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工具
巨磨城大赛引来的各方势力中，地位最高的显然是光明教廷和卡尔王室，王国的两大支柱！
从座位就能看出来，这两方并肩坐在贵宾看台的第一排正中央……其余的贵族们只能往后靠，按照爵位高低，分列其后。
而除开这两个庞然大物，还有一些特殊势力却并非贵族，但也同样地位超然，“班德尔”就是其中之一。
“魔法圣地”班德尔。
班德尔实际上是一座城，但不像大多数其他城市一样被某一个家族所掌控，甚至它都不属于王国东西南北境的任何一境，因为它是一座浮空城！随机旅行在各个地方，也许今天它还在巨磨城上空飘荡，明天就会跑到西域某个沙漠绿洲的上方，洒下一片阴凉。
而之所以有这样的外号，是因为班德尔聚集了乌瑞诺斯大陆最多的魔法师。
整个浮空城，没有用任何一枚教廷的符纹，而全部都是用复杂的魔法阵驱动，它自身就是一个庞大的实验室！漂浮到哪里，就利用哪里的自然环境做实验，收集到的数据经过其中大量魔法师的消化之后，转化成源源不断的知识，输送给整个魔法学界。
据说，自班德尔城建成以来，整个卡尔王国六成新诞生的魔法星辰都来自于那里，四成以上的进阶魔法师也出自那里，甚至连亚传奇级的大法师，那里都诞生过两位！
班德尔城现在由“自然学会”控制，自然学会的成员是大陆各地的精英魔法师。能够在班德尔深造一段时间，是任何魔法师的荣幸。
如果不是后面一张邀请函，贵族们都相信，那位神秘少女“简”一定不会拒绝班德尔的邀请，哪怕她之前已经拒绝了无数邀请，但没有任何魔法师能拒绝魔法圣地的橄榄枝。
但没办法，第二张邀请函是卡尔王室的代表，海事大臣史蒂夫给出的。
卡尔王室也同样需要新鲜血液，也需要吸纳更多的强者和天才为己用。
往届的巨磨城大赛，都有一个规律，那就是第一名不是被教廷招揽，就是被卡尔王族招揽，几乎无一例外！最顶级的天才去最顶级的地方，不仅是因为很少有其他家族能开出比两大巨头更丰厚的条件，更是因为，没人敢和他们抢。
王室的邀请函一出，贵族们也拿不准了……到底，那位神秘少女魔法师会选择魔法圣地，还是投靠王室呢？
无数道目光投向了那位斗篷少女。
然后人们就看到，她从斗篷中伸出一只苍白的小手，接过了皇家卫兵的金色邀请函。
“是王室！”
“也难怪，王室也有宫廷法师团，学习魔法的条件就算比不上班德尔，也差不了太多了……”
贵族们窃窃私语，有人看向海伦·托泽尔子爵，一脸幸灾乐祸。
而班德尔的魔法师代表则淡然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所有人都猜错了布兰琪的想法……
班德尔？那是“自然学会”控制的地盘，那里是一群萝丝·瓦伦汀的忠实拥趸，她是绝不可能去那里深造的！而接过王室的邀请函，倒也并不是她想要抛弃海伦子爵投靠王室，而仅仅是因为，写这封邀请函的是海事大臣史蒂夫而已……
在最下方的竞技场中，灰发少女第一次稍微抬高了帽檐，望向了高处的贵宾看台。
“爸爸……”布兰琪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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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深夜。
神秘斗篷少女“简”拿着邀请函，通过层层把守的卫兵，最终来到了巨磨城城主堡内的某一处豪华别院。
窗口垂下的银甲骑士旗帜，象征着这里是卡尔王室代表的住所。
“简·托泽尔？欢迎，快进来坐坐吧。”史蒂夫爽朗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
布兰琪小心压低了帽檐，大步走了进去。
“想清楚了？”客人落座后，史蒂夫抿了一口茶，摆出平易近人的样子，“你可以放心，我给出的条件几乎是卡尔王室能给出的上限了，我也不瞒你，除非你能夺冠，否则这已经是最高的待遇。当然如果夺冠了，我肯定亲自再给你写一封邀请。”
“不……我来不是为了这件事。”少女摇摇头。
“那是为什么？”
“我听说您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所以想来见一见您，聊几句天，仅此而已。”斗篷少女语出惊人。
史蒂夫愕然半晌。
“我开始觉得你也是个有意思的人了。”中年男人忽然微笑起来，“那就聊聊吧，你想聊什么？”
“听说您年轻时也是一位杰出的魔法师。”斗篷少女想了想，道，“我想问您，您对自然元素是怎么看的？它和魔力的关系是什么？”
史蒂夫惊讶看着斗篷少女：“这个答案不是公认的么？魔力是自然元素的母亲……”
“不，我不要公认的答案。”斗篷少女摇头，“我不要萝丝女士的答案，我想要您的答案……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另外您也可以放心，我不同意那个公认的答案。”
史蒂夫惊讶的扬起眉毛。
“哈哈，哈哈！”片刻后他开怀大笑，“你太有意思了……那先说好，咱们就是讨论，随便乱说的！”
“嗯。”
“在我看来，自然元素是魔力的工具。”中年男人压低了声音，“魔力无法直接让大自然产生水火雷电等种种神奇的现象，必须经由自然元素帮忙，就像手不能直接捏碎石头，拿着锤子却可以……在我看来，自然元素就是这个工具。”
斗篷之下……少女灰色的瞳孔骤然收缩。
工具？！
尽管还不像帝王魔法这么极端，直接把自然元素当做奴仆，但也已经有点叛逆了！起码魔法学界的老学究们，肯定不会喜欢这个想法。
“只是随便说说，不能当真的……呵呵。”史蒂夫又马上改口了。
但布兰琪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心情舒畅不少。
接下来，两人又天马行空的谈了很多其他的事情，居然出奇的合拍！交谈也一直沿着愉快的气氛进行着……直到灰发少女说出这么一句话：
“我再冒昧问一句，您当年和弗琳达大法师结婚，也是因为把她当做了夺龋事大臣之位的工具么？据我所知，海事大臣一直是赫瑟尔家族的人担任，而您入赘赫瑟尔家族之后，似乎也改姓赫瑟尔……”
“你说什么？！”史蒂夫勃然色变，脸上笑意消失无踪，反而猛地站起身，愤怒指着斗篷少女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这种话……啊，我倒是忘了你也是贵族出身……好好好，你竟然如此侮辱我……”他气笑了：“马上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叫卫兵了。”
“不用，我这就走了。”斗篷少女的声音里居然带着笑意，“您别生气，今晚的交谈我真的很开心，最后一句话当我没问。”
她说着立刻匆匆离开。
只剩下史蒂夫站在房间中央，起伏的胸膛半天无法平息。
“该死的。”他忽然低声咒骂一句，“当成工具怎么了……有些父母利用孩子达到某些目的，但也不代表，就不爱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