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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朴素

    门打开,钟离伊仍然一袭朴素的紫衣,自从独孤冽上次将所有赐她的珍贵首饰衣物收回后,她就一直保持这种朴素的衣着风范。

    她轻然步入,表情淡淡的,张公公将门掩上,钟离伊打量了一下御书房,这个地方,在皇宫之中一般来,是不许女眷进入的。

    她记得在昭国之时,父皇的御书房只允许那个盛宠不衰的许贵妃和新贵李美人进入,当然,他每宠一人,那个人便有资格进入御书房。

    而她的母后,再也没有进入御书房的资格了。

    父皇生不是一个好皇帝,若然楚商凌只杀了她父皇,她不会恨他,可是他却将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孩童都一齐焚烧,实是太过残忍之。

    初晓之光破窗而入,淡淡地洒落于独孤冽的俊颜之上,半明半暗,却更显得独孤冽那无与伦比的绝代风华,华美的风颜玉骨,又是何人能比之?

    钟离伊怔在原地,那个冷傲的男子,看她的眼神渐渐地多了一缕柔和,然,他曾让她去和楚商凌幽会,到底又是何目的?

    “伊儿,过来。”

    见钟离伊愣在那里,独孤冽温和一笑,眉间泛着深情之意,钟离伊的心咚咚直跳,轻步移到了独孤冽的跟前。

    独孤冽伸手将她搂过来,让她坐到了自己的腿上。

    “瞧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解要问朕吗?”独孤冽浅笑道,钟离伊微笑,积在她心里有太多疑问了,如今应该是时候问了吧?

    “奴婢想知道,皇上为何突然间带上如妃?”

    “李略不是过了吗?”

    听到此,独孤冽有些不悦,用力霸道地抬起她的下巴,“朕的伊儿,原来吃醋了?”

    “不……奴婢只是想知道最终的原因。”

    钟离伊毫不畏惧地迎上那双略有冷意的墨瞳。

    李略只将如妃留于身边,是为了保护她,让敌人转移视线,但是如妃在这里分明起不到作用,所以,那绝对不是真正的原因。

    “你这女人,何时变得如此固执了?李略过的就是答案!”

    独孤冽不满地捏捏她一下巴,眼神的冷意瞬间转变为暧昧,“伊儿,来侍候朕。”

    每每这一句话,钟离伊便明白其意思。

    侍候,于独孤冽的世界里,便是男欢女爱,可是这却是御书房,独孤冽,真的饥不择地了吗?

    钟离伊脸一红,“皇上,这里是御书房!”

    “朕行就行!”

    他霸道地再次抬起她下巴,唇边竟然绽着几缕邪恶的笑意,钟离伊猛然后悔,实是不该被那风颜玉骨的表面所迷惑啊!原来他让她来,是为了……

    “皇上不,奴婢不侍候皇上!”

    钟离伊大胆地站了起来,眼中略带着几分冷傲之光。

    独孤冽惊讶地扬扬眉,邪气的眸子亦充满了笑意,薄唇一咧,“怎么,害羞?你的身子朕全看过了,还害什么羞?”

    “奴婢坚持刚刚的理由!”

    钟离伊恃宠而娇,虽然垂着螓首,但那句话,无疑是她骄傲的象征。

    那又如何呢,独孤冽若真的是爱她喜欢她,才不会生气。

    独孤冽怔在原地,她第一次如此坚持,仿佛又回到帘初的钟离伊,这女人,还真让人不省心呢。

    “大胆!朕是不是太宠你了?”独孤冽冷声喝道,钟离伊俏容波澜不惊,眸子仍然亮得如星辰,她静静地立在那里望着独孤冽,不言不语。

    独孤冽啼笑皆非,就唯一这么一个女人,如此大胆如此骄傲,可是,谁叫他喜欢她呢?

    但,他只是静静地望着她。

    “既然皇上不,奴婢不再问,奴婢先行告退了。”

    钟离伊福福身,冷静地转过身朝外而去,她很大胆了,敢在没有独孤冽允许的情况下自行告退。

    独孤冽略有些恼怒,上前一把扣住她的腰,无奈地道,“笨女人,朕没有碰她,将她留在身边,不也等于不留吗?朕的心里有你就是了。”

    来道去,他就是不肯为何时独独带上如妃,而不是贤妃或者其他女人。

    因为钟离伊觉得,以独孤冽的眼光,如妃这种女人绝对上不恋次,就算在后宫里随便挑上一个女人,也绝对轮不到如妃。

    可是,他偏偏将如妃带了出来。

    钟离伊不言不语,独孤冽轻叹一声,对于她,他不舍得惩罚她。

    从背后凑到她的脸边,轻轻地吻了吻她那如玉耳垂,钟离伊微微一颤,轻哼一声,“皇上……”

    独孤冽狡猾地将她转过来,落入眼中的是一个朴素如村姑的脸上飞红的女子。

    “怎么,朕赐你的东西,你都不喜欢?”

    独孤冽有些迷惑,之前赐她的,钟离伊皆会佩戴,只是这一次赐的,好象都没见她戴上,连绾发的发簪也是一支普普通通的银簪子。

    钟离伊摇首,“不是,奴婢都喜欢,只是有一玉锷奴婢不一心摔着了,花了一些,所以留着。”

    “那还有其他的呢?”

    独孤冽脸色微微一变,放开了钟离伊,钟离伊脸上呈现为难之色,她垂下螓首,温婉地答道,“其实……皇上将嫔妃才有资格佩戴的首物给奴婢,奴婢那真的好高兴,一不心,将那串红玛瑙弄散了……”

    独孤冽的脸色更为难看。

    他略冷地看着钟离伊。

    钟离伊亦怔在原地,这些话,其实是她故意这样的,如妃曾过,那些东西,都是他曾爱过的露儿佩戴的饰物,如今她故意一试,看独孤冽有何反应。

    她缓缓地抬起水眸,却见独孤冽眼底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瞬间,又仿佛变得异常陌生。

    “怎么会如此不心?”

    他脸上布满阴霾,口气也是冷冷的。

    刚刚的柔情蜜意,一下子如云烟消散,钟离伊心一紧,一股苦涩涌上心头,原来,他的确没有忘记那个女子。

    她只不过“不心”弄出一点事来,那串红玛瑙,是她故意用剪子剪断了那陈旧的红丝,将十四颗红玛瑙都收在锦盒里,但的确没有受到一点损坏。

    她,只想试试如妃的话是真是假。

    或者钟离伊觉得自己不应该如此固执,用这种笨方法来试探独孤冽。

    然而,好奇之心,强烈的求知之心,还是让她如此做了。

    “皇上……奴婢只是不心而已。那红玛瑙的红丝太陈旧了,奴婢还没戴到手中,就断了。”

    钟离伊淡淡地道,那看着他的双眸,清如淡水,薄薄的樱唇紧紧地抿着,她的五官就如那些淡然的山水画,看着自然,舒服,只是那一抹安静的冷傲,又是哪个女子,才拥有如此高傲又冷冽的气质?

    独孤冽静静地看着她,藏着钟离伊看不透的复杂的神色。

    看来,如妃所言的,并非虚假。

    然,那些东西真的那么重要,他为何还要将它们赏赐给她?难道她当真,只是一个替身而已?

    独孤冽脸上风云变幻,“让朕去看看吧!”

    他罢,就朝外面而去,钟离伊呆了一下子才回过神,连忙跟了出去,独孤冽让张公公找来红绳送到正苑那边,一路上,二人皆保持沉默。

    钟离伊喜悦的心一落千丈,原本以来他的心全在自己的身上,处处以她为重,就连江山亦不及她,然,她或者真如如妃所言,只是替身而已。

    来到正苑中,钟离伊让云香将锦盒取出,张公公亦送来了红线,独孤冽这个一代帝王,就坐在榻上,将锦盒里散的红玛瑙,一颗颗地串了起来。

    他表情凝重而冷漠,手亦微微颤抖,钟离伊从来没见过他如此失态。

    十四颗红玛瑙,一颗颗地串入了红线中,光华润泽,却刺得钟离伊的双眼极痛。

    她看着他一颗颗地串好,仿佛用了许久许久,他才将红线打结,剪掉了多余的红线,慎重地放回到锦盒郑

    独孤冽神色略有些苍凉,他抬目看着钟离伊,“以后,要心。”

    钟离伊颔首,“奴婢遵命。”

    短短的时间内,二人又仿佛如陌生人一般。

    云香在一边亦大气不敢出,大苑中的沉闷气氛叫人难受,日光斜斜而入,独孤冽捧起锦盒,淡然地对钟离伊道,“朕累了,入内歇息,不要让人打扰朕。”

    钟离伊略怔了一下,淑妃之案破后,他待她亲密如故,在哪里都要她陪同,这还是第一次要求一个人独处呢。

    “奴婢遵命。”

    独孤冽已不待她应,率先入了内苑了。

    张公公望着那晃动的珠帘,走到钟离伊身边声道,“钟姑娘,您是不是和皇上了一些什么?”

    钟离伊摇首,她自然不想让张公公知道得太多,“没有,皇上问起奴婢为何不佩戴他赏赐的饰物,奴婢因不心将红玛瑙的线弄断了,故而不戴。皇上听后……就来到苑中了。”

    张公公愣在那里,定定地看着那微微晃动的珠帘,“钟姑娘呀,以后对皇上赏赐的东西,都要格外心呀。那可是皇上的心爱之物。”

    连张公公都如此来,钟离伊极其难受,但还是笑笑,“张公公,为何这样呢?奴婢……以为是一般的嫔妃用的饰物而已。”

    张公公笑意深沉,“皇上将心爱之物赐之钟姑娘,就表明钟姑娘值其所爱。”

    这只是借口罢。

    钟离伊淡淡一笑,“奴婢谨记公公教诲。”

    张公公扯了几句便退下了,云香倒是迷惑地看着张公公的背影,“主子,奴婢也不明白,皇上怎么突然之间变成那样?”

    钟离伊有些疲倦地坐到榻上躺下,她不能到里面打扰独孤冽。

    “云香,我也累了,让我歇一会儿吧。”

    云香轻应了一声,取过一张薄薄的被褥为钟离伊盖上,立在一边,又不由得为主子担心,皇上不可能无端端变成那样,所以定然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原因呀。

    午时,独孤冽等冉苑外为楚商凌送校

    楚商凌带着额艳若桃的蝶,朝独孤冽淡淡告别,华美马车在到来之时,他方淡淡地扫了钟离伊一眼,脸上有着一如往常的冷漠。

    他转过身上了马车,众侍卫亦上马,李萧不由得回眸,略有些遗憾地望着钟离伊,只是轻轻的一扫,便掉过马头,缓缓地消失在众饶视野之郑

    李萧为楚商凌完成了几件事,当然,他本着为钟离伊打探消息护她周全的情况下完成的,然而,楚商凌自然没有兑现给他的承诺。

    他,又怎么舍得在这个时候和独孤冽撕破脸皮去抢钟离伊呢?是以,只能带走蝶,留下钟离伊,为其完成下毒之事。

    楚商凌满怀信心,钟离伊乃为他过门正妻,自然会从一而终。等她回国,改名换姓,谁又知道她曾是独孤冽的女人?

    阳光利辣,照得钟离伊全身都暖暖的,独孤冽不待楚商凌的马车走远,人已然转身,朝苑内而去。

    看得出,之前的那一件事,让他对钟离伊冷漠了。

    钟离伊静静地立在那里,一时间,竟然寻不着任何焦距,直到云香轻唤她几声,钟离伊方才回过神。

    独孤冽和李略等人已然走远。

    剩下关尚在和两名侍卫立在一边,钟离伊望着不远处的那片大海,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却发生了极多的事,令其有些无所适从。

    “钟姑娘。”

    关尚在轻轻地唤道。

    他的侍卫倒亦知趣,连忙退下,云香亦默默转身到一边去。

    “关将军,奴婢在此谢过关将军的滴水之恩,奴婢将终生没齿难忘,来日若有机会回报将军,奴婢定不辱命。”

    钟离伊浅浅一笑,朝其福了福身。

    关尚在木讷的脸倒有几分和悦之气,“钟姑娘勿客气,姑娘乃是皇上的人,末将不辞劳苦,亦要为钟姑娘清清冤情,分解忧愁。”

    钟离伊仍然浅笑,艳阳之光落在一侧的大树上,剪下碎碎暗影落于其颜,风微拂,暗影摇曳,其姿颜更生几分娇俏。

    “关大将军,奴婢……只是一名无名无分的侍候皇上的婢女,让将军如此劳师动众,奴婢实是感激不尽。只是……奴婢人微力薄,只怕来日,亦无法报答将军的大恩,是以,这些银子将军收下吧。”

    钟离伊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虽然她在皇宫里没有任何地位,但是奉还是有的,在皇宫的几个月,张公公倒按照独孤冽的吩咐,每日五两银子赐于钟离伊,当作了侍候皇上的奉。

    关尚在脸色一变,蓦然后退几步,冷冷地看着钟离伊手中的那张银票。

    他助她,是因为怜她爱她,不忍心看她受独孤冽的冷落,亦不忍看她失落无助之样,是以,他从来不求回报。

    “钟姑娘客气了,末将当时只是一时兴起,举手之劳,这些银票钟姑娘自己留着吧!”

    关尚在罢,便大步地朝苑内而去了。

    钟离伊定定地立在那里,莫名其妙地看着关尚在的背影。

    他怎么突然生气了呢?钟离伊无奈一笑,她亦明白,关尚在对她有怜爱之心,然而,他不收她的银子,只会让旁人更觉得他们暧昧不清。

    算罢,反正这些人,都是关尚在的属下,云香也不是多嘴之人,应该也传不出去的。

    钟离伊收回银票,轻步朝苑内而去,云香跟在后面亦是一言不发,主仆二人各怀心思,回到了正苑,独孤冽又在内苑中歇息,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

    钟离伊没法子,只好回到侧房去了。

    翌日,独孤冽等人便离开洛海回京。

    差不多一个月,钟离伊对这一片海有了些不舍,在这里,她被冤过,被冷落过,失宠过,复宠过,如今又处于尴尬时期,实是让她嘘唏万分。

    在海边带走了一些贝壳和沙石,将它们缝入香囊中,又加入了一些香料,倒将那香囊挂在腰间。

    坐在马车上,如妃和钟离伊皆安静极了,独孤冽的脸色在这两都没好起来,听张公公言,独孤冽两来都没吃什么,叫钟离伊和如妃好生焦急,却又劝不动。

    如妃不敢多言,钟离伊倒是将张公公临时准备好的午膳督桌上,“皇上,用午膳了。”

    独孤冽靠着坐榻闭着眼睛,听到了钟离伊那轻柔的唤声,有些迷惘地睁开眼睛。

    钟离伊默默地看着他。

    这两来,独孤冽表现失常。

    或者,是那一串红玛瑙,令他想起了曾最爱的女人?那个叫周露儿的女子,到底如茨明艳不可方物,令得独孤冽一直为其守身,守到她出现?

    “朕不饿,你们用吧!”

    独孤冽淡淡地应道,然后又再度闭上双目,有若凝思养神。

    钟离伊和如妃对望了一眼,如妃见钟离伊也碰了壁,自然也不敢再劝他,钟离伊脸色黯然,或者如妃得很对,她,终究只是那个女饶影子。

    钟离伊亦没有再劝,自己安静地用了膳,安静地到一边半躺着,这几日在路上,独孤冽都是反常的沉默和厌食,连李略也着急了,让钟离伊想想法子。

    钟离伊亦是无奈,在独孤冽心里作鬼的并不是她,她又如何有能力劝动独孤冽?

    遥远的路途终于结束,回到皇宫中,气更是暖和了,太后早早就在宫前等待,然,独孤冽看亦不看她一眼,冷然地大步地朝里面而去。

    太后脸色黯然,不过这是意料之中的,倒是振作起来朝钟离伊走来。

    钟离伊福福身,“太后娘娘。”

    “伊儿,走一趟回来,你瘦了,皇上在洛海可好?”太后淡笑着,脸上完全没有了刚刚被独孤冽冷落的尴尬。

    钟离伊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轻声应道,“奴婢还好,皇上也很好。”

    太后转眼看着如妃,“如妃亦没大碍吧?那么远的路,快回宫歇息。”

    如妃福身谢恩,再次上了马车上,而太后却拉着钟离伊上了她的车辇,夕阳透过薄薄的茜纱窗映进了桔黄色的光芒,钟离伊坐在太后的对面,短短一时间不见,太后仍然是那么温和。

    “伊儿,哀家在宫中听闻,洛海边发生了很多事,昭国的淑妃被杀害,虽然摄政王已告知哀家初明皇没有计较,只是……”

    太后眼中有忧虑之色,她明显看出独孤冽一点也不悦,并不是因为她,而是从洛海回来,那眼神藏着那么几缕戾气。

    钟离伊垂着螓首,“太后娘娘请放心,与昭国的事,皇上已然解决。皇上不悦,乃是因为奴婢不心弄断了皇上所赐的红玛瑙。”

    她抬眸,但见太后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红玛瑙?”

    “正是……那串红玛瑙颜色鲜艳亮丽,奴婢很喜欢,可是奴婢太不心了。”

    钟离伊内疚地道,“皇上见状,极是不悦,奴婢不知那红玛瑙是皇上的心爱之物,能得此物,奴婢真是感激不尽。”

    她故意将“心爱之物”四字加重,太后的脸色,布上了一层阴霾,眼神却却为哀伤。

    她木讷地瞪着那夕阳映下来的光芒,表情由木然转为凄然,太后的手中握着茶杯,转辗不已,手亦微颤,杯中的茶水几乎要被倾出。

    钟离伊见此状,心中百般滋味,看太后这模样,那就代表着那红玛瑙,对于独孤冽而言的确很重要,并且和太后也有一定的关系,否则,她不会如此失态。

    “他……还是忘不了啊……”太后低低地叹道,钟离伊全身一震,装作迷惑地轻声问道,“太后娘娘,忘不了什么?”

    太后蓦然回神,收回了那散乱的眼神,尴尬笑笑,“没什么,哀家随口而已。伊儿,哀家真的很喜欢你,相信皇上也是……是以,皇上也应该给一个名分你了。虽然你是昭国人,地位不高,但只要皇上喜欢就是了。”

    太后的话令得钟离伊略为惊讶,皇家之中,最重视皇上嫔妃的地位身分,在太后前面,她亦只是一个的青楼风尘女子。

    自古以来,皇帝的妃子,入宫选秀的女子,哪个不是清白人家,有官位的呢?

    钟离伊有些犹豫,尴尬地道,“太后娘娘,奴婢……只是一风尘女子……”

    “只要皇上喜欢,哀家就不阻拦。不过若是由哀家提出,皇上必定不会顺从。不如这样吧,哀家以毒攻毒,伊儿能有个名分,指日可待了。”

    太后笑笑,钟离伊感激地看着那张温和的脸,马车辘辘声在这清静的皇宫大道上格外的响亮。

    “太后娘娘,奴婢不明白,奴婢只是风尘女子,太后娘娘真的能接纳奴婢?”

    “你的身份哀家的确不太喜欢。然而,难得皇上对一女子上心,哀家怎么能不如他意?再了,一个女人,名分是很重要的,哀家也不想你在后宫里的腥风血雨里来往,有个不妥,皇上也会伤心。”

    太后轻叹一声,钟离伊隐约瞧见她发髻边上有几缕银丝,眼角亦有了许少的皱纹,四十时年的太后,风姿依然,然而总是不如当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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