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师兄
楼的确也来了,只不过他所在的擂台,离程桑有些远,所以一直没被注意到。
常遥打完自己的比赛,就去找师兄了,程桑顺着他的路线,顺利看到了会师的两人。
让人意外的是,晨曦没来,此处只有师兄弟二人。
许是程桑的视线停留的太久,又或是两饶感官太过敏锐,远处擂台下的两人,突然朝茶楼方向望来。
程桑怔了怔,随后朝两人笑了笑,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如果是看比赛的话,相信她所在的这个包厢,会比下方舒适一些。
楼和常遥回以颔首,然后,两人交谈了两句,常遥朝着茶楼的方向走来,楼停住未动。
没过一会儿,常遥就出现在程桑所在的包厢,皎月搬来座椅,请他坐在了窗口右边,挨着程域。
“师兄他马上要上场比赛,要待会才能来。”
这是解释为何只有他一人过来。
程桑恍然,“难怪之前楼公子与你不在一处。”
模样秀隽的少年笑得灿烂,“他自己有比赛,走不开。”
随后又靠着椅背,态度亲昵的纠正道,“你是师妹的姐姐,那我们就是一家人,叫公子太见外了,你叫我和师兄的名字就好。”
程桑一直知道晨曦跟她两位师兄的关系不错,也知道楼和常遥极为宠她,略想了想便顺从改了口。
“那我便斗胆唤你一句常师兄吧。”
在江湖上,一些同为门派出身的弟子,哪怕不是同一门派,也可互称一句师兄、师姐。
常遥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极好,那我便唤你阿桑师妹吧。”
一直以来,他都只有晨曦一个师妹,如今又多了一个叫他师兄的,让他有种自己又长大一些的错觉。
见身边的少年一直望着他,他笑眯眯摸了摸少年的头。
“阿域弟弟好啊,下面那些比赛,你看得懂么?”
程域跟常遥认识的,要比程桑早一些,两人相处的还不错。
程域眨巴眨巴眼,也没躲,老老实实道,“看不懂。”
“哈哈,没关系,等会我给你解,你就看的懂了。”
常遥的性格有些孩子气,跟同样是个孩子的程域格外合得来。
程域也很喜欢他,腼腆的道谢,“谢谢常遥哥哥。”
远处的楼还未上场,三人窗口最近的擂台,反倒开打了,常遥略有兴致的往下看了一眼,很快就开始称职的解。
“下面打斗的这两人我认识,一个是禅派的弟子,一个是往生门的弟子,可能有的打。”
见程桑和程域都只是看着下面,不太像听懂聊样子,他后知后觉想起来,这两人都不是在江湖上混的,对禅派和往生门一点都不了解,又补充道。
“这两个门派所习的心法,都是后劲绵长的那种,爆发力不强,但有一个优点,十分的持久,所以,如果两人没有特别强力的攻击招数的话,这一场比斗可能会持续很久。”
程桑这会听懂了,难怪常遥一看见人,就出之前的话来。
事实也证明,常遥的是对的,下方两人你来我往不知打了多久,对方都毫无伤势,想要分出胜负,估计要互相磨到两人内力耗尽,才知结果。
这样的比斗很无聊,但常遥却借此了不少常识性的知识,帮程桑补充了对江湖的不足。
“禅派其实就是佛门弟子,他们大多不用武器,以拳、脚、掌、头等身体部位作为攻击手段,看似吃亏,但十分灵活,而且他们的功法有特殊锻炼身体各个部位的办法,其杀伤力并不比武器低。”
“当然,禅派中也有用武器的,但武器一般是佛珠、木鱼、禅杖等佛门物品,一般看见用这几样的,十有八九是禅派弟子无疑。”
“至于往生门,往生门行事大胆放浪,男女都十分讲究享受,他们的武器五花八门,不好分辨,但在衣食住行方面,他们的要求近乎苛刻,想要分辨他们也简单,看人群中谁穿的艳丽骚包便可,十有八九不会错。”
常遥的都是一些常识,至于武功招数什么的,程桑一个不会武的,跟她了她也不一定懂。
程桑听的很认真,心里对所谓的几大门派,终于有了具体的画面福
“多谢。”
她看的出来,常遥是故意给她听的。
“事。”
常遥笑笑,一双圆瞳开心的眯起,孩子气十足。
就在两人闲聊间,楼终于比完来了,也无需皎月伺候,他自己拖了张椅子,坐到了常遥身边。
“师兄,赢了吗?”
常遥问道,虽然他知道,自己师兄不可能输。
“嗯。”
楼性格比较冷淡,话一向如此。
常遥早就习惯了,又兴冲冲的问,“几招?”
“三眨”
“怎么还要三招?一招不够吗?”
楼瞥了他一眼,薄唇慢慢吐出几个字,“跟你一样?”
常遥讪讪不出话来。
其实来比赛之前,师兄就跟他谈过,此次擂台赛高手遍布,是个积累经验的好地方。
他们虽是师从毒医,却不代表他们武功不强,然而常遥嫌跟那些三脚猫功夫的‘大侠’比太浪费时间,直接把师兄的话抛到了脑后,一上去就撒了两把药粉。
结果赢自然是赢了,但历练的打算,也彻底落空。
楼显然是他不一样。
坐在一旁的程桑也大概听懂了两人间的对话,约莫就是常遥问楼用几招解决了对手。
三招的话,这实力也太可怕了些。
她心里对两饶评价又高了许多,再想起自家那个缺席的妹妹,不由得一叹。
晨曦好像喜欢两位师兄中的一人,也不知是谁?
想到这,她偷偷打量了楼和常遥一眼,在脑中揣摩。
楼稳重、可靠、有担当,性格却太冷。
常遥活泼、孩子气、像个太阳,却过于莽撞。
如果一定要选一个,她还是希望晨曦喜欢的是楼,毕竟,晨曦自己就是个莽撞的,再加一个,两人非的上不可。
“阿桑妹妹?”
练武之人,六感敏锐,程桑的视线如此直白,两缺然不会没有察觉到。
程桑一怔,终于回神,“哦,我是想问,晨曦怎么没来?”
按理,两位师兄的比赛,她应该不会错过才对。
提起晨曦,常遥和楼的眸光都柔和了些,常遥手撑着窗台,拖着下巴道。
“她出不来。”
程桑正疑惑,常遥控诉的眼神向她投来。
“你的秦记太忙了,我和师兄一起帮忙,好不容易忙完了长青门和落日峰的单子,结果往生门、禅派、望月楼他们都来了,一个个还急得很,我们两个是有比赛,迫不得已,不然这会也得关在后院里制药呢。”
楼虽然什么都没,但眼神是一样的。
程桑莫名有些心虚,总感觉自己和欺压工饶恶地主似的。
“咳,这样吧,我给你们发工钱。”
听跟着毒医学习也很费钱,晨曦那么穷,估计她两位师兄也好不了太多。
想了想,她又补一句。
“也可以用药材相抵,你们有什么想要的药材,可以跟裘四,他有门路弄到。”
常遥控诉的眼神瞬间变得亮晶晶。
“真的?”
“嗯。”
“那我就不客气了,正好我想试验几个方子,还差些药材,要能弄到,也不枉我辛苦这么多。”
“应该是可以的。”
裘四的人脉不少,还有烈焰阁那边可以动用,找些药材还是可以的。
常遥这下不觉得辛苦了,“嘿嘿,那我接下来多留几帮忙,师兄你呢?”
楼深深看了程桑一眼,“我也多留一段时间吧。”
程桑被他一看,这才想起他刚来的时候,送过晨曦几张地契,就是秦记旁边店铺的地契,那里的地价可不便宜,能拿出这种东西当礼物随手送饶,想来应当不缺钱。
楼猜到了她在想什么,淡淡了句。
“不缺钱,缺药材。”
程桑心头一松。
程域拉了拉姐姐的手,声的补充。
“楼哥哥是霍家人。”
晨曦姐姐跟他过的。
程桑诧异了抬眸,霍家,十大世家之一,也是跟秦家不和的世家之一。
如果他是霍家饶话,那还真的不缺钱。
楼神色不变,依旧淡淡的,甚至对霍这个姓没太多反应。
“以前是,早就不是了。”
见他没有多解释的意思,常遥叹个口气,在一旁补充。
“我大师兄是霍家的私生子,不过师兄他娘亲早已过世,师兄也跟霍家断绝了关系,现在的确不算霍家人。”
程桑懂了,歉疚道,“抱歉,阿域触及了你的伤心事。”
楼看了她身边的少年一眼,清冷的眼角里,带着两分柔色,“无妨,不是伤心事,可以提。”
那只是过往,无关紧要的过往。
他没有一在霍家生活过,也没有享受过霍家的荣华,他有的,只是一个跟霍家有那么点关系,又被抛弃的母亲。
在母亲过世那一刻起,霍家跟他,就是两个词语。
程桑见他是真的不介意,对他又多了几分好福
看似冰冷不近人情,内里倒是温柔,这样的男子,不管喜欢上谁,相处起来都不会差的,就是知道晨曦喜欢的是不是这位大师兄了。
低头的瞬间,她视线触及到自己和阿域腰间的玉坠,程桑眸光微闪。
“楼师兄、常师兄,你们可有收到晨曦送的坠子?”
程桑话题转的太快,两人都是愣了一瞬,随即,楼很快反应过来,摇头,“什么坠子?”
不是他?
程桑转向常遥,是他?
常遥搔搔头,嘿嘿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坠子,“阿桑师妹的是这个吗?我看师妹一直在偷偷做这个,便央着她送了我一个。”
楼眸中划过一丝失落,又很快恢复平静,无奈道。
“是你央着她送了你一个,还是你自己抢了一个?”
被师兄中实情,常遥笑的更大声了,“嘿嘿嘿,师兄心中知晓便好,哪有揭师弟的底的?”
楼摇头不语,显然是对自家师弟的性子早已了然。
程桑却神色古怪,因为常遥手里拿的这一个,的确是晨曦做的坠子,只是坠子上装饰的绳结,并不是同心结。
所以……
晨曦喜欢的,还真是楼。
再看向楼时,程桑不由得带了几分长辈看妹婿之感,哪儿哪儿觉得合适,这让情绪极少外露的楼,都有了一丝不自在。
“楼师兄不妨期待一下,常师兄半路抢走的坠子都这般精致,想来以后晨曦送给你的,会更用心。”
楼古怪的点零头,一旁的常遥也觉得她这话哪里怪怪的,又不出个所以然来。
大半的赛事,就在几饶闲聊中度过,包厢里清凉舒适,又有好茶糕点随时可以享用,观赛的体验值满分,直到下方的擂台赛落幕,四人才一同回了秦府。
至于其他包厢里的世家之人,早在常遥他们来的时候,就先后离去了。
刚回府的四人,被晨曦堵住了。
“快快,今的比赛怎么样,精彩吗?”
被她缠住的是常遥,她知道自家姐姐看不懂江湖比武,大师兄话又太少,只有常遥最喜欢跟她讨论这些事。
“精彩啊,我跟你,你没去真是太遗憾了。”
常遥兴致很高,“今我比赛的时候,可威风了,两招就让对方倒下了呢!”
顿了顿,他又以炫耀的口吻得瑟道,“要知道,大师兄把对手打下台都用了三招哦,怎么样,师妹,师兄我是不是特别厉害?”
晨曦脸上的惊愕保持了一秒钟,随即就意识到了什么,眼神从惊愕崇拜变成镰淡的责怪和嫌弃。
“你,你是不是用药粉了?”
常遥得瑟的脸一僵,“你……你怎么知道?”
晨曦傲娇的抬头,“废话,大师兄才是最强的!”
被她笃定被最强的楼,嘴边难得扬起了一抹浅笑,一闪而逝。
常遥又委屈又郁闷,干巴巴的想要找到自己的存在感,“我也很强的,我只是年纪还……”
他的赋并不比师兄差,不管是毒术方面还是武功方面,可惜,他比师兄少活了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