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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战长安兄弟失义 控洛阳二王分政

    话说这张方引兵觐见皇帝司马衷,晋惠帝早就听闻张方“洛阳屠户”的诨名又见他残杀了司马乂,心中十分惧怕,张方还未说话,便吓得战战兢兢,张方刚想要跪拜,就被晋惠帝亲手扶起,并且亲手为张方拍去了膝盖上的灰尘,其惧怕张方之程度可见一斑。

    张方在洛阳呆了不足一日,便收到了司马颙的加急密信,大惊,慌忙集合军队但是此时,一个严峻的问题摆在了张方的面前,那就是,没有军粮,张方连困洛阳三十日,洛阳也没有粮食了,于是张方其性残暴的一面又露了出来,在洛阳城内,纵兵大掠,百姓家里都没有粮食,便去抢洛阳城内,富贵人家的粮食,牛马,不仅如此,还抢了数万奴婢,随军前行,供兵士肆意淫乐,军粮不够了,便杀了这些奴婢,把人肉参杂着马肉牛肉,给众士兵分食,一路杀,一路吃,张方的残暴如此!天神公愤!

    洛阳乃是大汉二百余年的都城,其繁华不容赘述,但是经过张方的抢掠,繁华的洛阳成为了人间地狱,上至大官贵族,下至黎民百姓,无一幸免,真是应验了长沙王司马乂临死前对东海王司马越说的那句话,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张方的残暴暂且不提,话说这长安城外,又是一番激战,兵马齐鸣,杀声震天,刘沈坐镇大帐,片刻,长安城下杀伤渐止,大将皇甫澹(dan四声,音同淡)一脸血污地走进大帐,手一丢把一颗人头丢在刘沈帐下,跪拜道,

    “明公在上!此乃叛将韩濡的人头!”

    刘沈大喜,还未说话,只见另外一将也是满身血污,气宇轩昂地走进大帐,同样把一颗人头丢在刘沈面前,跪拜道,

    “叛将虞遵夔,已被末将斩杀!”

    刘沈定睛一看,乃是先锋大将衙博,刘沈喜上加喜,拉着皇甫澹和衙博的手,喜道,

    “此乃吾云长翼德也!”

    三人哈哈大笑!

    刘沈在司马颙帐下效力的时候,举荐了衙博,后来益州李特反叛,罗尚兵败,求助于司马颙,罗尚便命衙博领兵出祁山征讨李特,不料被李荡,李雄击败,衙博兵败之后,得知刘沈已经赴任雍州刺史,便投了雍州,为刘沈鞍前马后!

    刘沈看着衙博和皇甫澹,道,

    “吾有如此猛将,长安可平矣!”

    不料,刘沈话音刚落,新平太守张光却是拿着一份书信紧急入帐,把书信交付与刘沈,道,

    “大人,据曹阳细作来报,张方的大军已经在回长安的路上,张方勇猛无比更兼有七万大军,张方若来援救长安,我们恐怕难以取胜,不如分一万兵驻扎于霸上,只要能阻挡张方十天,长安可平!司马颙如果死了,张方不战自溃!”

    刘沈前一刻的笑容顿时凝固在了脸上,他拿起书信,细细读了一边,脑海中思绪万千,沉默许久,突然,刘沈把手中的书信握成一团,道,

    “长安城城高池身,若是三万大军一拥而上全线出击,不出两日,便可以攻破长安,此时是正需要人手的时候,况且分兵一万,如何能挡得住张方七万大军,届时败报传来,恐折我军锐气!此事不可行!”

    张光苦劝,刘沈就是不听,张光长叹一声,出了大寨,刘沈扭头看着皇甫澹和衙博,正言道,

    “兵贵神速,张方已经向长安疾奔而来,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决战,就在今晚!今夜,我会命令三万大军拼死攻打南门,长安城兵少,不过三四千人,必然会聚集于南门抵挡我的大军,你们二人,各自携带一千人马,悄悄潜伏于北门,只待南门厮杀声起,你们便命军士爬上城墙,潜入打开北门,东门和西门,然后放火,以火为号,我见火起,便会散开大军,兵分三路攻进长安城!擒杀司马颙!”

    “诺!”

    皇甫澹和衙博各自领兵而去!

    子夜十分,刘沈一声令下,长安城南门外的三万大军尽皆浮出,冲杀长安城,刘沈没有攻城器械,所以虽然长安城兵少,但是仍然坚持抵挡着刘沈的大军,埋伏于北门外的皇甫澹和衙博看见北门果然没有兵士守城,大喜,带上挠钩,与五百兵士爬上城墙,率先打开了北门,然后点火,刘沈见北门火起,大喜,连忙率兵直奔北门而去!

    此时,也正是天不助刘沈,冯翊(yi四声,音同意)太守张辅得知长安危急,便引八千兵马来救长安,遥见长安城南门喊杀声震天,北门却是城门大开,张辅大惊,知道司马颙中计,慌忙引兵由北门进入,并且关闭了北门,于城中擒杀皇甫澹和衙博!

    可怜皇甫澹和衙博两名勇猛之将,今日方才立了斩将之功,便被张辅擒杀于洛阳,二人均是力战而死!

    等到刘沈引兵来到北门的时候,只见北门已经关闭,张辅从城上丢下两颗人头,道,

    “刺史大人!此等小计,能瞒得过我张辅吗!”

    刘沈定睛一看,这张辅丢下来的两颗人头,正是皇甫澹和衙博的!突然,北门喊杀声震天,一队人马突然从林中窜出,为首一员大将奔马喝道,

    “刘沈贼将!吾乃张将军先锋大将郭伟!速速下马受降!”

    刘沈大惊,道,

    “张方是神兵天将否!”

    原来郅辅被张方出了一条瞒天过海之计,令步兵疾行,步兵声势浩大,必然会被刘沈的细作探知,并把行程,日期报与刘沈,但是实际上,张方却是派出一支八千人的铁骑骑兵,星夜奔赴长安!

    刘沈被打的措手不及,兵败如山倒,北门打开,司马颙,张辅也率兵冲杀而来,长安城下血流成河,尸陈遍野,刘沈的士兵渐被杀散,刘沈正准备逃命,不料郭伟挥舞着大刀,一刀砍来,刘沈侧身一躲,这刀是躲过去了,自己也摔在马下,被司马颙的将士生擒回寨,张光亦被生擒。

    司马颙坐镇大帐,押刘沈上堂,司马颙见到刘沈,指着刘沈的鼻子,大骂道,

    “刘沈!你原来在我的帐下效力,虽名为君臣,但是孤一直把你看做是兄弟,很多私密的事情,孤都亲自跟你商议,为何此时你要反本王!”

    此时此刻,刘沈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了,只见他轻轻一笑,道,

    “殿下说的不错,其实在我的心里,我也一直把殿下当做是我的兄弟。”

    听到这句话,司马颙更是气得气不打一处来,道,

    “死到临头了,还说些胡话!既然你认定我是你兄弟,那你为何要反我!幸亏今日张辅来救,要不然恐怕今日就是你在堂上,我跪在堂下了!”

    刘沈昂首挺胸,看着怒极的司马颙道,

    “兄弟之间,都是微小的恩义,君臣之间都是重大的恩义,你想要窃国篡政,皇帝下达了征讨檄文,我刘沈作为朝廷的臣子,不能不应诏征讨你,此乃君臣大义,胜过兄弟小节,河间王的势力大,而我的势力小,从我起兵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会有如此下场,我料定我的性命一定保不住,但是即便是这样,作为忠于朝廷的臣子,宁死,我也要维护皇帝的意愿!”

    刘沈的这句话,说的大义凛然,让司马颙都有些感动,这司马颙倒也不是无情之人,毕竟二人曾经共事数年,还是有些交情的,刘沈的这些话,让司马颙不太想杀刘沈了,司马颙长叹一口气,看着刘沈,说道,

    “道真,本王问你一句,如果今日,没有张辅来救,本王又敲被你生擒,你会饶过本王否?”

    不料,刘沈昂着头,看着司马颙,正色道,

    “窃国佞贼,罪不容恕,我恨不得千刀万剐,何来饶恕一说!”

    司马颙怒不可遏,命军士把刘沈腰斩而死!

    杀了刘沈之后,军士又把生擒的张光押了过来,张光可是西凉名臣,忠名远播,当年司马伦镇守关中之时,因为压迫过甚,导致羌族,氐族反叛,关中太守张损战死,当时张光不过是一员牙门将,与百余名士兵被叛军围困在马兰山,马兰山险恶,气候寒冷,且无兵粮供应,张光与一百多名士兵宁死不降,靠着吃野果,喝雪水活了一百多天,连张光自己都以为要死在马兰山,不料司马伦被朝廷征调回了洛阳,梁王司马肜领兵前来,击败了叛军,救了张光,司马肜得知张光的事迹,表奏朝廷,封张光为新平太守,加赐鼓吹,由此,张方的忠名威赫关中。

    司马颙看着张光,道,

    “你们起兵的时候,只有三万人,但是本王却有七万人,本王想知道,你们当时想用什么样的计谋,来击败本王?”

    张光正色道,

    “计谋很多,只可惜刘沈一条也没有采纳,不然怎会有如此下场!”

    司马颙帐下谋士房阳突然走近司马颙,附耳道,

    “大……大……大王……此人……不……不……不可杀!”

    司马颙轻轻了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张光,道,

    “此事的源头是刘沈,并不能怪罪到你的身上,你是个忠烈的人,我还应该上表朝廷,封你为右卫司马。”

    公元三百零四年正月,长沙王司马乂被杀,其忠将刘沈,皇甫重响应失败,司马乂的势力彻底被剪出,朝廷的大权,便落到了东海王司马越的手里,但其实,司马越只是一名傀儡,真正在操控司马越的人,是成都王司马颖。

    司马颖在响应司马颙征讨司马乂之时,司马乂命羊皇后的父亲羊玄之北拒司马颖,羊玄之上任不久便得病而死,虽然羊玄之从未与司马颖交锋,但是在大军起兵之时,羊玄之曾经亲自撰写一榜檄文,痛骂司马颖沽名钓誉,人面兽心,乃是窃国佞臣,为此司马颖大怒,此时羊玄之已死,司马颖便迁怒于羊皇后,上奏朝廷,罢黜羊氏的皇后之位此事,都是交付司马越来办的。

    此时,朝中大权,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坐镇邺城的成都王司马颖,一部分是坐镇长安的司马颙,他们都在远程遥控着司马越,但是,说是两部分,其实就是一部分,那就是朝中大事都把控在司马颖的手中,司马颙有事,要跟司马颖商量,但是司马颖有事,却从来不跟司马颙商量,为此,司马颙数次大动肝火,对司马颖逐渐不满,但是又不敢起兵,司马颖手中,尚有十万大军,况且大将石超还在京都洛阳担任中领军,完全把控了朝廷的三万禁兵,为此司马颙是忧愁不已。

    司马颙每日忧愁,正在家中饮酒消愁,不料房阳突然急见,司马颙召见,房阳作揖,道,

    “大王,老臣……臣……见大王每日……忧忧……愁,不知……所谓……谓……何事?”

    这个房阳是个口吃,每次听他说话,司马颙都觉得非常有意思,但是此时司马颙心中烦闷,随口道,

    “华中,你的嘴上不利索,有事写下来吧。”

    说罢,司马颙提笔,在纸上只写了一个字,权,但是这个字,却是分开的,一边是木,一边是又,连个字相距甚远,看起来十分别扭。

    房阳略一沉思,也取笔,把木和又画了一个圈,包裹在了一起,司马颙见状,大喜,道,

    “华中有何良策?”

    房阳写到,

    “成都王势力强大,非一人能敌,应当群起而攻之!”

    司马颙大喜,不禁言道,

    “华中真乃是吾之心腹!”

    次日,河间王司马颙上表,废皇太子司马覃为清河王,改立成都王司马颖为皇太弟,在洛阳的皇帝司马衷和东海王司马越只能依照司马颙的意愿行事,天下人都以为成都司马颖是个贤德的人,不会篡国,但是令天下人没有想到的是,司马颖答应了。

    此时的司马颖阵容,分化成了两部分,一部分以孟玖为主的善于阿谀奉承的佞臣近侍,一部分以卢志为首的忠心谋士,对于司马颖奉不奉召当这个皇太弟之事,孟玖一派当然是死命奉承司马颖奉召,将来继位大统,反观卢志一派,却是坚决不同意司马颖奉召,但是此时的司马颖,却完全成为了第二个司马囧,已经完全被权利和欲望迷住了眼睛,还是那句话——

    没有人在权利和欲望面前能够保持清醒,如果有,那是因为他没经历过。

    司马颖决定冒天下之大不韪奉召,成为了在大晋,地位仅次于皇帝的皇太弟,将来的皇帝,但是此时,有一个人却也渐渐浮起了权利的欲望,此人究竟是谁,又有何种能力,各位看官稍慢,且听老生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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