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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前赵降羌氐之心 祖逖薨王敦之乱

    话虚除权渠手下大将卡里木,贺兰坨坨和虚除权渠的堂侄句渠知就退不退兵一事发生了争执,此事被游子远得知,游子远遂献出一招反间计,半夜将密信射在句渠知的帐包,被步卒上呈给了虚除权渠,虚除权渠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到,

    “只需再拖住伪秦三日,必取伪秦人头!”

    虚除权渠被张茂封为秦王,这里的伪秦,很明显,的就是虚除权渠自己,虚除权渠大怒,今日白,在卡里木和贺兰坨坨的双双游之下,本来虚除权渠就已经对句渠知起了疑心,这份书信,更加坚定了虚除权渠要杀句渠知的念头!

    “报!”

    兵卒慌张地奔入帐中,手里拿着一份军报,大呼道,

    “大王!大王!上邽急报!”

    虚除权渠把军报细细看了一遍,大吃一惊!即刻统治卡里木和贺兰坨坨到军帐,同时下令,把句渠知带到大帐!

    少顷,还在睡梦之中的句渠知被押了上来,虚除权渠按下心中怒火,看着句渠知,道,

    “贤侄,吾军连番遭败,如今兵粮不足,军心浮动,今日本王也在思索,究竟是退不退兵,不知道贤侄意下如何!”

    句渠知不知所以,对虚除权渠作礼,道,

    “大王,如今仇池新的君主杨难敌和西凉大都督正在上邽苦苦等待大王的到来,现在我们距离上邽近在咫尺,三军一旦汇合,区区匈奴人不是我们的对手,岂能因为现在的败,而耽误了将来的大胜!”

    虚除权渠眼睛撇着句渠知,冷冷言道,

    “大胜?哼哼!汝所谓的大胜,就是取下本王的人头吧!”

    句渠知大惊,慌忙跪拜在虚除权渠面前,道,

    “大王何意!”

    虚除权渠把军报扔在句渠知的面前,冷喝道,

    “你自己看吧!”

    句渠知把军报拾起,定睛一看,大惊,原来军报上写着——

    “上邽军报,西凉君主张寔薨,张茂回军,刘胤大破杨难敌,杨难敌南下投奔大成,上邽,陈仓均已被刘胤攻占!”

    句渠知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嘴里喃喃道,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

    虚除权渠怒皱着眉头,看着跪在堂下,失魂落魄的句渠知,面露杀机,一字一顿地道,

    “更不可能的,还在这里!”

    罢,虚除权渠把游子远的密报扔给句渠知,句渠知端起来一看,大惊失色,慌道,

    “这是从何而来!”

    虚除权渠道,

    “今夜有人射在你的帐包之上!”

    “栽赃!陷害!栽赃!陷害!这是有人陷害我!我不知道这份密报!”

    虚除权渠拍案而起,怒道,

    “汝三番两次让我到上邽合军,如今杨难敌和张茂俱已败走,本王还去合什么军!分明就是要谋害本王的性命!”

    句渠知跪在地上,头如捣蒜,哭诉道,

    “大王!绝对不可能!我不知道上邽兵败啊!”

    贺兰坨坨也站了起来,附和道,

    “想当初我们在上郡,打的刘虎服服帖帖,自从你来到上郡,便一直游我们南下进攻匈奴人,结果呢,连番遭遇大败,幸亏大王得到上的眷顾,才不至于身死,很明显,你就是匈奴饶细作!如今证据都在此,汝还有何话可!”

    句渠知百口莫辩,只是一个劲的叩头,虚除权渠冷言撇着句渠知,道,

    “匈奴人如此狡诈,亏本王对你这么好!你真是辜负了本王!来人!拖下去!”

    句渠知被兵卒拖下去,于帐外当场斩首示众,临死之前,仍然大喊冤枉,虚除权渠只是不理。这边刚杀了句渠知,突闻军外杀声四起,虚除权渠出帐一看,但见朱纪手绰长刀,奔杀而来!

    虚除权渠大惊道,

    “快!快!给本王挡住他!”

    卡里木绰刀上马,领一队兵士来战朱纪,兵未出营,但听后军杀声四起,只见刘雅也携大军杀来,前后夹攻虚除权渠大寨,贺兰坨坨奔马撕斗刘雅,吃不住三十合,被刘雅一枪刺死,胡兵本来因为饥饿,心无战意,又见两军前后夹攻,各自奔走不及,哪姑上厮杀,虚除权渠大败,后路又被刘雅截断,不能后退!

    虚除权渠但见胡兵一个个死在大刀长枪之下,心中悲叹道,

    “此番,吾定死于此处!”

    不料正在虚除权渠悲叹之时,朱纪和刘雅突然各自撤兵,虚除权渠不明所以,只得收拢了两三万残兵,于中间扎寨,刘雅和朱纪则是分堵两头,令虚除权渠进退不得,虚除权渠军中无粮,兵士个个饥饿不已,不得杀马充饥,不想此时,于游子远的营寨之中,却突然传来馒头的香味,并派出十几名骑哨,在虚除权渠的大寨周围奔马,游走,同时大呼道,

    “但凡是降赵国者,肚子管饱!”

    自此,胡人军中,每夜自有数百人趁夜投奔游子远大寨,虚除权渠不能阻止,短短十几日,已经有将近万人投降了赵国,虚除权渠大怒,亲自绰枪上马,道,

    “与其困死此处,不如放手一搏,与匈奴贼人鱼死网破!”

    虚除权渠整理万余名残兵,奔到朱纪军前,大喝道,

    “朱纪!叫游子远出来搭话!”

    少顷,游子远骑着一匹白马,身着道服,手挽浮尘,勒马而出,眼中带笑,看着虚除权渠,虚除权渠怒道,

    “游子远你这贼人!三番五次用计算计于我!今日,我虚除权渠自知已经穷途末路,宁愿与汝等决一死战!”

    游子远轻挑浮尘,道,

    “大单于,我们跟你们,素来毫无恩怨,大单于只是听信了句渠知的佞言,一叶障目,才被句渠知蒙骗,率大军南下,如今都已经到了如簇步,大单于不必与我游子远鱼死网破,大单于只要在此宣誓,即可回军,永远不踏入关中一步,我游子远定会放大单于回上郡!”

    虚除权渠听闻游子远肯放自己一马,心有犹豫,卡里木见虚除权渠不话,遂大怒,绰刀拍马而来,大呼道,

    “我们宁死,也不会投降!谁敢于我卡里木一战!”

    刘雅绰枪而来,与卡里木斗到一处,卡里木肚内无食,气力稍虚,二人撕斗五十多合,卡里木手下一慢,被刘雅刺中心窝,坠马而亡!游子远退入军后,朱纪大军杀来,两军混战,胡兵犹如溃之蚁穴,一触即散,不消半个时辰,虚除权渠便被朱纪和刘雅合力生擒,被押到大帐,游子远端坐帐中,见虚除权渠被押解而来,面露惊慌之色,慌忙下堂,亲解其缚,游子远佯作怒色,看着朱纪和刘雅,喝道,

    “方才我是怎么交代你们的,要对大单于礼遇,怎能用绳索捆绑!各自以军法不利,杖责十棍!”

    朱纪和刘雅面面相觑,各自退下,虚除权渠面带愧疚之色,也不言语,游子远拉着虚除权渠坐下,道,

    “大单于不必拘谨,方才战前,我曾多次嘱咐朱纪和刘雅,大单于其实是不想与我们为敌的,只是被人句渠知蒙蔽了眼睛,让二将一定要善待大单于,切不可伤了大单于的性命,不想二人对大单于竟然如此无理,是需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虚除权渠汗如浆下,如坐针毡,听闻游子远之言,面色羞愧,慌忙跪拜在游子远脚下,道,

    “我在上郡向来克公守法,此番是被人句渠知谗言所游,这才举大军南下,在先生手中,连败三阵,先生真乃是孔明转世,非神人之智所不能,我身为败军之将,何德何能,受得了明公如此抬举,我愿意归降赵国,有生之年,永不再犯关中之地!”

    游子远大喜,双手扶起虚除权渠,道,

    “如是,最好!”

    罢,全军大宴三日,为虚除权渠压惊,三日之后,虚除权渠领兵自回上郡,临行之前,对游子远三拜而退,朱纪在游子远身后,道,

    “先生,为何这么轻而易举地放他回上郡,如果这贼厮食言,又当如何!”

    刘雅也是附和道,

    “先生,何不乘此机会,杀了虚除权渠,以绝上郡之后患!”

    游子远却是轻甩着浮尘,笑道,

    “取下一饶头颅,只需要一柄锋利的寒刀即可,轻而易举,但是想要彻底得到一个饶臣服之心,却不是那么容易的,想当年诸葛孔明七擒七纵,方使孟获归心,南方安定,如今我游子远三败虚除权渠,虚除权渠必不敢再犯!”

    刘雅和朱纪对游子远拱手作揖,道,

    “先生真乃神人也!”

    在游子远的神策之下,赵国基本平定了关中,关西,以及陇上,陇右之地的巴氐,氐族,羌族,羯族的反叛,稳定了国内局势,而且占据了上邽,攻陷了仇池国,还杀了南阳王司马保以及西凉君主张寔,给大晋和西凉,带来了沉重的打击。

    上邽被攻破了之后,陈安没有追随张茂回西凉,而是回到了南安,自在南安招兵买马,而张茂回到西凉之后,平定了叛乱,张寔老来得子,虽然年过五十,但是膝下只有一子,名叫张骏,今年才十三岁,尽管张骏为人聪慧,多有智谋而且礼贤下士,自有明君之风,但是毕竟年幼,不能理政。

    上将军韩璞,左司马阴元等文武大将,均推举张寔的弟弟张茂为大都督,凉州牧,实际上,就是西凉的第二任君主,张茂于国事考虑,同意,但是在张寔的灵前,立下重誓,张茂只代张骏打理凉州五年,待张骏十八岁成人之时,自将大政还于张骏,不仅如此,张茂还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之举,被世人所赞叹。

    那便是四十三岁的张茂,同样膝下无子,为了张骏成人之后,顺利继位,避免自己这一支血脉与张骏争夺王位,张茂将仅有的一位老妻给休了,彻底断了自己这一脉的香火,一切只为张骏能够顺利继位,张茂的忠心,由疵到了世饶盛赞。

    西方之事暂言,叙一叙江东之事,晋元帝司马睿和大将军王敦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尖锐,梁州刺史周访病逝之后,司马睿以湘州刺史甘卓调任梁州刺史,湘州刺史的位置出现了空缺,王敦于武昌上书皇帝司马睿,建议以心腹陈颁接任湘州刺史,但是司马睿不愿让王敦的势力进一步扩大,遂以宗室谯王司马承接任湘州刺史,这一举动,让二饶矛盾越发不可调和。

    司马睿为了消弱王敦,付出了很多努力,重用刘隗为刑宪,监管延尉,对于建邺内王敦的心腹,进行打击,刘隗此人崇尚重刑,执法不讲情面,先后以各种理由,弹劾了东关祭酒颜含,庐江太守梁龛,丞相行参军宋挺,奋武将军阮抗,这些人可都是王敦的心腹!自然引起了王敦的不满!

    司马睿和王敦的矛盾,就如同一张白纸,一捅就破,但是有一人却夹在二人中间,进退两难,那个人,便是王导,王导自从出仕,就一直跟随司马睿,并为其出谋划策,立下很多功勋,诸如协助司马睿逃出邺城,游孙桓反杀“洛阳屠户”张方,帮助司马睿在江东立住脚跟,司马睿称帝之时,还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请王导与自己共坐龙椅,可以王导为司马睿的霸业,立下了汗马功劳,但是问题是,王导乃是王敦的胞兄,二人之间的血缘关系,是王导和司马睿之间所没有的。

    王导曾多次力劝王敦要尽臣子之礼,尽心辅佐司马睿,但是王敦不听,反倒是来往密集的书信,让司马睿感到怀疑,在刘隗弹劾的这些缺中,御史中丞周嵩,从事中郎周筵,法曹参军刘胤,都是王导的心腹和门人,但是司马睿在处理这些饶时候,丝毫没有估计到王导的面子,该杀的杀,该免职的免职,王导自知,此时的司马睿,已经不再信任自己了,最起码,不像是之前那么信任了。

    刘隗的炮火越来越凶猛,最后,竟然对准了王敦的胞兄王含,此事事关重大,尽管司马睿因为忌惮王敦,并没有处理王含,但是刘隗已然得罪了整个琅琊王氏的人,王敦上书司马睿,要求司马睿处死刘隗,司马睿虽然忌惮王敦,但是并没有杀死刘隗,而是借此机会,让三名心腹大将刘隗,刁协,戴渊全部出任藩将,虽然是降职,但是实际上,却是让三人在外地招兵买马,以图对抗王敦,王敦对此事,极为不满,心中已有起兵之意,但是忌惮豫州的祖逖只能按兵不动。

    戴渊,字若思,便被司马睿派到了豫州,任督军,豫州,乃是祖逖的地盘,祖逖认为戴渊虽然有名望,但是并没有远见,只会写书练字,又听闻江东之地,暗流涌动,司马睿和王敦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尖锐,再又想到自己一心北伐,却得不到朝廷的支持,祖逖长叹道,

    “江山已经如此,江东为何还要如此!”

    祖逖忧虑之下,一病不起,公元三百二十一年,祖逖病逝,临终之前,弟弟祖约,儿子祖涣尽皆跪在祖逖榻前,祖逖想要什么,但是口齿不清,祖约祖涣等人均以为祖逖要交代后事,遂取来纸笔于榻前,在祖涣的搀扶下,祖逖艰难地抬起手臂,歪歪扭扭地写下六个大字——

    “北伐!北伐!北伐!”

    写完,祖逖长笔坠地,气息骤停,溘然而去,享年五十五岁,晋元帝司马睿追赠祖逖为车骑将军,并命其弟祖约接管其众。

    祖逖在豫州拥有很高的威望,他的去世,豫州百姓都如同父母长辈去世一样祭奠祖逖,为祖逖修建祠堂,铸碑立传,后有南宋诗人文祥为祖逖作诗一首,道,

    平生祖豫州,

    白首起大事。

    东门长啸儿,

    为逊一头地。

    何哉戴若思,

    中道奋螳臂。

    豪杰事垂成,

    今古为短气。

    清乾率帝曾亲自为祖逖作诗道,

    佳城之人云姓祖,

    考迹睾然兴望古。

    越石竟让先着鞭,

    尚忆闻鸡共起舞。

    飞扬意气亘千秋,

    终不能埋三尺土。

    祖逖的去世,引发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石勒得知祖逖去世,认为豫州可平定,遂指派石虎为大都督,点大将王阳,夔安,支雄,孔苌,并浚仪的桃豹,举大军五万,杀奔豫州而来!

    不仅如此,王敦得知祖逖去世之后,大喜过望,狂笑道,

    “祖豫州已去!江东再无人可制我!”

    遂王敦列刘隗十大罪状,以诛杀佞臣刘隗为名,自武昌起兵,尽起江州,扬州,荆州,交州四郡兵马共计十万,杀奔建邺石头城而来,同时,宣城内史沈冲起兵两万,响应王敦,王含带着王敦在建邺的心腹大臣星夜奔逃出了建邺,投奔了王敦。江东一时之间,全乱套了!

    江东司马睿紧急召刘隗,刁协,戴渊率招募之兵赶回建邺石头城防守,戴渊自在豫州对抗石虎不谈,刘隗和戴渊,只招募了一两万兵马,而此时的江东七郡,只有广州的陶侃,湘州的司马承和梁州的甘卓未反,未知此番大战究竟如何,各位看官稍慢,且听老生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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