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江青萝担心的坐在小客厅内,一向安静的丽宛宫因为平纳和大部分的侍卫离去而显得冷清。
平纳开始恢复他的生活,出现在各个公开诚,他比以前还耀眼。他用他健康爽朗的笑容,打破那个关于他重病垂危的谣言。
她已经接近临盆了,因此不能再跟在他的身边,否则她笨重而变得迟缓的身子,也许会成为累赘。
她站起身来,惊讶的看着潮湿的地毯,并感觉那股灼热的液体来自她的身体。
她尖叫着贝琪的名字,当贝琪冲到她身边时,脸上跟她一样的惊慌。
“怎么回事?”贝琪睁着圆滚滚的眼睛问。
她苦笑了一下,“我大概要生了吧。贝琪,请你扶我回房去,我必须换掉这件湿透的衣服。”
“很痛吗?”
“不会,只是很不舒服,拜托,扶我回去。”
“我得通知殿下。”贝琪扶着她,有点惊惶失措。
她摇摇头,“不用了,我可以应付的。”
“小姐,那你至少要到医院去吧!你不能在家里生孩子,太危险了。”
她不能去医院,只要她的身份一暴露,也许她得在监狱里生孩子。
“我没有选择了,贝琪,”她坚定的看着她,“你必须帮助我。”
贝琪无奈的服侍她换了件干净的睡衣,并把她安置在床上,“我该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她瞪着天花板,脑子里一片混乱,该怎么做呢?
“我还是得通知殿下。”贝琪紧张的作了决定。
“不要。”江青萝固执的阻止她,“不要让他担心,如果真的要通知谁的话,请皇后陛下来吧。”
贝琪闻言惊慌的跑开,急忙去通知爱莲。
当爱莲低调的来到丽宛宫之后,她看到的是一脸慌乱的贝琪,陪着苍白而明显的受着疼痛折磨的江青萝。
她来到床边,担心的说:“你该到医院去的。”
“我不能冒险。”她咬牙迸出一句话来,在疼痛来袭时,她紧抓住床单,用力到指关节都泛白了。
“你现在冒的险更大,你这个固执的丫头!”爱莲疼惜的盯着她那被汗濡湿的脸。
江青萝痛得呻吟了出来,但却坚定的拒绝,“皇后陛下,我们都明白我不能到医院去的理由。”
她说得对,只要她一出现,一定很快就会被下狱受审。但她实在是左右为难。考虑了半晌之后,爱莲决定让贝琪将她的私人医生请过来,这个时候她需要一个绝对靠得住而且高明的医生。
痛苦的四个小时过去,江青萝全身已被汗浸湿,她觉得疼痛愈来愈剧烈,她得要拼命的忍耐,才能阻止自己喊出声来。
她觉得自己虚弱得可怕,连一丝力气都挤不出来。孩子固执的不肯离开她的身体。
医生担心的说道:“皇后陛下,我仍然坚持送她到医院去,那才是正确的。”
“你不明白,她不能到医院去。”
“可是,她太娇小了,而这个孩子太大,她已没有力气把他生下来,再这样下去两个都保不住。”他得仔细的解释孕妇目前的处境有多危险。
爱莲惊慌的说:“绝对不能这样!她跟孩子都得好好的。”
“那么我们得到医院里,动手术把孩子拿出来。”医生坚决的说。
爱莲握着江青萝的手,柔声道:“孩子,我们得到医院去,现在没办法顾虑到那么多了,我会站在你这边,你必须尽量试着保持清醒,让我们一起努力,你会没事的。”
江青萝没办法表示任何意见,剧烈的疼痛正毫不留情的撕裂着她,在她失去意识之前,模糊的想着她也许永远也见不到平纳和她的孩子了。
???
当江青萝幽幽的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室的洁白。
她死了吗?这里是天堂?不,她不会上天堂的。她讽刺的嘲笑自己,转头之间已经看清楚,自己置身于一间宽大而华丽的房间。
她低头看见自己的手臂上正接受注射,一股隐约的疼痛从她的腹部传来。
孩子!她猛然坐起身来,头晕和疼痛毫不留情的朝她袭来,她沮丧的躺回枕头上,刚好看见爱莲推门进来。
“青萝,你觉得怎么样?好点了吗?”她坐在她的身边,脸上有泪痕及痛苦的神情。
“有点想吐,我的孩子……还好吗?”她虚弱的问。
“他很好,是个健康的男孩,简直就是平纳的翻版。”爱莲悲伤的眼睛掠过一抹伤痛。
江青萝满意的笑了,但几乎是马上的,她发现了爱莲的不对劲。
“皇后陛下,你哭了吗?”
爱莲再也忍不住,一滴滴的眼泪落在她的手背上。
突然,邾澧强硬的声音跟着响起。
“带走她。”
一群侍卫粗鲁的将江青萝拉下床。
“邾澧,别这样!她跟我们一样都是受害者,看在她给了你一个孙子的份上,让她走吧!”
“你说什么?这个刽子手是受害者?”他冷冰冰的语调不带一丝感情。
江青萝从他的目光中察觉到他对她的恨意。那么深的恨意,她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仿佛非杀了她不可?
“我已经很人道的让她休息四天了。”
爱莲默默不语,他说的是事实,在她的眼泪和哀求之下,他同意让青萝休息了四天,而这四天,她都一直在强力的镇静剂作用之下,昏沉的度过。
江青萝看着她,非常明白自己的处境,“皇后陛下,请你答应我,你会好好的照顾他。”
“青萝,对不起,我帮不了你。”爱莲脆弱的说。
“你要付出代价,你要为了平纳的丧生而付出代价!”邾澧狠狠的瞪着她,双眼冒出仇恨的火花。
江青萝惊恐的看着他,有点怀疑她的耳朵,“你说什么?”
“别那么残忍!邾澧,你知道她受不了的!”爱莲拉着他的手,近乎哀求的说。
“不!说清楚,我有权利知道真相。”她努力不使自己的声音颤抖。
“你没有资格,你最好祈祷你能痛快一点死去,因为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她感到害怕极了,一股惧意令她全身发颤,抖得几乎站不住脚,她迷雾似的眼光追寻着爱莲的脸孔。
“青萝……”爱莲唤着她,语气中有着难掩的悲伤,和说不出口的痛苦。
“平纳真的死了?”她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那只狂妄的猪,他就是不听她的话,他就是不听她的话!
现在,他付出惨痛的代价了吧!江青萝的脸上浮起一抹笑意,然后有点歇斯底里的笑了起来。
爱莲惊慌的看着她狂乱的眼神,知道这个不幸的消息已经彻底的粉碎她的坚强和生命力。
“青萝,你哭吧!你需要发泄。”
江青萝猛烈的摇头。她不会掉一滴眼泪的,她不会为他掉一滴眼泪,她早就说过了,谁要他一意孤行,狂妄又自大的去送死,她警告过他的!
???
平纳是在游艇的爆炸中丧生的,他残缺的尸身在经过打捞之后,进了皇家墓园永远安息。
江青萝从没让一滴眼泪掉下来,她已经停止了活下去的努力,不再怀抱着希望,甚至不再思考。
她拒绝任何维持生命的必需品,只是单纯的存在着,而且愈趋接近死亡。
她知道她其实已经死了,在他离开她的同时,现在活下来的只是躯体而已,她永远不可能回到在丽宛宫的日子,那种被幸福和快乐涨满的日子。
她是罪恶且不干净的,她的报应是使她的爱人永远的离开她。她的预感是对的,任何她深爱的人都会遭遇不幸,而她的儿子还是不要有她这种母亲才好。
江青萝失去了她的爱人、她的孩子、她的美貌和健康,但这些她一点都不在乎,只将自己紧紧的缩在墙角,麻木的不再去感受任何事情,沉陷在自己的痛苦中。
她不言不语、不哭不笑,彻底的让自己掉进一个绝望的深渊,她不曾流泪,可是心里却不断的淌血,爱莲来牢里看过她几次,也被她那种彻底的绝望和麻木给吓坏了。
她的眼里没有任何的光采,脸上泛着可怕的青白,瘦成了皮包骨,手腕和足踝细得仿佛随时会折断,使得爱莲不得不下令,命人强灌她食物,以免她把自己折磨到死。
???
邾澧非常愤怒的怒斥着手下。全部都是饭桶,只会浪费他的钱,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气死我了!你们统统该下地狱,我不想见到你们!”
警务部长和一群人识相的不出声,自从鲁格斯王子被暗杀身亡之后,国王陛下的脾气一天比一天暴躁、易怒,没人敢接口。
“一群笨蛋,还不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人怎么被劫走的?”他气得一拳捶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
警务部长结结巴巴的说了一遍,是四名手持M-16自动步枪的劫匪,冲进拘留所里开枪示威,并炸坏坚固的石牢,将江青萝劫走。
所里的员警根本毫无还手的余地,整个过程不到三分钟,只见他们快速的冲进去,拉了人就开车逃逸,根本是职业水准,干净利落之至。
邾澧气得直跳脚,这个非法组织简直太目中无人,根本不把南格斯底公国放在眼里,屡次公然挑衅,他绝对不能再容忍这种恐怖组织的存在,平纳死后,他就有不再姑息他们的决心,他一定要彻底摧毁这个组织,一定!
???
凡恩盯着眼前瘦骨嶙峋的女人,她曾经是一个颠倒众生的黑发美女,她的骄傲和智慧在她的黑眸中闪烁,她火爆和冲动的脾气令人不敢招惹。
但现在,她活像一具还在呼吸的尸体,他受不了她这么空洞的眼神和麻木的神情。
他握住她枯瘦的手臂,粗鲁而用力的左右开弓,连打她四个巴掌。
江青萝苍白的脸马上浮起可怕的红肿,她抬起眼来恨恨的瞪着眼前的男人。
“很高兴你总算注意到我的存在。”他看到她眼里闪着仇视的光芒,觉得好多了。
“按照约定,你输了,你该成为我的女人。”他抬起她消瘦的脸,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审视他的猎物。
她一对原本无神的眼因为愤怒而闪动着光芒,“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这么说?你这个小人!”
“我本来就是个小人,如果不这样,怎么完成我的任务?很抱歉把你的爱人炸得面目全非。”
这个凶手!她恨恨的瞪着他,心里燃起愤怒的火焰,她一定要轰掉他那狂妄的嘴脸!
江青萝惊讶的发现,自己得活下去,至少在她死之前,一定得先宰了这个混蛋!
凡恩眯起眼来,注意到她脸上的复仇之色,“我猜你一定恨不得杀了我,好替你的鲁格斯王子报仇。”
她不否认,只是瞪着他,如果眼光可以杀人的话,凡恩一定死了好几百次。
“我得提醒你,关于你背叛组织的小秘密,我一个字都没说,你还是组织内杀手的第一把交椅。不过,拜你的王子之赐,我已经进入核心了,很荣幸成为你的新上司。”
绕了一大圈,她还是没脱离组织,而平纳却死了,这是怎么回事?她简直想哈哈大笑,嘲笑她悲惨的命运和逃离不了的宿命。
“我会杀了你,我以我的生命起誓!”
“我毫不怀疑你有足够的理由想杀我,不过在那之前,你可能会先把自己给饿死。”
“尽管放心。”她咬牙切齿的瞪着他,“我活着只为了报仇,从今天开始,你别想能睡得安稳,因为我会在暗处窥视你,给你致命的攻击。”
“很好。”他嘴边浮着一抹微笑,“我等着那一天。”
江青萝以惊人的速度恢复健康,她依然很少说话,并且几乎不花时间去想,她严格的拒绝思考,担心只要想到平纳,自己一定会崩溃。
她已经没有以前的坚强,在经历过这么残酷的事之后,她的坚强和强悍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凡恩一直很忙,几乎不曾回到他的小别墅里,而江青萝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给他点颜色瞧瞧。
她的体力恢复得差不多,因为消瘦,她的身体变得比以前更加的轻盈,动作也更敏捷。
她准备好要反击了,不只是凡恩,还有那该下地狱的疯狂组织。
她从凡恩的密室里取走全部的武器,绝然的开着敞篷车,往分部驶去。她也许不能摧毁组织,但给它一记重击,她却是做得到的。
她来到了伪装的农庄,惊讶的发现里头一个人都没有,她愤怒的炸掉分部的一切,熊熊的火焰几乎是冲天而起。
她甩了一下头,丝毫没有痛快的感觉,反而感到难过和痛苦。不管她怎么做,都改变不了平纳已死的事实。
好只能藉此发泄满腔怨恨,她蹲下来,沮丧和绝望紧紧的跟着她,一滴滴的泪水有如下雨似的,不断的落在青草地上。
她重新上路,开着车在城里乱转,她不知道总部在哪里,因为组织一直是很神秘的。
接着,她发现大量的警车、消防车和救护车都往同一个方向驶去,她毫不犹豫的掉转车头,跟着急驶而去。
那是一栋出名的商业大楼,就在二十分钟前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并响起连续不断的枪声,警方很快就封锁了现场。
江青萝猜想,这里有可能是总部。她轻易的越过封锁线,在没人发现的情况下,进入大楼内。
之后,她确定这里果然是组织的根据地,看着倒卧在走廊上的几具尸体,马上就认出这些人都是组织顶尖的杀手。
这是怎么回事?有人跟她一样痛恨组织,并非摧毁它不可吗?
她听到人声嘈杂,特种部队已经来了,她得离开这里,以免被逮个正着。但她的眼光突然被一个蠕动的物体吸引住。
她奔了过去,听到细微的呻吟声,“紫萝?”
那个浑身浴血的女人赫然是紫萝!江青萝扶起她,着急的喊,“紫萝,你怎么样了?”
她虚弱的睁开眼睛,喃喃的道:“凡恩……那个婊子养的叛徒!”
“紫萝,我们得离开这里!”江青萝将她的手绕过自己的脖子,努力的撑起她。
“青萝,我一直没有出卖你,我们还能是好姊妹吗?”她闭着眼,知道自己重伤之下绝对不能幸免。
“别说了,你不会有事的。”江青萝吃力的走着,一面安慰着她。
“不,我知道我会死的,我求你,把我跟三色萝葬在一起,虽然我做了很多错事,可是我还是希望是你们的一分子。”
“你是的,一直都是的。”
紫萝紧紧的抓着她的手,急促的喘着气,“下……下辈子……我们不要……再活在地狱里……”她的手陡然的放开,双眼大睁,已然死去。
江青萝痛苦的低喊,“不!紫萝、紫萝!”眼泪跟着夺眶而出。
“小姐,举起你的手,慢慢转过身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江青萝看见一个全身黑衣,戴着黑色面罩的特种部队人员,正拿枪对着她。
她举起双手,完全没有反抗。
见来人走近她,她飞快的将他的枪口往下压,并借力跃起,在一阵震耳欲聋的枪声中,她落在他身后,出掌击昏了他,并且非常迅速的换上他的衣服,将他塞入残破的桌子底下。
接着她横抱起紫萝的尸身,直接往门口走去,她注意到有许多模样狼狈的人,正被押解着上囚车,她可不希望自己成为其中一员。
“你做什么?”
她抱着紫萝毕竟太惹眼,一个细心的警察注意到她,她正思索着如何脱身时,凡恩冷酷的脸没有表情的出现在她面前。
很明显的,他一定用枪抵着那名警察。
“现在乖乖的闭嘴,你绝对不会有事的,明白吗?”
那名警察听话的点点头,在凡恩的示意下,他们走向一辆警车。
江青萝犹豫了一下,她不该接受凡恩的帮助。
“还不上车你有别的方法离开这里吗?”
她沉默的瞪了他一眼,她不会因为他一次的施恩,就忘记她的目的。
“你不该到这里来的,如果我没有回来,你也许又被囚住了,我可不想再去劫狱。”
“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话。”她大吼,他竟敢用那种调侃的语气跟她说话。
他回过头来,眼里有着笑意,“好吧!如果这是你要的。”
平纳!江青萝几乎要脱口而出,她实在太脆弱了,脆弱到任何蓝眸的男人,都会让她想到平纳。
天哪!她好想他,想到心都痛苦的纠在一起,她垂着头,让一滴滴的眼泪落在紫萝那无生气的脸上。
为什么他不肯听她的话?为什么他要把事情弄得一团糟?她再也见不到他,听不到他那慵懒低沉的笑声,触碰不到他那强壮的身躯,他甚至不知道她为他生了一个儿子。
“平纳……”她嘴里痛苦的低喊,非常明白如今已是阴阳两隔,而凶手却好好的坐在前座。
???
青萝将紫萝埋葬在三色萝身边,现在她只剩下一件事该做,那就是凡恩这个凶手还好好的活着!
他甚至斜倚在树干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墓园,这是他的终点了,希望他喜欢这里的环境。她的嘴边浮起一个微笑,知道他深受她吸引。
对一个对自己晕头转向的好色男人下手,最容易不过了。她走近他,仰着头给他一个美丽的笑容。
我打赌你一直想吻我。”
“你说得没错。”他站直身子,完全不掩饰他眼里的欲望。
她又更接近他,脸上的笑容妩媚而无害,“那么你为什么还不做?”
他用手抬起她精致的下巴,“我想做的绝不只是吻你而已。”
这种距离够了,足够她一枪打爆他的头,而她也毫不犹豫的举枪。
凡恩的眼里没有惊慌,只有浓厚的笑意,“青萝,你什么时候才要告诉我,你的枪到底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她浑身一震,手枪差点掉到地上。他的声音为什么突然听起来和平纳该死的相像?
她清晰的记得这句话,凡恩不应该知道,他不该知道她和平纳的对话!
她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枪,“你说什么?”
“青萝,我已经开始想念你刁钻的嘴了。”他叹息般的说,对那把横在他们之间的枪视而不见。
砰的一声,她的手枪落地。
江青萝茫然的盯着凡恩的脸,慢慢的似乎与平纳重叠在一起。她流着泪颤抖的伸出手,轻轻的揭下他脸上的伪装。
“噢,平纳……”她紧绷的神经在看见那张熟悉的脸之后彻底的放松,现在她只想大哭一场。
“嘘,别哭了、别哭了。”他紧紧的拥着她,像搂着一件宝贝似的,搂得那么的紧,紧到自己的心都感到疼痛。
“你太过分、太过分了!”她愤恨的说,但却同时感到心安。
“青萝,原谅我,我说过我会反击的。”
她愤怒的盯着他,“你知道我……”
他捂住她的嘴,柔声道:“我知道我让你非常痛苦,让我补偿你,从今以后你不用再害怕,暗杀组织已经瓦解,没有人能逼你做你不愿意的事,你自由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计划这件事的?”她拿下他的手,紧紧的握着。
“从你为我挡子弹的那一刻起,我就深刻的体验到,只有让你完全脱离那个该死的组织,你才能够继续活下去,并且不再害怕。”
他知道她的恐惧,也知道那个原因,她永远不知道她在昏迷中说了多少事情,足够他让她感到痛心,并发誓要将她解救出来。
所以,他也利用了人工面具,化名凡恩,成功的混入暗杀组织内。当然,被他成功暗杀的知名人士,都只不过躲起来一阵子而已,他为了要混入组织所花的人力、物力和精力之多,恐怕不是青萝能想象的。
最后,他让自己成为暗杀的目标,让凡恩成功的完成暗杀鲁格斯王子的任务,一举进入权力的核心,并获得首领的赏识,暗中搜集组织的犯罪资料,并利用大集会之时安排一场爆炸,他相信他留在现场的组织资料,国际反恐怖分子机构一定非常的有兴趣。
“青萝,对不起,我让你经历了这些事情。”
“不!”她摇着头,“如果你真的死了,我会恨你的,恨你一辈子。”
“我不会死的,我舍不得你流眼泪,你简直把我吓坏了,你怎么能够那样折磨你自己。”他想起她那段恍若行尸走肉的日子,仍然心有余悸。
“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这么残忍的捉弄我,我怎么会折磨我自己。”
“我保证再也不这么做了。”
她满足的看着他,将身子贴近他,“平纳,我多么的爱你呀!”
“我很讶异你会这么说,我为你永远也不会坦承爱我。”平纳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
江青萝忍不嘴了脸,嗔道:“你尽管笑吧,我保证你听不到第二次!”
“凡事别说得那么绝对,亲爱的青萝,我记得有个人信誓旦旦的说,绝对不会为我生孝的,那是谁呢?”他一脸嘲笑的看着她,就像他们以前常做的那样。
但这一次,青萝心中丝毫没有怒气,她衷心的感谢上苍,让他能活着嘲笑她。
“说到孝,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那个酗子了。”他在她脸上印下感激的一吻。
她仰着头看他,喜悦和幸福快将她的身体涨满了。
“鲁格斯夫人,”他眼里笑意盎然,“除了这个身份之外,我无法再给你什么了。”
“这就够了。”她泪中带笑,“我是你的妻子了。”
“是的,我的妻子。”他深深的凝视着她,“我将给你一生一世,永不停止的爱。”
她将头埋入他的肩窝,“平纳,我希望我值得你为我放弃那么多。”
“用你坚定不移的爱来补偿我吧。”他低声在她耳边呢喃,“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不要有丝毫的怀疑,我的青萝,你永远拥有我的心和灵魂。”
她给了他一个热情而温柔的吻,她在他满满的爱中重生,再也不让过去的恶梦追随着她。
她有足够的勇气和信心,因为有他的支持,她将不畏惧任何挑战和考验。
江青萝满足的闭上眼睛,让他珍贵的爱和安详包围着她,这近乎永恒的瞬间,她眼角流出的眼泪,是喜悦而不是悲伤。
“因为我的爱,让你永远不要再害怕过去。”
他在她耳边轻轻的说着,这是一句誓言,也是承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