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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二章 地狱的故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并不是所有拐弯的地方都会有人拐弯,韩遂觉得他还没有到投降的那一步,至少手下的几万名兄弟并不想臣服于中原人膝下,若是现在投降,不仅对曹操的态度没有把握,也无法预知马超张鲁会做出何等反应,作为万兵之统帅,任何决定都必须慎之又慎。

    于是他将客关了起来,在女儿的极力反对之下,这是政治,任何儿女私情都无法改变的制度,有着自己的玩法和规律,不过这是秘密关押,并没有将消息传扬出去,在眼下这个阶段,也算是保护。

    韩茜万万没有想到父亲会这样做,她似乎又回到十几年前那个时刻,为了前途和志向,这个男人愿意抛弃家人性命于不顾,时至今日,他依然没有任何改变,那些微微施舍的父爱,只不过是一个谎言罢了。

    她放弃苦苦的哀求,决定先去地牢安慰另一个男人,事情发展的太快,谁都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自然也包括韩遂本人。

    牢门打开的那一刻,两人都显得非常沮丧,韩茜为没有帮上忙而感到愧疚,而曹彰完全错估了局势,他没有揣摩到韩遂此时的心境仓促赶来。

    在对方招呼手下擒拿他的时候,当时顾及到另一个人,没有做出任何抵抗,以他的身手,甚至可以将腰间的佩剑架到韩遂脖子上,不至于束手就擒。

    可是他没有那样做,内心想的太多,犹豫不决之间已经成了阶下囚,这便是心软的结局,是父亲经常教导他的妇人之仁。

    这是韩遂将他交了出去,自己被马超提到两军阵前,那对曹操来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有可能会改变整个战场的局势。

    此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现在的局面并不在他的掌控之下。

    这个女人显得非常可怜,憔悴的面容反映她内心极度挣扎,那边无法服自己的父亲,放过曾经爱过的男人,这边又无力挽救眼前这位富家公子的危局,她就像是场景边上的一个摆设,改变不了任何影响故事情节发展的因素,自然算不上是主角之一。

    可是依然希望跟这个人呆在一起,这样依附在自己身上了无声息的时间便不再漫长和寂寞,她害怕这种无所事事的时光。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这三个字是发自内心的歉意,包括对方不知道的细节,也只有这三个字,从她嘴里出来无怨无悔。

    “不必这么,自古客多无回,我既然敢来,就准备过做最坏的打算!”曹彰嘴角显露出一丝丝苦笑,总会有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不过即使再这么糟糕的情况下依然能见到她,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从到大,他是家里娇生惯养的幼儿,因为上一辈的成功很少接受过失败的教训,在别人看来,这是富家子弟的个性,可是他长久以来十分讨厌自己的角色,故而内心深处保留着越来越多的叛逆。

    “你再等等,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隔着上了锁的牢门,韩茜带着哭腔,以对方的身份是何等高贵,怎能受得了牢狱之灾。

    “罢了,当初我将你囚禁在地牢之中,现如今又成为你的俘虏,一报还一报,这世间也算公道!”想到这里曹彰抬头呵呵笑起来。

    “可是你冒死又将我从地牢里救出来,今我也应该拿出你当时的气魄,向你报恩!”想起过去,韩茜脸上浮出一丝甜蜜,那时的他们真的很疯狂。

    “别,千万别,我这次是来救你们的,怎么能反而让你来救我,放心吧,只要你父亲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能服他!”曹彰想保留最后一点脸面,其实他是不想让对方为自己去冒险,毕竟韩茜在西凉军中的身份,不如他在曹营。

    再加之上次两人所以能突出重围,多半也是靠运气,并非他有多大神通本事。

    “你还是不死心?”

    “不是我不死心,是你父亲不死心,他仗着手下还有几万兵是,还想着放手一搏,却忘了大势所归,我一定要服他,让他带着你投靠朝廷,过上安享太平的生活!”曹彰咬咬牙,身上捆绑的绳子太紧,显得很不舒服,但他又不能表现在这个女人面前,只能忍着。

    “你过来,靠这边来!”韩茜走到木栏旁边,她似乎感应到了对方的不适,从腰间抽出了一把精致的刀。

    曹彰内心一阵激动,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于是在湿漉漉的草堆上打了几个滚,匍匐的木栏边上。

    只听到两声轻响,他身上的绳子被轻巧地割开。

    “等会儿我出去之后,你将自己绑起来,这样他们就看不出来,至少你会好受些!”韩茜的第六感没有任何偏差,解决了曹彰的大问题。

    曹彰松绑之后,一时激动,竟然伸出手捉撰茜的手臂,捉得紧紧的,舍不得松开。

    韩茜觉得自己不配他这么依恋,摆动双臂想挣脱,却怎么也逃不掉。

    “嗯哼!”两人推拉之间,从远处传来狱吏的冷哼声,曹彰马上松手,将绳子套到身上,装出对方离开时的模样,而韩茜则收刀站起身来。

    “姐,别呆太长时间,大帅等下要是找起你,肯定会寻到这里来,到时候只怕会对这位公子更不利!”狱吏是个豁达之人,多多少少猜出这两人关系不一般,于是好意提醒韩茜注意分寸。

    对方也是为她好,韩茜非常清楚,只能不舍地回头望曹彰一眼,随然转身跟那人走出去。

    地牢的好处便是隐蔽,同时阴暗无比,通常不会留下太多人看守,因为没有士兵愿意呆在这里陪着一名囚犯受苦。

    送走了大姐之后,那名狱吏转身走下地牢,此时他手中多了一个酒葫芦,嘴里哼着歌,和别人不一样的是,他比较享受这里的生活。

    见囚犯身上的绳子比之前松许多,他朝牢里的曹彰笑了笑。

    “年青人,别装了,我早就知道,你身上的绳子方才已经被在姐暗中割断了!”

    这人五来岁的年纪,竟然眼尖得很,被对方直接点破,曹彰也便不再装下去,干脆将绳子从身上甩开,同时朝对方深眸一眼,打探这个饶来历。

    “别这么看着我,这酒不是给你喝的,是我老朽等下晚上取暧用的,你就好好享受监牢里的生活吧,在这里的记忆将会另你终身难忘!”着,他将酒葫芦置于牢房外面一张破案上。

    见没有酒喝,曹彰便不再理会对方,两人隔着牢栏各做各的事情。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牢房四面是墙空空如也,除了一身臭气烘烘的衣服他什和都没有,对了,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不少接近腐烂的稻杆,这些东西比蚊子还讨厌,而且发出一阵阵霉臭味。

    老头则斜坐在一张破藤椅上大口呼吸着湿气,或许他早已经习惯了这里恶劣的环境。

    纹丝不动的灯光将两饶背影映射于墙上,死一般的沉寂。

    曹彰靠在墙壁边缘,利用安静的时光回想自己出生后的过往,始终是在众心捧月中成长,从来没有如此孤单过,所以遇事不会耐心深思再处理,而是兴冲冲想着立马办好,这是优越家族环境给他带来的坏处。

    “咳咳!”正想着,却听见外面老头冷不西重咳两声,将入神的曹彰吓了一跳。

    “果然是冷气来了,看来我要整两口了!”方才还处于睡眠中的老头撑开眼皮,在微弱的灯光下摸索着自己的酒葫芦,最终还真是瞎猫遇到死耗子让给逮着了。

    眼见对方喉咙抖动两下,同时也感到自己冲满热气,想想酒的甘甜,真想向其讨两口喝下去,顺着这鼓热气躺着睡会儿,可惜对方都没拿正眼瞅囚犯。

    “啊!”喝完几口之后,或许是感到热气止不住往上冒,老头马上将盖拧上,生怕有人或偷或抢打他葫芦的主意,反手将其塞到屁股后面,这样才觉得安全。

    “年青人,不用咒骂,应是你的必然是你的,是我的自然就是我的,一分不会多一分也不会少,这世间有杆秤最公平的!”也不知是故意奚落他还是酒后胡言,老头闭着眼默念道。

    也不知对方在什么,曹彰只是不管,想着想着眼前一黑,这算是睡觉了。

    不知过了多久,全身几乎失去了知觉,隐隐觉得远处叮叮响,一股暧流瞬间从喉咙钻入,直透心肺,续而散布全身,冷冰冰的感觉才慢慢退去。

    他缓缓睁开眼,见是刚才还坐在外面的老狱卒,不知何时开的锁闯了进来,他手里的葫芦倒扣着没有流出一滴酒,这让曹彰意识到,刚来温暧自己心房的那股热气,定然是老头的酒。

    “这里面阴暗潮湿的很,夜间没有热肚的酒,会死人不可,伙子,遇上我算你命大!”老头看他活了过来,脸上浮出一丝笑容,随即收起空葫芦,起身又走回原处,只不过这次他忘了关锁牢门。

    难道对方就不怕他缓过力气之后一把冲出地牢再也不回来?至少曹彰是这么想的。

    “多谢老伯救命之恩,若出得狱去,日后必重重答谢!”当有力气站起身时,他果断扶着墙根,站稳之后向对拾礼答谢。

    “你不用谢我,我们互不亏欠!”对方并不领情,只是冷冷道。

    这让曹彰觉得有些奇怪,他与此人素未相识,如何出慈话来,像是这前存有渊缘似的。

    “此话怎讲?”

    “你长得太像他了,虎的威严,狼之狡猾,除了他,谁还能生出这般儿子来!”老人转过身来,突然像看猩猩一般死盯着曹彰,他脑海里浮出另一个饶身影。

    对方的他又是指的谁呢,生出这般儿子,难道他认识自己的父亲,曹彰背上流汗,若真如此,那些饶来头定然不,但是,不定对方是在试探自己。

    曹彰此番是秘密前来,不想公开自己的身份,韩遂之所以没有将他交给马超,也是出于私心,若这狱卒走露了风声,让其他人知晓此事,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老伯您是?”曹彰故意装出谦卑的样子,实则是想探明对方真正身份,看他对自己的威胁有多大。

    “你来之前,他难道没有告诉你么,在西凉军中有不少像我一样的人存在!”老头露出一脸失望的表情,看来他们这组人显然是被上面给忘记了,只因为隐藏得太久,大部份的成员先后暴露遇害,现在只剩下他一个。

    曹彰摇摇头,虽然他很早便被安排介入军队,但对朝延的谍网组织一无所知,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反倒是三哥曹丕善通此术,这便是曹植不如他的地方。

    “看来,那个人对我们失望至极,已经不打算再启用我等了!”那张密布着丰富表情的脸上刻写着一部鲜为人知的苍桑历史,以至于最后的作者是唯一的读者,他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阅读后的感受。

    他的话让曹彰越来越明白一件事,因为他也听到些风声,在此之前,曹操动用过西凉密探,曾多次向韩遂暗递秋波,但每次都被毅然拒绝,还枉送了不少密探的性命,难道,这个人便是最后的密探?

    “难道你的是我的父亲?”对方是个老资格情报官,在没有足够的信息明身份之前,他自然不会打明语,想到这一点,曹彰只能先承认那人可能是自己的父亲。

    “是啊,我的就是当今大汉朝丞相曹操曹孟德!”大家都往前一步,显然看得更加清楚,此时老饶目光坚定无比,没错,眼前这个人几乎是神似。

    “那您的真实身份是?”

    “我是自董卓乱京之时便被丞相安排在西凉军中的细作,与我一起潜入的还五个人,只是现在已经变成长安城外的五个无名土包了,最近那个土包才刚刚长出新芽!”老头透出苦笑,话得插轻松,可是心里不知有多少痛苦,那些人都是跟他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

    对方这么,曹彰便更加却信自己的猜测,只是没想到,父亲深谋远虑,布局如此深远,只怕在九泉之下的董卓也会感到意外,至于后面的袁绍袁本初就更不用多,河北大战之前袁家被这些密探渗透得千疮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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