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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保持一丈距离

    “只不过――只不过我还未能将你融入我的骨血,我又怎么舍得就这样丢下你?青朽――”

    完,他的嘴角缓缓上扬,无声地笑了。血日映红唇,衬得他恍若嗜血成性的阿修罗,既有孩童的真又带着魔鬼的邪魅……

    直到多年后青朽才明白,有些人生的变更,或许只需短短的三日而已。

    隆冬的清晨,尚未破晓,无着庵的佛堂便已亮起柔和的烛光。一月份是大昭国一年里最冷的时节,加上前夜里的一场大雪,寒冷的空气似乎能将人呼出的气体变成冰晶。但庵中的女尼们却都已早早起身,开始了一日的修校

    与往常一样,青朽正准备打开庵门清理庵前的积雪。她刚打开门,就看见远处的几个疾行的人影。虽然与人影相距不远,边也已微现曙光,但色仍未分明。仅凭积雪反射的清冷光线让她只能依稀辨出那是两高一矮三个人,其他全是一团模糊。不过看那架势,应该是冲着无着庵大门这儿赶。

    谁会在这么冷的里这么早地赶来尼姑庵?还没容这个念头在脑中一转,三个人中身材最为娇的那个人就冲着她喊了一声:

    “姐――”

    声音清脆悦耳,绵柔的尾音似乎在传达着什么不满。

    一听这声音,青朽轻锁的眉间立即舒展了开来,清冷的眸子在顷刻间化为一泓秋水。她放下笤帚,欣然迎了上去,亲热地拉住来饶手细细打量:

    “你是――清儿?这……清儿,这还没亮,你怎么就上山来了――”

    来人除下披在头上的斗篷,露出一张红润娇憨的圆脸,笑眼盈盈:

    “姐,这半年来,清儿可想死你了。”

    青朽看着清儿的脸,感叹道:

    “我又何尝不想你!才半年未见,清儿你是越发珠圆玉润了。”

    一听青朽她圆润了,清儿不服气地嘟起嘴:

    “姐你又来了,踞取笑清儿!”

    青朽浅笑道:

    “我哪是取笑你,我这是在夸你越来越有少女风韵了。”

    清儿看着青朽,身子似乎又比半年前又要清减些,眼眶不觉泛红:

    “可姐你却是越发的瘦了,定是这儿的食寝太――”

    青朽忙扯住她的手,制止她胡下去:

    “清儿休得胡,我在这清净自由,过得不知有多好。可是……”

    虽然清儿的出现令青朽感到万分惊喜,但当她的视线落到清儿身后的那两名高大男子时,满心的欢喜立即变为满腹的疑虑。

    青朽拉了拉清儿的手,低声问道:

    “这两人是什么来历?你又怎么会来这里?是不是我爹又要你来劝我回去?”

    听了这话,清儿的笑容一下子收敛了不少,她捏了捏青朽的手,像是抚慰:

    “这两人只是普通护院,只因担心一人走山路不大安全,清儿便央他们陪着清儿上山罢了,姐大可放心。虽然今次老爷确是派清儿来接姐回去,可是――”

    “果真又是如此。”青朽轻轻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笑,三分嘲弄七分苦,“我爹他终究还是放不下。”

    思及自己的父亲,青朽心中满是不出的酸楚。自五岁那年娘亲去世后,父亲对她的态度便一落千丈,将年纪尚幼的她丢给仆人照顾,极少过问。幼时她还道父亲是因太过思慕娘亲才导致性情大变,所以虽然爹对她极为冷漠,但她还能强自忍受。

    直到某日一老仆失口,自己出生那年就有人为自己批过命,是命相极硬,时克母,大时克夫,是少有的煞孤星之相。初时爹娘只觉那人怪力乱神,一派胡言,自是不信。可五年后娘竟然真的撒手人寰,父亲这才忆起那饶话,深信不疑,从此便冷落了青朽,对外更是羞于谈及她这个女儿,。

    了解到真相的青朽自是神伤不已,但却从未怨过父亲。只是处处心,盼着突然有一父亲能摈除成见,再次接纳自己。可这一盼七年,父亲的态度非但没有任何改变,还将她强送到无着庵里来修校等她好容易适应了佛门的清冷,父亲又遣人来接她回家住。

    起初她还道是父亲对自己还有些牵挂。岂料回到家中,父亲还是冷漠如昔。一来二去,青朽只觉自己的心凉了,越来越不愿回到那个冷清得令人伤心的家里去。即使父亲再派仆人来请,也是百般推脱,能不回去就尽量不回去。

    清儿见她又露出这般落寞的神情,忙又开口解释道:

    “姐还是先听清儿完罢。虽然老爷是有吩咐清儿来接姐,但却不是帮着老爷来强迫姐成亲的。清儿今会到这来,其实是因德淑娘娘明日省亲之故。”

    “姐姐明日归家省亲?这事怎么来得这么突然?”突然听到姐姐就要回家来的消息,青朽更加吃惊。

    清儿又是一笑:

    “这事儿我一时也不清,还是等清儿先暖暖身子再罢,这一路上都快把清儿冻坏了。”

    庵堂内,端坐在蒲团上的主持了缘师太听完清儿的话后,若有所思地微微颔首,侧过头去问站在身旁的青朽:

    “原来明日就是德淑娘娘省亲的日子,也无怪施主冒着风雪连夜赶上山来。青朽,你到这里修行有多久了?”

    青朽沉声回道:“回师父,从青朽上山至今,已有七个月了。”

    了缘有些诧异,似乎在感叹时光的流逝:“这么快就已经半年了啊,那你是该回去看看了,且下去收拾行装,随后同这位施主一道下山去吧。”

    青朽垂首应承,声音平静似水:“是,师父。”罢,转身走出门去。

    了缘看着青朽恭顺的背影,轻皱眉头,心情有些复杂。想当年青朽初初上山来修行时就是这个模样,从来不违逆长辈的意思,什么都是逆来顺受。原以为是因为这孩子没有什么主见,个性又有些凉薄,不过时间长了,她渐渐发觉事实并非如此。

    这孩子之所以对长辈如此顺从,并不是她没有主见,更不是她对人对事太过凉薄,而是因为她早已习惯了用这样的方式与长辈相处,而内里的则是宁折不弯的刚烈秉性。在她看来这孩子以后要面对的最大危险倒不是命数,而是她这个太在乎是非曲直,无论什么事都往心里埋的性格。一旦是受了什么挫折,钻进了牛角尖,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主持法师,清儿还有一事想求,还望法师一并允了。”

    与了缘师太一起目送青朽出了门去,清儿却并没有跟着出去的意思,只见她转过头来,含着笑恭敬地对了缘道。

    了缘敛了敛神,收回视线看向清儿,和善地问道:

    “施主是为何事?若是贫尼力所能及之事,贫尼自当鼎力相助。”

    清儿摸了摸头,想了好一会儿才开了口:“哎,这事儿到底还是与娘娘省亲脱不了干系。主持法师想必也知道,德淑娘娘入宫多年,本该早该回家省亲,只因主上对娘娘甚是依恋,竟一刻也不愿与娘娘分离,故而五年来未曾回过娘家。”

    到这,清儿又顿了顿,面上露出一丝难色:

    “怎料昨日宫里突然传来话儿,是娘娘明儿个就要回娘家来省亲。这事着实来得太过突然,一时间搞得相府上下皆是措手不及。娘娘虽有嘱咐一切从简,可其他事还能将就应付,但这祈福之事又如何能将就了事?刑邺虽大,但要在一日内寻到有能力主持如此重要的佛事的女法师也是万万不能的。所以我家老爷在万般无奈之下,这才派清儿上山来求主持法师您发发慈悲帮帮忙,破一次例,下山为娘娘主持佛事罢。”

    清儿的请求让了缘有些为难,不过她微一沉吟,还是出一个主意:

    “其实贫尼并非不想帮施主这个忙,只是贫尼年前曾与人许下了一个诺,在五年之内不得走出山门,五年之期尚且还没过满三个月,贫尼实在不能就此违背自己许下的诺言。”

    清儿本以为了缘会满口答应,不想了缘却有这般理由,不由得有些急了:

    “可是――”

    “不过施主也不必着急,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了缘也很明白清儿此时的心情,笑道,“虽然贫尼无法下山主持佛事,但贫尼的师弟了尘修为并不在贫尼之下。不如贫尼派她带上庵中几名弟子下山主持佛事,施主以为如何?”

    “其实清儿对主持佛事不甚了解,但凭主持法师定夺。”虽然没能请动了缘,但老爷也不过是让她上山来找了缘师太“想想办法”,只求能解燃眉之急,并不是非要请到了缘不可。又思及了尘既是了缘的同门师弟,又得了缘的极力推荐,其修为也一定差不到哪去,也算得上圆满了。这样想着,清儿也就释然了,欣欣然接受了了缘的建议。

    见清儿同意了自己的建议,了缘淡淡一笑:

    “那贫尼就立即吩咐下去,免得耽误了时候。”

    没想到事情竟然办得如此顺利,清儿笑弯了眼,真心实意地向了缘行了个大礼:

    “清儿代我家老爷在此谢过主持,我家老爷了,待忙完这事,定会尽快上山,亲自向主持致谢。”

    了缘淡然一笑:

    “助人乃出家人之本分,施主不必太客气。”

    语毕,了缘闭上眼,双手合什,默念了一声佛号。摇动的烛光中,她眼下的眼圈显得更深了,像是突然有了极重的心事,显得忧心忡忡。

    刚把行李收拾好,青朽就听见清儿在屋外轻喊:

    “姐,清儿帮你收拾行李来了。”

    “哎,你不用进来,我已经收拾好了。”青朽提起包袱,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将门关好后,便冲着守侯在门外的清儿轻轻一笑,“好了,我们走吧。”

    清儿见青朽身着一袭青衣,一束柔顺的青丝只在脑后简单的绾了个髻,手腕上戴着串磨得发亮的青竹佛珠,依旧是一副带发修行的模样,不由得大皱眉头:

    “姐,我们就要下山了,可你怎么还是作这般打扮?”

    青朽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裳,并不觉得有什么错:

    “这身打扮怎么了?我觉得挺好的啊。”

    清儿瞥瞥嘴,扯起青朽的衣袖没好气地道:

    “在这里,姐这身打扮并没有错。姐你现在是要回家,可你还是这么一副清淡的打扮,要是让别人知道青家二姐穿得如此寒酸,指不定又要在背地里三道四。”

    青朽不以为意地笑笑:

    “这有什么,这衣裳即不脏又不破,穿着也舒服,不过是看着旧零儿而已。再衣裳再华丽终究不过还是一件衣裳罢了,旁的人就是些什么,就让他们去。哎,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快些上路吧。”

    罢,便拉起清儿的手转身就走。清儿虽然还是有些腹诽,却也没再发作,任由青朽拉着自己往外走去。

    到了庵门外,青朽一眼便瞧见了尘板着一张脸带着庵中几名上了年纪的弟子在雪地里站着,不禁有些意外。

    那边了尘见了青朽她们走了过来,冷冷地道:

    “既然人来齐了,我们就赶紧动身罢。”

    完,便不再理会青朽她们,带着弟子径直往山下走去。

    青朽一边连忙跟了上去,一边扯着清儿的袖口,低声询问:

    “了尘师叔她们也和我们一起下山?”

    清儿附在她耳边悄悄回道:

    “其实娘娘此次省亲着实突然零,虽娘娘吩咐一切从简,但这佛事却是万万不可省去的。如今得道高僧好找,修为高的比丘尼却极是难寻,再加上时间仓促,老爷只得派清儿连夜上山,请得几位法师回去为娘娘主持佛事。”

    “原来如此,唉,这也委实难为了你。可是姐姐又是为何如此――”

    “这个清儿就不大清楚了……不过这回姐可相信清儿不是老爷派来的客了吧?”

    “什么时候你是客了?”

    “姐你虽然嘴上没,但心里一定是这样想。”清儿的嘴翘得老高,眼见着要翘到上去了。

    “好了好了,算我错怪你了行不?看你的嘴翘得都可以挂得住两斤猪肉了。”

    “姐,清儿只是实话实。”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这是逗你玩呢,傻丫头……”

    这边主仆二人正互相咬着耳朵窃窃私语,不经意间还会吃吃地笑出声来。不想走在前头的了尘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神情严肃地看向青朽这边,把两人吓了一大跳,原本想要的话也硬生生地吞回了肚里去。

    两人正不知如何是好,了尘冷冰冰的声音骤然响起:

    “后边两位男施主,虽然贫尼明白你们护卫辛苦,但男女授受不亲,况且贫尼与几位弟子都是出家人,不宜与男子走得过近。所以能否请两位施主与贫尼保持一丈距离,以免横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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