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一章
“给我上强弩”,王坏的脸上闪过一丝狠厉,对旁边的士卒下达了命令。
当耿护院看着王坏的手下抬过来的大唐制式强弩,一颗心便不断的往下沉。这王麻子未免也太看得起韩家了,这样的制式强弩一箭就能击穿好几层甲,怕是整个临安城怕是也没有几副这样的强弩吧,没想到为了对付韩家,竟然搬来了三架。
“嗖嗖嗖”,弓弦之声响起,耿护院挥刀拨开了一支强弩,但另外两支强弩却奔着少爷激射而来。
耿护院想也没想便将盾抬了起来,挡在了少爷的前边。只是这盾哪里能挡的住这样的强弩,只听“啪嗒”一声脆响,盾应声碎裂了开来。一支强弩刺破了盾之后,丝毫不停的穿过了少爷的身体。而另外一支强弩则扎在了耿护院对胳膊上边,耿护院只觉得左臂如同被飞奔的战马撞到了一般,瞬间便没了知觉。韩家的少爷被强弩给带飞了出去,只瞬间便没了气息。
“啊…”,耿护院嘶吼一声,双眼变得通红,自己竟然连一个家眷都没有护住,实在是对不起大少爷的临终嘱停
耿护院就地一滚,躲过了几支射来的羽箭。几名士卒见耿护院伤了一个胳膊,便想要上前捡个便宜,挥刀朝耿护院杀了过去。
耿护院单手操纵着长刀,却依旧霸气异常。大刀一个横扫,便有两名士卒倒飞了出去。耿护院双脚在地上重重的一点,人便如同炮弹一般激射了出去,直奔王坏而去。
王坏赶忙往后退出两步,抓过了两名士卒挡在了自己的身前。这两名士卒无奈之下,只得挥刀砍向飞射而来的耿护院。
耿护院举起长刀,挡住了这两名士卒砍向自己的长刀,肩膀向下一沉便撞在了那两名士卒的身上。这两名士卒只感觉自己像是飞奔的战车撞上了一般,身子立刻便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一旁的墙上,吐了两口鲜血便软软的倒了下去。
王坏没想到这耿护院会如此厉害,等他再想逃跑的时候就已经晚了,耿护院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了。眼看着那柄长刀就快要砍在自己身上了,王坏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噗嗤”,金铁划破皮肉的声音传了出来,王坏立刻惨嚎了起来。
“啊啊……”王坏一连叫了好半晌,才察觉到了不对,怎么感觉不到疼痛呢?王坏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在身上仔细的摸索了好一会儿,很好,并没有受伤。可是怎么会呢?自己明明听到了刺破皮肉的声音啊。定睛一看,耿护院也早已经不在自己的面前了。
原来就在耿护院的长刀即将要刺进王坏的身体时,一支强弩射中了他的肩膀,将他钉在了旁边的一根木柱子上。
王坏朝那边的弓弩手拱了拱手表示感谢,随后便捡起耿护院掉落的长刀,狞笑着走到了耿护院的身边。
此时的耿护院浑身是血,发髻也早已经被打散了开来,劈头散发的状若一只被钉在木桩上的恶鬼。
“嘿嘿……嚣张啊,你再嚣张啊”,王坏一边着,一边挥刀在耿护院的双腿之上砍了一刀。
“啊……”,耿护院惨叫一声,声音凄惨无比。这一刀砍伤了耿护院腿上的肌肉,让他的双腿无法着力,只能软软的瘫倒在地。但他的肩膀却又被强弩钉在木柱之上,皮肉被撕扯的疼痛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聊。
“还想要杀我,啊?你倒是杀我啊”,王坏越想越是生气,长刀在耿护院的身上连着刺了两刀。
“呵呵呵……你也就这点本事而已,若是没有强弩,你早就死了无数次了”,耿护院又挨了两刀,但这次却没有惨叫,反而是大笑出声,对着王坏是一顿嘲讽。
王坏一张脸涨得是通红,恼羞成怒之下,对着耿护院就是一阵猛刺,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耿护院早已经没有了气息。
“呼呼……”,王坏气喘吁吁的看着韩家门前这一地的尸体,不由的叹息了一声。自己自以为很聪明的计谋,却没想到死了这么些人,自己也差些就命丧黄泉。
接下来对城中大户的清剿任务,王坏便不再参加了。一来是命要紧,二来嘛,一个韩家就足够他赚得盆满钵满。
后边的任务就全权交给了匆匆赶来的王玉森,他刚刚降了王麻子,正愁着没有机会立功呢。
王玉森执行这样的任务较王坏来有着得独厚的优势,他与城中这些大户都非常的熟识,想要骗开这些大户家的门实在是太容易不过了。
很快城中的大户便被清剿一空,王麻子获得了无数的财宝,好几个房间都被堆得满满当当的。只可惜那些护院家丁都不肯配合,被急于立功的王玉森给尽数杀掉了。
王麻子非常的得意,整个临安城中敢于他作对的人都被他给干掉了,临安城已经是他的下了。现在就等着郑军来攻城了,只要能打退他们几次进攻,让他们知道自己的价值,再将城给献出去,一切就都妥当了。当然了,这些钱财自己会扣下去大半,只留下一半交给破城的郑军。一群农民军而已,相信一半的财宝他们就会满足了。
其实此时的王麻子就只剩下投降郑军这一条路可以走了,王麻子现在的努力,只是决定了他投降之后是否能够得到重用而已。他将韩家给灭门了,若是继续留在大唐,韩家的韩昌就能将他给整死了。塞钱的关系是最不牢靠的,送钱给他的时候,关系就非常的亲密。但遇到这种需要抉择的时候,大家肯定会弃了自己。至于想要自己的钱,只要随便给自己随便安上一个罪名,再来一个抄家,那自己的钱还是保不住了,所以王麻子就只有投降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想了许久,王麻子决定在郑军入城之前,先好好的潇洒一番再。
于是王麻子又再一次举办了一场酒宴,请了许多的歌姬舞女,好不潇洒。
王麻子的酒宴一连举办了三,这三宴会厅里的舞女换了一茬又一茬。一开始这些女子就只是从青楼妓馆里找来的,不过很快就被王麻子的亲信给瓜分完毕了,王坏这个家伙一个人便抢走了三个回了自己的房间,也不知道他的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了,于是后来的这些舞女就是从各家各户抓过来的。
到邻三的时候,王麻子脚步已经虚浮得厉害了,眼睛里边全是红血丝,这是典型的酒色过度的症状。
即便已经是这个样子,王麻子却依旧色咪咪的在一名女子的身上打量着。
王麻子朝那女子勾了勾手,那女子便乖巧的来到王麻子的身边。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王麻子笑着对那名女子问道。
“女子名叫白”,那女子半掩着面,略带羞涩的道。
“白?好名字,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很白啊?”,王麻子猥琐的道。
“您凑近一些看一看不就知道了”,那名叫白的女子轻笑一声,调笑着道。
“好,好,好”,王麻子一连了好几个好,赶紧凑了过去。
“将军,我好看吗?”,白娇笑着问道。
“好看,好看”,她这一笑,王麻子眼睛都快看直了。
“将军能答应女子一件事吗?”。
“当然可以,别一件,一百件本将军都答应”,王麻子非常猪哥的回答道。
“那,你就去死吧”,白的脸突然变得狰狞了起来,袖中闪出一把匕首,朝王麻子的心脏部位刺了过去。
王麻子身子连着往后退了几步,这一剑便刺在了他的肩头之上。剧烈的疼痛感立刻让王麻子清醒了起来,当白准备拔出匕首再刺的时候,王麻子一把抓住匕首不让白抽出匕首。
白不由的皱了皱眉,她已经听到有护卫往这边赶来了。无奈之下,白只好弃了王麻子,冲出了宴会厅的大门,一连杀了几个护卫后,便消失不见了。
闻讯赶来的医官赶紧替王麻子包扎好了伤口,所幸王麻子的运气不错,这匕首只山了一些皮肉。
包扎完毕的王麻子丝毫不顾身上的伤,带着一众侍卫在城中挨家挨户的搜查白的下落。被搜查的人家不可避免的被他们给抢劫了一番,遇到稍有姿色的女子,王麻子也会将其给抢夺回去。仿佛不如此不足以平复他内心中的愤怒。很快王麻子的“队伍”便“壮大”了起来,街道上已经闹哄哄的一团,女子们的哭嚎声,他们家饶求饶声,以及王麻子亲兵们的喝骂声,充斥着整个街区。
即便如此,王麻子依旧感觉不够解气,拔出了马四腰间的佩刀,连续斩杀了好几个苦苦哀求的百姓。冲的血光,让整个街区都为之一栉。王麻子凶残的看着众人,那些人见王麻子的目光扫来,纷纷低下了头,没有一人敢与他对视,这感觉倒是让王麻子颇为享受。
就在这时,从东边传来一阵嘈杂声,随后便看到一群士兵慌慌张张的朝这边奔了过来。
“站住,慌什么慌,发生了什么事了?”,王麻子厉声的喝问道。
“将军,快逃吧,东城门已经失守啦,咱们的主力大军也都全军覆没了,再不逃,就没机会了”,这群教兵被王麻子拦住,都停了下来,一名校尉大声的向王麻子禀报道。
“什么?”,听了这个消息王麻子只感觉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幸好王坏眼疾手快一把将他给扶住了,王麻子才没有摔倒。王麻子怎么也不曾想到会败的如此之快,自己的伟大计划才刚刚开始实施,难道就要这样失败了,不行,一定不能这样。
王麻子将手中的长刀向前一指,厉声喝到:“不准跑了,给我去将他们顶住,夺回东城门,谁敢再后撤一步,定斩不饶”。
王麻子话音刚落,街道之上顿时安静了下来。可这只是暂时的,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多久,便有一个名叫牛飞的脾气火爆的校尉怒骂着道:“你妈的,要挡你自己去挡,老子才不去送死”。完便继续朝着北门逃去,如今四门紧闭,只有北门不知道为什么郑军将防御给撤了走,如今城中所有的士卒都在往北门赶。
“来人,给我杀,弓箭手放箭”,王麻子气极,红着眼睛对身后手下下令道。但让王麻子更加气愤的事发生了,竟然没有一个人听从命令攻击。王坏在旁边顿时不干了,大声的骂道:“你们这群瓜皮,难道是想抗令不成,是要造反吗?快给我上啊,不然仔细你们的……”。
“笃”,王坏的话还未完,一支羽箭便射穿了他的胸膛,将他后面的话给压了回去。王坏睁大了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胸口,他怎么也不曾想到自己会就这样死去。
这射箭之人乃是宴会厅事件中的一员弓箭手,只是他一箭都没射出去而已。他射出一箭后,又从背后抽出了一支箭,将铁胎弓拉了个满弦,这一次他瞄准的目标则变成了王麻子。
王麻子闷哼一声,胸口像是被巨锤砸了一下,往前迈出了好几步,才稳住了身子。看着胸口上插着的箭,王麻子却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他双目血红,自己不但没有实现目标,如今更是众叛亲离。王麻子只觉得胸中憋着一口气,闷的厉害,嗓子一甜,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王麻子仰头看,似乎在朝空呐喊,身子却软软的倒了下去。
“传令下去,撤掉北门的防御,放他们逃去吧”,在准备攻击北门之时,侯臣便下令放开了北门,围三缺一可以最大的减弱守城之戎抗的决心,毕竟有条活路又有谁愿意去赴死呢。
北城门的防御刚撤,没多久城门便从里边被打开了,城内的唐军便率先冲出了城,当然他们也不傻,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目标给官兵,于是他们便裹挟着一大批的百姓出一起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