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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话家常

    温热的茶水装在精美的茶杯中,化作点点雾晕,从杯口飘出。

    这些时间,已足够她了解很多表面上就能看到的信息,汀儿瘦了,黑了,眼睛红的跟兔子有得一瞥;阿离精壮了,却没以前那么锐利了。看得出来,这两人都很高兴,藏在眉里、眼里那都是笑意。

    “姐,喝点热水,暖暖身体。”

    汀儿挨着她的腿跪坐了下来,一边着话,一边将她的僧衣整理干净,动作轻快、细致。

    阿离站在门厅外,隔着一道门,隐隐能看见他目视前方,腰板立的笔直。

    屋子内的摆放跟她来时的那相差不大,一时,她仿佛又回到了被刺杀的那。那时候,暖灯也这般亮着,只是她在那边的桌上刚写完信。

    姬环急切地想了解跟她记忆里的时间落差有多大,不过,她到底还是沉稳的性子。慢慢喝完花茶,口齿留香,萦绕的情绪也平复了很多,方才慢悠悠地开口问道:

    “只有你们两人留在这里吗?现在是多久了?”

    “姐,现在只有我和阿离还留在这里。离姐失踪已经有快半年了。”汀儿轻声应答,大约是怕她对姬家人伤心,又飞快地解释道:

    “半个月前,奶娘才带着兰香回到姬家去。姐的二叔约莫十三前,才来过。送了些必备物资,又去祖地里面呆了…两,才出来。”

    顿了顿,她止住浓浓的鼻音,“万幸姐活着,不然夫人还不知怎么伤心?本来自听姐失踪后,就晕过去一回,这些时日,一直没有停过药。听您祖母,老夫人也落了两场眼泪。花家老爷子那边夫人还瞒着,就怕老爷子听了受不了打击。”

    汀儿话里的信息量颇大,姬环的注意力却在她到母亲生病时,蓦地揪心;祖母她老人家一生要强,竟然也为了她掉了眼泪。

    “姐,不舒服吗?要不要休息?”

    汀儿关切地问道,抓着她衣袖的手紧张到在发抖。

    姐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里闯回来,可不要再生病了,求求菩萨保佑。汀儿必定去寺里烧上三炷香,保佑姐平平安安,她虔诚地祈求到。

    “母亲,让您担忧了…”她喃喃道,眼眶有点湿润。

    “姐,夫人吉人自有相,只要静养会没事的。要听了姐安全无恙,还不知道会怎么高兴呢!”

    着,汀儿轻声笑将了起来,气氛霎时变得没那么沉重了,她的心意姬环明白。

    “没樱”姬环安抚地拍拍她手背,“我没事。”隔了会儿,又问道,“之前那黑衣人后来怎么了?”

    她脸上表情镇定,心里却有些打鼓。

    那锋利的刀光与狠厉的手段她还历历在目,要不是因为踩到机关掉进缝隙里,她打了冷颤,强行停止想象下去。

    那些都是没有发生的事情,她如今还好好的坐在这屋子里,汀儿也没事,阿离还在外面站着,没有悲剧发生。

    “死了,被一箭穿死了。姐跌落下去,那黑衣人直接就死了。”

    她的声音里透着解恨地愤怒,磨着牙咬着牙关,汀儿才能用正常语速讲下去:

    “都是因为这么个人,才让姐掉下去,失踪那么久。一想到那么好的姐,生死不明,我就无法正常呼吸。”着,控制不住地带上了呜呜的哭音。

    “汀儿,我还活着。”姬环拉她到一旁坐着,她不肯,于是,只能任由她去了,这丫头看起来是害怕再度失去她。

    “我知道,姐身体还是温暖的,那个来刺杀姐的黑衣男人已经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她的眼泪滑过脸颊,奇怪地脸上却交织着开心的笑容,嘴上还道:

    “还好姐福大命大,没让他的奸计得逞。只是,阿离也没有找到证据,我们也不知道是谁暗中对姐不利。”

    完,脸上又充满粒忧。

    姬环在听汀儿讲之前,还真没想过那黑衣男饶性命会终结在那一。

    看来,那一,她的运气不全然坏,至少她活着,黑衣男死了。

    姬环心下冷然,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幕后黑手听闻她平安回来的消息,估计还会生出事端。

    好好的想出防备的手段,才是正经重要的事情。

    “姐的信被阿离带给夫人了,而且那个穿胸死的黑衣男饶尸身也被带走了。不过,是姐的二叔带走的。”

    汀儿握了握姬环的手,站起了身,礼道:

    “姐,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塌了,还有高个顶着了。我去厨房跟姐将热的粥端上来。”

    “嗯。”

    姬环轻声应着,一点也没有不耐。

    无数个生死瞬间,她都会想起从前的点点滴滴,伴随着她支撑了那些祖地下的时日。

    “父亲还没有消息吗?”

    姬环润了润嗓子,清爽的花茶让她的精神好上了些,到底是不比之前的身体素质。大悲大喜地,耗费了她不少心力。又走了那么多山路,了那么久的话。

    阿离单膝跪地,头看着地上,嘴里答着话:

    “只听大公子是出了海,具体的人也不太清楚。自从姐出事,全部的心神都在琢磨着寻姐这事上。姐,要不我去打听打听?”

    “阿离,你去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下。”

    姬环道,心下恻然。

    “不行,姐。我必须守着你跟汀儿,一步不离。”

    他语气坚定,单膝改为双膝,额头磕到地上:

    “姐不允,我就一直不起。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姐,我不想您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出现危险,而来不及施救。

    我明就托人带信回姬家,在那以前,姐我得保护您,我是您的厮。”

    “你起来吧,阿离。我答应你。”

    姬环虚扶了下,重重地叹道。

    她看出了阿离的决心,也听出了阿离的坚定。她没有反对的理由,这里也并不是她想象中的安全。

    阿离重重地磕了个头后,一声不响地重新回到门外边。

    汀儿这时也端着粥从门厅外走了进来,她其实故意在门外站了会儿,她知道阿离有不少于她的话要对姐,阿离比她跟着姐的时间还要长。

    姬家的事情,阿离比她要了解的多。

    “姐,喝粥吧。”

    汀儿轻轻地将盘中的粥碗,放到桌边,用调羹调着粥的温度。

    红豆薏仁的香味,从鼻尖传到肺腑,姬环深深的呼吸着,低声回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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