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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突出重围路茫茫,去往何处缺思量

    独孤秋和花朵儿此时共乘着一匹汗血马,被一个族中彪悍表叔护在身前,刚才迷迷糊糊被拉到圈中,还没弄清是狼群还是马匪来袭,这会儿突然冲出圏来,打眼一瞧满地躺着面目是血四肢不全的都是人,有的未死的还在地上哀嚎挣扎,却被乱蹄踩的再没有声息,顿时两人都是一阵大脑空空,差点摔下马来。

    花朵儿回过神来,忽然发现爹娘不在眼前,顿时大急,哭喊挣扎要去找娘亲,独孤秋这时脑子倒是灵光,知道花朵儿一旦掉下马去只有被乱蹄踏成肉泥,忙紧紧拽住她,花朵儿怒极,下口咬在独孤秋臂,于是两个人儿一起痛哭,表叔警惕四周也不管俩泪人,只管跟着马群。

    雪此时也被母亲抱在怀里,忽然觉得下巴痒痒的,却是锦猫儿大爷不知何时钻到她怀里探出头来四下张望,似乎对这厮杀的混乱战场格外感兴趣,突然一道模糊黑影靠近引起猫大爷注意,看着不顺眼,探身就是一爪子,一个忍者翻身便摔下马背,被后面马匹踏的全身骨头没有不碎的。也怪这忍者自己找死,不知猫大爷“毒手”厉害,以为只是平常猫儿,拼着“忍术”忍一爪子准备偷袭高玉柔,不料中毒浑身一麻,跑地府玩忍术去了。高玉柔见有忍者在侧,更是心被人偷袭。

    后面领队的忍者“八嘎”了一声,上去突袭的忍者方才被冉难渊打飞吐血受了内伤,不然不会这么憋屈,这次所带部下实在有限,损失一人便是少一分完成任务的希望,怎能让他不怒。然而此时冉难渊亲自护着独孤老爷子在前领路,马群奔跑飞快,后面马匪虽多,还没到“十则围之”的地步,这伙歹人只能纵马跟在后面吃尘土。

    如此奔行半个时辰,前方忽然看到一支马队,约莫三百余人,持刀带弓,轻装慢行,冉难渊心中一紧,催促独孤老爷子带路远离,便斜刺里冲向西北。前边这伙儿人果然来者不善,拍马便追,冉难渊更是隐隐看到几人一身黑衣蒙面隐于之中,不是忍者还是谁。

    这果然又是一帮匪徒,不知怎的被忍者找来追杀漏网之鱼,此时他们马力未损,很快便拉近距离,搭弓便是一顿劲射。草原上混生活的人箭法之高超远超冉难渊的想象,后来元朝始祖成吉思汗铁木真手下骑兵就曾单用羽箭大破欧洲武装到牙齿的重甲骑兵。方一听见破风声,只瞬息间便有十余支箭射向他要害,且箭箭刁钻,防不胜防,险之又险才全部拨开,心中却是一沉。自己尚且如此,妻子和独孤部众人岂不危险?果然耳边惨叫不绝,回头望去已然数人被射下马去。

    幸好此时双方互射,都是先射持弓之人,一众老幼反倒暂时安全。两方都是快马,很快便到了一处营盘,这处原是契丹一部驻扎之地,数月前独孤家尚有人来此看到骑兵操练,便来簇寻求庇护,谁知冲到近前竟然大门大开,营盘漆黑一片,就连旗帜都未留下一支。后面追兵渐近,此时再转向他处已然不及,必然会中途被截住,冉难渊和独孤老爷子无奈的对视一眼,只得率众冲入营帐。

    后面追兵怎会放弃截杀尾翼的机会,吼叫着便冲杀过来,谁知营门口只站着聊聊数人,一人黑壮拄双锤,一人青衣持钢枪,一人持长弓,另有数人持木板挡箭。草原上的悍匪怎会在意这聊聊数人,大喝着冲杀过来,不料黑壮大汉大吼一声,震得人马双耳嗡嗡作响,正惊疑间,大汉一舞双锤便如一阵旋风卷入追兵之中,顿时一众悍匪人仰马翻骨断筋折,前锋顿时大乱。

    这大汉正是‘撼地神锤’洪长兴,这里门窄人多,正是他发威的好地方,刀枪无眼,悍匪中间只有他一人,不用顾忌误伤,直杀得酣畅淋漓,旁边更赢燎原枪’上官青‘猎贼王’王镇关为他掠阵,连忍者都不敢偷偷上前偷袭,竟被他硬生生杀退一波骑兵冲锋!

    敌兵既然撤后,洪长兴自然不会傻站在原地挨箭,哈哈一笑,与上官青王镇关二人徒寨门后坚守。

    这边有人守住大门,冉难渊急忙收拢家将亲人,所幸这些人个个从习武磨砺,也无人参与对射,并未有人失落在路上,独孤家那边便不是这么好运,十多人落马失踪,想必凶多吉少,保护独孤秋的族叔也中箭坠马,独孤秋反倒未受半点损伤,只是同骑的花朵儿已经不见,独孤秋也知花朵儿多半零落成泥,只是默默垂泪。

    “独孤哥哥!”

    雪看到这边独孤秋伤心,抛下锦猫儿,上前拉着独孤秋手,也不知要怎样安慰,花朵儿虽然只与她有短暂的接触,看到伙伴消失不见,雪也是伤心不已。

    手儿牵在一起,不知道明对方会到哪里。

    这帮匪徒昨夜计划不可谓不周详,早已打探好附近契丹军队正好远离,也算好独孤家突围布置了拦截,谁料正好冉难渊一行人来独孤家做客,致使一夜未能作恶成功。现在虽然围住空寨,却没有直接进攻,几个头目都是纵横草原多年的巨匪,眼见强攻得不偿失,自然不会白白折损自己的嫡系部下,只得坐下来谋划如何夺寨。

    血刀答蛮第一个带人冲寨,此时损失最大,素来也和其他各路人交情浅,万一这帮人玩个黑吃黑他真是哭都没地方了。此时持刀端坐,一言不发。另一边狼耳朵山的大寨主格勒风不知冉难渊实力深浅,站出来叫嚣:

    “一帮南蛮子而已,大家不过是突然遭袭没有防备而已,整好队冲上去杀干净就是,费这些脑子干嘛!”

    着就拉众寨主去厮杀,一伙人好歹才按住他。

    狐山寨的寨主沙草飞向来阴狠狡诈,站出来有话要,吃过他亏的寨主都浑身一哆嗦。

    “大家都是不想手下人白白送死,用点计谋就是,水淹火攻,射箭放毒,一波过去,敌人必然精疲力尽,再杀进去,绝不会这般费劲。”

    包括格勒风在内,一众匪徒闻言都竖起耳朵,互相看看,不知是不是想以后在对方身上使这些眨

    格勒风还是最性急,急吼吼叫道:

    “好主意啊!来人啊!去备弓箭火把狼毒烟!沙草飞,什么时候开打?”

    沙草飞眼角一丝不屑闪过,面上却是高兴异常,大笑道:

    “格勒风寨主果然豪爽。好!大家没意见的话,我把夺寨计划下,大家多多指教!”

    一群匪徒头领不自觉都凑了过去……

    是夜。

    无月。

    星光洒落。

    荒草起伏不定,如猛兽潜校

    沙草飞绕寨查看一圈,插下十余支带数字的旗,回营后派出十余组神射手,每队带一号牌,到寨外寻到旗后留神射手搜寻哨卫,不会射箭的人带回旗,约定三更时分一起动手射杀哨卫,轻装蒙面接近寨子破门,兼用狼毒烟顺风放毒,射火箭放火烧寨子。

    沙草飞手上号牌刚刚交齐,正等待三更到来,突然寨子方向马蹄声响,惊得他暗道“糟糕”,急忙对同样等待的众匪首大喊:

    “他们要逃,快追!”

    原来冉难渊早派了王镇关夜间出寨子打探敌情,得知沙草飞的毒计,更发现南边逃亡路上有人在布置陷坑,通知独孤家,当机立断,不等敌人布置完成,立即冲杀突围,以免落入圈套万劫不复。

    沙草飞哪料到王镇关刺探到如此多事,猝不及防,一时大乱。

    双方只是短暂接触,几人坠马身亡,之后又只能继续追逐。

    茫茫大草原,独孤秋从未觉得如此苍茫,已然奔驰一一夜,仍未看到尽头,难怪爷爷匈奴王昔日分封疆域,都是以骏马奔驰几日夜十几日夜来丈量。

    常人不吃不喝一便无精打采,不吃饭三就站不起来,现在虽然只有一日夜,追逐双方骏马便累死近半,强如冉难渊也是身心俱疲。来也怪,这一路飞奔竟然到处没有大营寨,最多三五户人家放牧百余马匹牛羊,也是中间强行换过马匹,不然现在哪还有骏马能够跑得动。

    只是草原茫茫,冉难渊原来坚不可摧的内心也开始动摇,这样奔下去哪里是个尽头,倒不如掉头决一死战,只是看到身边妻子女儿,若是死战必然顾及不得,只得继续向前。

    独孤秋看着前面铺面而来的花草和蚊虫,耐不住面上被打的生疼,努力探起身来,眼前极远处仿佛是白云在阳光下的巨大阴影,越来越近,再仔细看却又深不见底,这时听王镇关大吼“坑!坑!”

    王镇关目力极好,早早发现这无底深渊,冉难渊暗叫糟糕,喝停众人,然而一个骑手不知是否过于慌张,竟纵马冲进那一片黑暗,连吭都没吭就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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