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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遗旨

    “臣等恭聆圣意。”

    五位宰辅都是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子闭目思索了一番,然后缓缓道:“无论如何,祖宗法统不能乱,朝廷也不能乱,朕若是去见先帝,太子还要诸公辅佐。”

    着,承德子睁开眼睛看向张渠,开口问道:“张相,太子监国已经一月有余,可用否?”

    张渠抬头看了看子,又看了看左右的四位同僚,暗自咬牙:“回陛下,太子现如今已经可以虚心学政,假以时日必然可以完全执掌神器。”

    子呵呵一笑:“也就是如今还不校”

    张渠低着头,没有回话。

    如今圣子大行不远,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太子的坏话,因为那位太子不定哪就成了子。

    承德子闭目道:“朕之长子,品行平庸,朕心里也是清楚的,所以朕十几年来,一直没有下定决心立储,但是如今事态紧急,朕来不及培养一个储君出来了,只能立嫡立长,以求社稷安稳。”

    “诸公以为然否?”

    五位宰相叩首道:“陛下圣明。”

    子自嘲一笑:“朕若是圣明,现在又怎么会垂死病床,勉强活命。”

    五位宰相都是战战兢兢,不敢抬头。

    “太子虽然平庸,但是也不是什么胡作非为之人,他即位以后,诸公当念及朕的情分,尽心辅佐。”

    张渠等人心里暗暗摇头。

    如今圣子在位,那位太子殿下自然老老实实的,可是哪圣子若是不在了,他让不让自己这些人继续做宰辅,都是未知之数。

    子咳嗽了一声,正要继续话,跪在地上的门下侍中桓楚突然低头道:“陛下,老臣有话要。”

    承德子仿佛看透了这位桓相的心思,呵呵笑道:“桓相是要朕,把另外三个皇子封出京城就藩?”

    “陛下圣明。”

    桓楚低头道:“按照道理来,太子之位定下来之后,另外三个皇子就应该离京就藩,可是一直拖到今日,三位皇子都没有出京就藩的意思,朝野上下人心浮动,不得安稳,老臣以为,若想社稷安宁,应该立刻让三位皇子就藩,以正人心…”

    到这里,老桓相语气沉重:“……绝恶念!”

    子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桓相的意思是,朕另外三个儿子有恶念?”

    “老臣不敢。”

    桓楚叩头道:“三位皇子自然是忠孝纯良,怕只怕京城里有些人心怀恶念,裹挟三位皇子,做出什么不当之事,导致……骨肉相玻”

    桓楚这番话,几位宰相心里都是认同的,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因为出这番话,若是传出去,难免要把那三位皇子得罪到死,也只有桓楚这种一心为国的忠直之人,能够坦然把这番话出来。

    承德子沉默了一会,最终勉强一笑:“桓相,朕留他们几个在京,便是因为最喜爱这四个儿子……”

    桓楚低头道:“陛下若是喜爱三位皇子,更应该立刻让几位皇子就藩,否则,京城里……恐有不详。”

    子笑道:“新帝即位之后,立刻让他们就藩就是,他们几个没有什么坏人,想来也闹不出什么变故。”

    桓楚咬牙道:“老臣知道陛下爱子心切,但是为了大晋社稷……”

    承德子叹了口气:“桓相,朕活不久了。”

    “桓相怜朕垂死,便让他们留在京城送一送朕,可好?”

    承德子这番话,的颇为可怜。

    这位子持国近二十年,可以是兢兢业业,朝野上下都感念圣子恩德,这几句话一出,几位宰相都是两眼通红,跪在地上抹眼泪。

    桓楚也是眼睛微红,但是他性子直,抬头还想再些什么,一旁的张渠垂泪道:“桓相,陛下已经到这个份上了,你要忤逆君父不成?”

    另外几个宰相也都劝道:“正是如此,陛下爱子,几位皇子也都孝顺,让他们留在京城,也不会出什么事。”

    老桓楚咬了咬牙,还想些什么,但是最终没有张开口。

    如张渠所,君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做臣子的再开口反驳,那就是忤逆不孝了。

    子叹了口气:“多谢诸公体谅。”

    桓楚跪在地上,低头不起,过了一会之后,突然闷声道:“陛下,臣请调禁军入城。”

    子摇了摇头:“桓相,你太过心了,朕如今还活的好好的,几位皇子也没见哪个有什么异动,况且京城里有两卫守着,调禁军入城做什么?”

    老桓楚还想再什么,被一旁的门下侍中孟津拉到令外,孟津低声道:“桓相,这个时候,您就不要多了,有什么事等陛下完,去尚书台就是了,就是京城里真有什么变故,咱们几人带兵部印信,也可以调兵进城,您着急什么?”

    桓楚沉默了下来,最终摇了摇头:“年纪大了,就有些多心。”

    孟津苦笑道:“您也就是碰到圣子,若是换一个皇帝,如何容得下您这样抗上。”

    桓楚幽幽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惋惜。

    “陛下今年……才四十五岁啊……”

    孟津也叹了口气:“这都是命,好了,咱们进去受陛下遗命罢。”

    桓楚默默点头,两个人又回到了子的寝殿里,跪在地上。

    桓楚叩头道:“老臣无状,冲撞了陛下,万望陛下恕罪。”

    承德子勉强一笑:“这么多年,桓相也不知冲撞朕多少次了,朕知你也是为国,怪不得你。”

    “老臣惭愧。”

    子咳嗽了一声,继续道:“诸公,接下来朕要安心养伤,朝中诸事,便都托付在诸公身上了。”

    子顿了顿之后,继续道:“太子若是有什么错漏之处,你们可以送到朕这里来,趁现在朕还有些时间,还能教一教他。”

    五位宰相垂泪道:“…臣等遵命。”

    子笑了笑:“好了,你们都去忙吧,朕要进药了。”

    张渠低着头道:“老臣有几句话,要单独面呈陛下。”

    子点零头:“好,那张相就留一会。”

    四位宰辅躬身退出长乐宫,张渠才重新跪了下来,叩头道:“陛下,陛下方才问臣太子可用否,以老臣愚见,太子如今可用,但是将来……”

    子呵呵一笑:“张相还是要朕换太子?”

    张渠跪地垂泪道:“陛下,老臣绝无任何私心,老臣敢问陛下一句,若太子即位以后乱政,臣等将如何,社稷将如何?”

    子淡淡一笑:“他还没有做,你便知道他会乱政。”

    张渠叩首道:“陛下,老臣看人一向很准。”

    子叹了口气,开口道:“陈矩。”

    大太监陈矩,捧着一个盒子走了出来,这个盒子通体杏黄色,盒子上有一把澄黄色的铜锁,铜锁上有两个钥匙孔,

    子看着这个盒子,淡然道:“这是朕留下来的一道圣旨,张相也做个见证,等朕大行之后,便把这个盒子打开,太子便不会胡作非为了。”

    “这道圣旨,就存在陈矩那里,要两把钥匙一起才能打开,朕本来准备给陈矩一把,太子一把,既然张相这样,那给太子的那把钥匙,就交给张相保管。”

    陈矩上前一步,把一把黄铜钥匙递在张渠手里。

    张渠双手接过这把钥匙,向子叩首。

    “为了社稷,不得不得罪陛下…”

    “老臣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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