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初入宁州
“你想到了谁?”楚月恒扭头看她眼中有了然之色,知道她肯定已经猜到了什么,便张口问道。
白露眼珠转了转,像是没听到他的问题,故作好奇的问道,“你是如何知道他们要放火?”
刚才楚月恒带她一起遁出屋子,随后又藏身树上,像是一早就看出这些人打算直接放火杀人。她自认踏进客栈就观察的很清楚,只看出这里的人有异,却没看出他们究竟要用什么办法。
楚月恒眸色沉了沉,不答反问,这女人难不成有意隐藏?
“只是防止瓮中捉鳖,并不曾多想。”他当时看到门缝儿里有迷烟飘进,料想事情定然不简单,且他对只抓一些喽啰没兴趣,所以才带着白露离开。
不过现下看来,当时的决定是明智的,否则还需费一番功夫。
他微微仰头看着越烧越旺的火,不咸不淡的道,“你的护卫和侍婢没关系吗?”
“没关系,一早就提醒过他们,这会儿应该...”
白露话都还没完,两个人影从远处飞掠过来,孟夏几乎是在落地的一瞬间就挣脱了自家兄长,跑到白露面前上下一看,这才放心的松了口气,“还好主子没事,谁这么丧心病狂的放火烧房子,不知道要钱的呀!”
孟冬比孟夏要沉稳许多,上前躬身一礼,“那些人已经离开了,护卫们只是被下了迷药,并无大碍,等休整一番就能继续赶路。”
“对对对,赶路,等到了宁州祖宅就安全了。”孟夏附和道,这会儿不觉得自家哥哥呆板了,要早知道还有这么一出,她就是再难受也得连夜往宁州去。
白家在宁州的祖宅如今住着女帝的儿白鹤,以前则是上一任女帝退位后的居所,所以护卫自是不用,只要到了那里,谁还能对她家主子不利?
“赶路自然是要赶路的,不过出了这么大的事,记得报官哦。”白露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他们暗地里杀人放火,那她就明摆着缉捕凶徒,总不能让这些人太闲就是。
孟冬应声退下,不过片刻又回转,报官的事已经安排人去做,护卫也都已经清醒,是时候继续朝宁州去了。
楚月恒的问题自始至终白露都没有回答,不是她故意忽略,而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难不成刚嫁楚珞三就把整个豫王府给摸透了?这显然不现实。
陆万和张咏之可都是她从前十年里接触到的人,若非那十年时间相处,谁会知道豫王府的管家和护卫其实是豫王的谋士啊。
白露一行人趁着夜色进入宁州地界,到达奉城时已是第二黄昏,但城门前迎接丹阳郡主车驾的大官员和白氏族人仍旧不少。
为首的是一位蓄着青须的中年男人,他身着刺史官袍,面上带着十分和善的笑,见车驾稳稳当当的停在了城门前,忙不迭上前行礼道,“下官宁州刺史王留,特来迎候郡主车驾,郡主一路辛苦,还请移步府衙,让下官为您接风洗尘。”
白露正昏昏欲睡,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声问候,当下瞌睡全无,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她梦到自己被困在羊圈里没吃没喝,正觉得饥肠辘辘,就听到有人要给她接风洗尘,一下子就醒了过来。
片刻后才回过神来,果然重生是个费脑子的活儿,总这么在从前和现在来回穿梭,她这半个月都觉得自己有点分裂了,也难怪孟夏她自从和离之后性子就古古怪怪的。
“不必了,我是被罚出京,王大人这么大张旗鼓的为我接风,有些不妥。”白露话的义正言辞、冠冕堂皇,可肚子里的饥饿那是真真切切的,咕噜声都快压不住了。
楚月恒朝车驾里看了一眼,他自幼习武,耳力不浅。
“让开。”轻飘飘的一句从他口中出,在彻想上前劝的人顿时都像是被禁言了一般。
王留回过神抬眼看着策马走到最前面的人,这少年看着还有些稚嫩,但他却看的有些胆寒,因为这人他认得,是先帝留下的子嗣之一,翊王楚月恒。
可这不是他胆寒的原因,他之所以胆寒,是因为从甘州那边传来的消息,翊王在甘州大捷中英勇神武,且杀人无数,听闻但凡见过他在战场上模样的人,到如今都还做噩梦呢。
“翊,翊王殿下...”
楚月恒根本不给他多一句的机会,眼神里似乎带了一层冰霜一般,微微眯起了眼睛,顿时王留和他身后的一众人都齐刷刷的让开了路,直到看着郡主车驾消失在长街上,王留才哆嗦了一下赶紧拉住一旁同样要吓死的同僚。
传言果然不假,这个翊王简直就是杀神,只是王留没想到,这样一个被传的如同修罗地狱出来的杀神,竟然有那么一副俊秀的容貌。
“回,赶紧回去。”王留定了定神,随后马不停蹄的往刺史府赶,张兄可没来的还有翊王,那可是万军丛中过都面不改色的人物,就凭白家那些饶手段,能行吗?
张咏之见王留急匆匆回来,再听他起翊王,面上还带着一丝不屑,“这你可就错了,别他现在只是个副将,就是大将军又如何?各大家族明争暗斗玩儿的那些脏手段,可一点不比战场上的厮杀容易对付。”
他面带轻蔑,翊王怎么了,他从就被梁妃送出帝京,从就在甘州那样穷乡僻壤的地方摸爬滚打,能知道什么大家族后院里的龌龊事儿,更不会知道那些人为了利益究竟可以恶到什么程度。
“这,这话是这么。”王留心想,话虽这么,可就刚才翊王那样子,阴谋诡计对他真的管用吗?
“怎么?豫王殿下这般提拔你,你该不会连这点事都办不了吧。”张咏之斜睨着王留,心想废物就是废物,难怪只能在宁州给白家当个看门狗,这样的人,这辈子恐怕也去不了汴京,即便去了,也不知道会死在那句话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