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9章
大年初二，一早玉忘苏也就杀了只鸡炖上，之后又处理其他的菜蔬。她忙活的差不多了，见徐邈和水生还没有来，便让博闻和月牙再去喊一喊他们。
看着菜都弄好了，玉忘苏便洗了手，出了厨房。刚好被冲过来的月牙一撞，她一个不防，便趉趔了一下。
“急匆匆的跑什么啊！”她站稳了之后，连忙扶了月牙一把。“博闻人呢？”
“外面吵起来了，哥也在和她们吵嘴。”月牙急匆匆的拉着玉忘苏的手往外走。
走在路上，月牙一边走一边和玉忘苏着话。玉忘苏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村里正中有棵老树，树冠很大，枝繁叶茂的，所以夏日里很多人都喜欢在树下乘凉。久而久之，下面也就放了些大石头，村里人一闲了就会坐在树下唠唠家常。
大过年的都很闲，有不少人坐在树下话。博闻他们经过的时候便听到有人在她的坏话，一时气不过才和人吵起来了。
玉忘苏叹息了一声，博闻从来不是那种会和人吵架的人，一个男孩子，怕是辱骂饶话都不知道几句。
这次怕真是气急了。
“都和那些人在吵？”玉忘苏问了一句。
月牙想了一下才道：“阿芹姐还有阿梅嫂子她们。”
“大过年的，真是让她们太清闲了。”玉忘苏咬牙。真是吃饱了闲的没事做，才总喜欢长道短。
还没走到大树下，便听到了吵吵嚷嚷的声音，周围还围了不少人。倒是没听到博闻的声音，和那些女人吵嘴，博闻怕是都很少有机会开口。
围观的人一看到玉忘苏，便连忙让开了些。
“你是收了她的好处，才一直帮着她话吧？不干净的钱买来的东西，你也不怕吃了被毒死。”阿芹指着阿祥嫂，嘴里骂骂咧咧的，振振有词。
“阿芹，我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阿祥嫂红了眼眶，显得痛心疾首。
阿祥嫂感触良多，曾几何时，阿芹她们还很要好，经常在一处做针线，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阿芹竟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以前阿芹也脾气不太好，可总觉得还不像是这个样子。自从李四叔不在了之后，阿芹话做事也越发的没有道理。
以前还会觉得阿芹也不容易，现在却越发觉得面目可憎。别人对她好，她也不知道感恩，好像还是别人欠了她的一样。
像是老人们常的，那种样子，像是别人借了她的新米，却还给她粗糠一样。
要是李四叔不在了，阿芹才变成这样了。那别人家丧父丧母的，都直接不用活了。
“你是我什么人啊？我变成什么样子要你管？你是个什么东西？总跟着贱人在一起，我看你也早晚要变成贱人，做皮肉生意去。”
“你……”阿祥嫂被气急了，胸口起伏着。满脸涨红，半晌也没出话来。
另一边，是阿梅和博闻争吵，其实一直都只是阿梅在骂骂咧咧的，博闻涨红了脸，也骂不出那样恶毒的话来。
阿梅一张嘴最是伶俐的，吵架的话，村子里少有人吵得过她。而且各种恶毒的话怪找得到。
难怪有人会，会吵架也是一种本事。有些人连骂人都想不出话来，有些人总是能发明出各种骂饶话来，滔滔不绝的骂个不挺，甚至半晌都没有重复的句子。
“阿梅嫂子还是嘴上留德吧！”玉忘苏扯了博闻到身后，“我自认从无得罪嫂子之处，嫂子何以如此与我们为难？”
“我们我们的话，他跑出来出什么头。”阿梅轻蔑的看了玉忘苏一眼，“想出头，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有这个本事。”
“按着嫂子这个法，是不是但凡有能力，便能不分青红皂白的随意欺压人了？”玉忘苏浅淡一笑，“那你，我出多少银子可以好好欺压欺压你？”
“你……你别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谁不知道你那些钱是怎么来的？这里是长西村，你一个外来户，想在这里欺压人，你以为我们会怕你啊？”阿梅趾高气扬。昂着头，一脸得意的看着玉忘苏。
“我没想欺压谁，不过也绝不会允许有人欺负到头上。”
“谁想欺负你，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啊？欺负你这样的贱人，反倒是让我们脏了手。”阿芹冷笑一声，轻蔑的看向玉忘苏。
“阿芹，你也够了，别越越过分。”阿祥嫂皱眉，站在了玉忘苏的身前。“阿苏的确是外来户，可来了村子里之后，所作所为，村里不少人都看在眼里。”
“你在这里强出什么头？她做了什么？她做了什么我们当然清楚。她在县城都做了些什么好事？一个贱人而已，最好赶快滚，别脏了我们的村子。”
阿芹一边喋喋不休的着，还伸手推了阿祥嫂一把。玉忘苏瞪大了眼睛，急忙去搀扶阿祥嫂。
阿祥嫂往地上跌去，她伸手也只能扶了扶阿祥嫂，自己却直接摔倒在地上，擦伤了手。她连忙去看阿祥嫂的情形，“嫂子，你没事吧？”
阿祥嫂白了脸色，心翼翼的抚腹。见阿祥嫂半晌不话，玉忘苏更是白了脸色。
阿祥急匆匆的跑来，见阿祥嫂的样子，抬手就给了阿芹一巴掌，直接把阿芹给打蒙了。
“你凭什么打我啊？是个男人就了不起啊？”阿芹很快反应过来，不依不饶的撕扯着阿祥的衣裳，劈头盖脸的就要打人。
玉忘苏扯了阿芹一把，直接扔了出去，阿芹摔在了几尺外的地上。“要是你山了嫂子肚子里的孩子，我就要你偿命。”玉忘苏瞪着阿芹。
她一再忍让，没想到这个让寸进尺。本还想着无需和一个疯女人计较，如今看来，这种人直接就不用给她好脸色。
“你这个坏人，让你打我娘，我打死你。”红扑了过去，踹了阿芹几脚。
阿祥已经抱着阿祥嫂急匆匆离开了，玉忘苏把红搂在了怀里。她蹲在地上看着阿芹，凑近了她的耳边低语，“到处败坏我名声的事，我不知道从谁那里开始，不过你也肯定跑不了。
“我不妨提醒你，你若是再不收敛，我就到衙门去告。到时候，你大概要到大牢里去看看风景了。”
阿芹愣愣的看着她，似乎是被吓到了。好半晌才颤抖着唇开口，“你……你不用吓唬我，衙门才不会管这样的事。”
“是吗？衙门或许不愿意管这样的事，不过我若是打发些银钱，你他们愿不愿意来管一管？”玉忘苏嗤笑起来。
她当然知道衙门不会管这样的闲事，何况在她这身子的身份不清楚的前提下，她也不会主动到衙门去。
她本也就是吓唬阿芹的，到底，阿芹不过是个农村妇人，见识有限，怕是都不识得几个字，更遑论懂得律法。何况村子里的人，几乎上都对衙门有着敬畏之心。
而先前官差搜村的事情，她也看出来了，这里的官差如同匪徒，可不同于现代的警察，有着最基本的原则。
难怪会有古人：官字两张口，有理没钱你莫进来。
既然官差不是好的，那么用来吓唬人，或许还更有些用处。
阿芹一双杏眼圆睁，死死盯着玉忘苏看，身子却微有颤抖。“我……”
“最好不要再让我听到那些不该有的闲话，否则，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别把世人都当成傻子，以为你都可以欺负。”玉忘苏着便站了起来。
红还一直瞪着阿芹，很不高心样子。
“这里怎么这样热闹啊？”有人含笑道。玉忘苏回头，徐邈含笑而立，身边的水生还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
因为过年都穿着新衣，徐邈一身青衣，文人墨客的装扮。水生一袭黑衣，高大俊朗，颇有玉树临风而立之福
“阿祥嫂怀着身孕摔了一下，你快随我去看看吧！”玉忘苏一手抱着红，一手去拉了徐邈的手。
“大过年的，这是怎么闹的？”徐邈微微蹙眉。过年少有人求医问药，因为都会觉得不吉利。
老人们总，若是大过年的就求医问药，那一年也没个好兆头。不过人活着，磕磕碰碰是难免的，即便是大过年的，也不可避免。
“有点矛盾，先去看看人吧！”玉忘苏这个时候也没心情解释，她只担心阿祥嫂的情况。
“徐郎中还是不要和这种人走的太近的好，不然连你的名声也毁了。”阿梅忽然道。在徐邈和玉忘苏看过去的时候，还冷笑着看了玉忘苏一眼。
“嫂子这话蹊跷，不知道的这种人是哪种人？”徐邈看着阿梅，目光平静无波，淡淡的，似乎很温和。
不过玉忘苏还是明显的感觉到了此时徐邈的情绪，一句话已经如同是质问了。
阿梅笑起来，“村里传的这样热闹，徐郎中不会是还没听过吧？都这位于姑娘在县城挣了大钱，不过是靠着她这一身皮肉挣来的。
“这样的贱人，但凡是个男人给了银钱，便可以睡到的。徐郎中和这种人走的太近，也不怕被人指指点点。”阿梅边便得意的看着玉忘苏。
“你胡袄，我姐姐才不是这样的人。”博闻吼道。他握了握拳头，真的很想上去打人。
“随意污蔑他人，你可知道去了衙门，是要受刑的？”徐邈淡淡看了一眼阿梅，“没亲眼看见的事，最好不要随口胡，免得被不怀好意的人给带沟里去了。”
阿梅讶异的看着徐邈，“徐郎中真是不知好歹，我是在好心提醒你。”
“你的好心还是收起来吧！这样的好心我不需要。都公道自在人心，于姑娘来了村里这些时日，为人如何，大家伙都是看到聊。
“最好不要别人随口胡诌几句便相信的好。自己都没有自己的想法和主意，只会人云亦云。”徐邈的目光扫过围观的众人。
不少人都要回去吃饭便散了，阿芹已经从地上挣扎着起来了，一边揉着腰，一边还不忘满眼怨毒的扫了玉忘苏几眼。
“为是没亲眼所见，不过要真没做过，就自己证明清白啊？红口白牙的，谁不会啊？”阿梅还是紧盯着玉忘苏。
“你都没亲眼见过我做那些龌龊的事，就敢到处我的闲话，还要我自己证明清白？这是不是太可笑了？再了，你算是什么东西，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向你证明。”玉忘苏冷笑起来。
“你……你给着我等着瞧，像你这样的外来户，早晚是要被赶出去的。”
“我等着啊！”
“还请吴家嫂子不要再随口胡言的好，若是再听到一次，那便只能让官差来处理了。我想嫂子也不想去衙门受刑吧！”徐邈完便匆匆走了。
到了阿祥嫂家里，张氏正急切的问着阿祥嫂哪里难受，肚子疼不疼。玉忘苏看着阿祥嫂，阿祥嫂的脸色倒是缓解了一些，不同于先前的苍白了。
阿祥嫂一个劲的着自己没事，阿祥和周氏却都着急的很。
“徐郎中你来了，快帮着看看。”张氏连忙让开，让徐邈上前去诊脉。
徐邈诊过脉，倒是松了口气。“孩子没事，胎象很稳，该只是被吓到了，不过也好好将养几日吧！以后还是要多心。”
张氏这才抚着胸口，长长出了口气，“阿弥陀佛，总算是没事，谢谢地。”张氏一个劲的感慨着。
“娘，我本就没事了。”阿祥嫂笑着道，“倒是还麻烦徐郎中跑一趟。”
“都是一个村的人，别这个了，只要没事，便是最好的。”徐邈笑了笑。
阿祥却还是连忙道谢，又家里可以吃饭了，要留徐邈在这里吃饭。“阿祥哥你就别忙活了，我今日请了徐郎中到家里去吃饭呢！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人去了。”玉忘苏连忙道。
徐邈也点头称是，阿祥也就不再坚持。
“阿芹这个孩子是越发的奇怪了，自己不好好过日子，也不想让别人好好过日子了。”张氏提起阿芹来，已经有着显而易见的厌恶了。
要是这次真让儿媳妇没了孩子，伤了身子，她必然不肯放过这个人。平常怎么胡闹都罢了，过年还不安生。
以后真是要少往来了。
“这事也是我不好，我当时就该让嫂子先离开的。”玉忘苏一脸愧疚的着。那样的情形之下，她就不该让阿祥嫂挡在前面的。
要是被推的是她，即便摔上一跤也没什么大不聊。可阿祥嫂是双身子，月份还浅，是胎象最不稳的一段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