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 妥协(2)
孙大夫忙解释道:“侯爷莫急,待老夫再行一次针,再看看情况。”
君侯爷只觉得自己的心忽上忽下,着实难受,但听孙大夫既然都这般说了,他也不好再多言,便淡应了声。
君元晔已起身退让到一旁,垂在两侧的双手不自觉的握紧了拳,觉得自己就像陷在无尽的泥潭中,越挣扎就越往下沉……那种深沉的无力感令他俊美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叫人不寒而栗的阴霾。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会如此狼狈,连看一眼旁侧玥儿的眼睛都不敢!
终于,他还是违背了自己对她的承诺。
盛玥一直漠然得站在那,觉得自己突然就变成了一个旁观者,没人想过或者想要询问她的意见,纳妾之事仿佛同她毫无干系,她的意愿在此刻、在他们看来无关紧要......
她一时都分不清此刻心底是什么感受,是愤怒多一些,还是悲哀多一些,心脏痛得一抽一抽,那种窒息令她几尽崩溃!
这世间最伤人的不是外人的践踏,而是那个自己本来全心全意想要携手共度一生的人,那个奋不顾身想要倾尽所有要相信的人,却当着自己的面狠狠的背弃了他们曾经的誓言。
她抿咬着唇,牙齿几乎窃进了肉里,她想要用这样的疼痛让自己冷静下来,因为她深知若是在这样的诚下爆发,一旦老夫人出了意外,她就会无端成为那个千古罪人,将那个始作俑者犯得罪引到自己身上。她不允许自己变成那样可悲的存在。
孙大夫替老夫人施完针,回身看向君侯爷道:“侯爷,情况暂时稳住了,还是那句老话,只要熬过今晚,老夫人应该就能保住性命,只是......”
“只是什么?”君侯爷冷声追问道。
“只是刚刚老夫人应该是凭着信念,撑着一口气强行醒来,已经耗尽体力和精力,只怕就算醒转后,也会有后遗症。”孙大夫道。
“后遗症?怎么样的后遗症?”君侯爷眉头紧皱问道。
孙大夫道:“这......暂时也说不好,一般会有行动障碍,严重点的有认知障碍,言语吞咽障碍……还是得等老夫人醒来才能知晓。或许,不过是老夫多虑了,老夫人福大命大,定能逢凶化吉,转危为安。”
君侯爷敛眸,半响道:“孙大夫,今夜就有劳你辛苦一下,在旁侧看顾着老夫人。”
孙大夫应道:“应该的。”
他早早去隔壁客房歇息,目的就是为了后半夜有精力守夜。以他行医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这样的病人在喝完药后,前半夜基本能相安无事,而且又有亲人和下人们守着,真出了事也能第一时间传唤他过来。
不过他还是没想到,这老夫人竟然会提早醒来一次。
君侯爷扫了眼在场的众人:“守了大半夜也都累了,先回去眯一会,别到时候老夫人醒了,一个个倒是给累倒了。”
“伯父,嫣儿想留下。”杨嫣泪眼婆娑乞求道。
君侯爷看了她一眼,又看向老夫人,深思了会道:“嗯,累得话就去旁边躺椅上靠一会。有孙大夫看顾着,可以放心。”
孙大夫惶恐的拱了拱手。
“谢谢伯父。”杨嫣连忙道谢。
君侯爷颔首,眼神扫过君元晔和盛玥,然后背手往外走。
君元晔习惯性的想要去轻携盛玥,却被她不着痕迹的躲了开去,一时微怔了下,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口好像也跟着空了一块,就这么一迟疑,便见盛玥已经大步走远了。
他正想起步赶上去……
“表哥……”杨嫣悠悠的轻唤了一声,扬起她那张梨花带雨后愈加娇柔的脸,望着君元晔,然后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道,“嫣儿会做一个好妾氏,绝不会给表哥添麻烦。”
君元晔眼神一暗,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刚刚是自己应下的承诺,表妹这般说其实并没错,但听到这话,他心里就像被什么堵了一下,闷得难受。他逃避似得微微颔了下首,便匆匆追着盛玥跑去了。
杨嫣难免有些失落,不过她很快就收拾情绪。心道:不急,现下已经迈出了最艰难的第一步,等真正成了表哥的女人,她可以徐徐图之,相信自己的真心一定能让表哥见到,她不急.......不能急......
如今,最主要的是祈祷祖母能平安度过此劫,若她老人家真的出事,她只怕一辈子都会受良心谴责。\0
她定定看向紧闭双目,彷如只是熟睡着的老夫人,终是忍不住心底的害怕,低声哭了出来......
***
君元晔追出去的时候,盛玥已经走到明堂。
君侯爷正同在座的几位简单的交代下老夫人的情况,并决定让大家轮流守夜。
四老爷和向氏自告奋勇的要守第一个,君侯爷没有反对,其他的几位便先去隔壁的客房歇息,等时间到了再来交换。
君元晔和盛玥被安排到了西边的一间厢房,再过去,也就是西侧最后一间,就留给了君元珞和胡韵儿。
此时,这两对一同往厢房而去的夫妻,神色各异,各怀心思。
胡韵儿已经许久不曾同君元珞同房了,如今要住在一间屋中,从心里到身里都止不住的抗拒,只觉得浑身别扭,要不是君元晔也在,她倒宁愿与盛玥共住一间。
君元珞倒不是因为胡韵儿而脸色难看,他就不爽处处被君元晔压一头,连住个临时屋子都要按资论辈低他一节,看着走在前面君元晔的背影,他心里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只要事成,到时候一定要叫君元晔在他面前匍匐跪地,再也抬不起头。
君元晔和盛玥脸色郁结,自然都是为了刚刚的纳妾之事。
君元晔急着想找个单独的地方同盛玥能好好说上话,他知道她在生气,所以这个结一定要赶快解开,眼下便正是个好机会。
盛玥则是气得心肝疼,她大步的往前走,甚至都不想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