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输了
为什么会这样。”顾南双眼里还满是难以置信。
“从情报中显示，你的修为在十几年前应该连金仙都没有。为什么？这才多久，为什么？”
虽然顾南没有说完，但是楚珂还是能听懂顾南的这个“为什么”，指的是什么。
为什么楚珂在十年之前，连一个金仙都不是。
而十几年之后的今天，却成了仙帝？
十几年的时间，如果说从金仙到仙王，那些天赋逆天的人还有可能做到。
虽然听着震惊，但还不是子虚乌有毫无可能的事情。
但是十几年的时间，从天仙到仙帝，这已经不能用天方夜谭来形容了，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可就这样痴人说梦的事情，活生生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顾南现在对整个世界，都开始产生了怀疑。
“这是真的吗…？”顾南发出了近乎于梦呓般的声音。
当然是真的，楚珂可是在寒冬秘境中，修炼了整整八千多年的时间。
加上在荒古大陆和陨落河里杂七杂八的经历，差不多都要万年了。
当然，万年时间成为五级仙帝，这经历的确还是很吓人的。
但比起十几年的时间，就完成了这个指标来说，这一点还是能够让人接受的。
毕竟也要看看是哪些人，在教导楚珂。
外寒仙帝、盖明光、方思远，这些人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跺跺脚就能让一方天地抖三抖的存在。
“怎么不说话了？”楚珂问道，“我还以为你要放两句狠话呢，一般来说剧情不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说话？”顾南自嘲一笑，“时到今日，还有什么话好说的。祭坛在你面前如同凡物，我阻止不了你，还能说什么呢？说两句话就能阻止你了？我还没有这么天真。”
说完，顾南原本还用一条手撑着身体，现在他完全放松了。
后背随意地靠在他背后的那棵树上，用一种心灰意懒的眼神，看着前方不远处的祭坛，时不时还往楚珂身上瞟两眼。
输了，已经输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顾南就已经是一败涂地了。
黑火燃烧殆尽，还需要至少一个半时辰的时间。
但是楚珂将祭坛完全破坏，连半个时辰都未必需要。
即便那个时候黑火燃烧的程度，已经能让魔能结晶现世。
但，那也是不完全的残次品，根本不足以达到让魔魂附体的程度。
“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啊…”
顾南仰天长叹，他看着高耸入云的黑火，心中徒呼奈何。
为什么不能降下一道灭世神雷，直接将这个天器持有者劈死呢？
顾南有心做最后的困兽之斗，但是楚珂的修为逐渐恢复，逐黑火祭坛对他的压制也在逐步减弱。
这无疑于以卵击石，毫无作用。
“黑魔大人，我失败了，你交给我的事情，我没能完成，希望你能在以后为我报仇吧。”
在心里默默念完这最后一句话，顾南捡起自己身边那把伴随了他南征北战多年的长刀。
刀口向下，对准自己的心脏。
在刀锋破胸的同一时刻，他自毁全身经脉，废掉了这一辈子积攒下来的修为。
蓬！
滚烫的鲜血，从他胸膛上的伤口还有身体各处喷出。
大量的魔能失去了丹田的寄居，不可控制地从他全身的经脉薄弱处，带着一股股鲜血破体而出。
“大人！”
那些被顾南从魔界带来的手下，都看到了顾南的情况，他们尽皆悲呼。
这个从潜伏在越州城开始，一直在谋划大事的领袖，竟然在这个地方选择了自杀。
刚刚破坏了第三个边角的楚珂，也是非常惊讶地转身看到了这一幕。
看到顾南在最后的关头，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即便作为一个敌人，楚珂心中也是感到唏嘘。
说起来，了解了顾南的事情之后，楚珂对于这个来自魔界的敌人，打心底还是很佩服的。
毫无疑问，顾南算得上是一个优秀的领袖。
能凭手上这么一点人手，就在人生地不熟的越州城里，迅速打开局面。
而且在事情被玄冰台发现及时介入之后，还能迅速反打一手，甚至于搞出了这黑火祭坛，简直让人猝不及防。
如果不是楚珂敲从陨落河回到仙界，来到南方又敲选择了越州城。
只怕还真让顾南，完成了一次华丽的绝地反击。
“是个人才。”
惋惜归惋惜，佩服归佩服。
但是毕竟是势不两立的敌人，楚珂对于顾南的自杀，也没有更多的感触。
对他而言，将剩下的一半边角全部击毁之后，这一次的越州城之变的危机就算是正式解除了。
几个魔界杀手围坐在顾南的尸体边上，一个个沉闷着不说话，低头似乎是在哀悼他们的领袖。
他们没有逃跑的想法。
因为他们知道，仅凭他们这几个人的修为，想要从一个仙帝的眼皮底下逃走，根本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而且楚珂有了顾南的提醒，也不会让他们也轻易地自杀。
仅仅只是这么一会儿，原本的大好局面瞬间被逆转了。
上一刻还在激昂澎湃的人，此时宛如一条条丧家之犬。
…
“这是最后一个了。”
楚珂一挑天河枪，目光投向了最后一个完整的祭坛边角。
黑火此时已经不再冲天而起，仅剩下一个完好边角的祭坛，维持住了一个火堆高的黑火而已。
楚珂相信，自己这最后一枪刺出去，保证让这最后一点点的黑火，也瞬间泯灭于天地之间。
至于那个劳什子的魔能结晶，也只会胎死腹中了，饮恨而归了。
“打完收工！”
随着最后一枪出手，祭坛的最后一个边角应声粉碎，化作无数的碎石齑粉。
黑火也如约而去，彻底消散在了空气中。
祭坛的最中心，只留下一小堆不知名的黑色粉末。
楚珂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顾南所说的，还没最终成型的魔能结晶。
祭坛力场彻底消失，楚珂和高天佑，也感觉到自己的修为也完全恢复了。
楚珂转过身去，看着那剩下的三个魔界杀手，欲将他们交给玄冰台的李肃等人处理。
这种事情，还是应该交给专业的来。
祭坛被毁，缔造魔能结晶的黑火也彻底消失。
顾南自杀，剩下的魔界杀手心灰意冷，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事情圆满解决了，一切危机都在即将到来的一刻，被楚珂消灭于萌芽之中。
按理说一切都大功告成，楚珂接下来只需要通知几十里外的李肃过来收拾残局即可。
但是楚珂并没有离开，而是驻足留在了残破的祭坛边上，饶有兴趣地看着祭坛里的那些残留的黑色粉末。
“魔能结晶的残渣吗？”
楚珂伸出两根手指往地上的粉末里捏出一点来，放在眼前仔细观察。
手指搓动着这些粉末，它给楚珂带来的感觉，和那些普通的木炭并没有多少区别，一样的乌黑一样的脆弱。
真不敢相信这些东西成型之后，居然是可以给仙界带来莫大灾难的魔魂载体。
楚珂手指轻轻搓动，将这些如同木炭般的东西从手里搓了下去，随风而逝。
不管它到底是什么东西，至少现在，它只是一堆不知名的残渣而已。
是时候离开了，大局已定。
剩下的徐卓如果脑子没有坏的话，他会选择投降的。
顾南这边的事情一解决，徐卓所依仗的磐石城堡，对于楚珂而言，就是一块硬点的石头。
一枪下去，管你有什么手段，直接扫干净。
楚珂在走之前，又往魔界杀手那群人那边看了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一旁的高天佑也小心翼翼地跟在楚珂的身后，随着他下山。
“回去之后还是要和陛下说清楚情况，最近仙界一定不够太平。还有三万年的时间，至少在此之前不能出现最坏的情况。”
楚珂走在山路上，高天佑在后头跟着。
两个人没有说话，也没必要说话，只有鞋子踩过小石头发出的吱呀声。
楚珂此时心中的想法很多。
毕竟按照方思远和盖明光的话来说，魔魂现世只是一个时间问题，它必然会在此次两界大战中出现。
只要这三万年的时间能平稳过渡下去，未来即便圣灵缺席了两界大战。
那么靠陨落河和仙界互相联手，面对拥有魔魂的魔界，也是拥有一战之力的。
“老天爷保佑吧，这三万年安安稳稳过去最好了。”楚珂心中说道。
“怎么？仙人也会向上天祈祷？”
脚步声戛然而止。
楚珂原地站住，敲一阵风吹过，卷起了脚边的几片叶子，连着往外翻了几番。
“冕下，怎么了？”
跟在楚珂身后的高天佑，看到他忽然站住了脚步，又不作声，心中觉得奇怪。
楚珂一抬手，示意高天佑噤声。
看来，这道声音只有自己听见了。
他刚才听到了一道声音，一道从未听过的声音。
不过楚珂敢肯定，这绝对不是灵魂传音，因为他根本没有感受到任何灵魂波动。
难道是传音入密？
楚珂环顾四周，并且用仙帝级别的仙识，将周围所有的树林山石全部覆盖。
可是，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存在的迹象。
“奇怪…”楚珂心中迟疑，莫非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很奇怪为什么没有找到人，却听到了我的声音，是吗？”
“出来！”
楚珂身上，瞬间爆发出一股洪荒气息。
涅盘之力在体内不断运转，顷刻间达到了巅峰状态。
五级仙帝巅峰的状态，还是一名拥有天器的五级仙帝。
整个仙界能对他造成威胁的人，恐怕屈指可数。
楚珂这回确认了，不是自己幻听，是真的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
“你看上去很警惕？放轻松，至少现在的我，只是一堆没有任何威胁的残渣而已…”
话音刚落，楚珂就感觉到有一股特殊的能量，从不知何处钻入了自己的脑海。
他本能地操控灵魂之海，去抵挡这股能量的行径。
但是却惊讶地发现，自己所做毫无用处。
那股特殊的能量，轻而易举地在自己的灵魂之海内站住了脚。
而灵魂力一切的攻击防御行为，在它面前形同虚设。
接下来，楚珂就看到这股特殊的能量，如同一团气体一样。
在自己的灵魂之海里，不停地聚集、翻滚，最后形成了一个黑漆漆的、如同拥有吞噬性一样的“黑洞”。
“你是谁？”楚珂问道。
“我是谁？我…还没有名字啊…”
这团黑洞居然表现出了一丝低落的情绪，他居然还拥有情感？
“不过我没有名字，也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对话，你说是不是？”
很快，这团黑洞就从低落的情绪中恢复了过来，好似一个没事人儿一样。
“我换个问法…你从什么地方来？”
虽然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进入自己的灵魂之海。
并且和自己展开了精神对话。
楚珂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能够突破天器的防御，无视仙帝级别灵魂力攻击的家伙，会是易于相处的吗？
“我从哪儿来？我也说不清楚，不过那个地方很黑。”黑洞说道。
“以前也有很多同伴离开了那里，来到你们的世界，听说在这个世界上，你们对于我们来自的地方，叫做…诶？叫做什么来着？”
楚珂默声不语，他等着这个怪家伙的回答，等着他能想起来。
“啊，我想起来了。”
等了大该半柱香的时间，这个黑洞一样的家伙，终于想起来自己是从哪儿来的。
“那个地方，被你们称作为洪荒。”
洪荒？
楚珂第一次会对一个熟悉的名词，感到了陌生。
洪荒是什么鬼？那是一个地名吗？
讲道理，不管是仙界魔界，洪荒好像都是一个历史时代的名词吧？
“莫非这大千世界里，有哪个世界位面，名字也叫洪荒的？”
楚珂从自己所搜集到的信息里，一遍遍地翻阅着。
但是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找到。
根本没有一个地方会叫洪荒的。
楚珂真想在心里吐槽一句，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他想根据黑洞的情绪，来判断真伪。
可又根本看不出他的模样，更别提什么眼神表情之类，可以参考真假的指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