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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访客

    三树上去献殷勤,“姐,我来帮你。”

    李珺看了一眼单薄矮的三树,笑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三树如蒙获大赦,俯身退回门边,而后又补充一句道:“但是老爷今有访客,姐最好现在不要进去。”

    “访客?”李珺没听又有人来,点点头,“晓得了。”

    果然,厅堂里桌子上摆了一些酒菜,但是暖壶里酒温尚在,菜也都未动几口,显然还没有吃完,不知道是有什么急事耽搁了。

    书房里有人正在交谈,沈拂的声音也在其郑

    李珺把食盒拎到了正屋的八仙桌上,外面清冷,空等寂寥。

    于是她决定到张氏房内再去看看。

    端起长案上的灯盏,李珺把卧房里的油灯点燃,昏黄的光在房内晕染开来。

    床上还挂着青罗纱帐,一床杭绸丝棉被叠的整整齐齐。

    床边是一张老红木梳妆台。

    李珺用手摸着双头凤胎雕漆的首饰盒,打开上一层只摆着几件最寻常不过的首饰,都是张氏惯常戴的。下面一层只摆了一只红珠手串,有些年代的旧款式,但是珠子是红珊瑚的,依旧晶莹透亮,摸着冰凉冰凉的。

    这是沈冰的旧物,因为有一颗珠子上刻着一个冰字,李珺曾经看张氏拿出来过,大概是留在这里做个念想。

    李珺伸手套上,红光衬着白皙的手腕:“娘,外婆去找你了,希望你们都好。”

    书房内,西面一排暗红色的书架前,沈拂坐在案后写着什么。

    案前坐着一位白衣文士?,旁边杏木茶几上放着一把折扇、还有一只青花瓷茶盏。

    须臾,沈拂罢笔。

    白衣文士急切地站起又坐下:“先生,写好了吗?”

    “好了。”沈拂仿佛很累,并没有写很多东西,却耗费了他太多的力气。

    “晋文,圣上真的会采纳吗?”沈拂并不自信。

    “会的。”司马晋文非常肯定地道。“听您也见过信王世子了,这一次是他同韩相牵的头,响应之士很多。”

    “这为师略有所闻。”沈拂点点头。“但是……这事之前也曾经提过,但是谢相那一派反对的厉害,圣上给驳了。”

    司马晋文看出沈拂的担忧:“先生这一次不一样,您听学生慢慢道来:您知道的,原燕国的镇南王李寿自立为王之后,建了什么寿国。那燕国文皇一直都没看在眼里。因他的封地原来就是我们大赵国的属地,所以圣上突然想要先声夺人,灭了李寿,不通过燕国就把属地收回。

    这次派的是环庆总督任定,就是那齐王岳丈。这任定带了两万余官兵先去镇压,不想那寿国狡猾得很,在一道峡谷处埋伏,那任将军又轻敌了些,不仅自己被刺而亡,率领的一众兵马也几乎全军覆没,连带韩相也受了责。”司马晋文越越悲愤。

    “任定任将军没了?”沈拂心中一纠。“想他征战边境这么多年,竟然也……”

    “是啊!”司马晋文又道:“屋漏偏逢连夜雨,那永清节度使王韬直也敢领兵造反。

    来也算是他运数不巧,被贝州属官发现的早,叫一个子偷偷跑了出来报信,竟然报给了沧州任定的儿子任渲,这子真是比他父亲还要有勇有谋,只是那时恐怕还不知道自己父亲遇难的事情。一面着人往京里送信,一面自己领着几百精兵直往贝州城下埋伏起来,伺机进城烧了王韬直的粮草。要不然等朝廷御史赶来,哪里那么快就能让反军投降。”

    “我朝竟然还有这等英勇将?”沈拂心中宽慰。

    “原来也只当是恩荫子弟,在沧州混军功的。任家大姐不是齐王妃嘛,其子又常在宫中行走,豫王之前两位皇子夭折,圣上险些都要把此子当皇子收养下来,此刻这“皇帝儿”的舅舅一战成名,皇上也知道了这么个人物。”司马晋文感叹道,“真是时地利人和也,只是突丧亲父。”

    “但是这两场战事,结果不同,赏罚自然不同。他待知道自己父亲遇难了吗?”沈拂也颇关心这英雄的命运。

    “先生且听下文,这么接连两场大战,皇上也身心俱疲,令去支援的夏总兵、范总使彻查。”

    “夏嵩和范忧?”司马晋文还未讲完,沈拂突然打断。

    “对,先生认识?”司马晋文反问。

    沈拂冷哼了一声:“这范忧还好,之前曾在苏州府任过知州,是个有心为民做事的勤官。只是这夏嵩能在前线打仗?”

    司马晋文也愤慨道:“谁不是呢,这里有就有矛盾了。夏嵩根本无意调查,在军营里还有侍婢伺候,夜夜笙歌。

    范忧虽然是文人出身,但是做事情也认真,夏嵩不查他查,硬是找出了几个贪军粮军饷,临阵退堂的武官,连带夏嵩在军营的作风问题不指名道姓的一起捅到京里去了。”

    “这是大快人心!”沈拂总算脸上眉头舒展了一点。

    “后来,刚才到的平了王韬直反军的任家将,也知道了这水川之战,亲父之死岂能平,竟然也在贝州管辖内也发现了很多与水川前线类似的事情。领兵的贪墨军饷,当兵的胡作非为,当然没士气。”

    “这贝州管辖的罗转使不是谢相的人吗?”沈拂问道。

    司马晋文得口都干了,连饮数口茶水才道:“所以这任将就得罪了谢相,他虽然有功,但其父带领的两万大军全军覆没,罪大恶极。”

    “枉谢相贵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竟然如此打击这样救国救民的英雄。”沈拂又气极。

    “先生莫气,圣上不是昏君,好得动摇了谢相一党在朝中话的底气。圣上也命那任将把沿途反贼巡查彻底进京述职,赏赐自然少不聊。况且任老将军也是为国捐躯。”

    沈拂点点头。

    又饮了一口茶,司马晋文继续道:“所以先生,多亏了范忧,任将这一番清查举报,皇上开始反思之前的旧政,采纳了一些韩相、范忧的新奏事,再加上信王世子也站在了他们这一边,您之前跟他们聊过的想法,他们也觉得是时候跟圣上提一提了。”

    “矫枉总是过正,其实过犹不及,为师懂了,但是帝王心,瞬息万变。不是我不看好这次政事大改,你也要好自为之。”沈拂将案前的折子装起来封好。

    “谢先生教导,晋文的心跟先生是一样的。希望真正为百姓谋福。”司马晋文接过折子。突然又想了什么道:“先生之前还有一件事情是什么?”

    “哦,是之前答应了那位要办的事情,只是现在还有些变动。你先去,下次再。”沈拂道。

    “好,学生知道了。”司马晋文郑重地向沈拂一拜。

    “来人呐!”沈拂向门外喊道。

    沈管家躬身推开门,“老爷,人在。”

    “立刻备快马、好船送司马大人走吧。”

    “是。”沈管家正准备退下,沈拂又招手。

    “外面是珺儿来了吗?”

    沈管家回道:“是姐。”

    沈拂点点头:“好,一会让她进来吧。”

    司马晋文还要俯身拜别,沈拂摆摆手:“不要浪费这些虚礼了,快些去吧!”

    司马晋文应道:“是,先生保重,晋文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掩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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