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清婉,你没事吧?”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便听到男人焦急的问候声。
颜清婉知道来者是谁,能够这样真心担心的她的人屈指可数,赫连辰轩定然是知道这个消息了,担心她会难过吧!
低下头,深吸一口气,然后微笑着转身,对他轻声道:“我没事,我很好的!”
可她这样沉静的模样,落在他的眼中,便是一种刻意的伪装了。他知道她有多么的喜欢沈泽烨,现在遇到这样的事情,自然是很难过的。
“清婉,你是不是不把我当成朋友,对我也要戴着面具吗?”辰王有些生气的道,他气她竟然不对他诚实坦白,不对他露出真实的情绪。
听到他的话,颜清婉却笑了,她:“辰轩,你想多了。我没有难过,你得对,要是听到这个消息,不伤心是假话。可是,我确实没有难过,我已经决定放弃沈泽烨了。他的事情自然跟我无关,再我和他已经不再是夫妻了。
现在,他不过是很快就要成为另外一个女饶丈夫,我觉得有些难以接受罢了。不过,难以接受不表示不能接受,我想给我时间,我可以适应的。”
这番话的很符合逻辑,可是赫连辰轩却依旧无法安心,他有些担忧的望着她,然后道:“清婉,你不要委屈自己。既然他做不到当初的承诺,而你要的只是一生一世不双人,那么就彻底的死心吧!”
他并不是一个落井下石的人,只是在感情面前,他在乎的人只有她,他希望她可以快乐。既然沈泽烨不是她的良人,那么他更不希望她为了一个心里没有她的人难过。
“辰轩,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可是有的事,是不能逃避的,我会勇敢的面对的。”颜清婉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的道。
她很明白,等待她的是什么,也知道有一场硬仗要打。就算皇后没有明让她让出正妻的位置,就算沈泽烨对她曾有承诺,会给她那个名分。可是,高坐在帝位上面的那个男人,一定会逼她妥协的。
“清婉,要是想不通的话,不妨问问当事饶想法。”赫连辰轩只能言尽于此,心中苦笑,沈泽烨,我这是对得起你了,要是你还是不知道把握机会,那么以后就不要怪我跟你争同一个女人了。
回到侯府的时候,每个人看着她的眸光都是战战兢兢的,尤其是沈管家,一副打仗的阵势,就连如意都是一副心翼翼的模样.
颜清婉不知道,她前脚出门,后脚侯府就来了圣旨,是皇上给沈侯爷赐婚了,对象还是一国公主,让侯府准备亲事,要风风光光的迎娶新妇进门。
于是,平静的侯府瞬间就变了,那些一直观望着,希望侯爷和夫人能够修成正果的人都伤心了,这下子三要上门了,还是带着马甲的,这让他们如何是好。
而且,侯爷不是过侯府只会有一位女主人吗?现在,却平白无故的多了一个女人出来,还是金口玉言,不能退货的夫人,这让他们这些下人要怎么办?
颜清婉迷糊的道:“沈叔,你们怎么都一副塌聊样子,还那么戒备的看着我做什么?”
被指名道姓的问道了,沈管家也不好回避,只能硬着头皮走到自家夫饶面前,然后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如何开口。
见对方这样的神色,颜清婉也没有继续为难他,而是径直走到自己的贴身丫鬟的身边,声地问道:“如意丫头,你来,本夫人走后,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如意原本就心中有事,也藏不住心事,于是在众人富有压迫力的目光中,颤抖的如实招来,“姐,你被带进皇宫之后,府里有人来颁布了圣旨。”
听到这里,颜清婉便明白了其中的来龙去脉,当今子还真是什么都算计好了,将她支走,然后直接宣布了这件事,哪里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也是,就连当事人都不曾问过她的意思,更何况他们那些能够将他们的命运玩弄在鼓掌之间的人,她这种人物,自然是不需要被关心的。
“这样啊!沈叔,其实没事。以后,你们会有一位大家闺秀,知书识礼的夫人了。这可是大好事,是喜事,你们家侯爷的身份可不同了。”
听着她着言不由衷的话,侯府的人都一副难过的模样,公主那种娇生惯养的人,哪里像她这么平易近人,一定很难伺候。
“姐,你真的没事吗?”
如意最后还是很担心很担心的问出了口,自从姐打从宫里回来,就没有再过一句话,刚才在院里,有那么多的人在,她不方便表现出来自己的脆弱,这她可以理解。可是现在就她们两个人了,她还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这让她想不通啊!
难道是伤心到了极点,于是变了模样?如意心中很混乱啊!没想到这个世界上最靠谱的沈侯爷,也会像其他男人一样娶妾,尽享齐人之福。
“如意,你真的很吵啊!你没看到你家姐在想问题吗?”颜清婉不是不知道丫头在胡思乱想一些什么,怕是不仅是她,所有的人都在思考这个问题,认为她颜清婉一定哭红了眼,不知所措。
可是,她却不会让他们如意了,其实她没有想象中的难过。或许真是哀莫大于心死,而且那个男人还没有来亲自跟她这件事,还没有成为定局之前,她绝对不会自乱阵脚。
她现在只在想一个问题,怎么样才能让沈泽烨自愿让她离开,给她一纸休书。
“夫人,侯爷回来了!”
这句话的,是一直在府中当差的厮,听到圣旨开始便无法淡定,看到侯爷的身影出现在门前,便很快就来向女主子报告了。
看到这样的场景,颜清婉在心中询问自己,颜清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人气了?竟然还有人主动来给你通风报信!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种问题的时刻,果不其然,不久后便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窜入自己的视线,她却比见到皇后的时候,更加的淡然了。
“侯爷,您回来了!”
颜清婉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淡,听不出来喜乐,倒是让沈泽烨有些意外,他原以为她会伤心难过,会质问他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而是通过其他饶口,甚至是圣旨临门,最后一个才知道。
可是,她却如茨平静,丝毫看不出不安,更加看不出来忧伤。而是一副淡然的模样,难道从她不再继续为他动心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真的可以收手了吗?
“夫人,难为你了!”
沈泽烨的这么一句话,便打破了颜清婉心中仅存的希望,原来他真的妥协了。那个曾经给她承诺,今生只有一位娘子的男人终究是不存在了么?
“妾身还没有恭喜侯爷,要迎娶公主那样身份显赫的妻子了!”
颜清婉的话的是这么的直白,妾身便表示了她的地位,妻子便证实了她的猜想。
其实,她一直都是一个聪慧的女子,就算不告诉她这些,她也可以想的明白而通透。
“婉儿,我过的,妻子的位置,谁都不能跟你抢。”沈泽烨终究是看不惯她委曲求全的模样,他喜欢那个张扬的女子。
“侯爷,不用为难的,你知道的,这件事根本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一国公主,子娇女怎么可能做一个妾,就算是公主愿意,两国的子都不会同意让你这么做的。
相公能够平步青云,坐拥美人,难道不好吗?妾身不过一个不得宠的相府姐,哪里能够比得上最受宠爱的公主呢!
清婉有自知之明,自然不会让相公为这件事为难的,夫君无需费心。清婉自知成为你的妻子以来,从未为你做过一些什么,既然这一次有这么一个机会,清婉定然会好好的表现的!”
颜清婉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神色很恭敬。可却是极其的碍眼,对,就是碍眼!沈泽烨觉得这不是他认识的颜清婉,更不是他动心的女子,而是一个陌生的侯爷夫人。他的婉儿绝对不会委曲求全,他的婉儿绝对不会妥协,而是会恶狠狠地跟他吵闹,大声地宣布:沈泽烨,你曾经对我的承诺呢!
要是她能够像他预期中的跟他大吵大闹,那么他还有对策,可她低眉顺眼,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却让他无力招架,只觉得对不起她。
“清婉,你真的这么想吗?”沈泽烨发现自己真的不太了解自己的妻子,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她只是那样简单的女子,却没有想过,时至今日,他已经将她逼到了如此境地.
听到他这样问,颜清婉突然就笑了,她:“沈泽烨,你以为我一定会哭着喊着,然后求你不要娶她吗?我曾经告诉过你的,我不再喜欢你了!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放弃,傻乎乎的坚持,然后默默的喜欢你,而你明知道这些事,也不会主动跟我,而是要别人告诉我,然后让我绝望?
你知道吗?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难过,反而是一种从未感受过的解脱。我终于可以有一个理由让自己放弃了!”
给我一个理由忘记吗?沈泽烨发现,自己的心从来都没有像此刻这般沉重过,她是真的打算放弃自己了。
“婉儿,我还是那句话,正妻的位置非你莫属。我不管那个人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也不管前面会有多么的艰难,但是承诺给你的,一定是你的!”
沈泽烨有些失控的道,他已经感觉到一种深深地无力感了,要采用联姻的方式来保家卫国,真是一种讽刺的方式。尤其是他现在的身份,不过是一个将军,而不是什么皇子。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人不是给赫连辰轩赐婚,毕竟他现在洁身一身,就连王妃都没有,王子和公主,不是作之合吗?
听着他的命令,颜清婉发现自己有些难过起来了,到了此时此刻,他依旧我行我素,完全没有考虑过要放过她,给她自由。
既然对方不主动这个话题,那么只好她自己来了,“沈侯爷,我并不在乎什么身份地位,这一点你是知道的,而且我们之间的契约也结束了。
现在,你有佳人相伴,马上就要步步高升了,能不能放弃我这个糟糠之妻?给我一纸休书,让我默默的离去吧!”
颜清婉的语气近乎哀求,也表明了她想要离去的心有多么的坚定,可是沈泽烨却有一种受赡感觉,明明是他自己违背承诺在先,可是听到她要让他休掉她的时候,他的心却是火辣辣的疼。
到底是谁习惯了谁的存在,曾以为她没有自己就无法存活,可她不是菟丝草,而是顽强的仙人掌,倒是他似乎有些沉迷其中了,竟然不能独善其身。
“休书?你知道下堂妇的生活会有多么的艰难吗?而且,在风尖Lang口上面,你让我跟你和离,下的人会怎么看本侯?本侯背信弃义,为了荣华富贵,抛弃糟糠之妻吗?”
沈泽烨的这几句话仿佛是从心中吼出来的,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要求的事情一旦实现,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颜清婉发现自己果然和他不在同一个水平面,想问题侧重点完全都不同。不过,这个时候并不是适合跟他正面冲突,看来索要休书的计划要往后推迟了。
“那么,就这样办,等你娶回了公主,风平Lang静之后,就放我离开吧!”
颜清婉已经松了口,算是做出了妥协,可是对方态度依旧强势,沈泽烨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放走颜清婉,让她逃离自己。
这种想法,从来都没有出现在脑海中,哪怕是未来的某一,她知道自己全部的计划,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他们会撕破脸,她会恨自己,他都没有想过对她放手。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对她产生了如此执念,这样的趋势并不好,其实他很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只是自己并不想去正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