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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新的开始

    漆黑城墙环绕着这巨大的漆黑“墓碑”,墓碑是陡峭的三角形,如同调整过比例的金字塔,它应有七百多米高,外墙全部由半透明的黑色水晶贴成,不知究竟是何材质。

    这就是黑棺,末世之中的希望灯塔。有光从这摩楼中透出,这是洗涤人灵魂的圣光。

    见此场景,我感慨无限,激动万分。

    我来,我见,我征服。

    我走过荒凉的废墟,走过恶魔的巢穴,走过黑暗的深渊,走过致命的深海,现在,我如一个征服者般莅临此处。这黑棺中安逸的人们绝无法想象我受的苦难,从精神与体力上,他们皆远不如我。我是牧羊人,他们是羊群;我是征服者,他们是平民;在我的手腕面前,他们无力抵抗;在我的智慧面前,他们唯有俯首称臣。

    我看着这即将对我言听计从,受我领导的城市,不由得热泪盈眶。

    拉米亚:“发什么呆?跟我下车。”

    我:“好的,亲爱的长官。”

    我走出车厢,围墙比尤涅高了将近一半,城墙上的游骑兵拿枪指着我,喊道:“跪下!给我他妈的跪下!”“从这辆战车旁挪开!”“你他妈究竟是谁?”

    我出离愤怒了,他们就是这么对待未来的统治者吗?

    拉米亚昂首道:“我是拉米亚!我奉执政官之命,带回了运输车尤涅!”

    游骑兵中的指挥官:“是她,还有乏加!收起武器!游骑兵回来了!”

    尤涅尚不能开入城墙,不过它也不怕风吹雨打,更没人能将它开走。我们从车上爬下,见到一组游骑兵走向我们,用新鲜、好奇、敬畏的目光看着尤涅。

    这群没见过世面的愚民,这些井底之蛙,看着我鱼骨给你们带来的恩惠吧,你们应该对我感激涕零才是。

    领头的指挥官叫斯德恩,他的职位似乎比拉米亚低,这一隐秘的事实——机敏如我——是通过他的眼神与神态判断出来的,而且他叫拉米亚“长官”。

    他:“长官,您的人呢?”

    拉米亚:“除了萨尔瓦多与贝蒂,其余全数牺牲,他们都是好样的。我会给予他们的亲人丰厚的补偿。”

    斯德恩看着我问:“他是谁?”

    拉米亚:“他是我丈夫。”

    斯德恩与其余士兵都大吃一惊,问:“什么?”

    拉米亚镇定自若,:“他是我丈夫,我们已经定下了婚约,现在正要去大楼内登记。”

    我察觉到他们看我的眼神颇为不快,毕竟我从他们那儿夺走了他们敬爱的长官,他们就像是母亲改嫁的儿童,不可避免对那个陌生人暗怀怨恨。

    我决定低调处理,不秀恩爱,免遭嫉恨,于是握住拉米亚的手,轻轻一吻。

    这下他们心里只怕巴不得我死。

    斯德恩大喊:“长官,您毕竟年轻不懂事,可别被人骗了!这个来路不明的人....”

    拉米亚摇头:“这是我个人私事!不用你们过问。现在给我让路,我要进入黑棺!”

    斯德恩他们又找随后跟出的萨尔瓦多求助,他们:“萨米,你劝劝你姐姐,难道就任由她被这个陌生的家伙....”

    萨尔瓦多:“老斯,这是姐姐的决定,我和贝蒂都祝福他们。”

    我叹了口气,轻拍他肩膀,:“自古竹马不如降,更何况我既是竹马,也是降,你就别顽抗了。”

    斯德恩怒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懂,似乎是古时后的某种流行语。

    他们眼睁睁看着我与拉米亚扬长而过,我如芒在背,很不好受,于是把拉米亚搂得更紧了些。我都能听见了他们咬牙切齿的声音。

    乏加施展她的大脑表层读心术,道:“你和拉米亚进入黑棺之后,前往三十楼的居民准入办公室,只需报上鱼骨·朗基努斯的名字,就能获得至黑棺三十楼的永久出入权。在那之后,你前往同一层的墨丘利商行,用出入证明可以打开账户,共两千万的信用额度,十个信用额度为一个金元,你可以少提取一些金元,以免被人怀疑。”

    我一直以来坚持的梦想丝毫没错,这里就是堂啊。一到这儿,我房子、女人、金钱就都有了。我怀疑我会不会因沉迷享乐而变成一个废物,不,我不该怀疑,我正要变成那样一个无所事事的废物。

    乏加又:“我随时会有新任务派给你,你最好保持锻炼,不要失去锐气。”

    我心头巨震,抱怨道:“可我已经受够苦日子了。”

    乏加:“你会习惯的,记住,最好不要拒绝我,否则你在这儿也住不久。”

    我想:“你这个毫不感恩的混球。”

    乏加:“不必客气。”

    拉米亚,镇上有一万三千人,而摩楼里的统计人口另有一万多。摩楼的房租贵得惊人,镇上要便宜许多,但摩楼里的居民能避免健康隐患,在镇上却不能。

    我观察黑棺镇的景象,可镇子很广,难以见其全貌。这里曾经叫做硅谷,高楼大厦,星罗棋布,然而现在都已荒废,只留下残破的遗迹。镇民以黑棺摩楼为中心,在废墟之间,用与摩楼相似的材料建造了简陋的屋。这些屋虽然不大,可规划得还算整齐,都是以某个遗迹为中枢,形成居民区。

    住在镇上屋里,能中和空气中的辐射,很大程度杜绝变异。而住在遗迹是免费的,却只不过是自欺欺人,任凭健康恶化,寿命锐减,那里是犯罪的温床,也是乞丐与流浪汉的归巢,而且遗迹中仍存在着未杜绝的危险,常常有人失踪。

    也就是,黑棺镇的居民远不止统计的那些,很可能有人藏在这些古时科技巨擘的园区中,做着不可告饶勾当,探寻着上一世纪的隐秘。

    执政官有着宏大的愿望,他计划有一能让黑棺带领人类实现复兴,然而目前人手不足。游骑兵们连黑棺镇上的隐患都未除尽。

    我这才想起自己到这儿是做游骑兵的,而不是单纯的吃软饭,因此备受打击,心中忐忑不安。

    当靠近之后,我发现黑棺大厦比外表看起来更大得多,它是个巍峨如山般的四棱锥,底部长宽各有八百米,像是个中型的机场停机坪。它的四边各有一个入口,我们走向的那一个,两个全副武装,甲胄犹如中世纪黑骑士的守卫分立左右,手持沉重枪械,让人不由心生惧意。

    拉米亚低声:“他们是仲裁者,地位非凡,比我受到的的待遇更高,并非普通门卫,而是黑棺的门面。”

    我:“他们的身手肯定比不上你。”

    拉米亚笑道:“那是自然,不过他们武装到了牙齿,是黑棺精锐中的精英,最好别招惹他们。”

    其中一个仲裁者:“游骑兵拉米亚,高层已经得知你成功的消息,恭喜你,你的功绩将永垂史册。”

    拉米亚朝他们鞠了一躬,:“多谢,这一切都离不开乏加与我这些属下的鼎力协助。”

    仲裁者问:“威德·考辛呢?”

    拉米亚:“老威他不幸战死,他死得很坚强,很光荣。我带回了他的尸体,就在尤涅运输车中,他应当被体面地处理。”

    我心想:“他确实是个硬汉,因为他已经被冻僵了。”

    仲裁者指着我:“陌生人,报上你的姓名。”

    我:“鱼骨·朗基努斯,我是新来的。”

    仲裁者在头盔上按了一下,护目镜中闪过字体,他:“你的文件已经被审批通过了,请前往三十楼领取出入证,欢迎入伍,游骑兵。”

    拉米亚哑然失笑,:“可我还没替他提交申请呢。”

    仲裁者:“奇怪,他的身份是你的丈夫,你们何时订婚的?”

    拉米亚脸上一红,:“这倒没错,是在途中,但为何会处理得这么快?”

    两个仲裁者齐声:“祝你们幸福。”

    我对此感激不已,觉得这两个黑色骑士仿佛守护使,他们象征着人类的美德,象征着人类的正义,象征着人类美好的一面。

    我们进入大门,经过一条五十米长的白色走廊,我左右张望,发现头顶隐藏着摄像头与守卫机器人,无数枪管暗中对着我们。

    如果这些机器人判断失误,我们就会变成筛子,但乏加能悄然控制它们,所以它们也许与我是一伙儿的。

    大厅中金碧辉煌,设计简约奇巧,精致又不失大气,就像是杂志中那些大都市的候机室与艺术博物馆的结合体,更像是那些神话中伟大神灵的神殿大堂。

    我刹那间忘情不已,伏在地上,亲吻那黑白相间、整洁光滑的地板。

    这就是我的新家,我梦想的彼岸,我旅途的终点,我权力之路的开端。

    拉米亚笑着拉我起来,:“看那边,那座电梯通往地下一层,是商业街,里面有餐厅与商场、游乐场。”

    我:“就像上世纪一样?”

    拉米亚:“是,执政官仍记得上世纪的那些好时光,所以尽量仿照了古典风格,不过....基本都是空的,只是装装样子而已。”

    我在这大厅中见到最多的居然是电梯,这里有形形色色的电梯井,都受重兵把守。

    拉米亚:“从二层到二十九层是平民居住区。从三十层到五十层是中层居住区与办事处。从五十层到六十五层是游骑兵军营,六十六层到八十层是实验室与科研所。八十一层到九十层是贵族居住区。九十一层到一百层是长老院与议事大厅,最顶层是执政官府邸。每个区域都严格分离,不同的电梯只能到达不同的区域,如有违背,立刻遭到驱逐甚至击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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