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你去死
霍青山看着由远及近的儿子，目露欣慰，趁势离开，把事情交给他处理。
叶婉仪骄纵惯了，是该给她些教训。
老爷子甚至把管家也叫走了，没给叶婉仪留半点念想。
“谨言……”
叶婉仪看着一身戾气的儿子，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早早是我孙女，我看看她都不行了吗？”
霍谨言冷眼凝着他，眸底尽是冷漠，薄唇轻抿，吐出来的话字字戳心：“哦？”
“你见过把孩子往绝路上逼的亲奶奶？”
叶婉仪被他眼底的冷漠惊住，心底发寒。
“你这是什么话？早早是霍家人，身上流着霍家的血，说什么我也不能让她姓了别的姓！”
“我这么做是为霍家和你着想，哪里不对！”
反正事情已经摊开了，她也不需要再藏着掖着，只要把她的出发点说出来，儿子应该可以理解自己的一片苦心。
霍谨言用一种冷漠疏离的眼光看着她，迟迟没有说话。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这个所谓的亲生母送进监狱。
只可惜……
父亲的感受他要照顾，霍家的面子不能不管。
想到时念所承受的那些，他就觉得五内如焚，煎熬不已。
“霍夫人，从今天起，我和你断绝母子关系，也就是说，时念和早早，都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话说完，他便转身离去，不理会身后撕心裂肺的呼喊。
“谨言……”
“我是你妈，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回应叶婉仪女士的，只有呼呼的风声。
＊＊
年关将至，再有几天就是春节。
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太阳仅仅出奇的给面子，整天都是暖融融的照着大地，明明应该是最寒冷的时节，却给人一种三月小阳春的感觉。
时念病情稳定，除了与世隔绝之外，没有任何反常。
在霍谨言的再三坚持下，陆景越开了出院通知单，让他把时念接回了枫露苑。
车子在家门前停下，霍谨言率先下车，把时念从车里抱出来，一路进了屋。
知她怕冷，家里的暖气早就开到最大，只为等她归来。
林姐听说了时念的事，怕刺激到她，除了端茶倒水之外，没敢跟她有过多交谈。
霍谨言先把时念送回屋，又去拿行李，然后又把早早抱进屋。
平时，只要早早一回家，家里就热闹的不得了。
今天，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林姐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女的都跟哑巴似的，忍不住到一旁抹眼泪。
“这是造了什么孽哟！”
霍谨言知她与时念和早早关系很好，没有批评她，只让她去厨房忙活。
一家三口坐在客厅里，谁都不开口说话。
早早眼睛一直盯着时念，尽管什么都没有说，但是能感觉到，她渴望时念的拥抱。
小姑娘慢慢悠悠迈着小短腿来到时念跟前，伸出小手去摸她的脸。
很久没有笑容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只是……
她没有开口说话，傻傻盯着时念，眼睛不敢眨一下，生怕她消失不见。
霍谨言看这架势，把母女俩带回卧室，他则是去了书房。
“北城，我什么事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件事不行……”
“如果有人对你的妻女下黑手，你能原谅吗？”
＊＊
明亮的阳光从窗子里照进来，落在地毯上，坐在地毯上的母女两人一直在大眼瞪小眼。
直到现在都没说过一个字。
但……
和以往不同的是，时念眼底有了光亮。
早早脸上有了笑容。
终于可以和妈咪在一起了，小姑娘一头扎进时念怀里，怎么都不肯出来。
时念虽然还是一脸茫然的模样，可在早早投进她怀里的时候，伸手抱住了她。
霍谨言回到卧室门口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母女二人抱在一起的温馨场面。
室内安谧无比，只有细微的风声轻轻拍打着他的心房。
不敢惊动她们，只得跑到书房去给陆景越打电话。
“你是说……这种情况说明时念在好转？”
“真的？”
霍谨言脸上露出笑容，即便谈成几百个亿的项目也没有这样有成就感过。
或许……
正如顾落城所说：有早早陪着她，迟早会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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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念的情况在一天天好转。
虽然她还是不说话，但……
她会对着早早笑，会抱她，亲她。
只不过……
这些仅限于面对早早的时候，一旦早早不在，她便又回到自己的世界里，把自己封闭起来，和外界隔绝。
尽管霍谨言很想她快点好起来，却也只能放任事态发殿，生怕刺激到她。
这样的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便到了大年初二。
南城风俗，初二是女儿和女婿回娘家的日子，按习俗，霍谨言要和时念一起去时家拜年。
然而……
眼下时念的情况，怎么去见时远风？
时父本就病着，如果让他看到这样的女儿，病情加重怎么办？
霍谨言不敢带时念去时家。
站在落地窗前，叹息不已。
令他惊奇的事情发生了－－
时念抱着早早从二楼下来，手里还拿着一大堆东西。
霍谨言生怕她摔着，急忙把早早接过来：“念念，你这是要闹哪样？”
时念眨着眼睛看他：“结婚第二天不是要回门吗？”
眼底一片茫然。
结婚第二天？！
回门？！
霍谨言觉得，哪些东西错了。
“念念，你知道我是谁吗？”
时念白他一眼，觉得他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你是霍谨言啊！我刚结婚的丈夫呀！”
刚结婚？
霍谨言心上像是被堵了一块棉花。
“那她是谁？”
他把早早抱到她跟前，睁大了眼睛看着她，等待她的答案。
时念看了看早早：“这是我女儿早早呀！才一岁多，还不会说话！”
她是肯说话了，可她的记忆好像发生了错乱，回到了他们刚结婚的时候！
她刚刚开口说话的那一刻，霍谨言觉得天上掉下来一大块馅饼，敲砸在他头上。
现在，他觉得乌云密布，全部压在他心口上。
男人抱着女儿，盯着时念的脸看了又看，眼底一片灰败。
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最淡定的人变成了早早，小姑娘挣扎着从他怀里爬出来，回到时念怀里，紧紧搂着时念的脖子，眼底有着浓烈的占有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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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越特意来了枫露苑替时念诊治。
看着愁眉不展的霍谨言，出声安慰：“其实，她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你不是觉得五年来亏欠了她吗？正好趁着她什么也记不起来的时候，好好补偿呀！”
“除了记忆有点混乱，其他指标都很正常，没什么可担心的。”
好在时鋆主动打了电话过来，告知时远风还在住院，这个年怕是要在医院里过了，早早还小，怕孩子过了病气儿，等老爷子出院再去时家拜年。
霍谨言瘫坐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眼底尽是无奈。
书房门突然被推开，时念站在门口，一手握着门把手，一手扶着肚子：“今天是产检的日子，你……能陪我去吗？”
女人眉眼含春，眼底有期盼，有羞怯，亦有浓烈的情意。
霍谨言猛然从沙发上坐起来，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好。”
门口忐忑不安的时念眼底顿时泛起光亮，瞪大眼睛看着他，写满不敢相信。
在她惊讶的目光中，霍谨言款款而来，主动挽过她的手，下楼。
快要出大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尖叫一声：“孩子，我的孩子！”
不等霍谨言反应过来，便飞快的往回跑。
怕她摔着，他立刻跟着下车。
不大会儿，时念抱着早早走出来，一脸笑意：“现在好了，孩子捧在我手里，肯定不会摔着了……”
她一个人喃喃自语，坐进车里。
霍谨言完全跟不上她的思绪节奏，只得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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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时念，霍谨言特意打电话叫陆景越来陪着演戏。
时念看到是男妇科大夫坐在那里，连连摇头：“不不不，妇科大夫都是女的，没有男的，不方便，谨言，我们不看了，回去好不好？”
外头有布看着时念，观察好半天：“原来这是个精神布者啊！”
“你们快看，这儿有个傻子诶！”
立刻有三三两两人的过来，围着时念看。
像是在看马戏团里的猴子。
时念又怕又慌，顾不得那么多，直往霍谨言怀里钻：“谨言，我怕……”
“我摔了一跤，你快救救我们的孩子……”
霍谨言心如刀割。
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那个时候，如果他在她身边，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
“念念不怕，有我在……”
一边护着时念和早早进空病房，一边叫医院的安保人员过来，把那些看热闹的人赶走。
进了病房之后，时念突然揪住他的衣服，歇斯底里大叫：“霍谨言，你去死！去死！”
不知从哪里抓了一把水果刀，朝着霍谨言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