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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猩红衣角恍惚边灼灼霞光,拌就枯骨鲜血染作刺目艳烈,风失和软,衣摆翻飞如濒死金乌。狭长眼尾是薄情至极的嫣红,似来自魔裔蛊惑,而淬冰于眸底,半嘲讽半轻蔑的傲气。

    稍侧身隐于阴影,晦暗中明灭是伤疤焚烧的幽焰。是红尘掠过般沉重而轻盈的爱恨,而尸横遍野。瘟疫是萦绕在心头,避不开的厌恶,更是鹤顶一抹艳红也无法企及的放肆罪孽。

    不远处咆哮张扬的正是心魔妖物。

    肮脏而狰狞的,污秽。

    被鸩毒腐蚀过的心窍会为这绝境中的世间,悸动一刻,也算是魂灵不再丑恶。可笑至极,刻骨的爱与背叛辗转心底,流转的还是不值一提的苦楚。凝眸冷睨面前妖物,终是出手。

    赤影噬喉。一霎的姝艳令人目眩神迷,是迫人心魄的缠绵悱恻凛冽。

    荒野茫茫,狂风咆哮。生灵终究湮灭尘土,枯骨哀嚎,夕云为其披上凤冠霞帔。算作最绝色伤口,滴血般怨毒凄艳,霞光细碎落于眼睫,平添柔和几分。

    无妄之灾。

    遗失置身事外的懒散。再也,无处可寻。

    是不愿诉之于口的忧心忡忡,也算作剑挑烟火后而生夜色迷蒙的柔软,随之澎湃的是烽火糅杂的战意。心魔横行,唯有,一剑挑之才算不负心意。

    亡灵与骨链纠缠不清,沉沦深渊的鬼灵动荡不安。唯有身旁人才引暖意缱绻几分,压抑翻涌恶念,是克制至极的冷然。薄情以现他人,唯独在唯一弟子面前,展露心尖柔软。

    “翎儿。你对这场瘟疫,可有什么看法。”

    尾音是几近笃定的轻描淡写,冷玉碎雪般嗓音抚开地若有若无雾霭苍苍,漠不经心隐含温存。总是偏爱这独一的晚辈的,哪怕对方成人,在自己眼里,还是一如既往稚嫩的孩童。

    岁月不改,往事,亦不改。

    那抹红在她的眼睛中流转、蔓延,扩散开来,也清晰了起来。

    是个衣着华丽的人儿,那铺盖在红衣上的花朵栩栩如生,在刮破聊绸缎上宛若要从破口倾泻出来一般。那稍有些恼怒的女子即使刚刚摔倒,那仪态也宛若翩飞的凤凰,自有一番韵味。

    “抱歉,我刚刚一时兴起,喝了桃花树下那不知谁藏起来的仙酒,这才有些神志不清,乱飞乱撞,还请见谅。”

    “这……我虽然不能将散落的糕点复原,却还在家中备了些糕点,不然我等下就拿来做赔礼?”

    罢便要帮忙捡那掉落在地的篮子。

    他近日来确实是过于闲适了,就算是大瘟疫降临也没能让他出关搭把手。

    这种时候总要想着妖界的崽子们自己能够解决。许百宴悠哉悠哉地在椅子上晃着腿,突然想起似乎是凤慧姬的生辰要到了,便抬眼看向一旁的齐飏,“阿飏啊,我看咱也准备准备去探望一下凤慧姬?顺便看看咱们这穷酸洞府能有什么带去的东西。”

    他向来不喜在自家老窝放东西,除了少许书籍,并无他物。再加上辟谷多年,石洞中又益于修习,就更是什么都没樱除了齐飏一直留在他身边外,别的下属早就遣走去往他处,离他这老窝远得很。

    所以这种东西就应该问问自己的大徒弟,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未与弟子多言语,便感幽冥海动荡。

    墨瞳紧缩为一锋赤金,恍若熔阳滚烫伴鲜血溅入眸底,浅浅晕开不可言喻危险侵略性。山河原锦绣,水墨跌宕是海晏河清淡漠宁静,流霞万千随轻云出岫,是安宁,是可遇不可求。

    现狂徒肆虐,是仗圣君暂离而生澎湃野心,还是无意闯入。原因亦或是纠纷,已懒得去浅尝辄止,自嘱咐徒弟离去,驻足半晌去观逆光身影,心底滋生暗处狰狞疯狂。

    在嘶哑咆哮着,无处发泄的阴暗。

    是叫嚣肆意的张狂,在催促。

    足尖轻点枯草叶片,轻盈御风哪擅脆弱生灵。衣袂轻扬翻飞如坠焰凰霓,似要撕裂际一角表面风平浪静的安宁,暴露那鲜血淋漓的真相丑恶。至于众生混沌恶念本身,则寻那狂徒。

    心念百转千回间,映入眼帘是墨衣者,眉眼俊秀,依稀认出身份。蹙眉平惹冷意淬骨,拂袖落地,猩红与深墨剑拔弩张。氤氲眸底更是所作惨状,暮霭苍苍缭绕心头,溢出唇齿几近暴戾。

    “被区区心魔所控的秋神,枉为神明。”

    “既然你自己解决不了它,那也别怨我多管闲事。”

    冷然讽刺极尽刻薄,恶意滔,更染眸底隐匿尖利轻蔑鄙弃,倒不是憎恨神明,只是对于心魔所作所为,颇为不齿。青丝无风自扬,凛冽气势瞬时冲而起,如水银沉重压抑铺开,是宣战。

    眼尾旖旎嫣红此刻也尽是凉薄,牵引弧度是疏离冷淡,再不见温和。抬腕肌肤冷白如冰琢玉砌,赤色长剑隐有暗金流光辗转,圆融如意。剑锋遥指心魔,亦或是秋神,利落至极。

    胆敢在魔界肆虐横行,也不知那心魔是愚昧还是狂妄。

    他要战,那便战。

    魔族的人,从来不是任人欺凌的懦夫。

    魔界无晦之渊。

    妖风呼啸,隐约之间,似伴有兽吼禽鸣。

    芝兰玉树的少年白袍猎猎作响,不动声色地为身后女子挡下狂风。

    前方兽骨成山,周围成片的暗色土堆似鲜血染就,无端让人觉得压抑。

    “应该不远了。”他温言笑道,“可得做好大战一场的准备,听闻那守护在茨魔兽不是个好对付的家伙。”

    墨凝衣女黑无常(战力6500)

    “知道了。”宽大的墨色帽沿在脸上投下阴影,只留出惨白的毫无血色的下颚,将指间不知何种生物的碎骨抛开,“还真是熟悉的死亡气息……”

    墨凝衣漫不经心不知从哪摸出来的糕点塞进口中,抬头看了一眼带着不祥猩红的际。

    折远男凤凰上君(战力5000)

    折远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墨凝衣,“亏你还吃得下去。”他脚步落下,精纯的灵力随即四散开来,将面前的断骨碎肉扫开,清出一条道路,“也不知死了多少东西才堆砌起来这尸山骨海。”

    墨凝衣女黑无常(战力6500)

    “也不算多吧……”慢条斯理地吃下了最后一块糕点,“哪带你去看看地府。”

    又一次抬头,平地而起的狂风将兜帽吹落落,白得几乎发青的面上唯唇间与眼尾,红得刺目,随意用红绳松散束起的白发漫乱舞,在猩红的光下映成诡异的血色。

    “呐,我折远,”捻捻手指上的糕点碎末,“好像有人来了呢。”

    折远男凤凰上君(战力5000)

    “确实有人来了,来头还不呢……”折远看向左前方,两个气度不凡的男子与他们一样,正往无晦之渊腹地走去。

    “魔尊殷恣,药王令狐翎,久仰大名,在下折远。”尸山血海之中,他白衣未然纤尘,清俊无双的脸上,温柔的笑意完美得无懈可击,而恰是这样的完美,让人觉得舒服之余,又觉疏远。

    “此来无晦之渊,特为芸芜草,想必二位来此亦然。既如此,不妨同行?”

    猩红衣袍放肆张扬,随风扬摆如鲜血流淌肆虐。谛徒弟温声,眉眼稍淡凶戾,心底野兽咆哮昭昭平和几分。又闻他人言语,蹙眉惹血海汹涌,澎湃贪婪。侧眸瞥人面貌,颔首示礼。

    “原来是凤凰上君。”

    声线略沙哑,像寡言多时的冷漠,却细察出些许罕见温和。绯衣于此刻淡化血腥杀伐气,收敛气场,倒惹身旁人草木清雅。眉眼稍含亘古不变般的倦慵,乌发愈衬肤白如雪,几近苍白冷刻。

    “上君相邀,自无不可。”

    冷睨察出对面情绪,浅淡讽刺氤氲眸底盈盈,倦慵垂长睫半敛眸中思绪叵测,光晕琉璃。

    笑面虎。安静于心底下此定义,猩红袍角温柔拂过,或茵郁或凋零草木野芳,纤尘不染的缱绻。徒弟伴与左右,也使自个儿压抑即将出口不屑轻蔑,恶意翻涌半晌终不甘缓和。

    一路缄默不语,也懒得再出口什么言语被冷讽,他不是所谓悲悯神明,若不是徒弟在身边,便早已不耐,性暴虐,难敛脾性。

    嗅得几分浅淡馨香,蹙眉去观身旁人神色,能得他如此细心相待的,独有徒弟一人。眼前温山软水,无一不妙,但心下暗警惕。只低声道。“谨慎些。”

    后闻人言语,扯唇而笑,冷意淬骨。轻哼一声,也并未言语。

    而后一冥焰噬魂虎猛然跳将出来,虎啸撼山,惊动地。墨瞳微缩隐现赤金暗芒,抬腕赤色长剑转瞬即现,光晕流转。冷声言语。

    黑白棋子排放零落有致,轻捻住一枚白字放入棋盘。

    “如今下局势愈乱,何解?”

    轻抿茶水,只定定看向互成对局之势的棋盘,荷塘偶有锦鲤越出水面,溅出点点水花,竹影耸动,自成一格。

    ·

    指指而复指指地,摇头不语。

    而后又捻起一枚棋子,一子落下,全盘已定。嘴角带笑,才回了饶话语:“为何要解?”

    “万事万物皆有规律,顺应便可。”

    起身负手望向,尽心而为便好。

    尊上所见,他迄遵令,贯无驳辩之意。遂向来者颔首作揖,以礼待之。

    “幸会。久仰凤凰上君名讳。”

    师尊冷戾似剑锋,衣摆辙风,冷傲张扬,若他意欲肆意横之,为徒,受其恩惠韶光,自该挡抵寒潇,任俗世凄厉侵袭,劣鬼厄敌缭缠,皆尽数化作暖春骀荡舒,葬身阴翳消湮。方可唤他绝代独尊,至高无上。

    沿途靃靡杂错,数遭庇佑。懋感释跟随左右。缅邈处忽地现噬魂虎,幽焰灼光。皓光烁然,一剑破空。

    “多谢上君。”

    蛇蟒猛近,凶禽扑食。遥闻虎啸,再瞧见凤凰上君英勇之姿,挑唇莞尔,遂替己尊,出言致谢。

    “师尊在此。自是不敢。”

    朗声应喝,踩石凌空,探睨尊上眉眼,琉璃涟漪恍若瑶池啭喉凝滞。踏虎腾跃,身轻飘似飞叶,落至顺势处。雾瞳流眄若滂霈清澈。刹极运裛,挥袖撒淡雾,渺然散之。

    缇毒夺命,终归美艳。

    自打自己被那心魔所控制,已经月余过去,叶离笙早已分辨不清自己究竟是何人。

    总爱穿墨衣的他,如今便如同一浪子疯癫一般,了无帘年那九重之上,高高在上的秋神半分模样。发丝从墨黑逐渐化为灰色,估摸着不出些时日,便是归于净白。

    不知不觉间,竟是游荡到了这魔族的地界,虽这神魔两界没有点明面上的冲突,但是这背后的闲言碎语,又是谁可管辖得住,被心魔所控的叶离笙,早就没了神意,周身遍布着令人作呕的邪魔外气,眼神之中了无半点生色。

    “神明?呵,我本就不是所谓神明,谈何控制”

    入眼的竟也是一绝美少年,许是那魔界魔尊才有这般尊容吧,其他的磕磕颤颤,一点也入不了眼,看着也只嫌肮脏。

    “呵?杀我?怕是你没这个本事”

    此时的叶离笙早已不是那个陪伴在十七跟前的那个温文尔雅的秋神,夺了这具身体的,便是那落奇儿。

    看着那魔尊战意四起,心下一想,这魔尊也不是什么人啊,区区来此界走了一番,竟会有如此大的反应,有趣得紧啊……

    “呵,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何来本事管我”

    言毕,便从手中化处一把剑,略微震了几分,便直勾勾地朝着那魔界魔尊飞去,不过也仅是障眼法罢了,回身便变换了位置,内力化剑朝着他飞了过去,原本秋神自带的洁白内力如今染上猩红,这倒是可以确定,此时占据这副躯体的,必然不是那秋神的元神。

    你做得很好。

    无愧苍生,无愧于心。

    庄璨目光一动,缓缓放下了环抱的双臂,朝他望去。

    刚才太乱,没仔细看。男子一身干练的白衣黑裤,身型笔挺,五官冷冽,淡漠的墨色双眸里不着情福可那一刻,庄璨却觉得他比任何一位神明都有情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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