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露馅了
“这么简单的事情，还想不明白吗？”许是有些着急，沐英连着咳嗽了好几声，这才终于捋匀了气，怒道：“沈茂这子过来就是为了提亲的，不过因为门不当户不对，这子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你们啊，真的是勺子。
我怎么就教出来你们几个勺子，这么简单的人情世故都看不出来！”
在外，沐春是威风凛凛的后军都督府佥事。可是在自己的父亲面前，沐春就和猫儿差不多。
老老实实的领骂。
等到沐英骂完，沐春这才有些恍然大悟的道：“那孩儿命人将沈兄请过来，探一探他的口风？”
“是应该探一探，不过不能请过来。这种事情，得让他们提出来才是。”了一句，沐英望向管家，道：“三，你明白吧？”
管家赶紧点头应声：“明白，明白。我这就去把沈家的管家约出来，点一点这个事情。”完，管家还不忘显摆的看了沐春一眼。
怎么样？我聪明吧？
沐春翻了一个白眼，也明白了过来，赶紧堆出笑脸，道：“既然这样，那我也下去准备准备，万一沈兄过来提亲，无艳她冒冒失失的再出纰漏，可就不太好了。”
起自己的女儿，沐春就有些头疼。
人都女儿是父亲的贴心棉袄，可是沐无艳这个女儿，实在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比之一般的儿子，都要闹腾许多。
是一不打上房揭瓦，也毫不夸张。
可是架不住沐英对这个丫头宠溺有佳，所以沐春对于自己的女儿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哪怕重了几句，沐春都要被自己的父亲收拾一顿……
沐春心里苦啊……
可是转念一想，沐春的心情又好了许多。
既然父亲有力气骂他，想来身体应该没有大碍才是。想通了这一点，沐春心中那一点点不满顿时烟消云散。
只要父亲无碍，那就一切好。
在昆明的一间酒馆之中，沐府的管家周信和沈家的管家洪健相对而坐。
桌子上有几碟菜，两壶烧酒。
菜色虽然一般，可关键是有肉。
不过，往日最为喜欢吃肉的洪健今日有些不敢动筷。
哪怕周信让了几次，洪健也只敢夹上一两口，聊以解馋也就算了。
没办法，周信的地位比他高太多了。
以往，沈家有什么生意上的事情，都是周信帮着解决的。所以面对周信，洪健总是会很自觉的低人一等。
“洪兄弟……”闷声喝了一杯酒，放下酒杯，周信刚刚开口喊了一声。
对面的洪健就吓得一哆嗦，战战兢兢的道：“周爷，的知道错了……”
不管怎么样，洪健的态度很端正。
往日里周信都是喊他洪健，心情好的时候也最多喊他一声洪管家，哪有今日这么客气的时候。
“不要怕，不要怕……”周信实在是客气不来，他越客气，对面的洪健越害怕。
洪健越害怕，就越不敢话，只敢声的嗫嚅“的知错了。”
这一下，周信反倒来气了，狠狠的一拍桌子，骂道：“闭嘴！”
这一下动静极大，惹得酒肆之中其他人纷纷侧目。
不过只是看了一眼，也就各自吃喝去了。
毕竟，能在这个时节有钱下馆子的，非富即贵。这些富贵人家，谁也不会没事惹事。
“我问你，今你们东家来我们府上，是为了什么事。”
洪健也是怪脾气，敬酒不吃吃罚酒。好好跟他话吧，他不敢。
一看到周信拧眉瞪眼，马上冷汗就下来了。
可是一想到自家东家今上门的原因，又有些不敢了，挣扎了半，只敢声道：“这个……这个……”
洪健正犹豫着，周信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断作两截。
周信皱着眉头放下筷子，从一旁又拿起一双筷子，吧嗒一声，又一次的断作两截。
洪健急的都快哭了，眼看着周信又拿出来一双筷子，顿时屈服，哭丧着脸道：“周爷……我招，我全都招了……”
“闭嘴，我这里又不是衙门，又不是审案，你有什么好好！”
“是……是……是……”洪健如鸡啄米，不停点头。
心里默念一声：“东家啊，不是我对不起你啊，实在是周信这人太粗鲁了啊。严刑逼供，我不得不啊……”
听洪健完，周信怒不可遏！
好你个沈茂，我家西平侯待你如子侄一般，你竟敢这样，真是岂有此理！
狠狠的一拍桌子，周信二话不，扭头就走。他必须得回去，得把这个事情跟自家西平侯一。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沐家的掌上明珠嫁给一个傻子！
洪健在周信走后，提起酒壶一口喝光，感觉似乎是找回了一些勇气，便也站了起来，哆哆嗦嗦的往自家的方向而去。
只留下酒肆的掌柜的，看着一桌酒菜一个铜板都没有，欲哭无泪……
相比周信的怒不可遏，沐春的反应要冷静的多。
他对沈宝库有些印象，几年前他曾经见过沈宝库一次，记得那孩子是个机灵鬼，而且嘴甜，比自己的那个闺女要会话的多。
这是听那个机灵鬼变成了一个傻子，虽然有些气愤，可更多的还是失望。
想了想，沐春叹了一口气，道：“这件事情，先不要去和侯爷，我估摸着，沈兄这会儿应该已经在来府上的路上了，你辛苦一下，去门口迎一迎。”
按照周信的本意，应该直接把沈茂打出去才是。可是想到沈茂可能是来退婚的，他也就不好动手了。
只不过，在看到沈茂的时候依旧没有什么好脸色就是了。
沈茂脸色也是不怎么好，一来是忧心自家宝库变成的傻子，二来也是因为事情露馅有些不好意思。
跟在周信的身后，一路无话，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偏厅。
去而复返，沈茂有些讪然的看着沐春，千头万绪也不知道从哪里起是好。
反倒是沐春有些坦然，轻呷一口茶水，淡然道：“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