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杀人
. “小姐，都过了这么久了，顾小姐整天闭门不见人，怕是真的毁容了。”喜儿脸上有几分担忧，见季蔷毫不在意的模样，更是有些焦急，“若是她想起来报复小姐怎么办？”
季蔷放下手上的书卷，看着惊慌失措的喜儿，露出个浅浅的笑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何时见你家小姐怕过？”
“若是她真要报复，也不敢在国公府动手。”季蔷说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喜儿今晚你先去娘亲那儿照顾着，前两日娘亲还同我念叨别个丫鬟的按摩没你好。”
喜儿不知自家小姐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还想再说什么，季蔷一个坚定的眼神看过来，便将话咽回了肚子里，应下一声。
夜风清朗，月稀星淡。
所有的下人都睡下了，安静的能听见虫鸟微鸣的声音，床上的人儿呼吸均匀，已经熟睡。
忽的见一个人影影影绰绰的在窗外，不过一会儿，就见一根细长的竹管透过窗户纸伸进了屋内，从中喷洒出一阵烟雾，随即飘散在空中。
待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房门被人轻巧的推开，匕首的寒光凌冽，朝着床上熟睡的人袭去。
一刀下去，却并无实感，来人身形一顿，猛地翻开锦被，发现原本应该熟睡的人不知所踪，只留下一个枕头。
心中暗道不好，就听身后的房门关上的声音，“不枉我将喜儿支走，也是沉得住气，这都寅时了，还如此冒险的来刺杀我。”
清冷而嘲讽的声音响起，黑衣人眸色一闪，手上持剑往季蔷的方向袭去，却是扑空。
“一点儿新意都没有，你的主子还真是喜欢耍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话音一落，黑衣人只觉手臂刺痛，长剑当即落地，季蔷这才翩翩然从梁上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月光黯淡，也看不清季蔷是何等神情，黑衣人却是见她出现，杀意顿起，抽出随身的匕首就要动作。
季蔷却是站在离他两尺远的距离，没有半分怯意。
黑衣人眸中闪过一丝欣喜的亮光，之前的毒粉果然有效，就算她没昏迷又怎么样，那毒粉可是有让人丧失行动的作用。
却不想只见她叹了口气，黑衣人嘴角的笑容僵硬，只觉从虎口开始发麻，很快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季蔷只听见有物体沉重落在地上的声音，点燃了桌上的烛火，正好迎上地上黑衣人死死瞪着她的双眸。
季蔷捡起地上的匕首，蹲在他面前，脸上是浅浅的笑容，在烛火的照耀下显得有几分深不可测，眸中神色更是冰冷的骇人，“想杀我？你还不够格。”
黑衣人僵硬的趴在地上，季蔷冷笑一声，“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没有中招？反而你现在浑身发麻，五脏六腑发疼。”
还好这段时间和赵侨学了如何用毒，试着做了些出来，抹在金针上想试试效果，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小白鼠送上门，“只要你说出是谁派你来的，我就给你解毒如何？”
黑衣人面露犹豫，张嘴说了什么，季蔷却是没听清，凑近了几分，万万没想到他奋力而起，抬手朝她的脖子掐去。
季蔷一惊，大概是没想到他还能反抗，来不及多想，已经是将匕首插进他腹中，双手堪堪停在了离她脖子半寸，随即无力的垂了下去。
季蔷皱眉，看着地上渐渐没了声息的黑衣人，手上还沾着温热的血，脸色变了变。
看了眼外面蒙蒙亮的天色，眸光闪了闪。
就听得院中一声尖叫，院中原本晨起的丫鬟都急急忙忙跑到季蔷房间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在看到地上的尸体的时候皆是惨白了脸色，其中几个下人已经是跑出了院子。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季元勋便赶来了。
随着他来的，还有顾寒烟，因脸上伤未好，蒙着面纱，在看到地上的尸体时，眸中划过一丝光亮，掩面惊恐道：“蔷儿，你这是杀人了？”
季元勋听她这样一说，心里已经沉了半分，触目惊心的红色让人作呕，地上的尸体流了一滩血，身上插着一把匕首，死相丑陋，不由得沉了脸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国公府小姐杀人，这件事可不是什么小事情。
季蔷白着张脸，已经是被下人搀扶着坐在一旁，还在恍神，在听见季元勋的声音呆呆地抬眸，迎上他阴沉的目光，红了眼眶，似乎终于是缓过神来，摇椅晃起身，垂眸唤了声爹。
季元勋在听见消息便赶了过来，一进屋就看见的是尸体，自然是没有注意到季蔷。
这时候才注意到她身上的血渍，脸色苍白，发丝散乱，似乎风一吹就倒下去，神色软了几分，又问了一句。
季蔷还未说话，顾寒烟已经是开口道：“这应是闯入宅子想偷东西的贼人，没想到误闯了蔷儿的房间，可是再不济也不能了结他的性命啊！这好歹是条人命，蔷儿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顾寒烟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色，语气间尽是心疼。
季蔷看了眼双眸泛红的顾寒烟，心里冷笑，稳了心神，扫了眼地上的黑衣人，“烟儿怎的知道这是偷东西的贼人，而不是想取我性命的杀手？”顿了顿又道：“又怎么知道他一定是误闯，万一是冲着我来的呢？”
顾寒烟一噎，不满的反驳道：“蔷儿这是什么意思，国公府上的侍卫个个武功高强，自然不会有人能近的了蔷儿的身。”
季蔷嘴角轻勾，双眸神色清透，“烟儿说的极有道理，国公府内守卫严谨，一般小贼可进不来，昨晚这人死的时候，说是有人指使。”
顾寒烟眸中闪过一丝慌乱，转而看向一旁的季元勋，“这人女儿在府中见过几次，恐已是藏匿许久，昨夜潜入我房中，惊醒后发现这人想要杀女儿，挣扎之中将匕首……”
季蔷咬了下唇，神色间尽是劫后余生的后怕，后面的话不需多说。
季元勋看向她的眼神尽是心疼，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留这个东西在这儿碍眼不成！”
带来的家丁皆是一愣，纷纷动手将尸体抬了下去，季元勋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好生休息，一切有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