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 失败的根源
带了一脑门子的疑惑，林凡缓缓靠近了石碑，看清楚了石碑上刻着的图案。
这块一人高的石碑造型普通，上面也仅有用极为拙劣的笔法掉了出了一个狮头之像。
可林凡才看到这个狮头浮雕，就感觉它在呼唤着自己，忍不住伸出手触摸了浮雕。
当林凡的指尖碰到冰冷的石雕时，他便感觉自己是所有意识一下被吸入了石碑之内，等到他再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寻幻老人居住的楔园当中。
他正疑惑不解的时候，就感到有人在背后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林凡才刚刚遭到唐矮虎的偷袭，对来自身后的动静敏感异常。这手才搭上他的肩膀，他就立刻转身握剑，一剑就向背后来人刺去。
不过这剑才刺到半路，就被林凡硬生生止住，再听他不解地问道：“前辈，原来是你啊，晚辈失礼了。”
出现在他身后之人便是寻幻老人，他看着林凡如释重负的样子，笑眯眯地说道：“无事无事，你伤不到老头子。不过这里并非雾见山，你不用这么紧张。”
寻幻老人这一句话，都等于是承认了他有在关注幻境中发生的一切，只是此时也在林凡的预料之内，倒也不以为意。
林凡朝着寻幻老人点点头，就想要把手中长剑收起，却发现自己握着的乃是沉渊古剑，不由笑道：“前辈，你这幻境真是精巧，我在雾见山里丢了剑，居然这儿也一样。”
寻幻老人却按住了林凡收剑的手，将沉渊剑从他手中取走背于身后，再问道：“若我告诉你，两个幻境并不相同，那你手中握着的应该是什么？”
“那自然应该是晶劫...”
林凡才答了半句，寻幻老人就将剑换到了他手中，可当他低头一看的时候，却发现被寻幻老人取走的沉渊剑已经变成了近乎透明的晶劫剑。
这番变化，却让林凡心中似有所思，却一下子没理出头绪，只好问道：“前辈，这是？”
寻幻老人却是笑而不答，并非透露其中的玄机。
他因为林凡最早察觉身处幻境，又第一个找到石碑，才给他小小开了一个后门。可若是把话说得太明白，就对幻境中的其他人不公平了。
林凡看寻幻老人反应，就知道他不会透露答案，也不追问，而是改口问道：“前辈，那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这却是一个寻幻老人愿意回答，也期待回答的问题。
“小友，当你看到发出吼声的不是自在境大妖，而是一块不会说话的石头时，是不是很遗憾啊？”
看着颇为顽皮的老爷爷，林凡也不知道该摆出怎么样一个表情，只能笑着点了点头说道：“的确是有些遗憾，我原以为能够见到妖王，却缘悭一面。”
所谓妖王，便是自在境大妖的别称，这等妖物呼啸一方，足可自称为王。
“是啊，没能让你们见到这几位妖王，我也很遗憾。”
寻幻老人语气中的遗憾，却不是林凡能够比拟，那是一种苦苦追寻多年却依旧无法得到后，来自肺腑的遗憾。
“小友，你说我这个幻境做的好么？”
林凡曾经进入过虚界，便以虚界和寻幻老人的作品做了一个对比，说道：“晚辈未曾修行过幻术之道，不敢胡乱说话，只是曾经进入过一个虚界，便斗胆说两句。”
“前辈制造出的幻境，哪怕比之虚界亦是不差，其间万事万物，皆若真实。我想，幻境似真，这应该是最高境界了吧。”
“最高境界...最高境界...”
寻幻老人将这四个字念了几遍，长长吐出一口气，说道：“不错，除非能拥有比拟这方天地的修为，可以做到无中生有，我这以假乱真的确就是最高境界。”
说罢，寻幻老人俯身摘下了一朵正在变幻的鲜花，递到了林凡掌中，问道：“小友，你可知这所谓的最高境界，有什么破绽么？”
林凡看着掌中的鲜花，发现它除了颜色形态在不断变化之外，每个时刻都与一朵真实的鲜花全无两样，便充满歉意地说道：“抱歉，前辈，晚辈实在看不出你这环境，还能有什么破绽。”
“她的破绽，就是太真了，真到连我自己都相信这不是幻境。”
寻幻老人从林凡手中拿回花朵，轻轻晃了一下，便看到从花朵中慢慢飞出了一只花精。
“你看，我可以创造出一只灵力境的花精，也可以让她强大到神通境。”
随着寻幻老人一挥手，花精的模样虽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可林凡从她身上感受到的压迫却瞬间大了好几倍。
“但我创造不出一个比我还强大的花精，我也创造不出雾见山上的那两位妖王。”
说完这句话，寻幻老人抬手一招，花精就飞回了他手中的鲜花。待寻幻老人将这朵鲜花随手一抛后，它便再一次长在了园中。
这一番话既是寻幻老人的遗憾，也是他修行上的心得，今日有缘便说给了林凡听。
林凡思量一番后，问道：“前辈，你的意思是不要太过纯粹？”
“不，恰恰相反，我会失败反而是因为我不够纯粹。我只相信自己能够创造真实，却不相信自己能够创造出超越自我的真实，这便是我失败的根源。”
寻幻老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突然伸手一推林凡，林凡便自己自己落入了一个深渊，不断向下掉去。
在掉落之时，他又听到了寻幻老人给的另一句金玉良言。
“博杂与精纯都是道路，不论你选了哪一条路，都要记住三个字：走到头。”
林凡一边听着寻幻老人的说话声，一边察觉到失重感渐渐离开了自己。
当他再度脚踏实地，睁开双眼之后，却发现自己已经身处雾见山中，可眼前空空荡荡，已然没了那块发出狮吼声的石碑。
林凡来不及思考究竟是石碑消失，还是自己换了位置，马上就在脑中思索起了寻幻老人的临别赠言。
这位自在境的大能在送林凡回秘境的时候，显然向他透露了一些修行上的感悟。这等前辈一言，可能比一套功法都要有价值，又怎么可以错过！！
只是林凡终究修为不足，虽然能够从字面上理解寻幻老人之言，却失踪参不透如何践行到自身的修行之上。
他又苦思一阵后，还是毫无头绪，只能摇摇头暂时放弃了思考，将此言记下日后慢慢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