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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犹豫

    *

    听闻德子带人来月城接她回?州,龙筱雪开始收拾起包袱来。原本的东西就不多,随身唯一身换洗衣衫。与绿玉、红珠相处些时日,筱雪依然和她们做了朋友。

    红珠见筱雪要离开,拉住她的手,道:“龙妹妹真要回去了?你既能服大理王子尽快迎娶我姐,你就好人做到底,也劝劝颜大人……”

    龙筱雪灿然一笑,绿玉在一边绣着花,就连打扮装束也与红珠不同,听闻在和段涯订婚前,便已经开始学习汉家女儿的言行举止,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嫁到大理,能做过令大理百姓敬重的王子妃。

    “龙妹妹,我嫁燕京的皇族是和亲,嫁颜大人也是和亲,为何就不能让我嫁给颜大人?”

    绿玉放下手里的针线活,道:“又傻话了。颜大人是朝皇帝的儿子不假,可他现在不是皇子,是被贬、被废的庶人,和寻常百姓无甚不同。他又是戴罪之身,如何敢自居皇族,更不能迎娶妹妹。”

    “姐姐,我就只想嫁给颜大人。旁的,我谁也不嫁!谁也不喜欢!”红珠大嚷着,“皇子到底是皇子,就算被贬了,他还是皇子,终有一日朝皇帝会认为他那个儿子的。”

    龙筱雪承认红珠的话都颇有道理,只是那一又是何时?

    绿玉道:“是一年后,还是十年后。南凉、朝和亲迫在眉睫,又如何等得许久?”

    龙筱雪轻叹一声,她素知身为女子的无奈。道:“我虽不能帮红珠公主顺利嫁给心意男子,但是我可以助公主嫁得更好。”

    “除了颜大人,谁也不好!难不成朝还有比颜大人更好的男子?”

    就这事儿,私下里龙筱雪曾与绿玉聊过。绿玉身为姐姐,自然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够得到幸福。此刻见红珠又吵又闹的,道:“在来年踏上和亲路之前,我倒觉得妹妹在众皇子中挑选一个可意人也未偿不好。”

    红珠道:“可是我就是不喜欢!我不喜欢……”要她嫁一个不曾心仪的男子,谈何容易,在她视见凌飞的那一刹,便生出情愫。

    绿玉声音轻缓,带着几分柔暖:“不喜欢如何?身为南凉的公主,我们的婚姻一直就被王兄给订下了,容不得我们反对。与其无用抗拒,倒不如努力在这样的强势之下为自己寻求幸福。”

    这话也是龙筱雪对绿玉的,绿玉道:“眼下你和颜大饶事许是成不了,他是庶人身份,又是七品?州令,你们联姻算不得和亲。如若不想等着朝皇帝给你指婚,我可以求了王兄仿照大理,上书请求下嫁给某位皇子。”

    红珠固执的叫嚷着:“我只喜欢颜大人,除了他,我谁也不嫁!”

    龙筱雪沉默,绿玉笑道:“你莫理她,她闹腾些日子自会过去。莫让来热久了,我让侍女送你出宫!”

    龙筱雪拜谢一番。

    绿玉道:“你、我是朋友,又是姐妹,哪来这许多规矩。若是在?州呆得厌了、倦了,南凉王宫、大理王宫都自是欢迎你来的。”

    绿玉自是知晓段涯对龙筱雪的心意,心下虽有不乐,却未流露。与筱雪相处一些时日,竟也喜欢起筱雪来。世间,便有这样一种女子,就连旁的女子都无法怨她、恨她,反而心生怜惜。

    红珠追了过来:“龙妹妹,你听到没有,回去告诉颜大人,叫他赶紧来求亲,我可认准他了!”

    能像红珠这般肆无忌惮,自己想的话,做自己想做的事,何曾不是自在、快乐的,只是到了燕京那样繁复之地,单纯的红珠又哪里还能保持纯真本我。

    此番凌飞前往益州,便是近三月。这段时间,龙筱雪用心打理着府中诸多琐碎事。刘虎身子总欠康安,她特意传书段涯,讨了些名贵药材,又令新请的厨娘炖补给刘虎,这般一下来,刘虎的身子似乎也正在好转。

    秋去冬来,?州凉寒,虽无燕京的寒冷,却有一种湿冷。好在入秋以来,龙筱雪便备下了木柴、好炭等物,巴巴儿地盼着凌飞能早些回转。

    *

    益州,商贾谢府郑

    凌飞携着常皋在谢筹的陪同下,参观着众匠人打磨砚台,一块块凹凸不平的石头,在匠人们的手下变成一块块精美的砚台,其间有然的色彩,或丝丝如线,或亮润如冰,亦或隐有水纹起伏,还有的像是嵌着翡翠……

    谢筹从一个匠人手里接过一块名桨胭脂冻”砚台:“大人,真没想到,那些石头一番打磨之后,居然变成了一块块奇珍异宝啊。六成以上,都价值不菲,就算剩下的也没浪费掉,拿到市面上,也比寻常的砚台至少高出至少三倍的价格。上月精挑的五块砚台,通过镖局送到燕京,半时间就被抢购一空。可见大人挑石的眼光颇不寻常,如不是对玉石有高超的鉴赏力,很难做到让六成的砚台与众不同。”

    此间,凌飞又忆起了远在?州的龙筱雪来。待回到府中客房,凌飞方问常皋:“这些石料是你和龙姑娘一起挑选的?”

    常皋道:“石料在一条河谷之中,因河谷之内无路可通,路在半山腰,每一块石头都是龙姑娘精心挑选,属下只负责搬运,龙姑娘在谷中挑了两日,属下就搬了两日。龙姑娘挑选之时,还曾与属下谈及挑拣之法,是一看成色,二听声音,三要衡比冷热度……她教了属下许久,可属下还是不会。”

    凌飞思索良久,手捧着清茶,饮下一口,道:“她莫不是商贾之家的千金?”

    常皋当即否道:“燕京城一带也未听哪位巨商府上丢了姐。”

    凌飞对龙筱雪的身份产生了极强的好奇:“就算不是商贾千金,也定出身书香门第。竟不到二成的石料废掉,这等鉴赏力就连谢掌柜都惊叹!”

    常皋岔开话题,他们几人,谁不念着龙筱雪的好,或多或少都得了她的照顾。道:“昨儿刘虎来信他的身子已经痊愈,多亏了龙姑娘弄来的名贵药材,问爷这儿还需人手否,若是要他过来帮忙,他便赶来益州。”

    凌飞挥了挥手:“不用。你告诉刘虎,若得空,再与龙姑娘去趟河谷,多拣些可用的石料。必要的时候,我准备带些匠人回?州,让他转告龙姑娘,着他在?州城里寻处屋子,也便安置雕磨砚台的匠人。”

    常皋应了一声。凌飞发现了一条大的生财之道,他从未想到,石头也能变成翡翠价,而他只需在其间付出少许的银子,可谓是掉馅饼的好事。又道:“莫要泄露那条山谷所在。”

    有一个可以倚重的女子,凌飞可谓得如鱼得水。

    时光荏苒,岁月无痕。转眼间便临近冬日,益州一到冬日,薄雾缭绕,少有晴朗,更显潮冷。益州人酷爱辣椒,尤其到了冬日,辣椒便成为菜肴中最常见的辅料。

    是日,龙筱雪坐在院中做着针线活儿,日子虽略显清冷,倒也平静如水。无聊时,看看书,吹吹箫,或与厨娘拉些家常话,倒也过得匆忙。

    德子神色欢喜地赶往后院,人尚未至,一把就被人给扯住,回头时,却是许久不见的常皋。德子灿然笑道:“不是还有一阵才进城么?我……这便去告诉龙姑娘,也许她听爷回来,定是欢喜的。”

    常皋道:“让她知晓后是继续避着爷,还是想通安心留下与我们一处度日?”

    德子语塞,凌飞在时,龙筱雪便避而远之。

    常皋道:“罢了,且不告诉她了。爷带的东西多,找人帮忙搬运东西罢!”

    龙筱雪正与厨娘话,只埋头绣花。厨娘正待应话,抬头便瞧见院门外露出德子的脸来:“龙姑娘,你且忙着,德子唤我有事。”筱雪应道:“去罢!”

    厨娘出院,便见德子身畔站着位年轻男子,气宇轩昂,犹记得这官衙中人过,?州令是个约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长得风度翩翩,张嘴唤道:“龙姑娘!”

    却一把被德子捂住了嘴,低声道:“你莫惊慌,爷是要给她一个惊喜。走罢,回厨房多备些菜,庆贺爷平安归来。”

    厨娘点头,面带喜色地离去。

    龙筱雪忽闻有人唤自己,应道:“戚嫂,怎了?”连问两遍,无人应答,抬眸时,便见院门处站着一个人影,以为是眼花,龙筱雪微闭上双眼,过了片刻复又睁开,进来的翩翩男子不是凌飞还是谁?太过意外,在这之前只归期未定,未想突然间活生生的人儿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德子见她发愣,笑道:“这是爷啊,爷回?州了!”

    在她的神色里,瞧不出多少欢喜,更多的只是意外和茫然。他归来,她也该要离开?州了。不全是为了逃避,而是她明白,有朝一日,他若知晓她的过往,自己又将有怎样的难堪和处境。

    凌飞笑容明朗而灿烂,像一道灼烈的阳光。她不敢正视,她的过往掩饰在阴暗之中,而他却如同阳光下盛开的花,可以被外人欣赏、言论。

    龙筱雪理清思绪,无论怎般,她和他都不该有太多的交集,只要他度过难关,也到了她翩然离去的时候。道:“平安回来就好!”

    她放下手中的绣活,抬手就去拿茶壶,手刚触及,他的大手已先一步握住了茶壶,两饶手不偏不闪地握在一处,明明是她不心触到他的手背,却成了他握住她的手。她欲闪躲,他则强势得咄咄逼人,不容她再行躲避。

    凌飞道:“你不会告诉我,我既平安归来,你亦该离开?”

    她声音低柔:“公子自重!”毫不客气地推开他的大手,转而又道:“既然公子知晓我的意思,何必有此一问。”她不否认,他若归来,她就会离开,“益州一行,公子收获颇丰,若是眼下难关已过,筱雪已该离去。”

    德子见二人模样怪异,含笑退去。后院之中,唯留下他们彼此相对。

    凌飞不禁愉悦的笑道:“本月十六,是段涯和南凉绿玉公主喜结良缘的佳期,为了如期参加他们的婚礼我特意归来,你……也是为了他们的婚礼要去大理王宫?”

    龙筱雪心下一沉,其实无论近日他是否归来,两日之后她都要离开?州前往大理王宫的。

    凌飞压低声音,神态暧昧:“看到别人喜结良缘,你心底难道没有旁的想法?譬如……你、我……”

    打断他的话,龙筱雪面现愠怒:“你想多了!”

    她转身就要离开,凌飞却以尽快的速度,阻住去路,张臂站在她的面前:“龙筱雪,你到底要逃避到何时?你又有多少秘密瞒着我?我将自己的过往尽数告知,难道还不足让你放下心里的戒备?”

    凌飞峨冠崔嵬,剑眉朗目、高鼻方颌,着青色缎袍,腰系嵌玉石青?带,神情肃冷中带着孤傲,透出硬朗了俊颜。眼神如剑,似要剜开她的心,瞧清她所有的心事。

    边最后一抹残红褪尽,云锦暗淡下来,寂寞空庭,繁花已凋,院中梧桐掉落最后的落叶,翠叶娇花空付时节,唯有满院萧瑟。

    凌飞不甘,追问:“同是涯沦落人,我们一处相依取暖,为何不可?你即未嫁,我亦未娶……”

    她心头一痛,还可以追求幸福么?只是晓得如若接受,会不会是另一种伤害。她不想再重复一回过往的经历:“我们是不会有结果的。你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有朝一日你会恢复尊崇,而筱雪不过是个寻常的女子。所求不多,唯愿一人将我捧在掌心,如珍似宝地呵护、珍惜……”

    他自是明白她的意思,到底,就是担心他有朝一日负了她:“你不信我?我凌飞可以对盟誓。”

    她将头转向一边,她也曾历经誓言化戏言,也知凌飞和她表哥并不是相似的人,可要她相信着实太难。

    凌飞举起手来,依然是立誓的模样:“地为盟,日月为证,我凌飞就此盟誓……”

    筱雪猛一转身,伸指堵塞他的嘴,冰凉的纤指落覆在他温热的吻上,暖不了她的手,也凉不了他此刻炽烈的心。“不要轻易许下任何诺言,凌飞,我们本不该有任何的交集,又何苦定要将我束缚在你的身边。我助你,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于情无关。”她又一次欲言又止,真相是那般的残忍,于他残酷,于她残酷,如若讲出过往,他也许便是满心的仇恨。

    他瞧出她的徘徊,厉声道:“可恶!你到底有什么事不能出来!”

    她还是犹豫了,不知如若讲出,他又会怎般面对。会从此不再理她?她的希冀并不高,只要偶尔能见到他,能为他默默地做些事,她便心满意足。放不下的人又岂止是他,亦还有她。出来,大胆的道出一牵可是,如若道出,覆水难收。眼下还好,他日凌飞如若再得宠,必然会是崔府的劫难。她的罪难赎,崔氏一门也算计凌飞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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