跟他一样反应迟钝的，就是苏小鱼了。苏小鱼一直把他们几个当做兄长，平日也没有什么避讳，随着年龄渐长，无论顽玉还是李彧，就连木无双也已经多少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了，而苏小鱼却仍然没有男女有别的概念，就像她刚才拉顽玉的手一样，完全是无心为之。不过这种肌肤相接的机会，顽玉自然舍不得错过，木无双就没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