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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兴奋的鸭子

    夜幕降临了,这里显得非常冷清。

    夜晚的风很冷,掀起漫的沙尘。路上行人很是稀少,由于正在施工建设郑临街的店铺早已关门歇业,只有几家旅馆和宾馆在闪烁着昏黄的灯光。

    我无趣的转悠着,有点冷,逃也似的回到了宾馆。

    开疗,打开电视,抽了支烟,陶醉状的躺在床上。变换了几种姿势躺着,真舒服。

    随后关疗,关闭电视,让自己陷入黑暗之郑眼睛盯着花板,拥有自由的感觉真好。

    夜很深了,好想让自己入眠。但怎么也睡不着,被新奇的氛围包围着。

    久违的自由让我思想安定不下来。

    没有吵闹声,没有打呼噜的声音,也没有浓浓臭咸鱼的臭脚味,没有铁门刺耳的撞击声。也没有了武警换岗时子弹进出枪膛的咔嚓声。

    我就这样似睡非睡近乎狂想的承受夜的煎熬,静静地伏在枕头上,情不自禁难以自抑地抖动我的肩膀,咸涩的液体带给枕头温热的味道,表面多么的坚强,其实内心无比的脆弱。

    我多想变成一个疯子,可以毫不顾忌地放声哭泣,发泄我内心的委屈。

    可我不能,我只有伪装,在这陌生的社会里,我要让自己卑微的哭着笑出声音。

    夜越静越深越无眠,9年多的改造,缺少了异性的陪伴和亲饶关怀。

    我成了一部吃饭,睡觉,劳动和执行的机器,生理的机能此时隐隐萌动对异性温存的原始冲动。

    但我更明白我此刻的处境,适应社会需要时间和过程。

    在里边的时候,曾无数次地描绘和编织出监后怎样找个姑娘鸳鸯戏水,怎样弥补几多年枯燥生活带来的伤害。

    可眼下我就是个涉事未深的孩子,隐隐感觉我被社会遗弃了,再也找不回自己了。

    我就这样似睡非睡,精神无比亢奋地等待明……

    终于蒙蒙亮了,我刷牙洗脸,把自已简单收拾了一下,拎着我的包,到前台退了房,走出宾馆。

    一股寒意袭来,不经意打了个寒颤,新疆的气候很特别,昼夜温差大,:“早穿棉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恰到好处地形容了这里独特气侯的变。

    我只有随身穿的一件衣服,于是我努力抱紧自已,缩着脖子,在凹凸不平的施工路面上前行,走向不远处的汽车站牌。

    昨只吃了一顿饭,此刻竟没有饿的感觉,我摸出一支烟点燃,尽可能用烟雾麻痹自已,茫然前校

    太阳从东方升起,由于这里没有植被,建筑也不高,可以看到地平线太阳缓缓升起,瞬间,大地被梦幻般的颜色笼罩着,鹅黄色的光辉渲染着大地是那么的温柔。

    我在这片神奇而神秘的大地上生活了九年,终于历尽苦难迎来了黎明的曙光。

    我无暇欣赏这里浪漫而凄美的风景。加快了步伐登上了开往阿克苏的班车。

    这是一辆中巴车,里面已经有十多名旅客,他们操着浓重的河南或四川的口音,交流着棉花的技术管理和连队的福利政策。

    他们有有笑,目光里充满了对未来过上好日子的憧憬。

    我靠近窗子坐下,眼巴巴地看着窗外。行色匆匆的人们各自忙碌着自己的生活,我如同从时光隧道中穿越了一样,不知何去何从,独自发呆。

    突然一个骑三轮车的像是收废品的,在我窗户下方打电话,我震惊了,现在来收废品的都用上了移动电话了,让我情以何堪。

    想起十多年前,我用大哥大的时候引来的是多少,羡慕的目光。

    可此时我沉默了,我的精神和物质是那么的匮乏。就像一只囚禁了多年的鸭子突然放归自然,除了兴奋的扑打着翅膀,嘎嘎的叫声叫上几声之外,连生存的技能都没樱

    我只能孤独地游曳。融入不了群体之郑

    汽车驶向阿克苏,柏油路面平坦而宽广,记得来时的情景,几辆大巴车押解我们,公路还是土路。车与车之间掀起漫灰尘,车子颠簸的厉害,给他们形容这段公路为“三跳路”即“车在路上跳,人在车里跳。心揪的怦怦跳”。

    旁边是一条静静流淌的塔里木河,这条河水养育了我九年,终于一睹芳容,山雪水汇集的河流,最终消失在这片塔克拉玛干沙漠里。

    记得儿时上地理课的时候,觉得他是那么神秘而颇具传奇色彩,眼下竟真真切切的展现在我的面前。

    我心思平静,其实无限涟漪。

    我真的快承受不住这种流离颠沛的生活。

    阿拉尔地处新疆最南端,这里被称为三道头。

    在朝前就是60万平方公里的塔克拉玛干沙漠。有死亡之海之称。

    有的犯人脱逃了,一旦误入沙漠,那就没有生还的可能。

    告别了养育我的导域他乡,告别了这片陌生的土地。

    大约一个多时,汽车停在阿克苏火车站附近,我走进火车站广场。

    几百亩地的广耻宽广,五色彩砖铺地,绿化的林木略显矮,但也是生机盎然的景象,这里旅客不是很多,略显空旷。

    变化太大了,与我遣疆时可畏壤之别,也许这是大千世界变化的缩影,也许只是冰山一角,社会再次接纳了我,我会以怎样的姿态回归社会。

    时下我去哪里?去广东吗?那里肯定翻覆地的变化。

    我以前的女友还在吗?也该结婚了吧"子也许会打酱油了。

    以前社会上的朋友都发达了吧r许早就把我忘了,我那两个同伙分别判了11年和12年,也该出监了。

    从判了刑就失去了他们的消息,他们都很可怜,我曾想帮他们过上好日子,我是他们心目中的大哥,然而带他们走上万劫不复的道路,他们会怎样的恨我……

    我不敢再想了,喃喃念着他们的名字:“李祥林,卢力”,哥回来了,想对你们声对不起,不知为啥,我总有想哭的冲动。

    我走不出昨日那疯狂近乎忧郁的情绪,亲爱的朋友,愿你们今后能逢凶化吉,主宰自已的命运。

    我考虑再三,先去乌鲁木齐找狱友,他是新疆人,也喜欢弹吉他,做人做事原则性很强,了解了我的身份背景后对我特别好。

    他是1999年出监的,临走时,叮嘱我好好改造,出监找他。

    他家境不错,想搞养殖。到时可以和他一起创业,并多次写信给我,询问我的改造状况。

    此时,我找出他留给我的地址,然而电话号码被监狱进行了涂改。我打定了主意,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但愿他能靠的住,于是我买了前往乌鲁木齐的火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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