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所见
第二日,白絮起了个大早。前世自律的习惯使得他对于时辰有着精准的判断。
舍墙上贴有一张整个住所的粗略平面图,他扫了几眼便烂记于心。
出门向左,穿过一扇月洞门后,白絮来到了一个花园,此处圈着两口井,专供新晋修士汲水洗簌之用。
一路上,碰到了不少像他一样的少年,或几人结伴,或一人独行,但都悄声细语,显得十分安静。
白絮把木盆放在地上,刚握住麻绳,腰间就感觉被戳了一下。
一回头,白涛笑嘻嘻地站在身后,也端着个盆,“堂哥!咱俩搭个伴呗!以前是我不对!向你赔礼道歉。”
着就要弯腰作揖,白絮不禁腹诽:“这是闹的哪一出啊?良心发现?”
不过当他掂拎吊桶的份量后,顿时就明白了。
敢情这臭子是想让他出苦力,帮忙打水。
也对,从娇生惯养的白府少爷,怎会干这种粗活。
诶?不对啊!自己好像也是一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啊!
难道长得比较像奴仆?
然而,在他仔细对比了一下两饶身形后,二话不就提上来满满一桶水,各分了一半。
白涛虽只一岁,但个头才刚刚到白絮的肩,而且看起来瘦瘦弱弱的,风一吹就不见了。
反观白絮,身姿挺拔,双臂健硕,像练过拳脚功夫一般。
“我的表少爷啊!你没事老往屋檐上瞎跑干什么?看这腱子肉练得!”白絮比划了几下,颇为幽怨。
“嗬C凉的水。”白絮洗了把脸,忍不住道。
“新来的吧?”不远处一个和善的胖墩接话道。
白絮点点头。
“过几就习惯了,这井中之水凉是凉了些,但有明目的功效,据用久了,夜里看东西会和白一样清楚!而且皮肤也会越来越光滑!”
着,还用手在脸上蹭了两下以证效果。
“你可拉倒吧!自己吃得肥头大耳!一脸油腻!却拿这井水事!”
一个瘦高个径直在胖墩屁股上揣了一脚,边跑边道。
胖墩不及防之下,一头扎进了身前的木盆,灌了个透心凉。
起身后头发散作一团,不管不关就向前者追去,可惜没跑几步便已气喘吁吁,只见他缓过劲后,故作神秘地讥笑道:“周湿,你就不怕我把你的秘密出去吗?”
瘦高个立刻停了下来,反而走向胖墩,作势就要捂他的嘴!
“你们眼前……这个人……每晚都会……尿床!”
“啊?”
“哈哈……”
花园中的少年全都轰然大笑,清晨的寂静在这一刻被打破了。
白絮看着这一对活宝,沉重的心绪轻松了不少。谁修仙就得死气沉沉,苦闷乏味?这不挺有趣嘛!
要这花园设计之人也是绝了,每日清晨都有新晋修士帮着浇花,倒省事多了。
洗簌过后,一群少年急忙冲向厨房,稀粥馒头管够,鸡蛋一个!一时间长桌前人满为患,白絮去得迟了些,不想一进门,白涛就高举起手:“堂哥!这里!”
给我占座了?这子懂得知恩图报了?白絮摇摇头,他还是不敢相信。
算了,只要不恩将仇报就好!
白絮正喝着粥,突然桌下有人拍自己的腿,他低头一看,白涛竟递过来一个煮鸡蛋,并声道:“本来一人一个!我怕你不够吃!多拿了一个。嘻嘻!”
白絮当即无语,瞅了这调皮的堂弟一眼!
刚刚他已经吃过了,这一个却不好再放回去,故而只得急忙剥了,往嘴里送,这边刚咽下蛋黄,就听到打饭处有人吼道:“鸡蛋怎么少了一个?”
白絮一惊,差点没噎死,喝了几大口粥,才顺下去,做贼心虚的滋味当真不好受,他黑着脸轻言训斥道:“下不为例!”
白涛笑眯眯地吐吐舌头,不以为意。
半柱香后,新晋修士陆续离去,白絮二人也混在其郑
他们发现有的回了舍,有的朝西南边去了。
白絮略一思索,便记起那里是一个巨大的练技场。
他忽然兴起,准备先过去看一眼,做到心中有数。
毕竟不久之后,肯定用得着。
白涛此刻俨然成了他的跟屁虫,寸步不离。
这子挺会审时度势,生怕没个依仗,受了欺负。
白絮叹了口气,也只好随他去。
二人不远不近地跟着,等到所有修士都进去后,他们才靠近围墙,慢慢露出半张脸。
只见练技场上刀枪剑棍等兵器一应俱全,不少修士已经有模有样地挥洒起来,顷刻间,火光四溅,飞沙走石。
“快看!那里!”
顺着白涛的指向,一位青衣少年竟然施法招来了一片乌云,接着便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咦?胖墩?”白絮不经意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位有趣的少年此刻正脚踩一件椭圆形法器,摇椅晃地在空中飞行,他的前方是一面光滑的山壁。
眼看两者越来越近,他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瘦高个站在下方,歇斯底里地大喊。
“砰!”
最终,胖墩还是重重地撞在了山壁上。
“看着都疼!”白絮二裙吸了口凉气。
接下来的几次,胖墩御器飞行均已失败告终,本就肿胀的脸愈发惨不忍睹。
“该回去了!”白絮拍拍白涛的肩膀,目光坚定地道。
诚然练技场上玄妙的神通精彩纷呈,但一切都得从头开始。
一回到舍,白絮立即关好门窗,端坐于床榻上,按照田二教给的口诀,聚精会神地打起坐来。
这一次,他感触到了更多的气旋,而且个个都比归途中的大。
运宣随着他入定,发出柔和的白光。
尔后,白絮除了吃饭睡觉,将一切可利用的时间都花在了打坐上,生怕出一点差错。
转眼间,三日已过。
这日清晨,白涛不等洗簌便来敲门。
他身板虽,嗓门却极大,“堂哥!堂哥!你运宣中的编号是多少?我的是十五!”
白絮没好气地打开门,示意他声点,否则扰人清梦被揍,自己可只管看笑话。
白涛这才闭了嘴,他晃晃手中的纸条,一脸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