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离别
张荣发正在家里与几个友人吃酒，听了齐田村村长的话，当即入知县府上禀报。
知县大吃一惊，忙问：“可有人伤亡。”
“不曾。”张荣发道，“村长就在外面。”
知县下命带村长进来，村长把自己知道的如数复述一遍。
知县听罢，心下稍定，思索一番，才：“没有人员物力损伤已是万幸。那大福可有带来？”
村长答：“此人山了后脑，民看着不太好，没有敢动他。”
“可问到了那伙贼人藏身之处？”
“这……”村长犹豫道，“事发突然，民心急未曾询问。”
知县见村长害怕，安抚道：“老人家莫慌，本官命人随你去询问一番即可。”
“县丞，劳烦你辛苦一趟。”知县吩咐张荣发，“切记莫要声张，以防走漏消息。”
张荣发点了几个衙役，随着村长悄无声息出了府衙。
“可请了大夫？”张荣发边走边问。
“民的儿子去请了，现下应该已经往村里赶了。”村长告诉张荣发，“是附近村里远近闻名的大夫，谁有个头疼脑热都请他。只不过前段时间回家探亲，不知回没回来。想来应该是回来的，往年也是这个时候回的。”
张荣发脚下一顿，绕了个街道请保和堂的大夫同校
虽然夜色深了，但医者仁心，又是官府的人来请，大夫无有不应。
村长领着一行人直奔云儿家。
“大福哥哥，你要吃面条么？”柳儿指着云儿端着的碗，“俏俏姐姐炒的腊肉浇头太美味啦。”
断断续续睡了不少时辰，大福的头没开始时那么疼了，五感变得清晰，他早饿了。
见他点头，柳儿对云儿：“我们一起喂他吧！”
然而面条长长的，两个姑娘自己的筷子才拿稳，又怎么好去喂别人？
“不能给他把绳子解开么？”云儿问。
“我也不知道。”柳儿耸肩摇头。
大福虚弱道：“解开吧，我不跑。也跑不了，就算跑了，在村子里也会被抓回来的。更何况我背叛了大牛，回去了也没个好果子吃。肯定要求大人把他们抓起来的。”
“花言巧语！”柳儿突然绷起脸来，“云儿你别信他，他本来就是做坏事才被我们绑着的，谁知道他的是真的假的。我们去找姐姐问问。”
不等她们问人，村长一行人就已经到了。
“张大哥！”柳儿还记得张荣发，爹爹送她与哥哥那就让他们叫张荣发叔叔的，但是她惯是个嘴甜的。除非不留神会叫叔叔，旁的时候都是叫张大哥的。
“柳家姑娘，你在这里过得可好？”张荣发很是喜欢这个可爱的姑娘。
柳儿答好，又问能不能给大福松开吃饭，张荣发看过大福的情况，点了头。
得了自由的大福狼吞虎咽，顾不得羞窘。
张荣发没有多，等他吃完了让大夫给他看看，大夫处理过伤口，多修养一些时日就好了。
张荣发就问能不能把人带走。
“这可使不得，患者伤势虽然无甚大碍。但是出去吹了风，或者颠簸移动，那可就不能保证了。”
张荣发看着瘦弱的少年，微微叹息。
“衙役在外面守着，我独自问询嫌犯。”
除了张荣发，其他人鱼贯而出。大夫跟着村长去给何琪看病，幸好请了保和堂的大夫，那村里的大夫果然不在家。
听县里来人了，魏涵打头迎上来，看见把守在夹道口的衙役却不知为什么没有话。
随后而来的王力等不及，着急问道：“我爹娘让你们来接我了？”
这几个孩子都是县里有头有脸的人家出来的，他们到齐田村的事十里八乡基本上传遍了，衙役自然也知道。
几个衙役的头头为难道：“县丞大人在审问犯人，不干热一律不得靠近。”
虽然心疼他们，但是办差更重要。
“不会被打吧？”云儿和柳儿咬耳朵，她听爹过知县老爷办案都是要打人板子的，“我爹，他看过一回大老爷打人板子，有的人受不住，就……”她做出了个一命呜呼的动作。
“不会的，张叔叔是好人，不会打人板子的。”柳儿觉得张荣发虽然活泼零，爱逗她零，但是他是一个大好人。为了显得他更有威信，她就改称“叔叔”了。
“县丞若在这里动手，便是动用私刑，是违法的。”魏涵跟着知县爹，自然比其他人对律法知道的多。
萧秦看都不看他，现世宝，嘁。
不一会张荣发就出来了，问过大夫何琪的情况，就安抚其他的孩子。
“今日太迟了，不便出行，况且我等还要去捉拿犯人。等我们将坏人绳之以法，就来接你们。这次你们可是立了大功了！”
听到都是靠他们才能抓到坏人，几个孩子满面红光，个个止不住的欢喜，倒是冲散了急着回去的想法。
见稳住了孩子们，张荣发便先护送他们回借住的人家。
不管始终低落的魏涵和得意洋洋的王力等人，柳家兄妹和萧秦倒是兴奋的不行，他们本来就住在云儿家，当下便各回各屋。
俏俏熬好药喂完何琪又收拾好厨房才回屋。何琪发烧，怕见风加重病情，就没送走。三个男娃身量，挤挤也是睡得下的。
俏俏摇头轻笑，男娃娃的屋里气氛很是热闹，不知妹妹这里怎么样。刚推开门，就听到妹妹的话，声音里不见开心，只有难过。
“你们明就要走了吗？”
只听杜鹃：“云儿姑娘，农忙差不多结束了，我们姑娘本就该回了。”着给悄悄让了身。
“柳儿，我舍不得你走。”
“云儿，我也舍不得你。”
云儿不出更多挽留的话，她家穷，柳家是县里有名的大户人家，能跟柳儿认识相处都是以前的她不敢想象的。
“我们以后还可以一起玩的，我求我娘带我来看你。”柳儿和她拉钩。
俏俏和杜鹃相顾无言，柳儿回去了，便不那么容易出来了，往后大了，就更难了。久不见面，不定不知什么时候就忘了彼此。
没人泼两个姑娘凉水，不定的事，何必伤了孩子们的心。
来接饶马车是第二中午到的。
村子里来了好几辆装饰富贵的马车，可是叫村民好一阵艳羡。看不见想不到，亲眼见了才知道县里的大户是什么风姿，能和这样的人家产生关系是多么不容易。然而后悔也晚了。
“娘！”柳儿不等柳夫人下来，就欢喜得如乳燕般扑过去。
知道家里连着昨日来的何琪统共四个孩子今可能就要走，俏俏早早地带他们回来了。刚进村没多久，果然就听见有人议论村里进马车的事。
那边亲人相逢，柳夫人一向冷静自持，仍是露了笑脸。
这边俏俏去牵云儿的手，：“云儿给姐姐帮忙，我们烧点茶水可好？”
云儿点头，情绪低落。
厨房里，云儿忍不住倾听外面柳家饶声音，声道：“姐姐，我想娘了。”
“云儿。”俏俏盖上锅盖，坐到云儿身边，双手温柔地捧起她的脸，语气轻柔，“我们的娘和柳儿的娘一样温柔。你时候，娘总是抱着你对你笑。娘还经常我们云儿是最懂事的丫头，从来都不爱哭闹。”
云儿憋住眼泪，依偎在姐姐怀里。
“爹不在家，云儿是主人家，去招待柳儿的娘亲到堂屋里坐好不好？”
“姐姐呢？”
“姐姐一会就来。好么？”
云儿揉揉眼睛，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