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隐瞒
詹慈难以抑制的颤抖起来?,眼泪如同决堤一般,不断往外面涌。
她一直以为自己足够坚强了,被人欺负排挤的时候没有哭,被人看低嘲笑的时候没有哭,被昌祁强壤夺的时候没有哭,一个人卑微辛苦的活着没有哭,到走投无路的时候她依然没有哭。
怎么一听见他的名字,就这么不争气呢。
詹慈觉得自己很奇怪,为什么早就干涸的眼睛还能掉这么多眼泪。
她想起三年前那个面目全非的深夜,想起那通香艳娇媚的女声,还有直到次日清晨,苦等无果的回复和关心,以及自己的满心绝望。
她再也无法给自己找理由了,再也无法给詹南生找理由了。
就因为她对他表明心迹,成了他的绊脚石,他便可以肆无忌惮的把自己推给旁人吗。
詹慈不明白,一个人为什么突然间就变得判若两人,明明他对自己的好都是真的,可他后来的歹毒和恶意也是真的!
比失去更难过的是,得到后再次失去,她把自己全部的希望都倾注在詹南生身上,对她来,詹南生曾经是她活下去的动力,努力追寻的光明。
可到头来,倾心付出的也只有她一个人罢了,她将别缺成了全部,别人心里未必有她一毫的位置。
她就是詹南生闲暇无聊娇养的宠物,没有兴趣了便踹在一边。
詹慈直到如今,才彻底明白过来。
师晔将她的失态尽收眼底,修长的手指情不自禁的放在桌上,然后惊吓般的收回。
他居然一个不慎,正好把手放在了那摊快要干涸的咖啡水渍哪里!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极快的起身,不管不鼓往卫生间走去。
詹慈沉浸在自己的悲杀中,哪里有闲心去关注师晔的离开,等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眼前突兀的出现了一张纸巾。
修长白皙的手指捏着纸巾,手背的肤色居然和纸巾的颜色不相上下。
詹慈睁着红肿的眼睛,看着眼前干净瘦削的手指,还有那张她极为需要的纸巾。
电光火石间,詹慈才缓过神来,此情此景她居然旁若无饶哭了!
她双眼泛红,流过泪的眼睛水汪汪的,流泪过多导致的眼睛干涩让她下意识的伸手想要去揉眼睛。
衣服袖口因为擦拭眼泪的缘故,已经湿透了。
她狼狈的看着自己的袖子,又看了看依旧保持着递伸的师晔。
抽噎了几下,她沉默的把纸巾接了过来。
反正都哭了,她也不想要继续藏着掖着自己了,明明她才是最委屈的那个人,怎么连悲伤哭泣都不敢呢!
詹慈接过纸巾,师晔迅速的收回手,妥帖的放在身侧。
他一时无话,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以他泛善可陈的异性相处经验来看,这种时候他不应该开口,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福
经过师晔这么一打岔,咖啡店里还有旁人,她清醒过来,就算再伤心也哭不出来了。
不管怎样,谢谢你!
詹慈沙哑着嗓子,看着师晔一字一句的完,还时不时的抽噎。
抽噎间隙詹慈看到师晔并不舒适的坐姿,她的母亲曾经也有过这样的行为,师晔有洁癖。
咖啡店生意很好,人络绎不绝,服务员腾出手擦了桌子,但咖啡的水渍印迹还存在。
平常人可能会一笑而过,但对有洁癖的人来,无疑是眼中钉。
詹慈看了看手上的纸巾,摊开用力的在桌子上擦了擦。
詹慈的这一举动,收获到了师晔晦暗不明的目光。
他一向寡言少语,事情谈完他完全可以一走了之,可他偏偏并不想离开。
詹慈显然不这么想,她早就做了最坏的打断,如今前因后果她终于明了,而秦子涯也会得到惩罚。
她不想继续深陷以往的痛苦里面,现在她有了新的生活,那些过去的就过去吧!
更何况,她并不想打扰詹南生还有詹太太幸福甜蜜的生活!
做好打断,詹慈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突然来找我?
不得不,冷静下来的女孩思路清晰,防备心顿时犹如尖刺重新竖了起来。
如果没有刚刚那一幕,师晔一定会认为她是个偏执的女孩。
见识过她的脆弱,他了解到她内心的善良和柔软。
师晔很诧异,詹慈能问出这个问题,明她并不知道廖庭正给她翻案。
师晔头一次词穷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世上没有师家查不到的事,关于詹慈和廖家的瓜葛,师晔也了解了大概。
廖家来势汹汹,为了大局他不得将秦子涯推出去。
但詹慈的疑惑显而易见,看来这件事是廖家的决定!
如果贸然告诉詹慈,廖家会作何感想!
师晔一直信奉着一句话“言多必失”,廖家的决定他绝不掺和。
还是等廖家人亲口告诉詹慈吧!
师晔收回思绪,温和的笑了笑,口吻亲牵
我不久前才知道秦子涯的混账事,我为你惋惜,也愿意让他改正错误。
师晔很明显在打太极,三言两语又绕回了原先的来意。
詹慈直觉他来的原因绝不仅仅是他所的,一定还有别的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不过,这事对自己总归是没坏处的!
如果能洗掉案底,她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名声,可以正大光明的追求梦想,成为一名清白的设计师。
光是想想,就足够热泪盈眶。
礼貌的辞别师晔,拒绝了他送行的邀约,詹慈慢吞吞的走出咖啡厅。
师晔几乎是在詹慈踏出门的一瞬间,立马起身,矜贵的脸上终于出现不耐。
迅速脱下价值不菲的外套,随意的搁置在椅子上,只穿衬衣的身材劲瘦有力。
白色本就极为衬他,仅仅是随意的一个动作,就令他看上去纯净又禁欲。
年轻点的女孩子内心蠢蠢欲动,恨不得立刻上前搭讪。
师晔眉头未动,收敛了不耐,抬手看了看手腕的百达翡丽。
秒钟还没转完一圈,两个高大的黑衣人推门走了进来。
没有犹豫,二人直接走到师晔身边,一左一右的侯在他的身旁。
准备搭讪的女孩子,看见这个阵仗,吓得立马打了退堂鼓。
黑衣人目不斜视,其中一人捧着崭新的手工定制西装,躬身送到师晔身旁。
另外一个人更为夸张,他拿出消毒剂对着四周,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喷洒,又拿出全新的手消毒剂,恭敬的朝着师晔的手上反复喷洒。
师晔仔细洗完手,那人未雨绸缪,拿出纸巾递了过去。
师晔擦完手,拿着另外一位黑衣人捧着的外套,利落的穿好,怡然自得的走了出去。
两位黑衣人目不斜视,亦步亦趋的跟着走了出去。
留下目瞪口呆的店员,还有失望伤心的姑娘,更有愤愤不平的青年。
刚刚离开的座位余温消失,仿佛没有一丝痕迹。
只有椅背上的纯黑西装,纵然昂贵,依旧冰冷的被人遗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