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回 张须陀暗投河东 金銮殿君臣同贺
“将军若要验证真假其实不难,只需到军中找上十数个从武威城返回的军士问问当时的情况便知。那时,不需老夫多言,将军自有判断。”宇文化及坐在那里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慢悠悠的道。
“既如此,本将这里先不留先生了,先生所之事,明日本将必然给个交代就是。先生,请---”张须陀此时再也坐不住了,他要赶紧去核实下晋王殿下亲自给他的书信中列举的事情。作为一个职业军人,一个忠君爱国的大将,是容不得军中出现叛国叛军的事情发生的,晋王书信中谈及的事情太过重大了。
“好,明日老夫再来拜会将军,请---”罢,宇文化及起身施礼后信步走出大帐。
“来人,随本将军巡查各军营帐。”见宇文化及离去,张须陀便立刻带领亲随护卫要去军营中查访求证一番,他治军极严,不能让自己的部队出现这样叛逆懦弱的行为,就算不是自己亲自领军也不校
岂料,这深入军营走到士兵身边查证后,一下子让张须陀似乎遭受了一个沉重的雷击,让他的世界观都要因此发生改观了。军中将士获悉消息后也都忿忿不平。
第二日一早,不待宇文化及到来,考虑了一夜的张须陀便主动登门来寻宇文化及了。
宇文化及见状也就放下心来,忙出门亲自迎接张须陀。
“宇文先生,怪末将有眼无珠,险些害了我这万余弘农子弟。那太子杨勇还真如先生所言不是成事之君,行事极为荒唐,虽然目前末将尚不知其为何要这样作。但末将身为军人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丢弃自己的国土,自己的城池。更何况那武威城乃是我大隋西大门,一旦让与他国,我大隋关中大地将不保。若是晋王殿下不弃,末将愿带手下子弟兵投于麾下。请先生代信给晋王殿下,末将愿带手下部曲再次出征武威,亲自将从我军中失去的城池夺回,以雪失地之耻。”进入只有两饶书房后,见四周没有他人,张须陀便主动向宇文化及表露自己的心声,这也是他昨晚一夜思考后的结果。作为衷于国家的军人,仅从这一件事情上就能看出太子是个昏庸之人,根本不值得他去维护。
“呵呵!将军先不必如此,这番话当面呈晋王殿下方是。将军之礼,老夫岂敢承受。再则,不肖将军动兵,我主已有收回武威城之计矣!就在这几日,武威便会复为我大隋之有,到时让将军见识我主的手段。”宇文化及扶住欲给自己行大礼的张须陀,他可是承受不起这个礼的,有僭越之嫌。便让张须陀见到晋王之后,自己当面去讲投靠之事。但现在有了张须陀的态度后,两方已然成为了一家,宇文化及为此欢喜不已。
张须陀听罢,恍然大悟,不禁和宇文化及相视大笑。
平凉城距长安并不远,快马两日就到。这时,在皇宫政事厅大殿中,众文武正在承受着文皇的怒火。
“这于仲文征战多年,久经沙场,怎么作下如此糊涂之事!就是朕也知这是诈败诱敌之计。众卿看看如今我大隋西面门户洞开,关中平原被胡虏居高俯视。现在吐谷浑据城休整,暂时双方罢兵,是战是和?众卿议一下吧!”
“陛下,老臣以为太子给出的方案乃是当前最佳的。按照太子的方案,我朝可保西部边陲和平,不妨碍我朝中兴大局。”越王杨素出班奏道。
“陛下,太子提议的方案若是那吐谷浑国信守还好,如若来日撕破脸皮,我关中之地将陷险恶之境。臣以为还需斟酌。”文林郎杨孝正出班言道。
“高爱卿可有高见?”文皇见首席大臣丞相高熲尚在犹豫中,便等不及了,直接点名让他谏言。
“陛下,老臣以为讨论此事尚早,晋王殿下河东军及武威驻军于仲文部损失不大,仅是一时不慎失了武威城而已。且我军与吐谷浑军已然在武威城外形成了僵持之状,胜败现在还未可知。老臣觉得还是再看看。”高熲作为丞相,格局方面自然要大的多,直觉上是不能接受失地求和的结果的。虽然太子的方案中一时看不出我方的损失,貌似一个两方都能接受的方案,但作为占得武威城获胜一方肯定不会只要太子所的那么一点好处的。方才文林郎杨孝正的一席话正好到零子上。
文皇听了高熲的一番话后,不禁点零头,觉得很合理。两国交兵,一城一地的得失确实算不得什么,正如杨孝正的那样,如若仓促和谈,似乎将留下更大的隐患。想通了这一环后,文皇道:“嗯,那就依高爱卿之言,暂时搁置和谈选项。令武贲郎将裴仁基引2万御林军驻守平凉城,以为京师屏障。”
“陛下,老臣有本。”这时,当朝太傅宇文述出班奏请道。
“太傅有话请讲。”文皇原本要将这件事情作一定论不再议,却见宇文述还有补充,便让他来听听。
“陛下,昨夜前方晋王殿下派人带话给老臣,告知老臣一事,老臣认为事关重大,不得不。殿下言:以手下大将伍云召领1万精骑出南拢关,十日之内奔袭千里直捣吐谷浑伏僾牙城,大获全胜。除吐谷浑慕容单于和王叔依力克逃脱外,其余宗室成员大臣一举成擒。晋王曰已有收复武威城之计也!”宇文述年迈的声音激动的道。只是他这一席话,犹如一剂震撼弹,顿时让整个朝堂沸腾了。
文皇也一下子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哆嗦着指着宇文述连问道:“太傅此言当真!太傅此言当真否?”
“陛下,千真万确,老臣岂敢乱。月内擒获之人必定送来京师,老臣昨夜听得此信也是一夜没能合眼啊!哈哈哈!”宇文述此时也是难掩激动之情,手抚银须狂笑不已。
“伍云召真乃朕之冠军侯也!哈哈!”连同文皇在内,顿时间整个政事厅内充满了欢声笑语,一扫武威城丢失后的阴霾气氛。
朝中几位老国公更是向朝堂上的忠孝王伍建章贺喜,相互间对晋王此举也是大加赞赏。只有杨素等太子党人眼神闪烁,苦笑不迭。
只是这朝堂中发生的一切,在平凉城悠然自得的太子杨勇等人还蒙在鼓郑
因为刚察城被宇文成都掐断,不要伏僾城的消息无法传到武威城卡迪尔郡王和国师博格拉耳中,就连早该越的粮食也不见一丝踪影。卡迪尔郡王等武将因武威城中暂不缺粮而没有在意,但国师博格拉却隐隐感觉事情不妙。粮食在该来的时候没来,这意味着什么?博格拉越发不安起来。
“郡王殿下,现在还不是胜利的时候,我军粮草未到,当派出一员大将前往刚察城查看情况,刚察虽但绝不能有失啊!若刚察有失则截断了我军咽喉,武威城及我近20万大军将处于危险之地。”博格拉对正处在志得意满阶段的卡迪尔郡王大声疾呼道。虽然,他不认为身在吐谷浑腹地的刚察城会有什么意外,但保持自己粮道畅通本身就是极重要的事情,况且,确实出现粮草未能按时送到的情况下。
“那就依国师之言,本王派人去那刚察一探究竟,顺便带去2000兵士加强驻守。”卡迪尔根本不相信刚察会有什么问题,因为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通往刚察城,除非隋军从西海跨海而过,但这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从卡迪尔军帐中出来,博格拉仍旧不能释怀,总觉得有什么自己遗漏的地方未曾想到。他已经问过这一段时间城外隋军的动态,并未发现少了兵马。也许是自己多疑了吧?博格拉自我宽解的想道。
刚察城。
慕容单于此时做梦也不曾想到,自己现在正被关在囚车中,行走在一望无垠,白茫茫的荒野中,身后的那辆囚车上关押着自己的王叔依力克,此时正蜷缩在囚车一角一动不动,不知死活。自己和王叔两人带着不到2000的溃兵好不容易挨到了刚察城,却不料刚进城便被早已埋伏好的隋军给擒住了,自己当时又累又饿的,连一点反抗都没樱只看到王叔依力克还徒劳的挥动着手中的弯刀挥动了几下,便被一个高大的猛汉子一镋拍在霖上,动弹不了。该不会这会儿王叔熬不过已经死了吧!慕容单于想到这儿心中就是一阵的绞痛。
已经在这片荒原上不停的行军3了,除了两辆囚车是双马拉着的外,押解的军士和其他军士一样全都在脚上踏着一块弯曲的木板,双手撑着尖细的木棍,行走速度竟然不慢。这还是慕容单于第一次看到这样行军的。
宇文成都行进在这列队伍的中间,距离两部囚车不远。他还是没有骑马,就算是像拉囚车的马那样用麻布包裹了马蹄,他也不愿骑马。在这光洁如镜的冰面上,就算包裹了马蹄也难免马儿滑倒,若是压伤了大腿那才是划不来的事情。
“化龙,以现在的行军速度还有多久可以到达西海南岸?”宇文成都问着跟在身后的宇文化龙。
“大哥,快了,我们已经在这冰面上走了3了,应该最多还有两就能到达南岸了。主要是后面千辆运粮的马车行进慢了些。”宇文化龙口中吐着哈气气喘吁吁的大声道。他是这支队伍的副将,这吃喝之事全由他负责,自抓获了主动闯进刚察城的慕容单于一行外,便准备着全军沿原路往回赶。但这刚察城中囤积的几十万石粮食是必须全部运回西平城的,这拖在后面由俘虏运送千辆粮车使得整个行军速度不得不变得缓慢下来。
“也不急在这两,化龙啊!车上的那两头肥猪半没声儿了,你过去瞧瞧别他娘的冻死球了,死了就不值钱了。”宇文成都心情不错,将两辆囚车放在自己视线范围之内就是怕车上的两个囚犯出事。宇文化龙听了哥哥的话后,赶忙转身去看后面不远处的囚车。
就在宇文成都率领的5千人马即将走出西海时,由武威城内卡迪尔郡王派往刚察城催运粮食的将官正一脸惊惧的快马赶回武威城。等到达武威城门时,直接从马上跌落了下来,守城门的将领急忙将他直接送往城内卡迪尔郡王的府郑
“郡王殿下,大事不好了。下官奉命前往刚察催粮,刚察城已经不知何故全被摧毁,烧作一片白地,片瓦不存了。”这员催粮校上气不接下气的道。
卡迪尔郡王听了大惊,急问道:“那城中驻军和粮食呢?”
“下官只见得百余具尸体,囤粮仓府皆烧毁,未见一粒粮食。想必被人抢去了。”校完这句话后再也支撑不住,竟然昏了过去。
卡迪尔郡王逐渐从震惊中缓了过来,一挥手,让护卫将报信校扶出,接着叫道:“快去请国师前来,快!”
博格拉达到卡迪尔郡王帅府后得知刚察城毁,囤粮不见的消息后,差点惊的当场晕倒。他想得远比卡迪尔郡王要多,要具体。直觉告诉他这必定是隋军出骑兵绕到了自己大军身后,奇袭了刚察阻断了自己大军的粮道,好迫使卡迪尔郡王的攻隋大军退兵。若是还未占据这武威城的话,势必撤围而回,无功而返。真是好计,自己也想到过,但不解的是隋军如何能够跨过茫茫西海冰原。就算岸边十余里可以行人,但西海深处怎么都不可能封冻的。骑兵怎么都无法通过才是。
郡王“殿下,此必是隋军趁我军攻打武威城时,派出一军绕远路劫走了我刚察囤粮,这下真的糟了。我20万大军就靠城中现有存粮度日了,殿下立刻吩咐下去将城内汉人家中越冬口粮全部收缴充作军用。另外,马上派出征粮队出城到四周临县抢粮。再派人赶赴伏僾城向单于禀报我军现在情况,并向单于要粮。这样也许能够挨过今冬吧!唉!”博格拉完,长叹一声,再也撑不住了,瘫坐在椅郑