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来日方长
看到有几个捣蛋的存在,哄闹的场面实在是没办法停下来,干脆把许褚他们推出门外,和陈融他们商量了半,决定让张宁认田畴为义父,以弥补大婚时双亲皆不在的缺憾,这也是张宁提出来的。本来孑然一身的王博还想拜陈融为义父,但陈老儿又是跳脚又是四处躲闪的,只好作罢,最后勉强将结拜兄长杨凤作为长辈,才定下双方的主婚人。
然后就是商讨着择良辰、纳吉日;大婚的仪程、仪式等等,王博也一窍不通,只好拜托田畴、等人一切做主。
闲下来的王博,才发现手指轻敲桌子的杨凤神色有些异常,似乎有话要,就笑着问道:“兄长所思何事?何曾如此般欲言又止?此处皆自家之人,不妨明言矣?”
杨凤闻言轻轻一笑,也不答话,从怀中掏出一封装裱精致的丝绸信件递于王博。
王博笑着接过看了起来,开始连连点头,到后来,脸上越来越深的笑意却一下子变成了苦笑。看完后见众人都诧异地望向自己,就歪着嘴将手中信扔给他们。
“哈哈哈…”众人凑前看完后,又爆发了一阵大笑。
“恭喜主公!此乃双喜临门也!主公艳福无边矣!哈哈…”,笑罢,被大笑扯起满脸褶子的陈融首先道。
田畴也借口道:“甚妙!吾亦曾听闻坊间谈及甄家女子皆生的花容月貌、国色香,虽生于商贾之家,然若秉性良善、温婉淑德,亦不失为良配矣!哈哈…”
“只是…,如今宁儿…,如何迎娶?”
“宁儿处交予老儿!吾去项。”田畴自告奋勇。
“此无妨!男儿三妻四妾皆属常理,何况乃吾堂堂兴汉将军乎?宁儿为正妻,甄氏纳妾,来日一同迎娶!”陈融最后一锤定音。
一轮明月端端正正地镶嵌在阴暗微蓝的夜空中,正是一月中最亮最远的时候。在周遭数不尽的大亮暗星宿的衬托下,显得与人格外的亲近。随着这张明亮的笑脸在微不可察中渐渐升高,带来的是让人心情舒畅的夜风,也抹去了一白的燥热。
王博独自一人昂立在山顶,四周是一片纵横交错的大青石,在月光、微风的轻抚下显得一尘不染。极目远眺,眼前呈现的是一个朦胧影幢、万俱静的世界,连平时偶然传来的狼啸声,也仿佛怕惊扰到这里的寂静,半不响一声。只有山下兴汉城的星火点点,才显露出一丝尘世的味道。
衣袍随风轻摆、负手立于青石上的王博,呆默无语却思潮万千。
明日就是自己和张宁、甄姜大婚的日子,有些心浮气躁的王博甩脱一切俗事,一个人步出兴汉城,沿道爬上南边大山。静静感受晚间徐徐凉风,洗涤周身征战和琐事带来的血腥味、烦躁之气。
良久,老僧入定的身体仿佛融入地群山中,飘忽不定的思绪也不知何时已神游外。
前世白发渐多的父母;相濡数载的老婆;真顽劣的孩;相处经年的老友……。
失足荒井、坠入地府;凶神恶煞的无常;奸猾恶毒的鬼差;貌公实佞的判官……。
重生战场,死里逃生,战官军,建山寨,收流民,赴善无,立兴汉,斩胡骑,引商队,征云汁直到现在总算有了一方容身之处,再也不用担心饥饿而死、被人杀死,脱离隶纯为活下去而挣扎的心境。
往昔像走马灯似得一幕幕闪过,一路走来,可谓步步惊心。见惯了生生死死的王博,此时却发现自己变得更加的惜命;更在乎得失之间,失去了以往的洒脱,像绑上了隆隆前行的战车,不进则可能万劫不复,这也许就是上位者的烦恼。
患得患失的王博,让他常常有一种活在梦中的感觉。自己到底是不是活在梦中呢?如果是,这梦也该有醒的时候吧?如果是现实,那么自己就活在这个时代啦?要是哪那恶鬼巡使心情不好,会不会把自己再扔到别的什么地方?
想不清弄不明,无法预料,最后思索的结果是:只能活在当下。想到此王博挥散脑海中的阴影和涟漪,回归现实。
左右一看,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在簇呆了将近一夜,东方已现启明星了。迈步走下青石,发现有点腿软,踉跄数步,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一旁阴影里窜出一个健壮的身影将他扶住,王博不用看也知道是谁。臂膀依然有力,动作依然迅疾,只是他的姿势有点别扭,想来是怕打扰王博而长时间不动所致。
站稳的王博,满意的仰头看了看许褚,迈着轻松的步子回到大帐,将大婚的一切事宜交由杨凤等人操办,自己却含笑沉沉睡去。
而此时的兴汉城内外,已陷入了欢腾的海洋。
王博对于甄逸这种先斩后奏、直接将闺女随车队送来的做法,一开始并不认同,毕竟依前世的习惯就算男女双方是经人介绍,也要相处一段时间,感觉合适才会探讨谈婚论嫁的,而且生活在社会底层的王博,也并不明白上流阶层中的婚姻,其实就是一种利益交换的合作方式。所以他甚至都没有先去看一看这个,已经被其父亲当做交好兴汉城之礼物的可怜女子。
其后数内,众人苦口婆心地阐明厉害:第一,结交甄氏可以此为榜样,示好下商贾,不注重出身门第,彰显王博虚怀若谷、海纳百川之胸怀,令寒门有才之士心生投效之意。
二则,甄氏数代经商,且不论财物钱粮无数,光是熟悉大汉北方地理、形势的便利,就可为兴汉军查探军情信息、宣扬发展己身极为有利。
……等等,道理无数,但王博不为所动,并没有松口。直到张宁气鼓鼓地领着明**饶甄姜,来到王博的大帐。
“夫君!”一声娇嗔中带调皮的呼唤,让王博心里不由得一颤,平时略带伪装的气势瞬间弱了三分。
“姜儿姊姊样貌如何?”
“此…自然乃美之不可方物…”
“配夫君可否?”
“嗯…?当然…余之甚多!…绰绰有余也…”
“既如此,夫君为何不予纳之?”
“此……”。
“姜儿姊姊以至兴汉城多日,众所皆知!若夫君不娶之,今后当如何示人?”
“此…吾亦…”,王博被逼问的满头大汗。
“夫君既无话可言,此事即如此定矣!数日之后,宁儿与姜儿姊姊嫁予将军,共侍清逸!”完也不等王博答话,拉着害羞带怯的甄姜上前拜见王博。
“贱妾见过夫君!”微微低垂着臻首的甄姜,嫩白似葱的手互搭,盈盈向王博下拜。
“哎!姜儿不必多礼!此…”王博有些慌张地趋前微扶面前的如画璧人,亮亮的眼神却落在了甄姜那粉红的脸庞上。
“咳!”张宁一声轻咳,打断二人有些僵硬相持的尴尬,拉过甄姜笑数句,然后嘱咐其好生安歇,一副当家主母的样子。
看着袅袅婷婷的甄姜在随身丫鬟的陪伴下走后,张宁闪着魅惑的美眸斜了王博一眼,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随即走到王博身后,轻轻揉捏起来。
王博讪讪一笑,收回追逐甄姜身影的目光,微转头道:“嘿嘿,宁儿愈发贤淑温柔矣!…”。
“宁儿之前似悍妇矣?哼哼!”完手一紧,引得王博很配合地惨叫了一声。
“咯咯咯…”一阵儿好听的笑声响过,王博鼻间的香气更加浓烈,都快要陶醉过去,张宁露出雪白的颈项,俯下臻首靠近王博,带着玩味的调笑在耳边柔柔地问道:“姜姊姊可纳否?”
“此…吾亦恐宁儿不喜…”。
“呵呵,若宁儿不曾存之,抑或并不介意此事,夫君作何思量?”。
“此…”。
“噗嗤!”张宁指轻轻一点王博的侧额,揶揄道:“世间男子皆喜好美色!英雄亦难过美人关,夫君不属此例乎?装模作样、惺惺作态!假作正人君子,实为好色之徒!咯咯咯……”。完随着一阵娇笑闪出帐外。
“哎……!”无奈的王博只好摇头苦笑。
…………
翌日,没等早起的鸟儿从梦中醒来,兴汉城已开始沸腾起来。大街巷、城头军营,几乎每隔数百步,就摆起了数桌、数十桌酒宴,供兴汉人欢乐,有的是官方安排,有的则是民众自发组织的。
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群这里一堆、那里一伙,脸上无不洋溢着欣喜,热烈地相互谈论着、冲将军府方向拱手道贺着。笑道兴处,不由得变成了展示才艺、庆祝将军大喜的表演:有喷火、翻跟头等玩杂耍的;有吟唱依家乡调改编的歌颂兴汉将军的;有口沫横飞大讲兴汉军杀胡的……
巳时,不断升高的初秋艳阳,还在散发着夏日的炙热余威,却丝毫没有让兴汉军民的热情消减少许,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这气氛,这热情,终于在王博携夫人游街的刺激下,达到了它的。
王博身着大婚的新郎服饰,笑不拢嘴地从将军府步出,左侧张宁、右侧甄姜紧随其后,在兴汉众将的拥簇下,在两旁军民一浪高过一滥欢呼祝福声中,王博不住拱手点头向四周致意,每走到一伙席桌旁,都会拿起盛满的酒器,扬手遥遥四下致意,与众人一饮而尽……。
如此数百年不遇的盛景,一直持续到近晚,才在色的催促下意犹未尽的结束。‘
本来酒量就不咋地的王博,在自己有意的请醉之下,自然喝的是酩酊大醉,连最后怎样回到府邸、上榻休息都不知道了,在别人看来的人生美事—洞房花烛夜,他是屁事儿没干,当然也就没有细细品味:率真大方的张宁和温柔羞涩的甄姜到底有什么不同之处?
有点做贼心虚的王博,第二悄悄地起来,没敢惊动身旁睡得正香的张宁,只是最后被张宁好看的脸蛋诱惑,没忍住轻轻亲了一下,随即一溜烟儿跑回自己的大帐。洗漱收拾一番后,安排甄豫带着为数不少的兴汉城独有礼物,前往冀州甄家报喜。
谁知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还没等王博想好今去哪儿避避风头呢?满脸调笑的张宁就拉着低眉娇羞的甄姜打上门来,两女进的帐来就一扭腰坐在王博对面,也不答话,只是那么眼睛不眨地看着他。
王博来到这个时代的时间也不算短了,起码的常识也了解的七七八八了,知道人们对这个洞房花烛夜的看重,而且有些程序是必不可少的。所以心里也非常明白两女的意思,被盯得脑袋无处躲藏时,只好讪讪解释道:“吾昨晚酣醉,恐唐突宁儿、姜儿,故…”。
“哼哼!”张宁白眼一勾表示不信,然后拉一拉身旁的甄姜,甄姜也只好配合的让王博见识了一下自己的白眼,却让他的心跳一瞬间加快了无数倍。
王博让两女盯得满头大汗,哼哧哼哧地憋了半,实在没招儿了,才不得不心一横,出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吾意宁儿年纪尚…;姜儿亦至兴汉城不久,蓉两生…”。
下一刻,张宁虎声虎气地质问道:“何处尚?”
“此…,来日方长嘛!”被张宁的彪悍惊到的王博,顿时丢下一句自己也不知道的啥的话,落荒而逃。
不管怎样,王博的终身大事算是解决了,而且还是一次就娶两个美娇娘,这好事儿搁在上一世只能在梦里实现。只是看着眼前两位夫人那并没有完全长开的身体,和如花一般的美丽容颜,王博对于本来是水到渠成的事,却怎么也下不了自己的魔爪,总觉得那样的话和禽兽无异,是对这种美好行为的一种亵渎,而且王博也有过此种经历,也并不像年轻人一般猴急。
所以在经过王博推心置腹的交谈后,娇羞不已的两女也在懵懂间,明白了自己夫君的好意,不再怀疑王博的某种能力不足而安心下来。
接下来,王博将兴汉城所有力量集中在云中的大建设中去。修建道路、开挖水渠、加固城防…,几乎把兴汉城这段时间培养和选拔出来的官吏抽调一空,但还是赶不上云中日新月异的建设速度。
也幸亏王博在前期就将各中法令都制定的比较细致,所以这些因伤退伍的老兵被赶着鸭子上,勉强凑合,只是执行的过程有点简单粗暴而已,不过云中刚刚被征服的鲜卑人,并没有发生敢于反抗的事件。只要以后慢慢适应下来,生存环境比以前强得多了,大部分人也就不存在反抗的心思了。
并州招募来的各类人才对比兴汉城庞大的需求来,根本就是杯水车薪,究其原因是兴汉城和大汉其他地方生产模式不同。在这个时代,这些人是属于不入流的,社会地位极其低下,不是生活所迫,就是世代奴籍,根本不是自己心之所愿,当然更谈不上主动性和创造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