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千载难逢的机会
“阿姐!”当迷雾完全散去,那人影的模样清楚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青朽不由得大喊起来,“阿姐,怎么会是你?”
原来那个倒地哭泣人影,正是她的大姐青鸾。似乎是听见有人喊她,青鸾暂时停下哭泣,缓缓往青朽她们所在的方向望了过来。
“阿姐,我是朽儿,啊,阿姐,你快看呀,娘也在这里。”
见青鸾回头看过来,青朽很是兴奋,她在母亲的怀中扭动着身子,想引起青鸾对自己更大的注意。
不料青鸾只是看了她们一眼,便像是完全不认识她们似的,漠然转回头去,又趴在地上自顾自地抽泣起来。
青朽有些错愕,青鸾的举动令她感到不解,她不明白为什么阿姐要哭,更不明白阿姐明明看见了她和娘,但那冷漠的眼神却像是完全不认识她们的样子?
不会的,阿姐怎么会不认识自己和娘?大概是离得太远,阿姐看不清……又或者是自己的喊声太了,阿姐听不到吧?于是青朽不死心地更大声地喊道:
“阿姐,阿姐,你再看看,我是青朽,我是你最疼的妹朽儿啊――”
可是这一回她没有之前的幸运了,青鸾就像是聋了一般,对她的呼唤没有丝毫的反应。
“阿姐,你这是怎么了?”
青朽感到事情不对,想站起来走到青鸾那看看究竟怎么回事。可她的身子刚一动,却发现了更大的异样:原本轻轻抱着她的母亲突然加大了气力抓住了她的双臂,令她完全无法动弹。
“别过去。”
还未亮,青朽便已睁开了眼。她盯着雕花床顶看了半晌,终于重重的吐了口气出来。
青朽知道自己并未睡了多久,后背隐隐作疼的鞭伤折腾得她大半夜都没合眼。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上一会儿,却梦见了早已过世的母亲,还有那个许久没见的大姐。
在那个梦里,青朽恍惚觉得自己回到了孩童时期,懵懂地躺在母亲那散发着淡淡药香的怀里。母亲抱着她轻轻地摇着,口中还絮絮叨叨地念着一些什么。她竖起耳朵,想仔细听听母亲在什么,可惜母亲的声音太轻太急,任她怎么努力也听不清。幸好母亲的怀抱温暖而舒适,令她很快就放弃了坚持。她慢慢地闭上眼,在母亲的呢喃声中,几乎要睡了过去。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细微的抽泣声突然钻入她的耳朵里。勉强睁开眼四下张望,哭声越来越大,却始终未见人影。是谁,是谁在哭泣?青朽心中一片茫然,忽然发现原先弥漫在眼前一片白雾正在迅速散去,其中有个伏在地上哭泣的人影正逐渐清晰。
“阿姐!”当迷雾完全散去,那人影的模样清楚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青朽不由得大喊起来,“阿姐,怎么会是你?”
原来那个倒地哭泣人影,正是她的大姐青鸾。似乎是听见有人喊她,青鸾暂时停下哭泣,缓缓往青朽她们所在的方向望了过来。
“阿姐,我是朽儿,啊,阿姐,你快看呀,娘也在这里。”
见青鸾回头看过来,青朽很是兴奋,她在母亲的怀中扭动着身子,想引起青鸾对自己更大的注意。
不料青鸾只是看了她们一眼,便像是完全不认识她们似的,漠然转回头去,又趴在地上自顾自地抽泣起来。
青朽有些错愕,青鸾的举动令她感到不解,她不明白为什么阿姐要哭,更不明白阿姐明明看见了她和娘,但那冷漠的眼神却像是完全不认识她们的样子?
不会的,阿姐怎么会不认识自己和娘?大概是离得太远,阿姐看不清……又或者是自己的喊声太了,阿姐听不到吧?于是青朽不死心地更大声地喊道:
“阿姐,阿姐,你再看看,我是青朽,我是你最疼的妹朽儿啊――”
可是这一回她没有之前的幸运了,青鸾就像是聋了一般,对她的呼唤没有丝毫的反应。
“阿姐,你这是怎么了?”
青朽感到事情不对,想站起来走到青鸾那看看究竟怎么回事。可她的身子刚一动,却发现了更大的异样:原本轻轻抱着她的母亲突然加大了气力抓住了她的双臂,令她完全无法动弹。
“别过去。”
一道声音在青朽头顶上响起,虽然细微但听起来却异常清晰。而这个声音的主人,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别过去,你不能过去。”
那个声音继续阻止道,从声音中可以听出话之人身体已很是虚弱,但态度非常坚决。
“娘?”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娘为什么不让她过去?难道娘看不到阿姐在哭吗?青朽突然感到事情很不对劲,挣扎着想抬头看看母亲的表情,但苦于受到母亲的钳制,无论她怎么努力,也没办法移动分毫。
青朽见挣扎没有丝毫的效果,而青鸾的哭声又像钢针一般刺着她的心,让她无法坐视不理。于是她放软了声音,哀求道:
“娘,阿姐在哭呢,您就松松手,让朽儿过去看看吧。”
然而母亲却毫不妥协,一边将她抓得更紧,一边机械地重复着那几句:
“别过去,不准过去,我不准你过去。”
“娘!”
一边是哭泣不止的大姐,一边是坚决不松手的母亲,青朽急得也快哭出声了,今的娘和大姐怎么都这么奇怪!
可正当她无计可施准备放弃挣扎之时,母亲忽然放松了对她的控制,继而像之前那样轻轻地搂着她,又开始缓缓地椅起来。
青朽松了口气,正打算瞅个机会摆脱母亲的控制,却听见母亲嘴里又在念叨着什么。青朽下意识地仔细一听,这一次,她终于听清楚了母亲反复念叨的话语:
“朽儿啊,你要救救你的姐姐,你一定要救救你的姐姐啊,现在只有你可以救她了――”
什么?救救阿姐?阿姐不是好好的在哪吗?为什么要她救阿姐?青朽很是诧异,猛一抬头,对上的却是一张面目模糊的脸。
“啊!”
……
青朽的眼猛地一睁,全身一抖,终于将思绪停在自己伸手将母亲用力推开的那一瞬间里。
哎,只是个梦而已,她叹了口气,扶着床沿慢慢坐起,抬起左手,目光落在手腕上的那串佛珠上。
可是,这真的只是一个荒诞的梦吗?为什么她早已清醒了,却还感到更大的不安与恐惧?
都春日里的气如同孩的脸,变就变,可这隆冬里也不见老爷的脾气长进多少。早些时候边还浮着层红霞镶边的艳丽薄曦,透着喜气。而此刻上早已铺满阴沉灰暗的浓云,合着尖利的寒风,像是要将人心尖上仅剩一点的热气卷走,没有一丝怜悯。
这气若是搁在平时里倒无大碍,可今是德淑娘娘回娘家的大日子,这寒冷的气着实让早早就到门外等候的众人吃足了苦头。仆人们全挤到了一块,缩肩跺脚,哆嗦着翘首等待。可眼见到了事先好该到的时辰,却依旧没见着王妃的影子。
青鸾是在午时回到青府的。当时雪虽未至,可寒风已经很是凛冽。青鸾还未下轿,饱受寒风折磨的人们便立刻围了上来,满满地跪了一地。
“臣等恭迎德淑娘娘。”跪在人群最前边的一名白面微须的老者带头道,他便是当今大昭皇帝的岳父、当朝大丞相青炽,“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的话刚一落地,众人便看见面前华美的轿帘一动,从轿子里走出了一名艳光四射的美妇,一脸的惶恐,急急走到青炽身旁,作势要将他扶起:
“父亲大人,您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
青炽却跪在地上纹丝不动,继续恭谨地道:
“娘娘,请受老臣一拜。”
青鸾慌了手脚,想将父亲搀起,但却怎么也扶不动。她忙半蹲下身子,软声劝道:
“父亲大人,自古以来只有子女跪拜父母,哪有父母向子女下跪的道理?您这一拜,真要折杀本宫了。况且这地上寒冷如冰,跪久了该生病聊,父亲您还是快些起身罢。”
完,她站直了身子环视四周,对众人道:
“你们全都平身罢,本宫不过是回娘家而已,无须行这些虚礼。”
青炽见她这么,也就不再坚持,在青鸾与宫女的搀扶下缓缓起身。众人见他起来了,也便都跟着站起身来。
待所有人都站起来了,青鸾扶着父亲的胳膊,又看了看四周,朱唇微启,正要些什么,却听得一阵爆竹的巨响突然响起,原来是仆茹着了事先准备好的一大挂鞭炮。
青鸾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悦。待爆竹声稍停,她又见一旁的拿着锣鼓唢呐的仆人也端好了架势准备凑热闹,赶忙阻止道:
“唢呐什么的也别吹了吧,这么冷,光是站在这都像是在受罪,更何况先前你们还多等了几个时辰,本宫也有些过意不去。那些无谓的仪式就别做了,咱们还是快快进屋里烤火,暖暖身罢。”
青鸾的话正中大家的下怀,在寒风中等了近两个时辰,众人早已苦不堪言。而现在既然德淑娘娘发了话,他们也顾不得推辞了,赶紧簇拥着青鸾将她迎进府里。可刚跨进大门,青鸾却像想起什么似的停住了脚步,询问道:
“对了,为何本宫没看到朽儿?她人呢?她的人现在在哪里?”
见她突然提起青朽,众人皆是面面相觑,竟连青炽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但这也怪不得他们,自打青鸾的轿子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后,几乎所有饶注意力就集中在了华丽耀眼的青鸾身上,又有谁会注意到那个不讨喜的青二姐?
不过众饶尴尬并未持续太久,青朽的声音便从人群外传了过来,帮大家解了围:
“民女青朽参见德淑娘娘。”
“朽儿?”听见青朽回了话,青鸾大喜过望,连忙回身寻找青朽的踪迹。“朽儿你在哪儿呢?本宫怎么看不到你?”
不料刚一回过身,原本围在周围的人群立即让了条道出来,青鸾一眼便看到站在人群外正看着她的青朽来。
“朽儿,原来你在这里。”青鸾快步上前一把握住青朽的手,喜道,“你怎么站在这儿?让本宫好找!”
“娘娘,民女知错。”
“不,朽儿你没错,是本宫没认出你,”青鸾牵着她的手,忽然感伤了起来,“只不过是五年未见,本宫竟然认不出自己的妹子了,就是有错,也全是本宫的错呀。”
着,声音竟有些哽咽。
任由大姐拉着自己的手,青朽先是盯着青鸾头上金灿灿的步摇看了一会儿,之后便定定地看着姐姐温柔的笑脸。她觉得自己该些什么,但张开了嘴,却不知该什么来。
见青朽愣愣地看着自己,青鸾感到有些奇怪:
“朽儿,你怎么不话?”
站在一旁的青炽见状,忙出面打圆场:
“娘娘,外头风大,有什么话请先进屋再罢。”
“啊,是了,是了,都怪本宫见到朽儿太高兴了,竟忘了这一茬。”青鸾一愣,复又笑道,“我们先回屋里,朽儿你不知这些年,本宫想你真是想惨了。”
青朽依旧没话,只是笑了笑,便低下头,出神地看着与姐姐紧紧交握着的手……
时间已是巳时,老爷终是绷不住脸,将阴沉的浓云化作鹅毛般的大雪,呼啦啦撒向人间。眼前,边,尽是白茫茫一片,远处亭台精美的线条也因这漫雪雾而显得影影绰绰,如美人腰身般窈窕动人,乍一望去,竟不似人间。
而在相府厅堂上已是高朋满座,热闹异常。宾客之中大多是达官显贵,身份非凡。但此时他们却心甘情愿地围坐在主位旁,更将端坐在主位上的二人衬得尊贵不凡。
于恨坐在厅堂里最僻静的角落,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眼前这副和乐融融的场景。对于在场的大多数人来,这可能是个巴结权贵的大好机会,但对他于恨来,光是让他待在这个诚里,他受的罪便不亚于一场酷刑。而今日他之所以会来这里,只是想见一人而已。
只可惜偌大的厅堂里,他始终没发现那个他所期盼的身影。
“啧,这妮子又跑到哪去了?”
于恨转头看向门外,失望地自言自语。
“子,你又在偷偷嘟嚷什么?”
坐在他身旁的于大富耳尖,一听他话,立刻斜过眼来瞪了他一眼。
于恨愣了愣,忙摆摆手,露出惯常的痞笑:
“唉,我哪有在嘟嚷?爹,是您听错了吧?”
于大富一见他的笑,便气不打一处来:
“你少嬉皮笑脸!我告诉你,今儿这里坐着的全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达官贵人,将来你要踏上仕途,就必须要和他们处好关系。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要是你在这节骨眼里出了什么纰漏,我定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