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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乔霆风用最短的时间将尹妍心带回家里,又请人火速找了京城最富盛名的大夫前来。

    此刻,大夫正仔细地看诊,乔霆风和他的爹娘全都站在一旁,关心地等待大夫的诊断。

    见老大夫皱着眉头,摇头晃脑的,一副相当不乐观的样子,乔霆风的心也不禁直往下沉。

    他脸色凝重地看着床上已经昏迷的人儿,胸口仿佛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痛不可遏。

    该死!乔霆风在心里懊恼地低咒着自己。

    早在他发现那名伪装的店小二行径可疑的时候,就该阻止尹妍心喝那杯茶,都怪他太过大意了,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要是尹妍心真的因此而有什么三长两短……乔霆风的脸色又更阴郁了几分,不许自己再往下想。

    他等了又等,实在忍不住开口询问:「大夫,妍心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她中的毒有没有办法解?」

    「霆风,别急,你先让大夫专心诊断。」乔父一边劝着,一边朝大夫使了个眼色,只是心急如焚的乔霆风压根儿没看见。

    乔霆风欲言又止,勉强按捺焦灼的心情,过了一会儿,大夫从药箱中翻找了一下,取出一瓶药.

    眼看大夫从瓶中拿出一粒药丸,喂尹妍心服下,乔霆风这才松了一口气。

    「大夫喂妍心服下的是解药吗?这样她是不是就没事了?」他满怀希望地问。

    「不。」

    「不?」乔霆风的脸色一变,难道他高兴得太早了?

    「大夫不是都已经给妍心服药了吗?难道刚才那并不是解药?」乔母问道,脸上的疑惑表情有点不太自然。

    老大夫摇了摇头,说道:「我给她服下的药,只是让她体内的毒性不要那么快发作,但……这也只能拖时间而已,没办法解她的毒。」

    「到底是什么毒,竟然这么厉害?」乔母又问。

    「唉……这种毒……」大夫瞥了乔氏夫妇一眼,才又接着说道:「老夫这一生也只遇过一次,坦白说……这种毒异常凶险,这世上无药可解。」

    「什么?!」乔霆风震惊地低吼,心里大受打击。

    无药可解?这表示妍心必死无疑吗?

    「那……她……还可以拖多久?」乔母问道。

    「这老夫也说不准,恐怕她连要再次醒来都难……现在我能做的,只是让她撑住最后一口气。唉……老夫真的已经尽力了,请诸位节哀。」老大夫拱手道歉之后,收拾药箱告辞了。

    乔霆风像是根本没注意到大夫已经离开了,打从他听到尹妍心的毒无药可解之后,他就震惊得宛若一尊雕像,完全无法动弹。

    他望着床上昏迷的人儿,虽然她的脸色苍白、看起来相当虚弱,但他还是很难相信如此美好的一名女子,只剩没多久的性命,很快要香消玉殒了!

    乔氏夫妇先对望了一眼,又看了看儿子痛苦的神情,最后乔父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说道:「别太自责了,并不是你下的毒,也不是你故意要杀害妍心,这一切都是命。」

    「我怎么能不自责?」乔霆风沉痛地摇头,说道:「都是我害了她,我违背了我的誓言。」

    「誓言?」乔父挑眉问道。

    「我早就对她说过,一定会好好地保护她,不会让她发生任何的意外,但是现在却……」

    看着尹妍心苍白昏迷的模样,乔霆风就觉得自己的心仿佛破了一个大洞,那嗜人的空虚只怕这辈子永远也无法填补。

    这种椎心的痛楚,才让他为时已晚地体悟到,自己早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她!

    是啊!他早该知道的,若不是对她动了心,他又怎么会执意想将她留在身边?又怎么会想要永远地保护她?

    「霆风,别这么想,你也不愿意如此呀!」乔母劝道。

    「就是啊!」乔父顿了顿,接着又说:「本来我们心里头原是希望你打算娶她的,不过现在想想,幸好你没有这个打算。」

    「说的也是,幸好你只当她是一名丫鬟,不是要娶的媳妇。」

    「谁说不是的?」乔霆风咬牙说道。

    「嗄?」听了他的回答,乔氏夫妇忍不住又对望一眼。「你的意思是——你打算要娶她?先前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她只是赢来的丫鬟吗?」

    乔霆风沉重地叹了口气,语气颓丧地说:「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怎么会没用?说不定你的真心真意会感动老天爷,让妍心度过这一次的劫难也不一定啊!」

    「就是嘛!人定胜天,如果她也爱你,也舍不得你,肯定就会努力撑过去的。」乔母也跟着帮腔。

    乔霆风摇了摇头,他虽然也那么希望,但……

    「刚才大夫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又怎能奢望奇迹的发生?现在说这些……真的都太迟了……」

    见他如此痛苦难过,乔母的心里一阵不忍,本来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乔父阻上了。

    「我看,你就在这里陪陪妍心吧!」乔父拍了拍儿子的肩,便和妻子一同离开了房间。

    ************

    尹妍心被一种难以言喻的诡谲感觉给扰醒,她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在全然的黑暗之中。

    伸手不见五指的处境,令她心生畏惧,她试着动了动,却骇然地发现自己似乎深陷在泥淖之中,寸步难行。

    天哪!这里是哪儿?她到底在什么地方?

    孤单害怕的感觉,倏地将她的心揪得死紧,惶惶不安之际,她的脑中蓦地浮现乔霆风的身影。

    啊!她记起来了!

    她记起自己喝下了那杯有毒的茶,记起了乔霆风搂着她跳下楼去,甚至还记起他们被石建荧等人追杀,但她却记不起最后的结果……

    她该不会是已经死了吧!所以才会身处在这么可怕的地方。

    但,若她真死了,那乔霆风呢?他也在这里吗?

    尹妍心开口想喊乔霆风的名字,却发现她的咽喉彷佛被火烧灼般疼痛,她张嘴欲言,却是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这种全然无助的感觉,令尹妍心又急又慌,她迫切地想知道乔霆风的情况如何,想知道他是不是也在这里?

    不过……倘若这里是死后的地方,那她宁可自己孤单害怕,也不要他也跟她一起丧命。

    那种想见他又怕见他的矛盾,让她变得更加无肋,甚至有种想要嚎啕大哭一场的冲动。

    正当尹妍心感到极度的绝望,她周遭的一切忽然有些转变。

    一丝不知打哪儿来的光芒,渐渐地驱散了黑暗,下一刻,眼前的景物忽然迅速变亮,那光芒剌目得让她本能地闭上双眼。

    过了好一会儿,尹妍心觉得自己的眼睛应该能适应周遭的光芒了,才缓缓地睁开双眼。

    她有些惊讶地发现眼前的景物全变了,她不再是身处于黑暗的泥淖,而是待在一间房里,而这房间看起来跟她在乔家住的厢房好像……

    尹妍心疑惑地转头一看,就见乔霆风那张沉痛悲伤的俊脸近在眼前。

    他为什么如此忧伤?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你……怎么了?」她虚弱地开口问道。

    听见她的声音,原本沉痛地闭着眼的乔霆风,不敢相信地睁开双眼,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当他看见尹妍心正望着他,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是自己过度悲伤自责而产生的错觉。

    「你……你醒了?」他不是很确定地问。

    「嗯,是啊!」

    「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天!谢天谢地!你醒了!老天!」乔霆风的情绪从狂悲瞬间飞升至狂喜。「你知道吗?大夫本来说你没救了,他还说你的毒无药可解,可能再也醒不过来……」话说到一半,乔霆风脸上狂喜的笑容突然僵住,一抹忧虑浮上心头!

    「妍心,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会不会还很不舒服?」他紧张地问,就怕她的苏醒只是短暂的回光返照。

    「我……还好……就还有些虚弱,可是还没有到不舒服的程度。」见他那溢于言表的担忧,尹妍心的心底泛起了阵阵暖流,觉得感动极了。「你呢?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他当然有,而且他还伤得很重。」开口回答的人是正好推门而入的乔父,而乔母也跟着走了进来。

    看见尹妍心已经醒了过来,这对夫妇只交换了一抹眼神,两人的脸上竞都没有太大的惊讶。

    「伤得重?他伤在哪里?」尹妍心急着问。

    「伤在哪啊?」乔母掩嘴笑道。「他的心——刚刚才碎过一回呢!」

    乔霆风诧异地愣了愣,随即皱起浓眉,他爹娘诡异的反应,让他很快就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

    「爹、娘,」他眯起眼,怀疑地问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忘记事先告诉我?」

    听见他的问话,乔氏夫妇俩的表情都显得有些不自在。

    乔父干笑了声,索性将儿子的问话当耳边风,继续对着尹妍心说道:「你都不知道,刚才这家伙听见大夫宣告你无药可救时,整个人简直宛如槁木死灰,一副恨不得随你到阴曹地府的模样。」

    「就是呀!」乔母也跟着附和。「霆风还说,如果你可以醒来,他一定要娶你为妻,再也不让你离开呢!」

    听见爹娘的大「爆料」,乔霆风真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无奈。

    「亲爱的爹娘,你们谁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被大夫宣告无药可救的妍心,竟然才短短一个时辰就醒了过来?」

    「嗳,听听你问的是什么话?难道你不希望妍心醒来?难道你希望她真的无药可救?」

    「当然不是,只是你们的态度实在大有问题。」乔霆风怀疑地猜测。「该不会……爹娘早和大夫串通好了要骗我?」

    乔霆风突然想到这位大夫和爹的私交不错,确实很有可能在一进门的时候,就先被爹给「收买」了,故意骗他妍心无药可救。

    「所以,大夫先前喂她服下的是解药?」

    「是啦、是啦!难道你希望不是吗?」既然事情已经被儿子给「揭发」,那乔氏夫妇也没啥好隐瞒的了。

    望着摆明了一脸「你能奈我何」的爹娘,乔霆风实在又好气又好笑,但他也由衷地庆幸妍心不是真的没救。

    回想起来,当初石建荧曾经说过,除非他立刻找到解药,不然妍心就有丧命的危险,这不就表示她所中的毒确实有解药,否则以石建荧的个性,早就幸灾乐祸地说她必死无疑了。

    乔霆风无力地轻叹口气,刚才若不是他的心情太过急乱,也不至于会被爹娘这样耍着玩,不过这样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乔霆风望着爹娘,他敢用任何东西当赌注,赌他们之所以会这么做,肯定是为了探知他的真心。

    果不其然,乔母一脸热切地对尹妍心说道:「妍心,你就看在咱们霆风这么爱你、关心你的分上,嫁给他吧!」

    「是啊!」乔父也跟着说服。「你要是不嫁给他,他大概又要像刚才一样,整个人好像失了心魂似的。」

    「咱们乔家就只有霆风这一脉单传,倘若你不嫁给他,他这辈子大概也不会娶别的女人为妻,你这么善良,我想你绝对不忍心看我们乔家断了香火吧!」乔母突然打出悲情牌。

    「够了,爹娘。」乔霆风无奈叹气,实在怕他们愈说愈离谱。

    乔氏夫妇才不理会儿子的抗议,继续对尹妍心展开「攻势」——

    「妍心,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点头当咱们乔家的媳妇吧!」

    看着眼前这对神情认真而充满期盼的夫妇,尹妍心的心里充满了感动与喜悦,但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可是……我哪有这个福分可以嫁给少爷?」虽然她知道乔霆风从没将自己当成丫鬟,可毕竟对这对夫妇来说,她只是一名丫鬟呀!

    况且,撇开「丫鬟」的身分不说,要是他们得知她其实是江南赌王的女儿,说不定就会嫌恶、讨厌她了!毕竟在一般人的观念里,赌总是一件不好的事情,更别说她爹是以赌为业了。

    「当然有!当然有!在你昏迷的时候霆风亲口说了,他说他从来就没把你当丫鬟,而且早有想娶你为妻的打算!」

    「真的吗?」乔霆风真的有要娶她的打算?

    尹妍心惊讶地望着乔霆风,就见他的俊脸难得地掠过一抹尴尬。

    「爹、娘,妍心才刚醒来,现在需要静养休息,我看你们就别继续在这里害她不得安宁了。」

    「好好好,我们走就是了。唉,儿子长大喽!现在心里面只有妍心最重要,咱们就不在这里碍眼了。」

    看着爹娘念念有词地离开,乔霆风差点忍不住翻起白眼。

    尹妍心偷偷瞅着他,心里头不确定刚才她所听到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虽然她很希望乔霆风是真心爱她、真心想娶她,却又怕这只是他爹娘想要逼他成亲的手段。

    她咬了咬唇,决定还是别给自己太多的希望。「看来,你爹娘果然很希望你快点成亲……」

    「他们确实是如此,不过……他们刚才说的一切,也的确是事实。妍心,我确实是想要娶你为妻。」既然都已经被爹娘「爆料」得这么彻底了,他又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回想起以为她真的无药可救时,那种心被撕裂的痛楚,乔霆风知道自己这辈子再也不愿意让她离开身边了。

    「啊?」

    「怎么?不愿意嫁给我吗?」

    「不,我只是……我……我没想到……」她没想到乔霆风连她的来历都还没弄清楚,就已决定要娶她。

    一想到自己远离江南家园来到京城的原因,尹妍心的心就仿佛忽然压了块巨大的石头,瞬间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想象着他得知她的真实身分后,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尹妍心的情绪就惴惴不安到了极点。

    「没关系,你才刚醒来,身子还虚弱得很,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其它的事情就先别想这么多了。」

    乔霆风当她的踌躇反应是因为太过突然而一时间不知所措,所以也不急着逼她现在就点头,反正不论如何,他已下定决心,这辈子非她不娶了!

    ************

    经过几天的休养,尹妍心已经完全康复了。

    为了体贴她前些日子一直躺在床上静养,这一天,乔霆风特地带她上街透透气,两人并肩在热闹的京城街道上漫步。走了一会儿,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

    「咦?这不是妍心吗?」

    乔霆风和尹妍心停下脚步,回头一看。

    「伯母?」尹妍心有些惊讶,她还以为伯母对她避之唯恐不及呢!

    伯母的目光在尹妍心和乔霆风的身上打转了一会儿,脸上随即堆出了亲切的笑容——

    「妍心,怎么到京城来了,却不来找伯父、伯母呢?你伯父前两天才念着好想念你呢!」

    「啊?」尹妍心一阵愕然。

    伯母当作没发现尹妍心的错愕,又径自说道:「想不到你认识乔公子呀!乔公子,你好,我是妍心的伯母。」

    看着伯母对乔霆风热络的态度,尹妍心的心里一阵恍然大悟。

    就说嘛!势利眼又现实的伯母,怎么会突然间变得这么热情,敢情是知道乔霆风是京城第一富商的少东,想来攀关系,从中捞点好处。

    「妍心,要不要到伯母家去?让伯父、伯母好好替你接个风。对了,你爹娘什么时候来?我也好想念他们哪。」伯母厚脸皮地说着。

    真想不到这丫头竟然能攀上京城第一富商的少东乔霆风,还有说有笑的,看起来感情很好。如果这样,那她当然要巴着尹妍心和乔霆风不放喽!开什么玩笑,京城第一富商耶!要是能攀点关系,将来肯定有说不尽的好处!

    至于那个黑狼寨……管他的!反正那帮土匪也不一定会大老远地跑来,与其担心一个可能不存在的风险,不如抓牢眼前的好处。

    「乔公子,也欢迎一起到舍下来作客,能够认识乔公子,真是我们尹家的荣幸呀G呵~~」伯母的话虽然说得还算含蓄,但是那神情和语气简直将她心里的企图展露无疑。

    看着伯母眼中明显流露出的贪婪与现实,尹妍心突然觉得相当羞愧,不知道乔霆风会不会因此而看轻了她?

    「妍心,到伯母家住吧!等你爹娘来,咱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啦!」

    「呃,我……」

    伯母伪装出来的热情与友善,令尹妍心反感极了,她根本不想去,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样拒绝比较委婉。

    乔霆风看出了她的心思,笑道:「不好意思,因为家父、家母很喜欢妍心,一直要我留她在家中作客,所以……」

    「喔,这样呀!妍心这么受到令尊、令堂的喜爱,真是我们尹家的荣幸,既然这样,那妍心就在乔家多叨扰几天了。」

    「我会好好照顾她,不用担心。」

    「不担心、不担心!」伯母满脸堆笑地说道:「我看得出来,乔公子对妍心很好,这样吧!改天我再去府上探望妍心。」

    乔霆风笑了笑,无所谓地说:「随时欢迎大驾光临,不过现在我们要去别的地方,失陪了。」

    「当然,当然,请慢走……」

    跟伯母告别后,尹妍心的情绪一直高兴不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怎么了?这么不喜欢你伯母呀?」乔霆风关心地问。

    「我……」尹妍心欲言又止。

    「如果你有什么不想说的事情,没说出来也没关系,我不介意的。」

    他的体贴让尹妍心感动,再加上她其实也不希望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因此还是说道:「其实我到京城来,本来是要投靠伯父、伯母的。」

    她简单地将自己的家世背景,以及爹遭到黑狼寨的土匪恐吓威胁,使得他们必须趁夜离家的事情说了一遍。

    「什么?你爹是江南赌王!」乔霆风惊讶过后,才恍然大悟地笑了笑。「难怪,你会有这一身好赌技,原来是【系出名门】啊!」

    尹妍心瞅着他,藏在心底的不安又再度涌了上来。

    「你会不会觉得……我爹是赌王……这样很不好……」

    「怎么会呢?你爹又不偷不抢,凭的是自己的本事,更何况他又没强迫别人跟他赌呀!不是吗?」

    听他这么说,尹妍心顿时松了口气。

    「不过,既然你说到京城来是要投靠伯父、伯母的,你怎么会没去找他们呢?」乔霆风问。

    「当然有啊!我到京城来的第一天,就已经去找过伯母了。」

    「咦?那怎么会……」

    尹妍心苦笑了下,说道:「伯母知道了我们连夜离家的原因之后,怕会惹祸上身,不敢收留我,所以给了我一些碎银,将我打发走。」

    人都难免自私,尤其是面对生死攸关的危难,所以对于伯母不愿意收留她这一事,她其实没有太不谅解伯母。

    一想到收留她可能要遭遇的风险,尹妍心的情绪又再度忐忑了起来。现在乔霆风知道了一切,他会不会……也嫌弃她是个可能带来灾难的扫把星?

    「其实,为了你的安全,我最好还是离得远远的……」

    「说什么傻话?」乔霆风摇头说道:「你有危险,我当然要保护你呀!怎么可以还让你一个人离得远远的?」

    「可是,黑狼寨的土匪异常凶狠,就连官府也对他们没辙,我实在不希望你因为我而有任何的危险。」

    「正因为他们危险,我更不能让你一个人去面对呀!」乔霆风握住尹妍心的手,认真地说:「妍心,我说过要娶你为妻,这绝对是认真的。既然我已当你是未来的妻子,我更有责任要保护你啊!」

    听着他这番宛如起誓般真诚的话语,尹妍心的心几乎要被涌上心头的感动给溢满了,倘若此刻他们不是身处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说不定她会情不自禁地投入他的怀抱之中。

    「对了,你爹娘差不多也该到京城了吧?」乔霆风问。

    「是啊!算算时间是差不多了。」

    「那好,等你爹娘抵达京城之后,我会请我爹娘正式向他们提亲,请他们将你许配给我。」

    尹妍心的俏脸一热,嘴角因为喜悦而无法控制地扬起。

    「你真的要娶我?不后悔?」

    「让你离开,我才会后悔一辈子,倒是你,愿意嫁给我吗?我不希望你有一丝一毫的勉强。」

    「如果有呢?你就放弃了吗?」尹妍心故意反问。

    「如果你有一丝一毫的勉强,那就表示我需要更努力让你无法自拔地爱上我,到时候你就非嫁我不可了。」

    「所以我怎么样都跑不掉喽?」

    「知道就好。」

    乔霆风和尹妍心相视而笑,缠绵的情意流转在他们交缠的眼波间,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因为他们的浓情蜜意而温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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