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突然之变（四）

    皇帝又做了如此出人意料的事儿来。

    这个任命要比之前三人协理六宫的旨意更是令人错愕的险些掉了下巴。

    之前任命八福晋等三人协理六宫，这倒是有些说头，说起来的道理是有的，比如颖妃，跟在皇贵妃身边，办过一些小差事，也知道六宫运转的规则和流程；舒妃是名门望族，如今纳兰永宁又是非常红的封疆大吏，应该要给这个体面，而八福晋的身份乃是军机首辅尹继善之女，又是如今实际上的长媳，帮着管一下后宫，也是名正言顺的，这些年尹继善当差辛苦，皇帝虽然很少嘉奖，但责骂也比以前少多了，而且看在尹继善功劳的份上，给尹氏一个奖赏，也是应该的。

    可今日居然突然给了十二福晋这样的体面和权柄！体面就是要六宫彻查，所有的人都可以查，而权柄自然就不必多说了，养心殿和御前的人都派出来了，要知道养心殿乃是天下最尊贵的人居住着，那些侍卫和宫人们，自然也是宫内最骄傲的人。这些人都派给了金秀，还特意叮嘱李玉，要派得力的人来，这或许就是一种绝对的权柄了，要知道皇贵妃管六宫多少人多少事儿都很正常，但皇贵妃管不到两个地方，一个是寿康宫，一个是养心殿。

    金秀自己也大吃一惊，她今个完全是来看热闹的，起初震惊于容妃的肚子出现了问题，后头又庆幸自己个还没动手，若是动手了，今个见到皇帝如此冷酷生气，一定是会后悔自己个做了坏事。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皇帝如此激动，现在协理六宫的三位都不好劝，自然是要找法子出气的，皇帝的意思非常清楚，无论是十二福晋查到什么，他都绝不会姑息。

    金秀自然只能是答应了下来，可金秀这个任命，旁人不清楚原因，但金秀自己个也有些明白，庆妃这个人陷在其中，颖妃当然就有怀疑，八福晋舒妃协理六宫，自然也有失察之罪，渎职虽然称不上，但多少总是连带着的，那么自然要换别的人来查，皇贵妃身子不好，今日都没来启祥宫，自然就不能再派一个病人来辛苦了，可其余的嫔妃呢？等级太低，不能服众；才干不行，查不出东西来，皇帝环视众人，选不到合适的人，突然看到了十二福晋元氏，这才是有了这个主意。

    八福晋素来都是和舒妃交好的，因为舒妃听了金秀的劝告，凡事不是自己要强出头当什么主心骨，而只是来反对颖妃和她背后的皇贵妃而已，所以八福晋的话语权因为颖妃的缘故，多了不少，可这会子竟然也开口要问金秀如何调查办这个差事儿，隐隐有干涉询问的意思。

    人在的地方，就有江湖，人在的地方，就有争斗。

    原本八福晋对着舒妃还算客气，可这个时候也忍不住要开口了，很明显，皇帝的这个旨意，一下子将三个人协理六宫的权柄给架空了，甚至十二福晋现在的权力，要比皇贵妃都还高，甚至她都可以去指挥内务府的慎刑司！

    颖妃问金秀要怎么做，舒妃不服，但是八福晋却是帮腔颖妃了。金秀眉心微微一跳，“我自然要先请容妃娘娘的安，问了她是什么时候身子不妥当的。”

    “这样的话，我该去问庆妃，今个是怎么来此处的，”颖妃见到金秀这时候还和气，似乎并不愿意在自己面前摆架子，于是点点头，“也好早些查清楚这个事儿。”

    “颖妃娘娘且慢，”金秀慢慢说道，“臣妾有句话儿虽然说着不恭敬，但还是要说了，今日万岁爷是让臣妾来调查此事的，其余的人，都不必帮衬我什么，只管是配合，就是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颖妃皱眉问道，“难道我不能帮着查吗？”

    “自然是不好吧？”舒妃得意的说道，“容妃小产，最大的嫌疑就是在启祥宫的庆妃，而庆妃是一直跟着你在皇贵妃跟前一起的，你这样单独去见，只怕是有不合适的吧？知道的人，知道颖妃你是忠心当差，想着要为万岁爷分忧，不知道的人，只怕是会怀疑你，还要去找庆妃对一下如何说话呢？”

    “舒妃你谨言慎行，”颖妃生气的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容妃出事儿了，和我也有关系？”

    “只怕不仅仅是你颖妃，和在座的人，只怕是有干系！”

    这不经过脑子不假思索的话儿一说出来，殿内原本在看戏的其余嫔妃，不由得暗暗皱眉起来，这个舒妃，想着什么呢？难不成在座的这些人，都是陷害了容妃吗？

    金秀察觉到了众人的心情变化，于是忙说道，“和在座的各位娘娘，关系自然是有的，只是却也不大，”金秀温和笑道，她得了这个差事儿，唯一担心的，就是怕得罪了满宫嫔妃，要知道得罪了皇贵妃还算是得罪了一个人，若是因为查什么案子，得罪了六宫所有的嫔妃，这就是太愚蠢了，什么时候都要爱护呵护好最基层的人，而不是上下一气都得罪了。“诸位娘娘今日既然来了这里，就请暂时稍等。”

    金秀微微朝着众人一福，明贵人皱眉冷冷说道，“等什么？难不成你还要一一问过我们这些人吗？”

    这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特别是被一个晚辈，用审视的眼光来探究自己是否犯罪，是否在容妃滑胎的事儿上出了什么不光彩的事儿。众人的脸色有些难看，看着金秀的眼神也不是很友好，金秀微微一笑，“却不是这个意思，无论如何，万岁爷叫我办这个差事儿，可不是就这样简单就过去的，请诸位娘娘想一想，今个万岁爷叫了诸位来，是什么意思？”

    “无非是万岁爷觉得大家伙都有嫌疑！”舒妃忙说道，“所以才叫来，问一问清楚。”

    “是，问一问清楚就是了，”金秀笑道，“这是最要紧的事儿。我不会来问诸位娘娘的，只要如此……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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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有事情，不好意思。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