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见者有份

    司南誉从侧方飞驰上峰，“猎使之剑”应该是属于他的，而更重要的是他要追查杀害父母的凶手，他恨透了这批巧壤夺的武林败类。

    峰顶，靠边，是—块平坦的岩石地，靠里，怪石嶙峋，杂着苍翠的古松，木石间，人影浮动。石坪上，—个威严的黄衣老人，正与一个颀长中年打得火热，奇招绝式，令人目眩。

    四五具尸体，静陈在坪中，斑斑的血迹，像开了—地红花。靠里的—方，十数男女，静作壁上观，“玉罗刹”与宁坠儿师徒俩赫然也在其郑

    司南誉甫登现场，立即有人招呼道：“兄弟，这里来！”发声的是老古董，他端坐在一块山石上。司南誉走了过去。

    老古董道：“那女娃儿怎么样？”

    司南誉目注场心，口里应道：“伤势不重，已经清醒了。”顿了顿，又道：“交手的是何许人物？”老古董道：“响当当的人物，那中年人叫刘昌，关外绿林魁首，外号‘屠夫’，在关外一带，提到屠夫二字，连孩子都不敢夜哭。”

    司南誉剑眉—挑，道：“那黄衣老者呢？”老古董道：“丹阳子！”

    “丹阳子”三字入耳。司南誉血脉贲张，杀机狂涌。激动的簌簌直抖，一伸手把山石的一个棱角抓成石粉。

    老古董骇然道：“兄弟，你怎么了？”司南誉咬牙切齿地道：“我要杀人！”

    老古董惊声道：“兄弟，你要杀谁？”司南誉道，“丹阳子！”

    “你跟他有仇？”

    “可以这么！”

    “什么样的仇？”

    司南誉不便抖出身世，想了想，道：“老哥，这一点恕弟暂时不能奉告！”老古董道：“先别轻举妄动，看看情况如何发展再！”

    就在此刻，场中已分出了胜负，“屠夫”刘昌被“丹阳子”打得口吐鲜血，退出了圈子。司南誉身形一动，就想冲出去。老古董一把拉住道：“慢着，有人进场了！”

    话声才落，一条人影从乱石中射出，飘絮般落在“丹阳子”身前，赫然是一个面无血色的中年文士，胁下斜挎了一个锦囊，手中横提着一柄连鞘剑，眼珠是绿的，闪着碧芒，一望而知是个邪门人物。

    “丹阳子”一见此人现身，老脸大变。场边伺机的高手发出一阵“嗡嗡”低语。司南誉闪着星目，道：“老哥，现身的是何许人物？”老古董低声道：“一个使江湖人闻名丧胆的妖物，‘酆都客’！”

    “酆都客？”

    “不错，手段极辣，杀人是家常便饭！”

    “丹阳子”显然十分惧怯，栗声道：“阁下意欲何为？”“酆都客”发出一阵狼嗥也似的笑声道：“丹阳子，你这句不是废话么，你清楚今所有到场的朋友，都是为了‘猎使之剑’，还佯问什么？在下奉劝你一句，乖乖交出剑来，可保残生，否则，你将一无所有，连老命在内。”

    司南誉心弦连连震颤，暗忖：“想不到‘猎使之剑’仍在丹阳子手中，不共戴之仇必须报，剑必须得回。”“丹阳子”脸孔起了抽搐，咬着牙道：“阁下也未见得能全身而退！”看样子，他不敢跟“酆都客”动手。“酆都客”狞声道：“在下的事，何用你担忧，快把剑交出来！”

    “丹阳子”向后退了数步，脸孔扭曲得变了形，当然，他—万个不甘心，可是君子固本，来去还是老命重要。他挫了挫牙，探手袍内……

    空气骤呈无比的紧张，所有的目光全投注在“丹阳子”的身上，“猎使之剑”是传闻中的东西，真正看过的可没几个人。这剑宝在何处，可能也没几个人知道。

    “丹阳子”真的肯把“猎使之剑”交与“酆都客”？在群豪虎视眈眈之下，“酆都客”能携剑在身而退么？司南誉激动欲狂，但现在不是他出手的好时机。

    “丹阳子”的手，终于从衣袍中抽了出来，手中多了一柄两尺长的连鞘短剑，形式奇古。所有贪婪的目光全直了。“酆都客”碧绿的眸光四下一扫，有点示威的作用，意思是谁敢伸手？然后向“丹阳子”道：“江湖中唯识时务者能活得长，交剑上路吧！”

    “丹阳子”突然把剑扔在地上，弹身暴退。

    “锵”的一声，“猎使之剑”落地，立即有两条人影，闪电般扑出。“哇！哇！”人影踣地，红光进现，“酆都客”手中剑，离鞘一半，没几人看出他是如何杀的人，这一手的确慑人。“酆都客”横着剑，目光特别扫向“玉罗刹”，阴声道：“还有谁想插手，快些，不然在下要上路了！”

    一个冷森森的声音道：“上路，到酆都城作客么？”现场的只觉眼一花，场中多了—个灰衣蒙面人，全场一阵骚动。司南誉恨声道：“他也来了！”

    灰衣蒙面人现身，场中又是一阵骚动，忖测纷纷，没人知道他的来历。这倒是大出“酆都客“意料之外，他本谅定没有人敢出面的，唯一顾忌的是“玉罗刹”，但“玉罗刹”没什么特殊反应，他认为是笃定了，当下，双目碧芒—闪，阴恻恻地道：“你想伸手？”

    灰衣蒙面壤：“当然，这叫见者有份！”“酆都客”语音带煞地道：“凭你敢出头这一点胆识，在下特准你先报来历再受死！”

    灰衣蒙面人哈哈一阵狂笑道：“好大的口气，令人作呕！”“酆都客”一向目无余子，从没听过这种轻侮的话，“呛”地拔出长剑，另一手执着剑鞘，狞声道：“找死也不是这等找法。”

    灰衣蒙面人缓缓拔出剑来，斜劈向下，这种起手之式，可大异剑道常轨，的确是罕闻罕见。“酆都客”暗吃—惊，直觉地感到碰上了劲担

    “猎使之剑”静静地横在地上，似乎显示着—场血雨腥风又将拉开序幕，这不祥之物所到处必有杀伐随之。

    双方对峙着，两支剑在阳光下发着栗饶寒芒，刺眼也刺心。场边群豪，屏息而观。

    栗人心魄的暴喝，震得人心旌摇摇，双方终于出了手。剑芒暴闪，像一堆熊熊烈火，突然被挑拨搅动—样，爆发出满火星，剑刃交击之声有如连珠密响。

    但，只一刹那，使人鼻息皆窒和画面骤然消失。双方仍凝立对峙只是持剑的架式有了改变。双方都意识到，碰到生平仅见的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