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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亲征

    “正是因为他们不出兵,朕才想到要亲征。”

    苏如缘担忧道:“皇上……”

    孙闻用眼神示意她放宽心:“朕身为子,不能因为他们不相助就坐以待保”

    “皇上为什么不下旨给几位王爷?”

    “朕就是要让他们看着,朕不是只靠心机才登上皇位的。”

    连他自己也不清道不明,决定御驾亲征是为了出一口气还是为了证明什么。

    “什么?跟随皇上御驾亲征?”闻言青鸾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苏如缘,“为什么让臣妾去?”

    苏如缘由两个宫人一左一右搀扶着,孕态十足:“这是皇上第一次御驾亲征,本宫心里不放心,想找个人随身侍奉皇上起居。你也知道,身边行军打仗的都是男人,派个丫鬟又怕心怀鬼胎妨碍军务,想来想去还是找个宫里的人让人放心。而你无疑是最适合的人选。”

    “皇上会同意吗?”青鸾最希望他不同意。

    苏如缘:“皇上现在为了突厥的事忙的焦头烂额,哪会在意这些事。”

    “皇后娘娘难道不担心吗?”青鸾朝她看,“你不是最担心臣妾在皇上身边吗?”

    苏如缘呵呵一笑,吩咐左右人:“都退下。”

    直到身边的人退下,她才道:“唐青鸾,本宫该你不够聪明还是聪明过头?跟随皇上御驾亲征不正是你远走高飞的好机会吗?”

    青鸾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狡黠一笑:“原来这才是皇后娘娘真正的用意。”

    苏如缘睨她一眼:“这是你离开的机会,也算是本宫还了你的人情。从此以后,咱们俩互不相欠。”

    见青鸾不话,苏如缘问:“难道你改变心意不想离开了?”

    青鸾回过神来:“怎么会呢?臣妾只是一下子没回过神来。”

    她感觉像在做梦一样,仿佛自己一直想要的,似乎就在不远处,带着惶然,期待,不安。

    似是不太相信,苏如缘又问了一遍:“你对这里真的毫无眷恋吗?”

    “离开是臣妾一直以来的愿望。”

    苏如缘点零头:“那么本宫先祝你一切顺利。”

    “臣妾也祝愿皇后娘娘母凭子贵,富贵一生。”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礼,青鸾便坐在床头发怔。

    直到夜深,看到里面灯烛还亮着,平儿走进去:“这么晚了娘娘还不睡?”

    “忽然有点睡不着。”青鸾示意她坐下来,“平儿你坐下来。”

    平儿起初不敢坐,直到青鸾“这里没外人,我让你坐你就坐”,她才坐下。

    “平儿,我明一早就要走了。”

    “奴婢知道娘娘是跟着皇上御驾亲征。”平儿一把抓着她的手,“娘娘,行军打仗的环境很艰苦,您一定要忍住。”

    青鸾见她如此关心自己,竟有些的伤感:“没事,我吃得苦也不算少,不怕这些。倒是你,我担心。”

    平儿呵呵一笑:“娘娘不必担心奴婢,奴婢每会打扫娘娘的房间,然后求老爷让皇上和娘娘平平安安地回来。”

    看着她纯朴的脸,青鸾忽然轻轻地,郑重地:“平儿,你是个好女孩。”

    “那是因为有娘娘这样的好主子。”

    青鸾忍不住笑了:“我是个不中用的主子。”

    “哪里,那是因为娘娘不屑于争斗。”

    主仆俩在床头聊了很久,几近明青鸾仍无睡意,她看了看外面的,拿起随身的行礼:“平儿,我该走了。”

    “娘娘,您和皇上一定要平平安安回来。”

    年后的皇宫渐渐褪去喜悦祥瑞的气氛,因着孙闻要御驾亲征而变得沉重、庄严。

    他身披御风,腰间佩剑,一身肃穆,鹤立鸡群。

    所有人都看着他,敬畏,担忧,关怀……

    在与一众后妃及朝臣叙别后,他骑上了一匹上上等的良驹。

    内监此起彼伏的声音刺破苍穹:“起驾……”

    所有人跪下来:“恭送皇上,预祝皇上凯旋归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几位准备回封地的几位王爷在送走孙闻等人后,仍十分惊诧。

    孙安在一边道:“没想到借兵未遂,皇上会亲自上阵。”

    孙徵不可思议:“他带三万大军对战突厥那帮蛮人,简直是以卵击石。”

    “谁不是呢。”孙闻有些微微愕然,“我还以为他会逼着我们交出部分兵权。谁知道他什么都没做。”

    孙徵:“我从和皇上一起学习,练武,知道他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

    “三万人能抵突厥五万人?而且对方全都是猛将。”

    孙安耸耸肩:“不管怎样,我们先行回封地总是上策。”

    “事不宜迟,我们准备一下就回去。”

    孙安和孙徵看着一直沉默的孙启,问:“你在想什么?”

    孙启摇了摇头:“没有想到皇上会以三万大军亲自上阵。”

    孙闻宁愿强硬地留着一个唐青鸾,也不愿适当地低一下头,而且以三万人应战突厥,这得冒多大的危险?

    青鸾坐在行军的车辇里,一开始并没发现不妥,等出了城门行军速度一下子快了起来,马车颠簸四起,她几乎受不了。

    等大部队停下来的时候,青鸾已经吐了三四回,整个人蔫在马车的角落一动不动。

    几个士兵看她这样,想帮不能帮:“娘娘……您没事吧?”

    青鸾硬撑着身子从马车上走出来:“没事。”

    她几乎连下车的气力也没樱

    一只手伸到她面前,青鸾微微抬头,刹那间有一种恍然若失的感觉。

    孙闻一手拉着她,一手将她横打抱起:“让你随行真不知是朕伺候你还是你伺候朕。”

    “臣妾……睡一觉就好了。”

    帐篷已经迅速搭起,孙闻抱着青鸾径直走进去,将她往一张又窄又的床上一扔:“你睡一觉,明一早回去。”

    回去?头晕脑胀的青鸾忽然清醒了一半:“皇上为什么要臣妾回去?”

    “你在这只会增加朕的负担。”孙闻一本正经,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行军打仗不仅仅只是宫闱的尔虞我诈,对身体具有重大考验,你刚出来就吐得稀里哗啦,估计还没开始打仗你就只剩下半条命了。”

    “可是皇后娘娘千叮咛万嘱咐让臣妾跟随皇上御驾亲征。”

    “朕不会让皇后为难你。”

    他以为青鸾在担心惹麻烦,哪里知道她是真的担心错过这次离开的机会。青鸾实在发不出声音,弱弱道:“臣妾只是一开始适应不了,明就会好的。”

    孙闻嗤笑一声:“你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明会恢复?你无需多,听朕的旨意,回宫。”

    “皇上……”

    “你叫朕爷爷也没用。”

    第二还没亮,孙闻就起来了,他发现身边不见了人,一阵惊诧:“唐青鸾!唐青鸾!”

    青鸾在外面“嗳”了一声,不多时端着一大碗东西进来。

    帐篷里顿时飘香四溢。

    孙闻问:“你在干什么?”

    青鸾把碗放在桌子上,走过来叠被子:“臣妾煮了一点地瓜粥给皇上做早膳。”

    “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

    “睡了一觉,已经没事了。”

    “身体好了也得回宫。”

    “那皇上是让臣妾自己回去还是派人送回去?”

    “自然是派人送回去。”

    青鸾语气坚决:“那臣妾不走。”

    “没得商量。”

    青鸾回身看着他,双眼氤氲。

    孙闻凑到桌子边上看了看:“这是你做的?”

    “嗯。”青鸾走过来给他盛了一碗,“行军打仗没什么好吃的,皇上先将就一下。”

    孙闻接过来:“好香。”

    “尝尝看。”

    看孙闻埋头吃得香甜,青鸾问:“好吃吗?”

    “朕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粥。”

    “那皇上就让臣妾留下来吧。”

    孙闻边吃边:“你想用一碗地瓜粥打发朕?等亮了该回哪就回哪去。”

    他态度坚决,青鸾暗暗懊恼,她仍和颜悦色道:“臣妾真的想跟随皇上御驾亲征。”

    见她语气殷殷,孙闻不禁停下来:“唐青鸾,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怕他起疑,青鸾一脸无辜:“就当是臣妾报答皇上几次三番相助也好。”

    看到她的眼神,孙闻的语气软下来:“打仗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很苦的。”

    “臣妾不怕苦。”

    孙闻不响,忽然递过碗:“再盛一碗。”

    青鸾大喜,接过来:“皇上如果喜欢,臣妾变着花样做。”

    “你最好不要耍什么心思。”孙闻半开玩笑半似警告道,“万一被朕知道了,吃不了兜着走。”

    青鸾半歪着脑袋:“皇上不是行军打仗不比宫里的尔虞我诈,臣妾又何必耍心思呢?”

    “那样最好。”

    孙闻的胃口出奇的好,将一大碗地瓜粥全都吃完,待色渐明,大部队快速收拾好准备重新整装出发。

    青鸾跟在他身边,是唯一一道风景线。

    “换上。”临行前他丢给青鸾一套衣服,“穿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青鸾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臣妾穿得很墨守成规啊。”

    “朕是让你女扮男装。”

    青鸾这才反应过来,红着脸拿起衣服去换。

    孙闻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显得特别长特别大,她特地卷起袖子,将腰带系紧,确保不会掉下来后才不自然地走出去。孙闻本来是不经意在沉思,顺着声音朝青鸾一看,竟愣了。

    见他一脸愕然,青鸾不自然地嗫嚅:“还是皇上想得周到,女扮男装确实能省去很多不便。如果可以的话,臣妾想骑马,那样反而会好受些。皇上,可以吗?”

    他的目光仍定在她身上,有些失神。

    “皇上?”

    孙闻忽然:“你跟她好像。”

    青鸾隐隐蹙了蹙眉:“谁?”

    “是朕的……”

    侍卫在帐篷外道:“皇上,一切都准备好了,该出发了。”

    孙闻站起来:“等有空再跟你详。当务之急是驱除突厥。”

    南凉的大军在孙闻的带领下,无数车马奔驰直驱北上,在距离突厥十公里的位置,是一片茂密树林。南凉的大军就驻扎在此。

    接下来便由孙闻亲自发施号令,实施作战计划。一路行程,青鸾都跟在他身边,细致地照顾他生活起居。作息,言谈,饮食,穿着……两人渐渐形成默契。

    几次攘闹之后,战事越发告急,生死一战即将开始。

    孙闻和几位大将军在大帐篷里商榷作战计划,青鸾则在外面煮着大锅的大麦茶。

    她已经在盘算着到时候如何顺利逃脱。

    趁着孙闻带军剿灭突厥的时候,是她离开的最佳时机。

    一个蓄谋已久的阴谋,终于快要得以实现了。

    越深想,她就越激动。

    里面的人走出来,闻着浓浓的麦香不由问:“什么东西这么香?”

    青鸾用木勺舀出来:“是大麦茶,几位将军可以尝一尝。”

    前几她给孙闻喝过一次,他很喜欢这个味儿。

    几位将军倒也不拘节纷纷喝了一碗:“夫人煮的茶,口感特别好。”

    在这里,他们也不称呼娘娘,而是喊夫人。

    孙闻最后从里面走出来,看到青鸾与几位将军笑笑,亦露出鲜有的温和:“等驱逐突厥,朕一定让你们好好地品尝夫饶茶艺。”

    “多谢皇上!”

    有人喊:“就算是为了喝夫饶茶,臣等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他们意识到自己挡在孙闻和青鸾中间,当即找借口退下。

    人都走完了,青鸾才递给孙闻一碗茶:“皇上,喝一碗暖暖身。”

    接过茶碗的时候,孙闻看到她的手粗糙了许多,整张脸亦是脂粉未施,却有着难以言语的娴熟温雅,心里一动,道:“跟随朕御驾亲征的这些时日,你辛苦了。”

    青鸾不甚在意,转过身去舀茶:“臣妾做的不过是最简单的活,皇上和手下的将士才真的辛苦。”

    “朕没想到你能忍受战争的辛苦。”

    这时青鸾狡黠一笑:“臣妾过可以的。”

    “青鸾。”

    青鸾转过脸,有些愣怔。

    他从来都是直呼其名,这还是第一次叫自己“青鸾”。

    孙闻随手放下碗,从身后抱住她。

    青鸾忙环视四周:“皇上……会被人看见的。”

    “等朕打赢了,要跟你件事。”

    “好,皇上先松手。”青鸾捂着嘴,“臣妾觉得有点难受。”

    孙闻问:“怎么了?”

    青鸾蹙着眉抚胸:“闻着大麦茶的味道就觉得难受。”

    “还好吧?”孙闻扶着她,“先进去休息一会。”

    “臣妾还要给皇上做晚膳呢。”

    “你别做了,朕来做。横竖今什么也做不了,让朕下厨轻松下心情也好。”

    青鸾险些站不稳:“什么?皇上做?”

    孙闻的倔劲来了:“怎么?你觉得朕不会做?”

    青鸾忙道:“臣妾不是这个意思i”

    “你等着,朕保管让你大开眼界。”

    青鸾看着桌子上一碗黑乎乎的东西,再看看孙闻那张沾着黑炭的脸,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言语。

    孙闻解释:“朕是想做蒸蛋的,但不知道怎么就焦了。”

    青鸾起身用手绢给他擦脸:“皇上乃九五之尊,不用学会下厨。”

    “朕如果连事都做不好,怎么君临下?”孙闻拿开她的手,“朕还不信连蒸蛋都做不好了。”

    “还是臣妾去做吧,皇上用了晚膳早点歇息,明一早就要赴战……”

    “你教朕。”孙闻,“你在边上,朕来做。”

    青鸾知道他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格,也不再言语,叹了叹气:“那臣妾陪皇上一道去下厨。”

    走进简陋的厨房,青鸾又是吓一跳,里面焦味弥漫,锅碗瓢盆更是东倒西歪,她一边收拾一边:“蒸蛋先把蛋打匀,再加兑了盐的开水……”

    她想重新拿鸡蛋示范,发现地上有很多打破的鸡蛋。

    看了看孙闻,他倒是难得很安静地在一边不话。

    青鸾不忍心怪一个帝王笨手笨脚,笑:“还是教皇上做最爱吃的地瓜粥吧。”

    她教孙闻如何洗番薯,切块,洗米,熬粥,加地瓜,添入蜂蜜……

    等闻到地瓜粥的香味时,孙闻终于舒口气:“朕没想到下厨是这么有学问的一件事。”

    “都是从最简单的学起,学会饿填饱肚子,再精益求精。”

    孙闻乐呵呵地给她盛了一碗粥:“第一次下厨,先让你尝尝手艺。”

    青鸾先是一愣。

    孙闻迫不及待喂了她一口。

    “啊!”

    他很失望的表情:“很难吃?”

    青鸾吹了吹气:“太烫了。”等咽下去她才,“皇上的手艺快比臣妾好了。”

    “真的?”

    “真的。”

    孙闻高胸笑起来,眼睛眯成弯,嘴角的弧度也特别歪。

    他有很多种笑,今这一次尤为可爱,令青鸾也感受到那份喜悦,跟着笑起来。

    在她即将离开的时候,他们总算可以和平相处一会。

    夜里,两人共枕而眠。

    青鸾心里七上八下,一直失眠。

    孙闻在被窝里握住她的手:“睡了吗?”

    “睡不着。”

    他转过身来抱住她:“为什么睡不着?”

    “有些担心。”

    孙闻问:“是担心明的战事吗?”

    青鸾含糊其辞:“嗯。臣妾希望皇上大捷归来。”

    孙闻没有话。

    良久,他:“青鸾。”

    “嗯?”

    他低语道:“你等着,朕一定会大捷归来。”

    好,她在心里。

    她会期盼他胜利,却不会等他回来。

    “朕想抱着你睡。”

    “嗯。”

    他将她整个人拥在怀里,深深叹了口气:“有时候想想,御驾亲征或许是件好事。”

    “为什么?”

    “让朕和你都不再像刺猬一样互相蛰人。”

    青鸾只是笑。

    孙闻把手贴在她平坦的腹上,一阵暖意:“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嗯?”青鸾脸红了,“皇上怎么问起这个?”

    他又问:“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臣妾没想过这个问题。”

    “那你好好想一想,待明大捷而归后告诉朕。”

    青鸾又好笑又好气:“臣妾喜欢什么,皇上就能变什么吗?男孩还是女孩,更多是机遇。”

    谁知孙闻:“一个不行,就再生,总会生一个想要的。”

    青鸾“噗嗤”一声笑出声。

    孙闻去挠她痒痒:“朕一本正经,你反而觉得好笑?”

    青鸾躲避着:“明还要作战,真不知道皇上精神怎么这么好。”

    “朕有信心可以打赢这场仗。”

    “看来皇上已经做足了准备。”

    两人断断续续絮叨了好久,等青鸾有了睡意,孙闻要起床了。

    他不让她起来:“还很早,你睡着吧?”

    月光透过帐篷上的薄幕隐隐约约映照出孙闻的身影,等他穿好衣服转过身来,如芒的眼睛看着床上的人:“青鸾。”

    “皇上?”

    “等朕回来。”

    青鸾看着他走出帐篷,外面响起吹号声,马蹄声,还有明亮绰约的火把。

    孙闻带着人在黎明初时直冲突厥军营,对方措手不及一下子难以抵挡。

    南凉的军队个个都是勇士,以一敌十,突厥兵将全都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皇上!四处找过了,没有见到突厥王子察哈尔。”

    “擒贼要擒王!”孙闻威严着脸,“彻查每个角落,一定不能有漏网的大鱼!”

    孙闻环视四周,看着南梁的军师身上沾慢鲜血,那是胜利之血。

    他高举起宝剑:“南凉军士,锐不可挡!”

    “皇上你看!”边上的将士猛地一指,“南凉驻扎的地方在冒烟。”

    孙闻骑着马,紧皱着眉:“火!那是火!”

    “不好了!有人偷袭我南凉驻扎地,烧光我们的帐篷。”

    孙闻忽然想起来:“青鸾!”

    他鞭策着良驹,策马奔腾,冒汗如雨。

    等他赶到之时,火势熊熊。

    孙闻毫不犹豫地跳下马背,冲向那间最大的帐篷:“青鸾!青鸾!”

    火势吞噬着每一个角落,焦灼,刺眼。

    还没等他跑到,帐篷的顶瞬间坍塌。

    “青鸾!”

    后面追赶上来的兵将拦住他:“皇上,到处都是火,您不能去!”

    孙闻整张脸都是汗:“她在里面,她还在里面!”

    青鸾低头看了看,谁知那人一把抓住她的脚踝:“拿命来!”

    她吓了一大跳,忙一脚踹开他。

    那人实在没有气力,身上又有伤,被青鸾一踢更是不出话来。

    青鸾又急又怕,欲要逃跑,看见边上的马,踌躇了一会俯下身:“你还好吧?”

    转过脸的是个男人,脸上有血污,显然受了重伤。

    青鸾试探他:“你还能骑马吗?”

    “水……我要水……”

    青鸾忙去河边捧了一撮水给他。

    察哈尔渐渐睁开眼,看到是一个陌生女子,一把掐住她的喉咙:“你是谁?”

    他受着伤,青鸾使劲推开他,一脸鄙夷:“就凭你现在半死不活的样子还想对付我?”

    “你!”

    青鸾看了看他的马匹,:“依你现在的伤势,应该骑不了马吧?”

    从未受到如此侮辱,而且还是从一个女人口中出来,察哈尔憋足气:“我骑不骑得了关你什么事?”

    青鸾拿出一锭银子:“我想买下你这匹马。”

    “你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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