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神秘黑衣 夜闯童府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那黑衣人从树顶飞跃而走,引得蒋重门、厉灰河两位当世强人去追,好不容易甩掉二人,到了一条河边,一把扯掉蒙面黑布,才长长出了口气,你道是何人,却是鹤影。原来鹤影见冷月身旁强敌环伺,又受了轻伤,他原意是在树顶出现,引人去追,替冷月解围,却不想两位当世强人误认他为影子,一路紧追,也幸亏二人相斗后均有伤在身,才甩掉二人,否则定然吃不了兜着走。
你道以蒋重门、厉灰河之能,为何竟会把人认错,二人在大相国寺出现,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就是想见到影子,在二人心里,早认定影子就在大相国寺内,当时鹤影一袭黑衣在树顶出现,他身形与影子虽只有三分相似,但蒋重门、厉灰河与影子均是三十二年未见,这三十二年影子身形是否发生变化均未可知,再加上鹤影露出那身轻功,蒋重门、厉灰河自问难以做到,世上除了影子之外哪还有人具有这样的轻身功夫,因此他俩心下均认定是影子为了化解这场纷争而来,先入为主想当然黑衣人必是影子,其实是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鹤影正在心下思索,突然一道黑影出现在面前三丈处,来人也是一袭黑衣,却在鹤影毫无察觉时出现,绝非简单。
“你是何人?”鹤影问道。
“你是何人?”那人也问道。
“我是影子。”鹤影心中一动,道。
“我是影子。”那人也道。
“你知道影子是谁吗?”鹤影再问。
“你知道影子是谁吗?”那人也问。
鹤影一时哭笑不得,对方要么是故意为之,要么就是个傻子,但对方能在自己不知不觉间来到面前,如此武功,当然不是个傻子,只能对方是故意的了。
“神经。”鹤影故意道。
“神经。”那人也跟着道。
“我是神经病。”鹤影又。
“我是神经病。”
鹤影一时间竟无言以对,他懒得理那人,径朝西逸去,那人也跟着,也朝西而去,鹤影快他则快,鹤影慢他亦慢,始终跟在鹤影身后三丈方向,如影随形,十分怪异。鹤影心中一动,早有计较,他展开身法,往远处奔去,一路穿房过屋,飞河跃池,两旁树木、房屋甚或行人均朝后飞退,黑暗中只见影子闪过,常人根本看不清他在旁逸过,这身法当真是当世无双,举世少樱鹤影一路飞驰,内息、身体均十分畅快,心下惬意,一时间竟物我两忘,独在其中,约奔了一炷香功夫,至少前行了七八里路,鹤影只觉内息盈满,灵台一片清明。忽然一股清风吹来,鹤影清醒过来,知自己刚才走神,暗自一笑摆头四望,不禁惊得魂飞魄散,身后三丈处,那人仍兀自跟着,只在三丈,不远不近。要知能跟上鹤影已属不易,能始终跟上且保持稳定距离,足见此人轻功、身法不在鹤影之下。
江湖中谁还有这样的身法,鹤影从未听,哪怕蒋重门、厉灰河亦难做到,更遑论他人,除非大理段誉重出江湖,但段誉乃谦谦君子,绝不会做这等事。
但,还有一人可以做到,鹤影心下已有计较。他停下脚步,那人也停下脚步,仍在三丈之处。
“你是影子。”鹤影道。
“你是影子。”那人也道。
“嘿,有意思。”
“嘿,有意思。”
鹤影心思灵动,知对方不愿暴露,心想得学学寒塘这子了,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鹤影不再话,而是转身继续狂奔,那人亦自跟上,不片刻已到了一个大庄子之外,庄内灯火通明,门前、墙头皆有兵士把守。鹤影回头看了那人一眼,似乎在有本事你就跟来,然后又从怀中摸出黑布,把头脸包的严严实实,轻轻跃上墙头,跳入院内。那人毫不迟疑,也越墙而入。
鹤影如此明目张胆的跃入庄内,早被兵士发现,已有数名兵士一边示警,一边就要围将上来,鹤影往前急窜,几支弩箭已经射空,鹤影显然对府内颇为熟悉,几个起落,已要跃入院中亭内,亭旁树丛中突然跃出两人,嘴里喊着“大胆贼人”,手中长剑一左一右就朝鹤影刺来,鹤影身形轻动,已闪了过去,那两人就是一愣,突然后面又来一黑衣人,两人顾不上多想,又是长剑出手,这次他俩长了个心眼,一左一右,一前一后,互成补充之势,往黑衣人拦来,却不想黑衣人只往前冲,两人剑已落空,心中实在惊恐、茫然。
鹤影跃入亭内,坐于亭内石凳之上,那黑衣人也坐于石凳之上。
“大胆狂徒,还不束手就擒。”旁边猛然窜出四个白衣之人,均手持长枪,配合着朝黑衣人攻来。黑衣人稳坐石凳,任四人联手而攻,只是身形摆动,长枪竟挨不到他分毫,稳如泰山。旁观一众府兵惊诧莫名,此四人武功不弱,又深谙联攻之法,四根长枪却不能触碰到敌人分毫。
眼见四人不能建功,又有两组人冲出,每组三人,呈品字形,均手持峨嵋尖刺,分攻鹤影和黑衣人,那起先四人退出亭外。鹤影和黑衣人均不还手,只在亭内腾挪闪避,亭子只有数丈大,却有八人在内,六人发力狠攻,二人辗转闪避,却还是触碰不到二人衣衫,情形怪异。
“六仆退下。”只听一声轻喝,一人大踏步而至,只见他身材高大、气宇轩昂,手持长枪、状若神,正是当世枪王霍北辰。原来鹤影把黑衣人领入了童贯府内,童贯此时外出未归。
那六人听到霍北辰之语,跃出亭外,霍北辰长枪一送,使一瞻制敌式”,枪朝黑衣人攻去,黑衣人轻轻飘开,霍北辰枪身一横,又往鹤影撞来,鹤影轻轻避过。霍北辰一击不中,使一瞻燎原式”,长枪化为漫枪影,将整个亭内全部罩了进去,鹤影和黑衣人各自在枪影内闪避,却均不还手。霍北辰招式已老,却没挨到敌人,心下微凛,变瞻严霜式”,枪形暴涨,犹如严霜铺地,亭内竟没一丝一毫的空间,鹤影从亭内跃出,独站亭外溪边玉栏之上,黑衣人则跃于石桥之上。
“好轻功。”霍北辰轻赞一声,长枪再次出手,数道枪影攻往鹤影,鹤影尚判断不清长枪真身,连忙闪避,堪堪避过,十分惊险。霍北辰长枪微收,往前一送,犹如毒蛇吐信,又攻往黑衣人,黑衣人纵身而起,脚在枪尖上轻轻一点,身子后翻,比之鹤影稍显从容、潇洒。
“我不玩了。”鹤影了一声,身形急动,往院南房屋处窜去。
那黑衣人也了声“我不玩了”,跟着鹤影而去。
“哪里走。”霍北辰大喝一声,纵身而起,长枪前冲,往黑衣人后心电射而去,黑衣人犹似不知,眼看枪尖就要刺中他,却愣是刺了个空,霍北辰心中生出怪异感觉,不敢相信有人竟有如此身法。眼见那二人已窜到房脚处,突然破空声传来,霍北辰知道,幽箭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