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如此冷漠的眼神，如此冰冷的语调，这都是穆云峥不熟悉的颜清婉。站在他们身旁的那些护卫及部下，全都沦为了石像，面对这种突发状况，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与此同时，颜佑带着深沈安一路策马狂奔，要知道他们落了三的车程，就算是赫连泽烨他们抱着游山玩水的心思，一路上速度很慢，他们赶到跟他们回合，最少也需要一日的脚程。
“沈安，我觉得很不安，我怕阿姊他们出事了！”颜佑觉得心口一阵悸动，那种莫名的危机感越发的强烈了，不由得出自己的心思。
沈安对上他不镇定的眸子，有些诧异，这是他头一次看到如此不冷静的颜佑。虽然他年纪，但是一直以来都是很冷静的一个男人，既然他都如茨惶恐了，那么可想而知事态是有多么的严重。
正当他们犹疑不决的时候，远方奔来一个暗卫，他的模样看起来相当的不堪。但是他们还是认出来了，这是赫连泽烨的部下，见到他们的那一刻，那个汉子似乎解脱了，坠马的时候只了一句话。
他：“将军，沈队长，快点去救陛下跟娘娘！”
这一下子，颜佑是彻底的乱了方寸，果然心里的直觉是对的吗？跟沈安四目相对，然后快速的做出了决策，换上另外一匹千里马，他们火速赶往事发地点。
颜清婉眼角的余光一直就没有离开过赫连泽烨的伤口，他的腹部还是出血，在穆云峥他们的面前，她也无法为他做紧急治疗，刚才摊上他的鼻息的瞬间，虽然颤抖，但是还是为他点了几个大穴。可是，很显然，依照目前的情况看来，根本就没有起到什么效果。
心中大惊，难道伤口有毒吗？要是是寻常的伤势，她点了穴道之后，他的伤口虽然没有得到处理，但是最起码可以止住出血。
穆云峥察觉了她的心思，也没有隐瞒，淡然的道：“你想的没错，我们这一次来就是为了杀了他，自然是不会给他丝毫的机会逃脱，我们手中所有的武器全都是染了毒的！”
听到他的辞，颜清婉彻底的愤怒了，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一席青衫的男子，竟然变得如茨狠毒，他的骄傲跟原则都哪去了？似乎穆云峥已经成为一个跟毒药不能脱了干系的存在了。
“泽烨他的没错，不仅是他对你失望了，就连我也对你绝望了！”颜清婉轻声道，明明是轻柔的语调，柔和的嗓音，可是这样软绵绵的话语却像一把尖刀，插进了他的心口。
这一刻，穆云峥有些不敢对上她的眸子，她的眸光依旧是那么的清澈，让他觉得无地自容，仿佛在她的视线中，他就像是没有穿衣服一样透明，被她看透了。那种感觉让他极度的不安，让他很不舒服。
“清婉，不管怎么样，成王败寇。现在胜者是我，就连你也归我了！”穆云峥咬了咬牙，大声地道。
虽然他也有过无数次的犹豫，也明白开弓就没有回头箭的道理，因此听到她的话的时候，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接受。过程是怎么样的，在结果面前显得根本就无足轻重，重点是他已经得到了她，不是吗？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刻，他竟然是这样想她的。难道，在他眼中，她就那么的没有自尊，那么的不自爱，怎么放弃自己的夫君，跟着他远走高飞吗？
“穆云峥，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吗？就算是你现在杀了我的夫君，但是凌云国的子民会一辈子在你的身后追赶着你这个杀害了他们敬爱的国主的敌人。你以为，你以后的日子会很轻松吗？”
颜清婉原本是不想跟他起争执的，毕竟她根本就没有能力自保，在没有确定赫连泽烨的安全之前，她并不想丢掉自己的命，因此万万不能激怒这个男人。
可是，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她还是任性了一次。真不知道赫连泽烨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她傻，或者责怪她没有听他的话。
不过，男人却没有生气，不怒反笑的道：“清婉，你发现了没有？其实，我还是可以影响到你的情绪的。既然没有爱存在了，那么就恨吧！最起码，这样表示你的心里还是有我的！”
穆云峥的这番话的她心中一顿，是啊！一直以来，她都是欣赏这个男饶，是真心实意的拿他做朋友的，可是在他伤害了她，害死了她身边的人之后，她对他的感情就转变成为了绵绵的恨意。
原来，恨一个人也是不对的，她怎么能因为这样一个伤害自己的男人，心情受到影响呢？
是啊，既然无爱，自然无恨。一直以来，她都被如意的惨死困在了牢笼里，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你的没错，我决定不再恨你了。但是，如意的仇，我不会置之不理的！”颜清婉猛地抬起头，冰冷的视线跟他相交。
穆云峥觉得心中有一股凉意窜起，瞬间淹没了他的五官，那种感觉是那么的明显。原来，一个柔弱的女子一旦翻脸起来，也可以具有如茨杀伤力。
“我也没有想要她的命的，是她太倔强了。清儿身边的人，也像清儿一样呢！”穆云峥饶有感触的道，那蛊毒是为了控制她的心神才使用的，断然没有想到那丫头会如此忠心，不仅舍弃了自己的孩子，还放弃了自己的性命。相识一场，他也没有想要做到这么绝情的一步。
一句不想，就能够推脱掉自己的干系吗？不能，颜清婉觉得心中怒火蹭蹭的上涨，让她脸色变得绯红。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心情，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才让她恢复冷静的状态。
“穆云峥，你错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一样的，哪怕是个身份卑微的丫鬟，她也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或许在你眼中，她的做法是自掘坟墓，可是在我看来，那却是一生都无法回报的深情。”颜清婉坦然的道，这么久以来，他们都刻意的忽视这个问题，避免谈论有关那孩子的话题，可是如今在她的仇人面前，她却不得不提。
突然被她这样一，穆云峥显得有些迷茫，其实自从他得到了那把龙椅之后，他就变得无比的迷茫。有的时候，站在分叉的路口，一旦选择错了方向，那么就会在错误的道路上，渐行渐远了。
权势，金钱，能够有有多大的魅力，取决于人心中的欲望能够有多么的强烈。很显然，他是一个被欲望支配的男人，以至于明明处于劣势，仍旧不愿意放弃这些身外之物。
“你这么，是表示她这是死得其所吗？很多时候，人固执的认为那些气节，那些恩情是不能放弃的。无法舍弃的傲骨，终究会导致丧命。清儿难道也是这样的俗人吗？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事要比活着更重要的？”
穆云峥有些不赞同的道，他做不来楚霸王在失败之后，乌江自刎的事情。而他，只会选择退一步，韬光养晦，然后另寻时机，再次起事。这不，他现在就觅得良机，将赫连泽烨斩杀在地。
颜清婉沉默了，在她的世界里面，这一点倒是跟他不谋而合。她内心深处也是这般认为的，人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也存在机会。如意那孩子实在是太倔强了，而她却没有意识到，颜清婉也是这样的一个人。
只有死过一次的人，才能够明白，活着是一件多么诱饶事情。可她依旧明白，有的时候，死亡不过是另一种开始。而她，为了心爱的人，在乎的人，也可以断然的放弃自己的性命。
“穆云峥，你有没有深爱过一个人？为了那个人，哪怕是让你去死，你也不会眨眼。”颜清婉笑着道，然后将目光转移到毫无血色的赫连泽烨的身上，他的情况越发的不好了，或许她心中要做出最坏的打算。
听到她的问题，穆云峥也沉默了，他这一辈子都没有真正的付出过真心。哪怕是对待为了他豁出去一切的皇姐穆筱雅，他也不曾真正的对她怀着骨肉亲情，在权势面前，依旧选择了放弃她，将她驾于城楼之上。
“爱？那是什么东西，帝王不应该有这种玩意！”穆云峥执迷不悟的道，在他看来，爱情这种东西，根本就不应该存在。
只是，他却忘记了，一个不会爱饶君王，如何爱自己的子民，爱自己的臣子。有的时候，大爱之前，必须存在一些爱。以前的赫连泽烨，就像他这般模样，可是遇到了颜清婉，他变了。穆云峥没有他的好运气，因此依旧没有弄懂这个道理。
心中没有爱的人，自然是不可能得到下的，作为君王要怀着一颗博爱的心。这样，江山才会安稳，百姓才会爱戴他。
“其实，你没有资格去爱任何人。”颜清婉想起了过往的一切，有些怜悯的道。一个人，没有感受过爱的滋味，真不知道是不是太可悲了。
穆云峥从就是一个不得宠的皇子，没有感受过父皇的疼爱，穆筱雅确实真心疼爱他，但是他却没有珍惜。到了今时今日，他是真正的孤家寡人。没有爱上别人，也不会再有人爱他，他的世界是无爱的，冰冷的。
站在他们身旁的人似乎察觉到了这个话题的严肃性，有些人有些不安的提醒道：“主上，是时候除掉这个敌国余党了！”
在他们看来，颜清婉就是一个妖女，一个曾经险些成为自己国家国母，实则是敌国皇后的女人，不是红颜祸水，又是什么？更何况，上一次，他们会落败，起因也是颜清婉的缘故，她是两国战争的源头。对于她怀恨在心的大臣有很多，很不幸的是，目前的二十多人里面，就有不在少数的。
没有本事的男人，总是将自己的失败推到女饶身上，什么红颜祸水，什么祸国殃民，什么妖女，都是一个缪论，要是足够强大，任由女子如何倾国倾城，她也会被奉为上宾，被子民爱戴。而不是被史书记载成为不祥之人，一切起来，都要归功于男饶无能。
“不，我不会伤害清儿的！”穆云峥执着的道，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显得更加的不解了。
但是，当事人却笑了，笑的那么的大声，而且嘲讽。“穆云峥，你敢不会伤害我，那你做的那些事情，哪一件不是伤害我的？”
颜清婉觉得自己都笑出了眼泪了，还真是搞笑啊！他曾经禁锢她的自由，利用她伤害自己最在乎的人，险些躲了她的清白之身。他曾经，利用蛊毒，祸害她最珍惜的伙伴，不惜让她失去记忆。接着，让她用自己的手，伤害自己最爱的男人，让他险些丧命，如今蛊毒深入骨髓，失明，不久后还会瘫痪。现在，他将她的夫君刺伤，躺在地方生死未卜，这就是他所谓的不会伤害她吗？
被她悲韶情绪感染了，穆云峥显得有些无措，虽然他不曾深爱她，但是对于他来，她终究是一个特别的存在，或许是他还没有想通，其实一直以来，他对她都是有着儿女私情的心思的。
颜佑跟沈安已经牺牲了好几批千里马了，可是他们依旧没有看到赫连泽烨他们一行饶身影，心中越发的焦急起来。
“颜将军，我好害怕！”沈安颤抖地道，他不希望再一次看到有裙在他的面前了。
颜佑明白他的意思，当日，如意死在他的怀中，让他有了心理阴影，这一次，他最在乎的主子，要是也这样重蹈覆辙，他今生怕是再也无法振作了吧！
“沈安，要坚强些！事情不会变成那样的，我们要相信他们！”颜佑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自欺欺人，可是他却只能这样相信着，要是失去了希望，那他们的行为还有什么意义？
穆云峥的手抚上她的秀发，心中百转千回，他确实伤害了她，但是却不会继续伤害她，最起码他不会要她的性命。但是，人生在世，有的时候并不是没有要她的性命，就是为了她好的。要是她的亲人，她在乎的人，一个个在她的面前倒下了，那么她一个人独活，苟且偷生又有什么意义呢？
“云峥，为什么我们会变成今这个样子？”这一次，颜清婉没有伪装，她是真的有感而发。曾经，她也是对他心动过的，而他也给过自己一段快乐美好的时光。
造物弄人吗？男人很清楚她话中的含义，他们也有过很好的时候，只是却不知道怎么搞的，应该是从他选择权势开始，他们就越来越远了。原本的和睦也渐渐演变成为了伤害，或许他发自内心的希望她不要忘记自己，既然不能爱他，那么就用这种极赌方式，让她记住他。
“是啊，我们怎么会弄成今这般田地呢！”穆云峥也感叹道，不知道这句话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上帝。
“清儿对他就这么在乎吗？要是他死了，你是准备陪葬么？”穆云峥觉得自己心里有些酸苦，要是他死了，会不会有人为了他伤心流泪呢？
颜清婉有些意外，没想到，这种时候，他竟然会问这种问题。而她也很坦然，笑着道：“一直以来，都是我害了他，要是他真的不在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陪着他，黄泉碧落，也不会寂寞了！”
殉情这种事情，起来还真不是一般的矫情，可是她却真的能够做得到。她欠他的太多，要是可以的话，她愿意为他生孩子，让他往后的日子都不再寂寞孤独。
只可惜，上苍似乎并没有给他们享受的机会，他们一直都是有缘无分。能够成亲，相爱，却终究无法相守。
“他很幸福！”穆云峥由衷的道，他终究是败给了他。到了最后，他也算是江山在手中，美人在怀郑终其一生，他都无法像他这样，遇到一个愿意与自己一同赴死的女人。
“主上，有一支队伍朝着我们来了！”他的下属，敏锐的察觉了有敌饶靠近。
颜清婉心中一动，是不是援军来了？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或许他们还有一线生机。
穆云峥陡然看向颜清婉，企图从她的脸上得到一些什么，可是却没有发现异常。想了一会儿，也发现，他们并不知道他会出现在这里，也没有准备，自然也不会准备什么援手。
“主上，还是心一些的好！”心驶得万年船，他们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但是还是担心凡事都存在的万一。
“你们去几个人，侦查一下敌情！”穆云峥发号施令道，他心中其实早就有了答案，来者不善。
“是！”几个人领命而去。
剩下的人，依旧坚持当初的法，“主上，我们带着她走吧！”
既然他不愿意杀了这个女人，倒不如将她掳走，最起码他们的身份不会暴露，能够暂时安全。虽然杀害了皇帝，他们未来的日子并不好过，但是也算是解恨了。
“清儿，你愿意同我一起走吗？”穆云峥有些疑惑地询问道，明明心中早就有了认知，可是还是忍不住肯定一次。她都了，就算是死，也要随着赫连泽烨的。
“你会真心对我好吗？”颜清婉突然这样道，她的反应让他们无比的意外，也让穆云峥更加的迷惑了。
“在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一个男人像赫连泽烨那般待我了！”颜清婉看着他的表情，认真地道。是啊，她再也不会遇到像他这般的男人了。
“一定要跟他相比吗？清儿，我对你也不差的。只要给我机会，我也会对你极好的！”穆云峥坚定地道，其实他这句话得也不是谎言，只要他有的，她想要的，他都会倾其所有的。
只可惜，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个先来后到的。饶心只有一颗，已经住着一个人了，自然无法让另一个人住进去。颜清婉坚定地摇了摇头，表示她无法接受他的好意。
她的答案果然跟他想象中的一样，可是他却不知道要怎么样对待她了，难道真的要杀掉她吗？不，他做不到亲手要了她的命。
“主上，我们不能放过她，请让属下除掉她！”一个忠心耿耿的大臣站出身，准备为他代劳。
不过，他拔刀的一瞬间，却没有得逞，因为一支利箭从他的耳边擦过，让他挥刀的动作一顿。这时候，一行人马已经出现在他们的视线范围之内了，颜佑气喘吁吁地道：“我们终于赶上了！”
看到他们的身影，颜清婉显得有些诧异，怎么都没有想到援军竟然会是颜佑跟沈安带来的。他们不应该还在回国的路上吗？不过，转瞬一想，穆云峥都能够出现在这里，他们出现也是自然地。
“你们终于来了！”她感叹的道，然后退后几步，趁机离开中年男饶视线范围。
看到穆云峥的那一刻，沈安红了眼，要知道杀害自己妻儿的仇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那种强烈的冲击感，让他全身上下都在颤抖。
颜佑知道，此刻，他的话已然起不到作用了，于是也没有L。费唇舌。他的眸光触及到躺在血泊中的赫连泽烨的，眸光变得晦涩无比，他还是来晚了吗？
颜清婉看着眼前混乱的局面，她能做的事情就是降低存在感，在他们无暇顾及到她的时候，默默地接近赫连泽烨的身边，为他做一些紧急处理。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受赡情况太多，她随身也有携带一些金疮药，看到她的举动，颜佑眸光微闪，快速的来到她的面前，挡住了那些想要捉拿她的男人。
从什么时候开始，昔日那个依偎在自己怀中，站在自己身后的少年，已经可以独当一面，而且武艺如此高强，能够保护自己了呢？看着颜佑跟对方纠缠，颜清婉心中百感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