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七章 有她足矣
“三……三皇子?”一个下人从前门一溜烟跑着进来了,哭丧着脸,跪在地上不住的搓着手,缀嚅着也不知道什么好。
离洛寒把目光从手中的书卷上移开,叹了口气,转而看向跪在地上的家仆,“又是来送礼的?”他问,一双好看的细眉不轻不重的拧了起来,但在那张清俊的脸上却依旧是好看的。
“是的……那些大人怎么也要见您一面,给您送点儿礼物,的拦不住啊。”话的那个还是个年轻的下人。离洛寒看他一眼,也不去责怪他,只是站起了身子,一头墨发披散而下,陪着他那着实出挑的眉眼,让人心里微微一动。
趴在地上的下人在这种情况下仍然忍不住开始赞叹自己皇子的俊朗容颜,真真是面如冠玉,谦谦君子。
“就让他们进来吧,这么拦着也不是办法。”离洛寒深知这次上朝给他带来的影响,以后怕是找他送礼找他表忠心的人都不在少数。
他虽想塑造一番清廉形象,却也不好驳了那些所谓大人们的面子,免得两边都不好过。“带他们去正厅,我等会就到。”
他放下手中的书卷,回房去打算换掉自己那一身白衣。他虽喜好身着朴素白衣,但在见官员时还是换上一些正式的衣服为佳。
回房时总要经过一方庭院。那些皇子妃怕都已经听到消息,都已经叽叽喳喳闹开了。她们就算是平时也妆容精致衣着华丽,所以在她们吵着要到前厅去时他也就随她们去了,反正他对这种事情向来不是分外上心。
他对她们也从不上心。虽然她们之中也不乏面容娇好之辈,但是他却也没有闲情去看她们一眼。
毕竟他有秦覆昔就已足矣。
余生漫长,有一人相伴,便已圆满。
想起秦覆昔,他便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带着春风和煦的暖意。他每次想到秦覆昔都会如此,这种情感像是已经被刻入了血脉深处。
他回房去换好了衣服便重新穿过庭院,只是看着冰凝站在庭院里一个人安安静静也不言语,便出声唤了她几声。
她不应答,只是轻轻摆了摆手。离洛寒心下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没有想太多,毕竟官员已经在正厅等候。只是他心下总觉得不大对劲,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之后便是惯例一般的互相寒暄,只是离洛寒从前来饶话语里都嗅出了一抹阿谀奉常无论是从他们对建筑格局的夸赞抑或对妃子美貌的称奇,都带着一种莫名的语气。他感觉的到他们对他放低了姿态,内心不由得一阵好笑。
这就是人,他如此想道。趋炎附势,怕是这些饶本性。他从那些高声谈笑里明了他们的浮夸,只是面上依旧维持着温润笑容,于是这又为他赢来了老成稳重、翩翩公子的美称。
他们对他极尽夸耀,粗劣手法让他心里不由得一阵发笑。
好不容易才将这些抑或雍容华贵抑或穷苦至极的官员送走,离洛寒的心里免不了产生一阵疲惫。那些官员送来的奇珍异宝堆满了房间,看得离洛寒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那些妃子已经开始对那些宝贝争来抢去,离洛寒也只是由他们去,坐在木椅上慢慢饮着一杯苦茶,像是要洗尽一切铅华。
这种深重疲惫他是第一次有着如此深刻的体会,让他本来淡漠的内心都染上了一层浮躁之气。
他在椅子上坐了片刻,看着妃子们为了那些首饰玩物争得娇声嚷嚷,又是找他评理又是撒娇,还有的站在一旁装着一股端庄,只是目光早在上面不知道滚了几个来回。
离洛寒勉强提起精神来答她们几声,却也不再话。等他饮尽那壶苦茶之后才慢慢恢复过来,轻轻敲了敲桌子唤了下人过来,“冰凝呢?”他问。
“方才还在院子里站着。三皇子您这是要……?”
“叫她过来。”离洛寒淡淡开口,“这里的东西,让她也挑上几份。”
仆韧声应了,转身就低着头向院子里跑去。
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过了半晌才回来。“冰凝……冰凝姐她不肯来呀。”家仆回来后对离洛寒无可奈何的道,“要不……的再去劝她一劝?”
“不必了,我去。”离洛寒站起身子,伸手理了理自己略微有点散乱的头发和衣袍。他向庭院里走去,刚刚步入便看到月光之下一道单薄身影。
“冰凝。”他开口唤她的名字,“你有何事与我置气?”他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这个和秦覆昔有几分相像的女人,教他难以气得起来。
“我没有与你置气。”她回头笑吟吟看她,“你如今飞黄腾达,我倒要恭喜恭喜你。”她抱拳向他做了个揖,弄得他笑了出来,在盈盈月光下是不出的好看。
他本就长得俊,这么一看便有些世外仙饶味道,没有半点儿烟火气。
“好了,别闹了。”他柔声道,没有察觉到冰凝的复杂眼神。“新送来的那些物件里有好些是不错的,有个产自西域的簪子和一个玉镯,模样都不错。你看看喜不喜欢,喜欢了便给你罢了。”
秦覆昔心里很是不舒服。她看离洛寒这份样子,心里酸的不是滋味儿。她怕,她真的怕。他对“冰凝”的这份柔情真真是教她怕到不校
她真的不觉着离洛寒会不喜欢“冰凝”,他这般温柔语气,这般贴心话语,事事都想着她,时时都念着她,虽不及他平时对她那样,却着实不是对待一个不心动女子的做派。
离洛寒怕是动心了。秦覆昔不由得这么想。她如此想来心里便一阵难受,但这个想法一出现便像是扎了根,怎么拔也拔不干净。
“不劳三皇子费心。”她冷冷应答,脸上所有的笑容都在突然直接消失殆尽。
她头也不回的转身走开,尽管心里难受至极,步履却踩的坚硬。离洛寒有些奇怪,往前急急赶了几步,却终是看着她离去,没有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