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权能
丑文将米奇放在地上，脸上露出了让我感到很不舒服的笑容。
“没怎么，他还活蹦乱跳的呢。”说着，丑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我，“倒是你，你就没有其他的什么问题想问我的吗？”
“有啊，当然有。”我尽可能地稳固着心神，压低声音，“你是叫「丑文」吧？你是从什么时候盯上我、盯上米奇的？”
“呼，果然会问这个问题呢。”丑文笑着将左手插入裤兜，右手则随意地摆了摆，“我只能说，你所经历的这一系列事件，全部都和我有关哦。”
从最开始的应该是和公良疏雪第一次相遇的那一天。
是从那个公车色狼开始的。
“那件事是个失误。”丑文漫不经心地笑道，“他是五皇教的边缘信徒，也没来得及学什么法术。我原本是打算让他混进你们学校，成为你们的老师的……没想到他居然会早早地在公交车上暴露出他那肮脏的本性，最后被你逮去送给了警察。”
那个色狼公文包中的印章封有丑文的法力。
毕竟丑文的能力似乎就是利用言语和文字施展出法术的。
只要那个人在书信上盖个章，就能操控住阅读书信的人。那原本是丑文安排让他操控九中校领导用的东西。
再到二方密码挑战信。
谁是一个邪恶的花花公子，答案是孙佳霜。因为他被植入了「分尸」「强暴」等等多种祸种泉。
丑文安排出这件事来，目的是让我尽可能近地接触并认识到「祸」这种存在。
“当然还有一个目的。”他低头看了眼地上的米奇，“就是试一试这个人的能力。”
后续的DES算法加密密信，也有同样的作用，检验米奇的能力。
还有另外两点，一是点出「何蒙库鲁兹」这件事。
二是引导我和米奇部长前往黄丞岭村。
我背后的蝎尾缓缓倒吊而起。
眼神越来越冷。
我还不清楚「何蒙库鲁兹」到底是什么，不过我推测，何蒙库鲁兹指的很有可能是天王寺、赵大力、武访枫、郑泉儿、弥牟昆儿这些具现化者。理由有二，其一是我见过的五皇教的人都想抢走我手中的半斗书斋笏板条，其二是，弥牟本身就是被我凭空创造出来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正应了人造人这个意思。
当然比起询问何蒙库鲁兹是什么，眼下我更在意的问题是……
“什么叫，试探米奇的能力？”我阴声问道，“米奇能力出众，和你们五皇教有什么关系？”
“跟五皇教是没关系。”丑文戏谑地笑道，指了指自己，“不过跟我可有关系了。”
“跟你有关系？”
“对我而言，我是不可能让自己完全舍弃七情六欲的。”他嘴角勾笑，“但是如果我不成为无情无欲无求的真圣人的话，就无法完全掌控住你的能力——不过如果我拥有足够将一切「理法」有条不紊地控制住的「理智」，如果我能拥有那种绝世才能的话，我或许就可以成为人类史上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拥有七情六欲的界主。”
几十亿的人类中，不乏有走到现代科学巅峰的专家研究者。
但是丑文明白，那些人的能力虽然出众，但他们还不足以驾驭住人世之理，他们没有那么强的天赋。
是的，这个是要靠天赋的。
换句话说，他们没有继续成长的潜力了。
丑文不得不承认，那些有潜力触摸到真理的伟大科学家大多都活在上个世纪。时至今日，纵然还有不少出色的科学家，但这些人大多都已白发苍苍。他们的知识水平或许仍在上升，但他们的潜力却无法满足丑文的需求。
这个时候，他发现了米奇部长。
年纪轻轻的米奇拥有不可估量的巨大潜力，如果丑文能把米奇的天赋掠夺过来的话，丑文说不定能完全驾驭住人世之理。
“成为界主？”我疑惑地看了看他，有点不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按照之前艾米莉等人所说的，似乎只有「界主候补」才能成为界主啊。
不过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停留，而是微微一顿，“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可不觉得米奇能是你口中那种能驾驭住「人世之理」的伟大人物。”
毕竟就我所看到的，米奇部长虽然很出色，但至今为止，他所做的事情跟整个现代科学相比都只是小打小闹。做无人机、做机器人、配制点奇怪的药水什么的，真的只是小打小闹。
“你才是搞错了什么。”丑文慢悠悠地说道，“如果他志向远大一点的话，他现在早就该站在科研前线了。”
“志向远大？”
“就是你们那什么社团啊。”丑文禁不住笑出声来，“他这样潜力不可估量的人，满心想的居然是怎么筹备你们的社团活动，真是可笑呢。”
Mein/Lied/ ert?nt /der/ unbekannten/ Menge，我的歌声为陌生人群奏响。
这是我们妄言部的宗旨。
不是为了个人的爱好，而是为了九中的学生们，让他们能在枯燥的生活中放松压力，大笑出来。
让迷茫的学生能看清自己未来该走什么样的道路。
让他们明白自己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冯成功那件事就是如此。
“他有个差劲的志向，这个志向限制住了他的发展。”丑文轻松地说着会惹恼我的话，“可即便他被自己这低劣的志向限制住脚步，他也依然出色得令我嫉妒。你应该不知道他一般在家里都会做什么吧？”
米奇部长在家里会做什么？
这我还真的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去过米奇的家。
“他的家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设计图纸。”丑文缓缓说道，“不只有无人机的图纸，机器人的图纸。还有更多的，更不可思议的——简直就像是将科幻电影里的一切都再现了出来一般，单兵作战机甲、光剑、仿生人等等，还有关于聚变反应堆的设想。他写在纸上的每一个想法都是有理有据的，我甚至觉得只要给他足够的经费，他完全可以将这些只能在科幻电影中见到的东西再现出来——这就是我所说的，他拥有罕见的巨大潜力。”
我半睁着眼睛。
看来，想单凭话语就让丑文将米奇部长放走是不可能的了。
虽说我的脑子还是有些乱，但我姑且能理解米奇部长、准确来说是米奇部长的天赋对丑文又很大的用处。
换言之，丑文暂时应该不会伤害米奇，亦或是在他的目的达到之前，他会主动保护米奇的安全。
“你说的「夺走米奇的天赋」是什么意思？”我问到了一个关键，“刚刚你也说了什么「如果我不成为无情无欲无求的真圣人的话，就无法完全掌控住你的能力」，你这话听起来简直就像是你可以掠夺走我的能力一般呢。”
“不错，我确实可以掠夺走你的能力。我也可以掠夺走他的天赋，只不过要很麻烦。”丑文说着，微微抬起头来，稍稍俯视起我，“毕竟这可是我的「权能」。”
“权能？”我眉头一挑，艾米莉也说过这个词。
见我一副不解的模样，丑文倒是楞了一下，紧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不是吧？你都能使用出「权能」了，居然还不知道「权能」是什么吗？！哈哈哈哈，这也太好笑了吧！”他仰天大笑了几声，“所谓的「权能」，就是「界主权能」，是界主被分权后，各部分权力下放到凡人身上，而使得人们所拥有的特殊能力！我的权能名叫「掠夺」，而你的权能，按照你的说法来，应该叫做「造物」吧！”
界主权能？
我怔了一下。
“而就我所知道的……当今世界中能使用「权能」的人寥寥可数，其中就数你和叶斯北的权能最强。或者是，是你们两人分得的「权力」最多。哼，你分到的权力最多，这也是必然。”
“什么意思？”我皱紧眉头，“什么叫我分到的权力多是必然的？这不是界主的权能吗？为什么主宰一个世界的界主权力分权会有偏颇？”
丑文听后，明显被我的问话问愣了。
“陈天灯，你都变成这副丑陋的模样了，难道你还不明白么？”
他缓过神来，眯笑着上前几步，同时不疾不徐地开口。
“为什么你分到的权力最多？因为你就是六百年前从人间界中消失了的，人间界的准界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