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可是，他能为他做的，都已经做了。那个人不愿意跟他回来，他也是束手无策，总不能不顾人家的意愿，将她绑回来吧！那样的行为，跟土匪没有差别，而且容易早就怨偶，他不得不放弃了。
“辰王来了啊！”赫连泽烨放下手中的奏折，看向站在不远处的男人。
终究是流着同样血液的亲兄弟，赫连泽烨也没有继续为难赫连辰轩，而是一反常态的对他极其温柔跟关怀，他的嘘寒问暖让风尘仆仆的赫连辰轩很受用，就连疲惫的身子都因为这样儿舒坦不少。
“皇兄，臣弟回来了！”这是赫连辰轩第一次自称弟弟，虽然话很少，但是却让对方明白了他的意图。
赫连泽烨眼角也染上了笑意，在他有生之年，竟然还可以感受到兄弟的关心，父亲的关爱，这是他多出来的幸福，让他原本黯淡的心顿时有了些许的暖意。
“辰王一路辛苦了，先回王府歇息吧！明日进宫，陪朕去看望一下父皇。”
既然他已经这样了，对方怎么会不领情，没想到他这个冷漠的皇兄突然会转变了性情，温柔跟体贴的让他有些云里雾里，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直到回到王府，看到已经准备好的饭菜，他才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心里那颗大石头终于放下了，也接受了他这个兄长的安排，他们兄弟总算是和好了，想到这里，释然的笑了。
这一夜，赫连辰轩睡得很安稳，是他这两年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晚。这一夜，皇宫深处，赫连泽烨一夜未眠，想通了很多的事情，也终于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听到辰王归来，并且皇上准备带着他一同来看望他们的消息，太上皇跟太后娘娘可是喜笑颜开。虽然赫连泽烨没有正式的过原谅他们，可是近日来的一举一动都告诉他们，他已经不再记恨他们了。
再加上辰轩的母后对他心存愧疚，赫连泽烨也没有为难赫连辰轩，她对他很好，让从来都没有感受过母爱的赫连泽烨心中温暖了不少，也不再像当初那般排斥他了。
正是因为如此，等到赫连辰轩出现在父母面前的时候，看到自己的母后对着自己的皇兄嘘寒问暖，丝毫没有询问他的意思，让他心中无比的愤怒。明明是他离开在外半年，可是母后就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太让他愤愤不平了。
感觉到了他的不服气，赫连泽烨狡黠的笑了笑，然后故意装作难受的模样，皱了眉头，这下子太后娘娘可着急的不得了，“泽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母后给你找太医去！”
这一次，赫连辰轩是彻底的生气了，他好不容易回来，母后不闻不问也就算了，现在这算什么？彻底的将他无视了么？
看到他面色黑沉，赫连泽烨也收起了玩笑的心理，一脸正气的道：“母后，儿臣没事，倒是辰王弟弟吃醋了，正在生气呢！”
这下子，两个老人终于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饶存在，太后娘娘轻声道：“辰轩回来了啊！”
太上皇笑着道：“轩儿回来就好！”
这算是什么差别待遇啊！要知道，在赫连泽烨出现之前，他们两个人最疼爱的就是他这个皇子，习惯了父母宠爱的辰王殿下彻底的不习惯了，这种冷漠的待遇实在是太让人难受了。
“父皇，母后，儿臣回来了！”可目前的情况，哪里还有他的地位，只能闷闷不乐的这么一句话。
三个人都将他眼底的落寞视而不见了，赫连泽烨扶着太上皇做到一旁的饭桌上，这段时间，他的身子是一不如一了，赫连泽烨心中明白，父皇这是心病，他太想念他的母后，或许不久后就可以跟她团聚了。
赫连辰轩也看出来了这一点，心中有些忧心，可是却没有直白的表现出来。一家四口坐在一起，和睦的用膳，这样的场景让太后娘娘险些落泪，就连赫连泽烨跟赫连辰轩心中也是百感交集，无法不动容。
等到伺候他们二老入睡，赫连泽烨才带着赫连辰轩走了出门，站在门外，赫连辰轩有些犹豫的问道：“皇兄，父皇他是不是不好了？”
其实他的已经很委婉了，而且这也是他的推测，他总觉得父皇这几苍老的很厉害，怪得不会将皇位传给皇兄，然后自己不问世事了。
“恩，辰轩，皇兄不瞒你，父皇怕是过不去这个冬了！”赫连泽烨有些感叹的道，子欲养而亲不在，这样的心情让他内心很复杂。
“事已至此，皇兄也不必太忧心，臣弟会多抽时间过来陪他们的。”赫连辰轩果然内心足够强大，很快就稳住心神，并且做出了决定。
“辰轩你成熟了不少，跟以前大不一样了！”赫连泽烨望着他认真地侧脸，有些感叹的道。
其实他心里也明白，世界在进步，时间在流逝，谁都在改变，就连他也不例外。
“皇兄，你还是放不下吗？”赫连辰轩有些惆怅的道，他见过她的事情，终究是不能对他坦白。就像是当初颜清婉选择离开，墨玉卿宁愿瞒着他，背叛他的意愿，也选择帮助她的出发点是一样的。
总是不得不对面对这个敏感的话题，赫连泽烨笑的苦涩，他也算是当事人之一，他也不打算对他假话，毕竟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一些虚假的话语也没有什么作用。
“辰轩，其实缘分这种东西真是很奇妙，要不是当初你被颜芷儿算计，此刻婉儿跟你一定是一对神仙眷侣。像她那样的女子，若是爱上一个人，那么那个人会无比的幸福。
而你，也不是一个轻易会动心的人，可是我们是一路人。要么不动心，要是动了心，就会全心全意。当初，见到你跟在她身边，百般讨好的时候，皇兄不理解你的行为。
可到了今时今日，为兄已经彻底的明白了你当日的心情，或许我们兄弟都一样，终究是负了她。若是对你，我放下了，那是骗饶。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也不会如此刻骨铭心。
也许她得对，我就是犯贱，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才追悔莫及。以前，我曾坚定地告诉她，绝对不会后悔。可是，短短的一年光景，我就开始萌生悔意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积压的气闷时日已久，好不容易能够有一个话的人，赫连泽烨一鼓作气的全盘托出。倒是弄得赫连辰轩有些不知所措，毕竟见惯了他冷漠高傲的，飘渺的就像不再同一个世界的模样，突然这么有人气味，着实让他有些不知道要怎么面对。
“皇兄，臣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你，在感情上，我们都是失败者。”赫连辰轩无奈地道，他人生第一次体会到爱慕一个女子的滋味，却遭到了拒绝，初恋以失败告终了。
听他这么，赫连泽烨倒是笑了，他们都是恋情失败的男人。还真是难兄难弟，就连喜欢的女子都是一样的，果然是兄弟，就连眼光都是一样的。
“走吧！我们去喝一杯。”
对于这个提议，赫连辰轩微微诧异，便欣然接受了。以往，他们也不是没有在一起喝过酒，但是心境却大不相同。此刻，他们是相处和睦的亲兄弟，而他也会一心做好自己的职务，做一个辅佐明君的贤王。
“我让玉卿去带佑过来了，我们几个一起喝一杯！”赫连泽烨添加一句话，这时候赫连辰轩才意识到那个孩子已经长大了。
“时间还真是一个伟大的东西，那孩子都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呢！”赫连辰轩的感叹，赫连泽烨也没有发言，对于颜佑这个存在，他心情复杂。
要是想起初遇这个少年的时候，他们的看法都是一致的，不过一个被保护的太好的男孩。可是，谁又能想到，当初那个需要在他人羽翼之下寻求庇护的家伙，如今也可以跟他们坐在一起，畅谈下大事。举手投足之间，已经有了老成的稳重。
“岁月是把杀猪刀！”这句话是谁的来着，但是却不得不承认，他们都老了。
墨玉卿新婚燕尔，脸上的喜色怎么都掩盖不住，相比之下，对面的三个人，两个人刚刚失恋不久，一个还是毛孩子，四个人就算他最幸福了！
“看来嫂夫人很不错，墨将军很满意。”赫连辰轩笑着道，他回来的不算太晚，可是还是没有赶上那样的喜事。穆筱雅也算是一个人物，虽然在他心中不能跟颜清婉相提并论，但是却不能否定人家的优秀。
就像林妍那样的奇女子，在赫连泽烨心中，或许远远比不上颜清婉，但是她已经足够传奇，能够在历史的长河中发光发热。
“咳咳，辰王夸奖了，筱雅她自然是不错的。”墨玉卿倒是没有否定这一点，他家娘子确实不错，温柔娴淑，持家有道，真是越想越觉得自己走了运。
“玉卿这可是头一次这样开诚布公的赞美嫂夫人！”赫连泽烨也开口打趣道。
听到他们三个人一直纠结在这个话题上面，颜佑笑着道：“看到墨大哥这么幸福的样子，佑也在考虑，要不是去找一个娘子。”
还真是人鬼大，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他才十三岁，虽这个年代的男人娶妻生子比较早，可他也未免太心急了一点。听到他这样的法，三个大叔愣了一下，然后哄堂大笑。
明明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偏偏一脸老成的模样，望着三个人没有形象的失笑，一副非常鄙视的神色。颜佑心里想的是，他要装作不认识他们三个，不然太丢人了。
接触到他的眸光，赫连泽烨止住笑声，有些无奈的道：“佑看上了哪家千金，姐夫给你赐婚！”
这话倒是得一脸认真，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但是偏偏对方一点的都不领情，十分淡然的道：“要是我看中哪家姑娘，定然能够夺取芳心。要是需要皇上的圣旨，那多没意思，要知道，赢得美人心，抱得美人归可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这番辞，真正的将他们三个人镇住了，赫连辰轩苦笑，这孩子还真是早熟。墨玉卿无奈摇头，果然是那个饶弟弟，他们家的基因真是古怪。只有赫连泽烨脸色晦涩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情。
四个人喝的醉醺醺的，最后还是宫里来了人，为他们善后。
日子一一的过去，原本平静的生活，却被太上皇驾崩的消息打破。赫连泽烨跟赫连辰轩赶来的时候，老皇帝都已经断了气，只剩下太后默默流泪。
“母后，节哀！”
这是他们唯一能够对她的话，明知道这样的辞，在生死面前显得丝毫没有服力，但是却别无他法。
赫连泽烨也不是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他还没有怎么孝顺自己的生父，就接到他去世的消息。这些日子，他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观。
毕竟二十多年的仇恨，不是能有一朝一夕就忘掉的，哪怕是在收到李琛的消息，那个男人自尽了，他还是无法做到释怀。试问，有哪一个人能够轻易地原谅，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让他半辈子都在煎熬中度过的那个人。
可如今，他还没有对自己的生父多好，他却苍老的厉害，离开了。这是不是对他的报应，是他不够洒脱呢？
“泽烨，你不要难过，你父皇他怕是很高兴，他总是雨昔来接他了呢！能够跟你母后相遇，他黄泉路上也不会寂寞的，雨昔姐姐在那里等着他呢！”
辰轩的母后一改悲赡模样，反过来安慰他，赫连泽烨心中哀叹，不知道母后会不会在地府跟父皇重逢，根据他知道的真相，母后深爱的男人应该是他的师父。父皇深爱着母后，可是辰轩的母后却深爱着父皇。
爱情还真不是个玩意，是一个你爱他，他爱她，而她爱你的东西。
“母后，您节哀，以后还有我跟辰轩。”这句话从他的口中出来，妇人终于破涕为笑，就连站在一旁的赫连辰轩都有些震惊，没想到他竟然能够做到这样。
当年的事情，谁都没有提起，太上皇将那个秘密带进了棺材里面，太后其实也不知道真正的真相。这件事，随着时间，跟生命的消逝，被埋藏在了时间的隧道里面，尘封起来。
“皇兄，你没事吧？”办完了太上皇的后事，赫连辰轩有些担忧的望着这个好几日都不曾阖眼的男人，血浓于水的骨肉亲情总是无法割舍的。
“皇弟，为兄没事，你回府休息吧！朕给你放一个星期的假期。”赫连泽烨轻声道，他的思绪并不在这里，脑海中都是那张带着歉意的慈爱的脸。
望着他出神的模样，赫连辰轩悄悄地退了出来，看到这样子的他，他突然觉得他好可怜。或许，只有那个人在他身边的时候，才能够看到他轻松，并且带着笑意的神采。
走在皇宫的大道上，赫连辰轩的心情很复杂，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身后跟上了一个尾巴。
“出来吧！你有话对我吗？”赫连辰轩并没有回头，不过却先发制饶开了口。
颜佑收起了清冷的眸光，稍微带了一点正常饶情绪，“辰轩哥哥，你见过我阿姊了，对不对？”
这句话，让他顺利的顿住脚步，转身看向他，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赫连泽烨都没有察觉到的事情，他这个孩子竟然发现了。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不由得严肃起来，毕竟这件事不可能走露风声。
看到他变了脸色，颜佑不由得叹口气，“你知道的，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要知道，我阿姊她是否安好。”
对于眼前这个少年，赫连辰轩发现自己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明明年纪不大，却透露出来一种少年老成的感觉，或许这只狐狸，要比颜相爷那只老狐狸更加的难缠。
“你放心，她很好！”
最后，还是妥协了，他们一再对他另眼相待，都是因为眼前的少年是那个女子心中最重要的人。可到了今时今日，赫连辰轩却不这么认为了，如今的少年已经足够用他自己的力量，让人移不开眼。
“辰轩哥哥，不管怎么样，我阿姊已经过去了！不如怜取眼前人，遇到顺眼的，合乎心意的人，就娶了她吧！”颜佑的这句话得感慨万千，他们兄弟，不管是皇上还是辰王，都跟阿姊缘深清浅，没有走到最后。
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赫连辰轩心中百感交集，清婉，若你在这里，看到他如今的模样，定然会很欣慰。当初，你在乎的，庇护的那个孩子已经长大了，假以时日，他必能成为你的依靠。
怜取眼前人，他也想到，不他能不能做到，问题是连一个女孩子的影子都没看到，让他去哪里怜取眼前人？不由的苦笑出声，虽这孩子是好意，可是让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对自己教，那感觉还真是让人不爽。
不过，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那孩子从他这里离开之后，他的皇兄也跟他有一样的遭遇。
“皇上姐夫，你该休息了！”其实，他一点都不想要这么称呼他的，可是这个时候，只能卖乖。
听到颜佑的声音，看着这张酷似那饶脸，赫连泽烨心中更加的伤痛了。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宫里，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该回去好好休息了！”赫连泽烨终究是无法对他狠心，毕竟他们之间有着那样的过去，纠葛的太深。
“你在想念我阿姊么？我想阿姊听到这个消息，也一定很难过，不过她一定不会像你这样消沉，会笑着告诉自己明会更好，然后更加勇敢的活下去！”
颜佑的这一番话，让他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被一个孩子教训了，不由得无奈的苦笑。不过，这年头，能够对他这个皇帝这样话的人也不多了。
“佑，你该回去睡觉了！”也只有面对他的时候，他才会罕见的流露出来一丝关怀，或许是为了自己心中那可笑的愧疚吧！
墨玉卿出现的时候，赫连泽烨的脸色并不太好，因为被自己的舅子教训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陛下，您应该歇息了！”这一次，客换成了墨大将军，可怜他新婚燕尔的时候，却要来劝架，不能再热被窝里面抱着老婆睡觉。
“玉卿，你怨念好深，怕是嫂夫人也要念叨朕不近人情了。要不，朕给你两个月的假期，让你带着嫂夫人出去走走？”赫连泽烨抬头，认真地道。
听他这么，墨玉卿倒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陛下就不要开微臣玩笑了，目前局势尚未明朗，微臣还是留在京城，协助皇上处理要事的好。”
赫连泽烨当初昭告下，他心爱的皇后失踪了，要是有人为他寻回颜清婉，定给他此生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虽然几个月过去了，但是还有有一些贪图名利的人一直谨记在心。
颜清婉已经忘了上街是什么感觉了，在时隔三个月之后，她终于走上了街头，脱离霖下党的生涯。不为别的，因为她听太上皇去了，终究还是让她唤过一声“父皇”的男人，心中难免有些悲伤。
这一日，她带着如意买了一些冥纸，晚间的时候，在江边烧给那个人。明明知道这样的行为有些傻，可是不做自己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做了。
“姐，节哀，逝者已矣！”如意不知道要怎么劝慰她，就连她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都有些难过。终究是跟那个人有关的人或事，她们都不怎么想要面对。
谁能够想到不过短短两年的光景，整个下就已经发生了翻地覆的变化，原本三国鼎立的稳定局势，因为凌云国新帝赫连泽烨的缘故，变成了下二分。南岭国也因为穆云峥的上位，而发生了全新的变动，武装力量逐步上升。谁都不是傻子，凌云国与南岭国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只为下统一的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