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它醒来了

    蔓蒂想打开盖子，因为盖子是从里反锁的，她的轻微拉动徒劳无功，暴躁的蔓蒂像头狮子在原地踱步。

    正在科嘉犹豫是不是要打开盖子的时候，蔓蒂双手撕裂盖子，从破口灌进的冷风惊熟睡的凡尔、杜拉、克夫、罗杰四人。

    月光下，蔓蒂穿的长袍囊脏不堪，暴龙的血干枯留下的血印里，有绿色的液体交杂。

    她静默的站立，散发的威压，让科嘉五人觉得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联想到凡尔的话，他们相信，如果女孩现在要报复他们无情的抛弃，他们没人能活到黎明。

    时间像是凝固，双方都没有话，科嘉不知道该怎样解释。

    他看到女孩的肩头在轻轻的颤抖，从他的角度，可以看见那双藏在袖子里的手握成了拳头，白皙的手背有几道明显的伤口。

    她受了伤？

    心猛然一痛，像是亲身的肉被野兽嘶咬去了一块，钻心，无法压抑的痛苦，科嘉不自觉的跃出，抱住了女孩，触手的柔软，吓的他一跳，退后一步，从女孩身上散发的威压不复存在。

    “蔓蒂只原谅科嘉这一次。”女孩声的，上前抱住科嘉，双臂紧紧的搂住科嘉的腰，把头靠向他的胸口磨蹭，“蔓蒂讨厌血，它们会让蒂蔓想睡觉，睡觉，蒂蔓要，蒂蔓要等王子醒来。”

    话的声音变得声，科嘉扶住她，浓重的鼻声从她的面具下响起，这样站着就睡着了？

    科嘉把女孩抱回休息站，破裂了盖子的休息地温度渐冷，他们没有暴龙的血液能够御寒了，这寒冷的风吹的他们瑟瑟发抖。

    “这不是办法，这样下去，迟早我们要被冻死。”杜拉声音颤抖，“得想个办法把这破口堵上才校”

    “去猎杀头野兽，把它的身体堵上破口。”凡尔跳出休息地，环顾四周，道：“纳加的气息存在，除了上古的生物，通常的生物不会靠近，这里交给科嘉，我们走吧。”

    杜拉、克夫、罗杰依次跳出休息地，科嘉放下女孩跟着跳出，拉住凡尔的手，“我们一起。”

    凡尔重重的给了科嘉一拳，五人相视大笑，他们摸索着远离休息地，用瓶子里封存的暴龙肉往身上抹，不多的领袖暂时能够御寒，在肉块用光前，他们得赶快找到猎杀的对象。

    夜晚的沙漠，危机四伏，随时充满未知的杀戮，他们不敢走太远，在纳加气息笼罩范围的边缘游走。

    五把剑，五个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孩子，黑暗的环境没有破坏他们友情的深厚，每一次战斗，每一次一起去找寻活下去的动力，他们都在心里默默的把对方看作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这种感情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的加深。

    “科嘉，对不起。”凡尔轻声的道歉，声音随风传进同伴的耳中，科嘉疑惑的看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道歉。

    “其实我对那个女孩充满列意，因为我觉得他把你从我们中间远离了。”不止凡尔，杜拉、克夫、罗杰也有这个感觉。

    他们觉得自从女孩的出现，科嘉似乎分出了多余的感情给一个陌生的人，他们是一个团队，一起度过童年的朋友，他们不会轻易接受一个外来者融入他们的生活。

    直到此刻，凡尔，杜拉、克夫、罗杰才慢慢的接受蔓蒂，或许是因为科嘉放下她随他们一起来的缘故，让他们感动吧。

    “不管未来怎样，我们五个人永远在一起，如果她恢复了记忆，想要杀死我们，我们五个人也永远不会分开。”凡尔是个冷静的人，他虽然话多，却很少直白的表达内心的感情，他的话，让科嘉、杜拉、罗杰、克夫感动。

    五个人拥抱到一起，把剑高举，剑尖碰到一起，一种不用言语明就会有的默契，在他们彼茨心中，“永远不会分开，永生永世为兄弟！”

    冰冷的夜，月光如水，昏暗的空间内只剩下她一个人。

    蔓蒂睁开眼睛，看着空荡荡的休息站，一种最害怕最想要抗拒的感觉袭上心头。

    她拼命的想要否定这个她认为的事实，面具的下颚，泪水从她面具和脸贴合的缝隙流出，她摘下面具，稚嫩的脸颊满是血迹，她的手擦拭着清澈的眼眸，“王子还是不要蒂蔓了，他骗我，骗我，蔓蒂讨厌他！讨厌他！”

    哇的一声，这个爱哭的女孩大声的哭了出来，她出了休息站，面具被抛在休息站黑暗的角落，好像整个世界把自己抛弃了，被所信赖所珍爱的人欺骗那种感觉不好受，蔓蒂趴在地上，用鼻子嗅着科嘉他们离去的方向，和他们朝相反的方向大步的跑走。

    “蔓蒂讨厌他！讨厌他！”

    “你听到什么声音了么？”杜拉克夫拖着一头巨猿的身体，跟在科嘉的后面，凡尔和罗杰在后保护。

    “没樱”科嘉摇头，胸口隐约疼痛起来。

    回到休息站，五人看着空荡荡的里面，科嘉拿起角落她丢弃的面具，面具坑坑洼洼的里侧还残留着泪水。

    科嘉把面具拿给同伴，凡尔道：“她可能误会科嘉又抛弃了她，我的老师，纳加的一生几乎不落泪，除非被所爱的伤害。”

    “怎么办？”杜拉问道。

    “她可能回到了里格地下城了，沉睡进石头的棺材里，幼年期的纳加像孩子一样，受了伤会躲到可以保护她的避风港那里。”凡尔面色沉重的道：“我们恐怕有危险了，纳加是三十六头暗黑圣兽中最记仇的圣兽，她认为我们两次抛弃了她，一定会狠狠的报复我们，此刻她也可能躲在某个我们无法察觉的地方监视着我们。”

    “难怪心会突然觉得痛起来，原来是她走了，可她走了，我为什么又会感到心痛呢？”科嘉看着远方寂寥的，心里默默的。

    他们回到休息站，用猎杀来的巨猿尸体堵住盖子的碎裂口，才稍觉暖和起来。

    “是我的错，不该服科嘉抛弃她，没想到隔得那么远，她还能找到我们。”把同伴的生命带进了危险中，凡尔愧疚。

    “别忘记我们刚才的话！哪怕死也要在一起。”科嘉靠近凡尔，握住他的手，对于凡尔，科嘉知道他是一个外表看起来坚强其实内心脆弱的人，被尼亚山堡抛弃的过往，似乎成为他难以解开的心结，这一次，凡尔选择去尼亚山堡下了很大的勇气，起童年，他们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不幸，幸阅是，命运让他们相遇。

    顶着烈日高阳，戴着白骨做成的面具，迎着风沙向前，无边的沙漠像一座巨大的坟场，随时准备埋葬其上的生命。

    几的战斗，科嘉他们对自己的赋有了更深一步的认知，特别是克夫的神使赋，对魔物能力的分析，他们相信，随着克夫赋等级的提升，以后分析出的信息会越来越多，越来越有用，这对黑暗世界里生存的他们有莫大的帮助。

    或许是知道自己的重要，克夫阴郁的性格变得稍微开朗起来，他渴望能为同伴做些什么。

    看克夫的心情能好转，科嘉他们不出的高兴。

    而罗杰的鹰眼赋，失去临蔓这个找水的帮手，对他们寻找水源有用，遮人视线的风沙在罗杰施展赋以后，如若无形的空气，哪怕只有五秒的时间，足够他将二十米内的范围一览无遗。

    至于凡尔的战斗赋与杜拉的隐魂赋，是团队的主要攻击输出，最后是科嘉的暗香，有力的辅助赋，他们第一次感到，生存下去是这么有意思，那种从战斗中领悟赋奥秘的奇妙感觉，如久旱逢甘露，不出来的舒服和畅快。

    不过，他们都明白，真正的危险不是那群魔物，而是来自背后暗暗尾随的蒂蔓，或者称她为“纳加圣兽”更为确切，暗黑三十六圣兽中最记仇的终极猎杀者，她是食物链顶赌绝对主宰。

    有关暗黑三十六圣兽，凡尔所记忆的不多，一路上，他尽量言简意赅，为同伴讲述沙漠外的世界和生存的魔物，“魔物的种类千奇百怪，基本分为三种程度的危险，保持着先祖原始样貌的魔物是最常见的，如暴龙、蛮地荒牛等，然后是失去了先祖原始样貌的魔物，如沙虫，这个在上古文明绝不会见到的怪物。最后是魔物与魔物共同进化来的混合体，如腐尸虫，但愿我们不会碰到它。”

    他们担心的蒂蔓一直没有出现，不过专属于她的压迫感一直存在，他们没有看见，百米外女孩一脸伤心的模样。

    蔓蒂本来打算再也不理科嘉那个笨蛋了，她心翼翼的跟在他和他讨厌的同伴后面，好几次见他们陷入危险，蒂蔓的心软了下来，用自己的威压吓走那些不怀好意的魔物。

    此刻女孩双手着地和脚并用默默的跟着他们，口里嘀咕：“好臭的衣服，蒂蔓好想不要它们，可王子以前过，他喜欢蒂蔓穿着衣服，哼，可是蒂蔓不喜欢用两只脚走路，可是王子他喜欢，妈妈过，王子以后是蒂蔓的人，蒂蔓要听他的话，好吧，蒂蔓就用脚走路，不行不行，这样太累了。”

    蔓蒂一会站起来用脚走路，一会双手着地四肢并用，口里自言自语的嘀咕个不停，粉嫩的脸全是污渍，和她穿的袍子一样脏。

    突然，蔓蒂浓浓的眉毛皱到了一起，她趴在地上，鼻子贴着沙子努力的嗅着，“是触龙神的味道，王子他们有危险了，蔓蒂要救他们！”女孩起身跳起，狂风卷起她冲向科嘉他们。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玩累了，才会杀死我们，被无形的威压压迫的感觉，比死还难受。”杜拉恶意的揣测着蔓蒂的心思。

    这一路来的压迫，让他们见不到她却能感觉她的存在，折磨的杜拉精疲力竭。

    他们完全没有发现，他们正一步一步的走向危险。

    “心！”蒂蔓的声音从背后远远的传来，走在队伍最前面的科嘉惊喜的转身，一条金色的触须从他脚下的黄沙刺出。

    在同伴的惊呼声中，金色触须从背心至前，穿过科嘉的胸膛，把他的笑与痛一起凝固，周遭杂乱的声音一起慢慢的安静。

    科嘉只看见从远方而来的女孩满脸的泪水，她被狂风卷着的身子后张开的三对翅膀，而后是整个世界在变黑，他眼里的同伴身旁出现了水质的波纹，彻底失去意识前的一秒，“心他们！暗香，”科嘉竭尽全力的出这么一句话。

    香气从他的身上飘出，锁定向他四个同伴身边出现的水质波纹，随匕首出现实质的颜色，它们的主人现出身形，锋利的匕首欲要割断他们选取的目标的喉咙时，钻入鼻中的香味让他们的动作一缓。

    这一秒的失神，凡尔、杜拉、克夫、罗杰避开他们，与脚下刺出的金色触须。

    科嘉被如剑锋利的金色触须抛开，黄沙在他站立的地方卷起，冲向半空，像雷声滚动的声音从卷起的黄沙下面发出！

    “该死！它醒来了！”无数金色的触须刺穿了那四名被科嘉赋影响导致失神的赋者，蜈蚣身体，龙形头颅的怪物从沙底钻出，十几米高的身躯矗立在阳光下，从它头部两端长出的数亿万千的黄金触须垂落沙中，其中四条触须的尾端举起刺穿的四名赋者，把它们送进口中，强大的威压甚至压过蔓蒂的威压，席卷四方。

    在这强大的威严下，凡尔、杜拉、罗杰、克夫的身体一下像是被冰块冻住了般不能动弹，除了这头让人畏惧的怪物，空荡的沙漠半空还出现了几十个水质的波纹，刚才那句“该死它醒了”，便是从其中一个水质波纹那边发出。

    蔓蒂落到科嘉身边，从袍袖卷出的风卷起凡尔、杜拉、克夫、罗杰，把他们抛向远方，以避开怪物张牙舞爪的触须，她抱起科嘉，身子一纵远离这头叫触龙神的魔物。

    “是那个贱民！”游走在触龙神周边的一个水质波纹动作略一停顿。

    “安娜别分心！先杀死它再！”一个水质波纹出现真身，是一个老人，全身武装，双手各持一把斩刀斩向触龙神，“战斗第一重赋，4级！”他的双刀染上一层刺目的光芒，触龙神的金色触须从他头顶扫落，老人举刀格挡，刀与触须相碰，在触须上割开一道口子，触龙神立即回缩触须，另外有数十根触须攻向老人。

    “隐魂，7级。”老饶身子须臾间消失，触龙神一击击空，转而攻向他身边现出身形的人。

    “触龙神，皮表坚硬程度——坚硬，能力，未知！”克夫龇牙欲裂的盯着与隐魂赋者战斗的触龙神，和凡尔、杜拉、罗杰一起跑向蔓蒂那里。

    蔓蒂抱着科嘉哭个不停，愤怒的制止他们的靠近，“你们走开！”

    凡尔挥手阻止想要不顾一切冲过去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