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控制
“时辰到了。”陶子石敲了敲林越州的房门,房门应声而开,林越州将道髻梳得服服帖帖,笑道:“走吧,随本座去见见齐木观的长老。”
狐尾山下,秦阳观山门前,林越州,陶子石和剩下五名弟子手持油纸伞,在雨幕中等候齐木观前来接任秦阳观观主之位的长老。
王亦青已经回避,以他如今的修为现身就露了马脚,尽管是巳时,但日头依旧穿不透厚实的云层,整个际阴暗得吓人。
突然,狐尾山脚下的道上,行来了一辆马车,车铃阵阵,驾车之人身穿青色道袍,已看到林越州一行,以这弟子炼气二层的微末修为,此刻居然眼神轻蔑地看着众人。
他是知道此行目的的,同为下四观之一,如今的秦阳观已经衰败的连自保之力都没有,观主之位都拱手相让于人,以求庇护,这样的道观,被人轻视也是应当。
“吁!”齐木观弟子拉紧缰绳,马车停了下来,他撑起雨伞,一手拉着车厢一侧的门帘,笑道:“郭长老,秦阳观到了。”
只见一名年过四旬,体态微胖的中年男子,从车厢内钻了出来,他相貌平庸,但此刻却绷着脸,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扫了眼林越州等人一眼。
“这位就是我齐木观此次派出,继任你秦阳观观主一职的郭巴,郭长老,还不见礼!”齐木观弟子大喝一声,已搀扶着郭长老下车,缓步走到众人身前。
郭巴?
柴十七差点没忍住笑,被陶子石一瞪,废了老大劲儿将这股笑意咽了回去,林越州一副畏缩委屈的模样,跑到郭巴身前,挽住了他的左手,笑道:“郭观主,可算把你盼来了,老朽林越州,忝为秦阳观长老之一,如今我秦阳观群龙无首,你一来,那劳什子飞沙观就再也不用怕了。”
郭巴很是满意林越州这副巴结讨好的模样,心中受用,笑道:“放心吧,林长老,既然本座来了,飞沙观是龙得给我盘着,是虎得给我趴着!田长老手书了一封信,让本座带来,你且拿着。”
着,郭巴从怀中摸出信件,塞到了林越州手里:“你派人将此信送交飞沙观,本座谅那印南老匹夫不敢造次,这一路车怠马烦,我等也累了,你先带路吧。”
“是!这边请!”林越州搀着郭巴登上山道,众人在后尾随,护送着齐木观二人上山,这齐木观弟子藏不住心事,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这次回去又可以吹嘘一阵子了,什么是实力?这就是实力!哪怕他这个炼气二层修为的弟子,平日里在齐木观里不起眼的存在,此刻也能凭借着道观之威,让一众长老弟子护送着登山!
他都能想象的到,自己回去后,将此行见闻与几位师兄们听,他们该如何的羡慕和憧憬,不过他们是别想了,这种待遇也就自己能享受到了。
不知不觉中,已到了秦阳观道观之外,看着眼前颓唐平庸的道观装潢,郭巴和随行弟子心中对秦阳观的轻视又多了几分。
可想而知,如蠢观,如此装潢,香火不盛在情理之中,不知道这前观主都将银钱花到哪里去了,偌大一个观门,不至于困顿与此吧?
“林长老,本座有一事未明,秦阳观怎么也是下四观之一,香火供奉,佃户税收应当不在少数,为何道观还如此破旧不堪?”郭巴直接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这可事关他今后的油水进项,必须问个明白!
这可是名正言顺拿回村子控制权的时候,林越州委屈道:“王观主生前挥霍无度,观库银钱经常见底,我等也敢怒不敢言啊,毕竟他才是一观之主。”林越州先随便找了个由头,虽观库没有存银之事,都是因为王守旭购买了摄灵丹所致。
果然,话音刚落,郭巴的脸色就难看起来,骂道:“这个王守旭真不是东西,一观上下全都指着观库中的收入过活,他竟然为了一己私利挥霍无度!如此看来,邱老匹夫杀了他,也算是替行道了!”
“哎,那都是过去了,火上浇油的是,我秦阳观新近战败,原本属于我等的安河,水南,文石,应山和固安村,已经悉数归了云鹤观,如此一来,我秦阳观处境更是难上加难啊!”林越州着,已经将二人引到了议事堂内。
“好大的胆子!邱老匹夫这观主身份,本座看他是做到头了,拿笔和纸来,本座这便书信一封,传给田长老,让他向云鹤观施压,交还我齐木观的辖地!”郭巴在主位上坐下,林越州朝袁鸿信道:“笔墨伺候!”
袁鸿信飞速从大堂角落的案几上拿了纸笔,神色恭敬地奉上,郭巴拿起笔,简明扼要地写完,对身旁弟子道:“你即刻下山,此事紧急,速办!”
齐木观弟子满脸哀怨之色,这才上山没多久,还没吆喝这些长老弟子们伺候自己呢,茶水都没喝上一口,又要下山!他心中尽管不情愿,也只能苦着脸,撑起伞下山去了。
众人目送着齐木观弟子消失在风雨中,林越州起身来到郭巴身旁,拿起案几上的茶壶,给郭巴倒了一杯茶水,笑道:“郭观主,一路劳顿,辛苦你了,请用茶。”
郭巴看着眼前这个老头,心里越发受用,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也当上了观主,嘿,这感觉舒坦,有人敬畏自己,奉承自己的感觉,真好!
他满意地对林越州点点头,捧起茶杯,一饮而尽,而后将茶杯搁在桌上,道:“既然本座当了秦阳观的观主,那么,以后只要你们以本座马首是瞻,好处自然是少不了你们的!”
郭巴着,志得意满地扫了众人一眼。
“不不不,郭观主,你会错意了,这观主给你做没问题,但马首是瞻的对象不是你,而是我!”林越州放下茶壶,冷笑着看着郭巴。
“你什么!你!”郭巴话还未完,突然身子一软,蜷缩在座位之内,紧接着身体开始难以遏制地剧痛瘙痒,郭巴满眼不可置信,怒道:“你在茶里下毒!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们秦阳观这是在找死!找死!”
“本座做什么,你无须过问,关起来,等他老实点了,再带来见我!”林越州一把拎起郭巴,朝地上一扔,自己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众弟子听命,很快将人五花大绑,拖了下去,陶子石看着这一幕,甚感有趣,朝林越州竖起了大拇指,笑道:“观主,兵不血刃,老陶我佩服!”
“下毒能解决的事,何必动手?”林越州也笑了,将郭巴带来的书信拆开,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