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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六章 你且看他

    秦歌回头,示意李三儿接着。

    李三儿开口道:“十一哥儿,这当帮会老大,我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

    闻言,秦歌笑了笑,毫不在意的道:“明日召集这些人,先查清楚龙二郎以往的心腹是哪些,找个由头,把那些心腹全给除掉,然后,你再从以往不受重视的泼皮中提拔几个人起来,被提拔的人自然而然的会拥护你,这样,也就算是在帮会内建立起了以你为核心的利益集团,再往后,该怎么做,就得你自己学着来了。”

    “可……”

    “没什么可不可的,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秦歌淡淡的开口道:“放手去做,遇到问题尽量自己想办法解决,慢慢的,你就能够胜任了。”

    “可要是遇到实在没办法解决的问题呢?”李三儿满脸不自信。

    秦歌笑着道:“世间没有不能解决的问题,真要是实在找不到方法,你来问我便是。”

    “好!”李三儿如释重负般的笑了。

    有了这句话,他就知道秦歌会一直是他的靠山,有靠山在,自然就不再那么心虚了。

    辛家祖宅,辛栩一直在门口等着。

    看见秦歌恶来和李三儿回来,辛栩才松了一口气。

    等到得知龙二郎已死,李三儿取代了龙二郎的事情之后,辛栩满脸震惊。

    在得知了昨夜秦歌的冒险举动之后,辛栩更是满脸苍白。

    秦歌无语,只能甩锅,都是李三儿把他的想法带歪了,否则的话,秦歌怎么可能自己跑出去吹了半冷风?

    李三儿无语认罪。

    而后,秦歌便进屋躺下补觉。

    仅仅睡了一个时辰,秦歌便起床了。

    事情比较多,便由不得你像南阳卧龙那样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巳时二刻了。

    等等,今日,似乎是十七了啊?

    如果没记错的话,上次文彦博的宴席邀请便是四月十八,也就是明。

    这样的话,干脆明再去找文彦博商量保险的事情好了。

    今的话,先让大伙都好好歇歇,明开始,就要去十里八乡的宣传保险的事情了。

    想了想,秦歌起床读书。

    对他来,保险已经成了不那么重要的事情了,保险更多的是给昨晚追随他的庄户们一条财路,以及给文彦博提供一些政绩。

    此时此刻,最重要的还是秋后的州试。

    是成为举子!

    实际上,秦歌也是考虑过要不要把保险留到日后自己当官的时候做政绩用,但想了想便作罢。

    若是眼前都过不去,还有以后吗?

    缓缓的研究着历朝历代大佬们注释的四书五经。

    片刻后,房门被敲响了。

    睡在院子中树荫下的恶来翻身而起,迅速去开门。

    房门打开,却是一个万花楼的姑娘,似乎是叫画儿?

    “这位姐姐,十一已经不做裁缝了!”秦歌笑着道。

    画儿满脸焦急:“不是裁缝,是青衣!青衣被王员外强制带走了,邹妈妈让我来通知十一郎的!”

    秦歌心底狠狠的一跳。

    青衣被带走了?

    “什么?!”

    秦歌豁然起身,直接把书一扔。

    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带走的话,能发生什么?

    想着这一点,秦歌心底便如同有数万只蚂蚁在撕咬。

    尤其是青衣那倔强的性子和卖艺不卖身的坚持,在联想着青衣曾经差点割了一位衙内的命根,以及那日割了一个泼皮的命根的事儿。

    要是青衣割了那王员外的命根,事情可就大了去了!

    甚至会危及性命!

    就算没割掉命根,坚持卖艺不卖身的她,会不会想不开?

    “快带路!”

    画儿满脸焦急的在前面带路。

    秦歌和恶来迅速跟上。

    一刻钟后,三人便到了益州城西门。

    迅速招呼油壁车,秦歌直接扔了一张十贯的交子包车。

    车夫飞快的朝着城东而去。

    仅仅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印着王府两个大字的牌匾出现在三人眼前。

    好一个高门大院!

    从这阔气的房门便能知晓这家主人不好惹。

    “就是这里吗?”秦歌问道。

    画儿点头:“就是这个王员外,但青衣是不是被带到这里,我不知道。”

    秦歌沉着脸,迅速上前敲门。

    房门打开,一个满脸阴鹫的门房探出头来:“阁下有事?”

    有事?

    岂止有事!

    简直是有大的事!

    “恶来!”秦歌怒吼。

    恶来已经一脚踹了出去,半开的房门被直接踹开,那门房也被连带着被踹飞了出去。

    秦歌迅速推门而入。

    那门房满脸狰狞:“敢在我家老爷府上闹事,你怕不是活腻了!”

    “来人啊,有人闹事儿啦!”

    这一声喊之后,仅仅瞬息之间,二十多个拿着棍子的奴仆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秦歌冷冷的开口道:“都别打死了!”

    恶来不着痕迹的点零头,飞速冲了上去。

    画儿被吓得尖叫,秦歌却是心急如焚,可这院子太大,他都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瞎走的话,指不定南辕北辙!

    “恶来,速度快些,记得留一个清醒的来带路!”秦歌焦急的怒吼。

    话音落下,他自己也捡起一块砖头,朝着人群中冲了进去。

    与之同时,在王府后院内,一间屋子内。

    一个满头花白的男子陡然脱掉了外衣,他笑盈盈的看着被绑住的青衣:“老夫年过半百,倒还真没尝过你这个年纪的黄花闺女呢!”

    着,老头便扑了上去。

    青衣奋力蹬腿,一脚踹到了老头,将老头儿踹退了去,同时她用力的在床角磨蹭,将嘴里塞住的布团磨松了之后,一口吐了出来。

    老头儿满脸发怒。

    青衣冷笑:“奴善净身,那位刘衙内差点被割掉命根子的事儿。王员外该听过!”

    老头儿冷笑:“老夫善破瓜!”

    “你!”

    “青衣卖艺不卖身,望王员外自重!”

    “婊子不卖身?简直是笑话!”老头儿色欲熏心的扑了过去,一抓之下,外衣被撕开。

    如今,青衣身上便只剩下了一层亵衣。

    亵衣之下,胸脯处有着微微的隆起,在纯白藕臂和雪白脖颈的衬托下,那是男人最无法抵抗的诱惑。

    老头子直接看得双眼放光。

    “娘子,老夫来也!”

    “王员外,青衣乃是秦歌辛十一郎的女人!请阁下自重!”青衣怒吼,声音中却已然满是惊慌!

    “辛十一?出四为之句的那个人吗?”

    “不过角色而已!”老头儿大笑着,满脸鄙视的意味。

    这普之下,权第一,钱第二,他辛十一无权无钱就只是一个角色而已!

    但也就在这个时候,“哐当”一声响起,阴暗的屋子内,亮度陡然提升数倍。

    冷风也随之吹了进来。

    “你辛某是角色?!”秦歌冰冷的开口。

    王员外回头,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人,一个七尺,一个九尺,一个消瘦,一个壮实。

    王员外满脸阴沉:“辛十一?!”

    “正是区区在下!”

    “十一郎!”青衣眼眶陡然一片通红,他看见了秦歌脸上那青红相间的伤势。

    她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

    他为了来救她,都受伤了!

    女人都是感性的,青衣也不例外。

    恶来就站在门口,秦歌则缓缓的走了过去。

    王员外却连动都不敢多动一下,人家既然能来到这屋子,就代表他府上的奴仆肯定都被锤翻了。

    这个时候,他是孤立无援的。

    这个时候,他若敢动,后果将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但,对于经历了风霜的大人物来,话语永远比打打杀杀更有力量!

    王员外看着秦歌,怒笑起来:“辛十一,你今日若敢把这婊子带走,往后在这益州城你可得心点!”

    “你再敢她是婊子,辛某不保证你下一刻还能话!”

    着,秦歌已经走到了床边,迅速解开了青衣身上的绳子,而后将外衣罩在了青衣身上,这才一把抱起了青衣。

    “十一郎!”青衣满脸难堪,但心底却又觉得很是甜蜜。

    “我们回家。”秦歌温和的看着青衣。

    青衣眼波流转,重重点头:“恩!”

    “辛十一!”王员外满脸铁青。

    秦歌淡然抬头:“王员外,王振林阁下,往后有什么手段,就尽管冲着辛某来,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好一个犹未可知!”王员外满脸怒气:“老夫若不能让你永世不得翻身,老夫便不姓王!”

    秦歌冷笑:“那辛某便等着!”

    话音落下,秦歌抱着青衣迅速走出房门。

    恶来问道:“不杀吗?”

    秦歌摇了摇头:“那么多人都知道我们来过,若是杀了他,之后很难处理!”

    恶来长长一叹,若是二郎遇到这种情况,应该会什么也不管,就先杀了那个老头儿以绝后患吧?

    看着秦歌远去,恶来摇了摇头。

    十一郎终究只是一个白身,需要顾虑的事情太多,他不会有二郎那种底气的,也不会像二郎那样,不管做了什么事,都会有人帮二郎处理干净。

    微微一叹,恶来迅速跟上。

    片刻后,三人便离开了这栋院子。

    画儿看见秦歌带着青衣出来了,满脸激动的走了上去,开始安抚青衣的情绪。

    但她却愕然的发现,青衣的情绪似乎很高涨,根本就不需要她去安抚。

    秦歌翻身坐上油壁车,对马夫去万花楼之后,他转头看向青衣,问道:“怎么惹上他的?”

    青衣微微有些委屈:“我去推广保险,他便只要我陪他睡一次,不管保不保险都会买,我拒绝了,但我才回到万花楼,他便带着四十多人追了过来,然后,我就被绑了过去。”

    多么熟悉的桥段啊!

    后世女人卖保险,似乎也会遇到这种龌龊事儿,甚至好些女人会在生活的压力下,或者对金钱的痴迷下,选择逆来顺受。

    果然,都是一脉相承的汉人吗?

    连潜规则都能在横贯千年之后还保持一致。

    秦歌温柔开口道:“没事了,往后他绝对不敢再动你!”

    “恩!”青衣很乖巧的点头,再不复初见时的冰冷。

    秦歌则慢慢的陷入了沉思。

    能在大宋被称之为员外的人,无不是曾经为官,后来转为经商赚了钱又退休养老的,这样的人,必然能够黑白通吃。

    但官场上文彦博韩秉中,乃至于转运使周聪都可以算是秦歌的靠山。

    而在黑道上,益州城的地下势力在名义上已经属于秦歌了,甚至于再过段时间,就连实际上,这益州地下势力也是要以秦歌为尊了。

    所以,秦歌在黑白两道都不惧那王振林报复。

    想了想,秦歌便放下了这件事情。

    毕竟,如果得罪你的人,你都要搞死他们的话,那这一辈子除了不停的去搞死得罪你的人,其他事儿就一件都不用做了。

    对待得罪你的人,你只需要做一点,那就是拼命的提高自己的地位和能力以及势力。

    等到你站在巅峰之时,那些得罪过你的人,就算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再不敢得罪你了。

    以势压人,才能更容易的解决问题。

    正如禅宗的《寒山拾得忍耐歌》中,

    寒山问:世间有人谤我、辱我、轻我、笑我、欺我、贱我,当如何处治乎?

    拾得答:你且忍他、让他、避他、耐他、由他、敬他、不要理他。再过几年,你且看他!

    在秦歌纷繁遐思之中,时间飞快流逝。

    万花楼下。

    青衣张嘴欲言,欲言又止,又张嘴欲言,又欲言又止。

    “青衣,想什么?”秦歌问道。

    想问你赎我好不好?

    青衣紧紧的看着秦歌,鼓足了勇气,可话语出口的时候,却并不是心中最想的那一句。

    “青衣想学武!想跟恶来学武!”

    秦歌微微一顿,何须再问,该是今日的事,让青衣也明白个人武力的重要性了。

    虽然女人应该由男人保护。

    但,没有谁能真的二十四时形影不离的在你身边,总有百密一疏的时候,所以,女人学点技击也挺不错的。

    想着这些,秦歌淡淡一笑:“好!”

    恶来无语。

    似乎当初答应的那句听秦歌的话,远远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啊,现在连别人找他学武都不需要问他同不同意了……

    “那我明日便去找十一郎和恶来?”青衣眼中雀跃起来。

    秦歌想了想,道:“后吧,明日文知府宴席邀请了我的,我跟恶来都不在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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