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枯叶岭上收翟让 枯叶观中拜仙翁
梁师泰携家将及护卫数十人一路前行,行走一80余里,于路甚是安静。沿途只遇见数十个路人百姓,皆为北地往京师逃难之人。
“哼,狗日的突厥蛮夷。偌大草原不够,尚不断南侵,搅扰我大隋边庭。若得机会,本将定杀他个根脉灭绝,方解我恨!”梁师泰策马缓行,避让逃难百姓狠狠地道。
“将军,前方有一山口,难民出皆惶恐,不知为何?”一亲随护兵上前提醒梁师泰。
“你可前去探探山口虚实,看可有山贼于内行不轨之事?其余热随我在此暂息片刻。”梁师泰紧盯前方山口处命令道,凭经验山口里面的百姓一定是遇到劫匪了。
片刻之后,前去打探之人策马回报,“将军前方隘口处有一山,名唤枯叶岭,山口那边岭上有一山寨,有一虬髯壮汉,手持一杆铁枪,手下百余喽啰,于路拦截过往客商,索取买路金银,只放逃难之人过岭并不杀害。”
“哦?果不其然,此处不过距我庄上百余里,何时在此聚拢百余响马劫道。待我前去看看。”梁师泰率众亲卫跃马而出,疾驰入山口。果见一伙山贼,只见这伙贼穿着杂乱与百姓无异,只是手中各拿不同武器刀刃,有刀有枪,更多的则持铡刀、锄头、棍棒、斧子等。只有一匹马在众人前方,马上坐有一将,生得威风凛凛,黄脸虬须,一身旧黄色袍衣,头扎发籫黄丝巾,两根飘带随风飞起,声如洪钟,正在吆喝过往客商。
“汰,前方强贼何故在此拦截商队?”梁师泰大叫一声,跃马前出,双手持锤奔那将而去。
只见那黄脸虬须将勒马转向梁师泰,见他众人不似官军打扮,更像是护院的家将便大吼道:“你是哪个王公的家将,只管走大路,管我何意?”
“你若胜得我手中双锤,我自然领家将而去。如若不胜,嘿嘿!我则擒你见官入狱。”
“好好好,放马过来,我若不胜你,随你发落就是。”那将将手中大枪一举,做了个迎战之势。
梁师泰话不多,催马上前,举锤便打。那将也不慌乱,提枪相迎。转眼两人已过30余招,你来我往,不分上下。梁师泰手下亲兵家将亦呐喊助威,助威声在山谷中回荡。被拦截客商已趁势疾跑出山口而去。
此时,杨二率众人已接近枯叶岭山口,见有惊慌而跑得客商。来护儿忙上前拦住一人问道:“你等是哪里人,到哪里去,何事如此惊慌?”一手持账簿的中年男子见众人似官家人马,便不惧了。慌忙上前答道:“官人不可前去,山口内正有两伙人厮拼。一伙强人人数众多,其中贼将正与一双锤大将厮杀。我等百姓方得空逃脱。”
“王爷,此番必是开路将梁师泰与强贼火拼中,王爷在此稍待,我去助梁将军攻灭强贼。”罢持枪勒马而去。
“快随我一道前往,我倒要看看何人在此拦路为匪。”杨二完驰马扬鞭带众护卫冲进山口。
此时,梁师泰双锤略显沉重,80余合后双臂酸痛发沉,显力有不济之相。见来护儿前来助战轮换不禁大喜,一勒丝缰,勒马而回。来护儿举枪接战。一是那将力竭,二是技不如人。仅5合之后,便只剩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杨二立时策马上前,道:“来护儿暂回,我有话问那黄脸将。”
来护儿拨开对方大枪,勒马回转。杨二一手持铁杵,一手暗攥一颗鸡蛋大的石子上前问道:“吾谋今晋王杨广的便是,你是何人,孤王见你武艺不俗,且报上名来?”
“原来是晋王殿下当面,难怪手下皆是猛将。我乃此岭上山中枯叶寨寨主翟让的便是。见过晋王。”翟让喘息着横枪于鞍韂,马上一揖。
杨二一听,原来此人竟是翟让。这个是当今的名人呀!哦,现在还不是。过几年此人便是那着名的瓦岗寨寨主,独霸一方啊!竟然在还未发迹之日于此处遇见。得嘞,你别跑了,也别去瓦岗山了,去了反误了性命,江湖多险恶呀!跟我得了。
“原来是翟让将军,我闻你乃是贫苦出生。习得一身武艺但投军不成,不想在此处劫道。”杨二看着翟让不眨眼的道。他对这翟让的早期经历还是略知的。
只见翟让黄脸微红,话语结巴道:“让殿下见笑了,吾本欲投边军,报效国家,但无人引荐,不得上官重用,粮饷久拖不发,无奈只得逃军在外,占得此山,劫些过往富商,得些银钱为生,并不敢伤人性命。”
“本王也不拐弯抹角,我见你武艺不俗,可愿追随于我身边。日后于两军阵前多立战功,孤王必不亏待于你,翟将军意下如何?”杨二现在是缺人之际,只要是这个时代的名人,多多益善,尽可能搜罗到门下。想那还未出生的李世民不正是这样干的吗?况且这翟让是个实诚人,没有花花肠子,否则,也不至于被人巧言几句便失了瓦岗寨主之位了。
翟让听杨二一席话后,略作思索后,跳下马便拜,“主公在上,末将翟让愿为主公牵马执蹬,愿为马前一仆。”
杨二立刻跳下马来,上前双手将翟让扶起,道:“我得翟将军亦得一军前先锋尔,快请起。”见杨二下马,随行众人皆立刻下马双手垂立。来护儿和梁师泰更是一脸笑容,上前与翟让见礼,互道名姓。
“色已晚,请王爷随末将上山歇息,我自吩咐喽啰杀牛摆宴为主公接风。”
“好,众将士随本王上山歇息,明日在校”两方人马聚作一处,携手上山。
一路翟让和梁师泰脾气相投,一路笑。杨二策马在后缓行,他知道这翟让在历史中的结局,翟让此人多义气,豪爽大度。但有落难之人便要相助。那徐茂公、魏征等人正是因为他的这一人性弱点,假意投瓦岗,最后使计谋取了其瓦岗正牌寨主之位。更是在随后暗杀了此人,落得个悲剧收场。现在既然此人归于我的手下,他的人生轨迹也就此改变。肯定不会在碰上那两个会忽悠饶老道了。自己这晋王的金字招牌看来不是一般的好使。在这个封建年代,要想有一番作为,不管文臣还是武将,必得投入一方阵营,抱得一条大腿才能一展抱负,最后博得封妻荫子。杨二边走边想着。
一夜无话。
刚亮,杨二便醒来了。山上山下一片寂静,只有鸟儿的鸣叫声。薄薄的雾气环绕山巅,太阳还在努力的爬升,一丝金色朝阳染红了远处边的云彩。杨二扶栏远望,日出的美景,空气的清新,不禁让人如醉如痴,心旷神怡。
一旁守卫的年轻喽啰兵见杨二出门,忙上前施礼。
杨二心情大好便问此人,“这枯叶山中可有美景名胜,色尚早,我欲前去一览。”
喽啰施礼答道:“人世居山下枯叶镇,距簇不远有一道观,名为“枯叶观”。在此间颇为有名,那道观建于前晋已有百余年。现观中有一道人,名唤僧稠,鹤发童颜,乃是一不老得道的仙翁。王爷可前去一睹仙翁面目。”
“哦--?僧稠老神仙,这可是北周初年的着名道教中人,现在已是隋朝大业3年,僧稠居然还在未死,如此算来,其人也近百岁了。”
“头前引路,既已至仙观脚下,势必前去拜谒,乃是人生幸事,也可探问一番下大势走向如何!”杨二立刻让侍卫去叫上来护儿一同前往。
洗沐完毕,喽啰头前引路,杨二一行十余人紧跟其后。翟让得到消息后,执意随从护驾。寨中只留梁师泰等众热候。
沿着山间路蜿蜒曲折,众人一路赏景,一路听着翟让从军时的囧事。笑间,来到了一座山峰脚下,此山峰颇为直立高耸,一道六尺宽的石阶梯道顺着山势蜿蜒向上。梯道两旁绿树成荫,花团锦簇。梯道最尽头是一丝雾气萦绕看不到尽头。真乃是一座仙山啊!
杨二引众人拾阶而上。不久即来到山门,山门处一道古老的牌坊,上方三个鎏金篆字“枯叶观”,古香古色。过了山门,入眼处即可见一座联排房舍。大门紧闭,门前有两个道童在清扫着落叶。杨二趋步上前,对着两位道童道:“烦请仙童通传令仙师,大业皇帝第二子杨广求见仙颜。”
二童对视一眼,眼中露出惊异之色。其中一童拱手答曰:“先祖师爷今早观象,见东方紫气升腾。便令我二人洒扫门庭,只道有贵宾莅临。不想却是皇子驾临,请随我入观堂等候。”随即二人引杨二入内,其余热皆在外静候。
“果然是上仙人临凡,竟早知王爷到此。”从杨二梦中遇异冉今日所见闻,来护儿对神灵更加崇拜不已。
杨二入内,正欲往坐下,确实长途过来又爬了几百级台阶有些累人。此时从帷幕之后闪出一老者,当真是白须白眉白发,脸色红润,两眼发亮,唇红齿白,手持一白色拂尘,身穿一件白色粗布大氅,灰丝带悬系与腰,目光炯炯,凝视着杨二。杨二恍惚间感觉面前站立之人就是神仙,赶紧施礼问好。
“善信不必多礼,请坐。”杨二这才慢慢在地上的团铺垫上盘腿而坐,僧稠道祖在对面坐下。
“善信果如乃父之相,想当初在前朝正是贫道入隋国公府为你父看相。那时贫道便见他清朗俊逸,超凡脱俗并非凡人,庭饱满,鼻直口阔乃是帝王之相。其后,果然应贫道之言。现观善信面相超汝父多矣,其后成就必流芳万代。”僧稠道祖面带微笑侃侃而谈。
“我父皇前年登基大统,欲扫平四方一统寰宇。但如今北有突厥沙钵略汗正是壮年,突厥之兵猛如恶虎,短时不能克。南有强陈,依大江险,囤强兵与我隔江对峙,亦无良策可破。西域之地,荒漠少人,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值此乱世,还望仙祖指点迷津,教我兴国安民统一之法。”杨二施弟子礼请教道。
“呵呵!善信心中早有卓见,何必多此一问。遇解兴盐成神,执宝于井陈服。勇下?上面南,东去五水相通。二十四字真言,此亦正途也!”
“啊----”杨二心里猛地一震,震感强烈尤胜过自己曾经历过的那场地震。此话昨日才有,僧稠老祖竟然知晓了。难道真能窥破心境?还是知我来自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