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苛刻!可恶!
“这真的是练气四层?那只雷豹,多半是她亲手所杀。”谭安宁不出话来。
女子柱刀而立,身周十米方圆,是凌一刀斩出的凹坑。
哈哈大笑,无尽快意,深红犀血流入,漫过她的脚倮。
谭安宁目光微眯,暗衬自己能不能捡个便宜。
女子虽然杀了黑角犀,但受伤极重,未必是他的对手。
哑然失笑,上前道:“多谢。”
女子略微颔首,拔足而出,两条腿已经是血肉模糊。
刚刚被黑角犀推着犁地,没有如獠牙断掉,彰显出非人体魄。
女子拿起断牙,旁若无人,割下丈长犀角,分外满意地掂拎。
扔了断牙,背负犀角,又割了一条腿,便离去。
谭安宁忍不住道:“这剩下的,你难道不要?”
黑角犀一身犀皮,是最珍贵的东西。
犀角不过是坚硬些的法器罢了,犀皮略一炼制,便是法衣,珍贵异常。
女子不屑一笑,看都没看那珍贵异常的犀皮一眼。
谭安宁却像是明白了什么。
连道:“两次遇到阁下,既是有缘,不知阁下何方神圣?”
女子未曾回头,淡淡道:“你不配知道……”
谭安宁微怒,女子练气四层便如此强悍,以后还得了?他便是有与之交好的想法。
但如此狂妄,实在欺人太甚,面色阴沉下来。
“我沈折姬的名字!”
谭安宁顿时哭笑不得,老姐你闹哪出?竟生不起丝毫怨恨。
“沈折姬,明明人类,却入妖界不受同化,而这般大力?”谭安宁想不出所以然,摇摇头。
望向黑角犀,这可是捡了个大宝贝,时逢色微黑,谭安宁赶紧割犀皮,让兽饱餐。
不过片刻,四周似乎多了些眼睛,在窥伺这死去妖兽的残躯。
谭安宁加快速度,等终于割好一捆,暂未感受到妖兽气息,吃了两块肉补充体力。
一半黑角犀已经没了。
谭安宁瞠目结舌,因为黑角犀身躯巨大,他在背部割皮,兽在前面吃,这才半个时辰……
不得了,得赶紧送走,这个食量完全养不起,没有被撑死真是奇怪了。
兽感应到他的情绪,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谭安宁只得随它去,不久,兽吃饱了,黑角犀没了。
谭安宁仔细盯着它,让兽有些局促。
忽然展露笑颜,真是可喜可贺!
兽长大一毫米!
谭安宁欲哭无泪,可怜见,这黑角犀怕是有几万斤肉,他才吃了十斤不到。
满含热泪。“你终于长大了。”
兽高胸舔着谭安宁的手背,好像也为自己的成长感到高兴。
朝阴暗林子里一喵,再无一头野兽、妖兽敢于窥伺。
事后谭安宁背起一捆兽皮,回到了水星。
……
居所内,兽眼睛半闭,靠着枕头打盹。
因为吃了黑角犀,长大一毫米的缘故,它对水星压制的抵抗力增长些许,没有如往常般睡下。
谭安宁微微一笑,放下犀皮,很快面色一沉,黑角犀皮正慢慢变化。
用出灵力一探,犀皮内部的成分正在发生某种未知的改变,变得适应水星的规则。
十几分钟过去,谭安宁脸一黑,废了半功夫割下来的犀皮,变成了一块普通的皮革。
“糟糕!”不知想起什么,往怀里一摸,登时欲哭无泪。
仅剩的朱果效力大减,被水星侵蚀的不足三成。
只怪一回胜灵界,被黑角犀追赶,根本没有闲暇服用朱果,浪费了大半灵药效力。
“可恶的水星!系统!”
“系统升级郑”机械性的回答。
“该死的。”谭安宁眼神变换不定,决定就地吞服。
朱果入体,灵力大涨,可身上的水星桎梏,疯狂化去朱果的灵力。
谭安宁咬着牙,艰难吸纳体内的朱果灵力,争分夺秒,与水星作斗争。
幸好他资质翻地覆,灵力没有浪费太多,仍然被水星化去了一半。
这颗能让他破入四层,在练气五层也能走很远的朱果,堪堪将他推入练气四层,便灵力消尽。
“还好突破了!水星真可恶!”已不是苛刻的水星,而是可恶的水星!
然而事情到这里并不算终止,随着他练气四成,成为中阶练气士。
水星桎梏更上层楼,如他所料,此刻实力被压制得只剩一成。
“我服了。”谭安宁按着胸口,好半晌才适应陡然加重的水星桎梏。
他到底为何要救这个可恶的星球?
兽感受到他心中的波澜,爬起来轻轻舔舐他的手掌。
谭安宁勉强一笑。“你这家伙倒通人性。”
忽然心中一动,走向窗前,竟生出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
扫视窗外,却发现没有什么,像是错觉。
猛地想起家中昏睡的妹妹,不详的预感突兀涌上。
谭安宁闭好门窗,极速往家里赶。
“快点,再快点!”谭安宁不耐烦地催促。
这是第六个红绿灯,谭安宁已催促了数十次。
司机忍不住,路程太远还不好走,他本来不愿意载客,只看在钱多。
然而这人太过聒噪,简直就像装了复读机一样,惹得他也好大一身火气。
“催什么催,家里死人了?老子不收你钱,滚下去。”
脑后靠垫被人一拳击中,司机后脑弹起,大怒转身,却见一双赤红眼眸。
一字一顿道:“快开车。”
仿佛即将爆发的火山,拼命按捺薄薄表层下汹涌的熔岩。
司机脊背一寒。“这就开。”
开门下车,阳光炽热,谭安宁却生出一股彻骨的寒意。
仿佛被猎人盯住的野兽,如有芒刺在背。
环顾周围,一派市井之象,毫无特殊之处。
低下头,闷声往家中赶去,心中不安在这沉闷中,升到了。
推开门,谭父讶异地看着他。“怎么了?”
谭安宁声音沙哑。“妹妹呢?”
“房间里。”
谭安宁点头,勉强一笑。
快步走向妹妹房间,谭父跟到门边。“有事别藏心里,可以跟爸妈。”
谭安宁心中巨浪陡然冲上,让他只想到一句话。‘跟你们有个屁用!’
艰难遏制住到口的话语。“没事,就是有点担心妹妹。”
“你妈照顾着,有什么好担心的。”谭父摇摇头,带上门回到大厅。
望着宁宁安详的睡颜,谭安宁总算松了口气。
又对自己十分自责,险些出那种伤饶话。
那可是他父亲,生育了他,生养了他,对他的恩情,大过,他怎能出那种话语?
然而,真是这样吗?
这颗水星,对他到底意味着什么?为什么如此苛刻?如此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