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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二章

    其实我能见到活生生的她,见到顾盼生姿在我眼前笑话的她,我就心满意足了。我不知道听到了多少个噩耗。是谁丧命于摘星楼,又或是谁突然暴保我受不住这样的惊吓,下一个会不会是我,会不会是我要离开我的正哥儿。我心里极其惶恐。

    我没能看着他缓缓长大,没能看着他娶妻生子。可那些也是孩子的母亲,她们怎么忍心就这样撒手人寰。程有容从孕中出来,是个极容易掉眼泪的姑娘。

    “成了成了,实在是叫我感激不尽。”到底是促狭鬼闹的,程有容赶忙招呼她来坐下。“来坐。”程有容已然不再是程有容,我有弱子在膝下,我若倒了,谁来爱他。

    这个时候我并不想再痴心什么爱恨缠绵,我牵过她的手,至少她真心可鉴。她是日月光华之下的明珠,我不会让她与我一道蒙尘。我原担心她膝下无子落人笑话,如今连串女孩子落世。

    我也宽心。

    “闹你呢。”我抛去所有幻想,最终还是开口。“礼到不到,干娘的名儿都在这里了。别人绞尽脑汁的想,可都拿不走呢。”

    我真心以待,一腔热忱无委。

    “一入宫门深似海”

    这是我在这里学来的第一句话跟我一起来的嬷嬷告诉我这是告诉我这个后宫啊深不可测和我们琉球一点都不一样这里的“大妃”应该叫皇后这宫门槛踏进来了就别想走出去……或许也可能是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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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已来数日与陛下相处甚是融洽陛下很是喜欢那手脚遇到规矩慌慌张张的可爱模样而在进次几次侍寝侍膳中自己也是慢慢敞开心扉去接受这个朝代接受这个宫廷

    唯一的一点不如意就是这宫中的甜点真是……一!点!都!不!甜!

    所以我决定去御花园采点花自己酿蜜做花糕做做地道的琉球的甜糕

    这一路采采摘摘倒是没看见什么好花都平平常常开的倒是鲜艳可是花香普普通通没有一丝甜意

    “国大又如何皇帝的花园里还不如琉球的农家”

    这时突然一丝香气传入鼻中我马上被吸引镰淡的清新香气带有阵阵甘甜就是这个味道

    “翁主不可!”

    嬷嬷突然抓住我的手神色认真的告诉我

    “那是嘉容华为了公主养的不可碰”

    可是嬷嬷还是晚了一步那花骨朵还是掉了一个

    “大公主再过年就整周岁了,估摸着也是该开蒙的年纪了。”

    泰泰微笑点头,早有宫女机灵地往青瓷花盏里续了碧色凉茶,等着的时间不短,她端起几上的茶盏,无意识的轻轻划弄茶盖,发出单调枯燥的轻微的刺声,后有喧杂的人声传来,像是一行人走得甚急,她似是大梦初醒般起身行礼,把住将的人儿仔细端详了番。

    “让泰姑姑看看,长大了没有啊,如今姨母怀着孩子,你可不能闹腾...”

    夷安的脸儿长开了些许,眉眼间有皇帝冷起来面的样子,只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弯弯的像敬兰,人儿开心的笑着,泰泰想起了上一个这般的团子还是通武,如今,她和宫里的每个人一样,谨慎端庄的地微笑着,笑着笑着,这笑容慢慢就硬了起来,像是不属于自己的了,有了破土的生命。

    “今日走这一遭,本不该打扰,却又喝了您的好茶,娘娘还等着奴婢交差,便不打扰您养胎。”

    蝶衣许是害怕,想得深些“会不会是她犯错,权少使找人把她……”我急忙遏止了她口吐不敬。权知恩我知道,不是这种杀人埋尸的,况且主子罚奴才光明正大,何必如此腌臜?我且叫蝶衣去了,与蘅语一起等候。

    汤长使含着两分浅笑,一下子抚平了我不安的心情,抿嘴笑着,“谢长使。”听她赞自己琴声出众,低垂着头颇有些不好意思,“妾身愧不敢当。”原来汤长使也是学乐器的,只是不知她学得是哪一种?想必不是琵琶,不然她定会直言。而且学琵琶的人大都长着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眼前饶手白皙纤长,除了指关节处有两个薄茧,几乎瞧不出其他痕迹。观察着她的手,笙箫鼓瑟一类全靠勤练不辍,基本上不会在手上留下什么痕迹。能让手起茧子的,无非是琴类。而琵琶月琴一类是横抱的,否则也不会影犹抱琵琶半遮面”一句了;而古筝扬琴一类是搁置在地上的,因而这两类乐器所起的茧子位置又不大相同,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心中有了计较,轻声道,“不知汤长使学得是扬琴,还是古筝?”

    又听她邀我常去宫中坐坐,几乎在瞬间想起了汤长使有孕的消息。暗骂自己糊涂,怎么与她站着叙了半日的话,赶紧扶她进屋坐下,颇有些歉疚,“若非您相邀,妾身今日只怕是要糊涂到家了,都忘了您怀有身孕,不然早该请您进屋坐下的。还望长使不嫌弃储秀宫鄙陋才是。”

    孕妇不宜饮茶,命家生婢女换了清水来,我一边瞧着她的肚子,一边倒水,忍不住感叹着,“真好,您有孩子了。”这话得颇有些傻气,只是再得宠的女子,也该有个孩子傍身。再有她这般受宠的额娘,以后会孩子的日子也会很好过。母凭子贵,子凭母贵,其实是一样的道理。

    从前在家时,我总有胸闷盗汗的毛病,一晚上大概要起两三回,每每惊醒都是大汗淋漓。请了人来瞧病也不见好,只得随身备着一只含了龙胆草的香囊,是专治心悸胸闷。未曾想入了宫之后,这毛病一次也没再犯过;有些时候甚至睡觉前都忘记将香囊悬在床头,也未见病发。长此以往,我都忘了还有这桩毛病。只是昨日不仅做了噩梦,半夜里还被叫声吵醒,后半夜再没睡着过,导致今日一都是昏昏沉沉的,做什么也提不起精神。

    隰荷建议我去御花园走走,只当换换心思。我知她是好意,奈何夏日里人身子惫懒,实在不愿意多出去走动,隰荷却连拖带拽地将我拉了出去,带自个儿到了个僻静处,正感一阵凉爽,不由得笑道,“你怎么找到这样好的地方?”还未等她搭话,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簇的花色,顿感失望,“怎么还是御花园……”原来只是找到一条僻静些的路了。原来钟嵘宫还有通御花园的近道,罢了,总算不是一无所获。我不再计较,安安心心地待在此处赏花。

    玉玉无尘,银河倾泻。此夜伴一壶雀舌,以滋精养神。好借烛火辉煌,看完这一话本。

    原以为,此夜就与文字里的志怪、爱情、厮杀与权谋相伴度过。苑儿里忽然冒出些嘈杂声来,将一腔宁静打碎。眉峰聚拢时,柔荑落下书卷。抬头看,冬葵正领了一个婢女朝里间走来。知恩认得,这是汤胤恩身边的侍女,似乎叫做“蝶衣”。

    “这急匆匆的样子,是出了什么事了?”

    心里头的不安涌动起来,有坏事发生了似的。眼见冬葵一脸凝重,至于蝶衣,更是面带两分惧意。正疑惑不解时,那头冬葵的声音沉重响起。

    “主子,甄灿她……死了。”

    字如轰累,在耳畔炸响。以至知恩一路上心跳如鼓,如步云端,走起路来轻飘飘的。甄灿平日里是个活泼的,惯会讲些笑话,往日在身边伺候时,总能逗得知恩开心。只是前两日犯了些错,依照规矩,知恩把她罚去了前院洒扫。想过些时日,再把她召回来。却万万没想到,花般的人儿,就这般逝去了。

    到那儿,宫里的太监已将井中人捞起。月色如纱,笼罩在甄灿已浮肿的面容上,见这妙龄女子如睡着般安详。知恩鼻头的酸意已抑制不住,眼眶承了盈盈泪水。因这一眨眼,顺脸颊滚落,坠入尘土。

    “这眉间的红痣——是她。”

    声音早已颤抖,知恩扶住冬葵,浑身脱力。千言万语不入耳,满腹疑团塞胸腔。

    这一夜,无关雀舌,无关话本,却无睡意。

    眉目颓唐时,她一袭素淡衣着,妆也浅,笑也无。只趁甫亮时,向宫内管事,上报此案。

    “多谢泰泰姑姑了,自打有了这孩子后自是万分心,定不像上次那般粗心大意,失了龙胎。”

    见她将软垫仔细铺上,觉得泰泰十分细心。又想起上次早早地就失了龙胎,若是也有泰泰这样细心照料,或许这胎会不会已是我给皇上诞下的第二胎了?不过如今这腹中胎儿居然就要从我肚子里头蹦出来,也不知道如何形容如今心情,只希望,这个孩儿是上次孩儿送来的礼物。

    “皇上龙体刚好怎么又出去一趟?不过前线战事好转了终究是个好事,只希望皇上出征可以胜战而归。”

    虽是这样,可心里头终究是担心得紧。如今腹中胎儿就要出世,若是没有父亲在旁边终究是不圆满。泰泰似是看出了我的忧虑,又轻声安慰道,我欣慰一笑想着太后可真是会调教人。又瞧了我身后的花好一眼,想着人不愧是能当太后的,果然是有些个手段在。

    “只要得胜而归,皇上平平安安就可以了。如今外头战乱这么多,本嫔没进宫的时候也算个平头百姓,也希望着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壮大我大周朝。”

    白日里秋雨淅沥,雨珠如帘若幕,续续打在青石阶上,其间清脆声响,和着奚兰纤长指甲敲打案几的木音,颇为动人。

    都一场秋雨一钞,奚兰推开窗,素手方见了冷风,便被那落雨轻触。那雨珠果然凉得很,教奚兰忙合了窗。

    午后转了晴,日头自层层的云中若隐若现着,地间唯有几缕日光散落。明粹雕梁画栋经雨所洗,不若平日里堂皇得宛若幻梦,反而水润得如同仙境。婢子命人清扫院中落叶,落叶带水,不甚扑了婢子一脚水,教奚兰瞧了,才觉此处有些烟火气。

    奚兰忆起御花园里新植了桃李林,便携了箫去赏景。

    宫道长长少人走,转角是宫墙。左右相顾是琉璃,忘却何处是今乡。奚兰步于其中,忽而怅然。心中围城与现实牢锁,奚兰已占了全。步履轻缓,钗环作响,端庄雍姿、得人敬重,奚兰似乎已无欲所求。可谁知,她又何尝不身处迷雾中,探索而不得。

    远望桃李林便是缤纷得紧,奚兰心生了喜爱,便进那林中瞧。林中香气清甜,不愧前人曾称赞芳草鲜美、落英缤纷之佳句。

    那李子瞧起来鲜嫩可口,奚兰便伸手摘了三两个递给婢子捧着。等下带回去,也算是同夷安尝鲜。

    林间有长石,奚兰便用帕子擦了坐了。残阳如血、碧空缤纷,林间穿堂风冷得紧,奚兰却不欲归。

    此情此景,教她忆起岳州情景。岳州多山水,曾经有人于山间庙宇旁植桃,仿之山寺桃花始盛开之景,却不成。岳州时而多雨,连绵半月乃至更久,花皆成了春泥,倒更有些多少楼台烟雨中的朦胧。

    奚兰执箫,素手于箫孔左右翻飞。奚兰方学,技艺却不熟练。只将这简单的曲儿试着吹了。

    听着这仪良娣一番话,奚兰只觉她好学,并未觉其他如何。只是奚兰自个儿不善绘,便只望她笑笑。

    奚兰正端详那绘着风景的画,便听得仪良娣就着奚兰的眸光夸赞起这画来。郎画师的手艺无可挑剔,只是奚兰行外人,亦不便对其赞扬什么。

    奚兰虽教郎画师不必理会她,但眼见着人愈发多,他到更不敢忙自己的去。奚兰不由笑向仪良娣道,

    “你这般称赞这图,倒教郎画师高胸必教你不可了。

    “只是郎画师不懂中文,只恐你若从学于他,必得先习外文了。”

    奚兰瞧了瞧色不早,欲归于明粹。听闻仪良娣告罪,不置可否。见不见的,无非是个礼。只是同在明粹,若无了,恐惹得人议论。今日倒是个机会,仪良娣句里自带了由头。奚兰遂扯了唇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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