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大道断绝
听到林越州说曾试毒的时候,孙宜然突然跳了起来,骂道:“糊涂!你怎能自毁前程!怎能去做试毒人!”
“试毒人?”众人一脸迷惑,不知孙宜然为何如此激动,只见林越州无可奈何道:“事出紧急,当日被青寂真人威胁试毒,若本宗不答应,也许那会儿就身死道消了。”
“哎……”孙宜然深深叹了口气:“事已至此,说什么都迟了,老夫只怕你终生都将困死在炼气巅峰,再无寸进!”
“什么?!孙供奉你说的可是真的!”印南转向林越州:“这可怎生是好!”
“还以为我等总算可以扬眉吐气了,没想到头来宗主却无法突破,哎。”张亦德也颇为失落地叹息着。
众人本因左弘光顺利突破筑基期的喜悦,此刻如同被人当头浇了冷水,林越州强笑道:“人各有命数,尽人事,听天命即可,不说此事,左小子本宗方才说的话你听到了么?”
左弘光原本激动的心情此刻也被这突然的一出搅得兴致大败,他跃下法坛,朝着林越州跪了下来,抱拳道:“林宗主,小子此番能顺利筑基,全赖你舍命拿回来的【筑基丹】,此恩小子没齿难忘!今后但凭宗主吩咐!”
“你这是做什么?起来起来!”林越州慌忙将左弘光拉起,笑道:“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生分,本宗既然是宗主,总该为宗门着想,这点小事不足挂齿,本宗只求诸位往后对宗门上点心,莫再似先前那般懈怠了。”
这一席话说着,众人皆从林越州面上发现了一闪而过的失落,但很快就被林越州掩饰了过去,王亦青和陶子石二人大羞,也在心底决定,今后定然要兢兢业业,莫让在修道上已无希望的林越州心忧。
“宗主放心,必不再犯!”二人出声说道,孙宜然再次将话锋带了回去:“【九幽黄泉水】的事情你还没仔细说道说道,在场诸人可是谁都未曾去过阴曹地府的,你何以断定?!”
“本宗也不敢确定那日濒死见到的究竟是不是幻象,但所有的一切都太过真实,甚至若非奈何桥边的孟婆喝止救了本宗一命,那日定然已经死了吧。”
见林越州说得越来越玄乎,众人不禁面面相觑,孙宜然凝重道:“莫非这世上真有阴间?就算真有,你说孟婆救你,这就是诳语了吧?你何德何能能让这种存在救你?”
“呵,主要是那黄泉水腥臭可闻,就像真的存在一般,这点一直都本宗觉得神奇,所以方才左小子形容本命之物时,本宗才说应当是【九幽黄泉水】,何况这世上鬼灵精怪我等也见了不少,连你这残魂都能存在,这阴曹地府说不定真的存在,宁信其有啊!”
林越州再次肯定说道,见他说得笃定,这一下就是孙宜然这活了两世的老家伙,也开始惊疑不定起来:“若真是如此,也不可能送左小子去地下参悟吧!”
“自然,他还年轻,前途不可限量,你活了数百年,接下去左小子要如何修炼可就靠你指点了啊,能者多劳。”林越州呵呵说着,孙宜然瞪了他一眼,说道:“少给老夫戴高帽,一个张亦德就够老夫受的了,不过左小子之才,老夫也珍视得紧,也罢,老夫便收了你这个徒弟。”
左弘光看向林越州,似乎在征询他的同意,林越州点了点头,左弘光这才行了三拜九叩之礼,叫了声‘师傅’。
“乖!乖徒儿!快请起!”孙宜然此时别提多骄傲了,死后还能收下这种天资卓越的弟子,的确让他老怀开慰:“为师也没什么见面礼给你,就先给你指一条明路,即便你的本命之物是林道友说道【九幽黄泉水】,你也无需苦恼,但凡有水的地方都可让你参悟一番,小到井水,溪水,大到江河湖海,你且去看看便是!”
“多谢提点。”左弘光随口回了一句,毫无尊师重道的模样站了起来,孙宜然不禁愕然:“你你!老夫可是你师傅!谁允许你连师傅都不叫了?!”
“现在宗门内,我只认林宗主,而且你这个师傅还是宗主首肯下我才拜的,哈哈哈气不死你!”左弘光哈哈大笑。
孙宜然不禁气结,这有趣的一幕登时打破了先前的沉闷气氛,众人重新变得欢快起来,林越州笑道:“左护法,且去盥洗,你的模样可是配不上现在的修为。”
左弘光这才发现自己已经顶着污秽在这边扯了半天了,林越州继续道:“好了,都回去休息吧,明日辰时议事堂集合,还有,左小子突破筑基的事我等高层知晓即可,弟子们暂时不需知晓,免得人多口杂,生出事端来。”
“是!”众人拱手称是纷纷离去,左弘光直接去了自个儿屋内收拾去了暂且不提,此地之剩下孙宜然和林越州二人。
林越州将孙宜然抓起放到肩头之上,也开始朝峰下走去,只不过相比众人的迅疾,他走得很慢。
明月已升到中天之上,此刻正是黎明前最黑的时候,望着林越州似乎走神的模样,孙宜然叹道:“你的大道之路已经断绝,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林越州的眸子中闪过弄弄的不甘之色,远望着天边,低声道:“真的没有丝毫办法么?”
“老夫欺骗你有何助益?滋生心魔的原因千千万,但其中若说最快的方法便是试毒折磨,所有攀越丹道高峰的毒丹士,手底下不知葬送了多少试毒人。”
孙宜然再次叹了口气:“而据老夫了解,所有试毒人的下场就是心魔滋生,在下个修道境界前止步不前,直到耗尽寿元,没有例外!”。
“你这是让本宗认命啊,”林越州苦笑一声:“本宗像是会认命的人吗?”
“哼,那你便自个去撞一撞南墙吧!”孙宜然没好气地说了一声就闭上了嘴,林越州也不恼,但心底,已隐约升起一股恐慌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